她古法的手勢之下,一首詩
下了木梯子
樸素地說出“螞蟻的快樂”
我們來到此處,觀察裸露在天空下的白瓷骨和
流水的淤積
帶著撫平之意
長時間的蹲守
老房子里黑白色此消彼長
一幅畫,經(jīng)由雨水刪掉了過多繁復(fù)的線條
這是喑啞的江南
她一度放棄渡口流水而過的口語,現(xiàn)在
當(dāng)她低頭
又洗凈群峰的顏色
海拔520米
是巧合,還是一座石城隱匿山中
另有深意
放慢行程,讓山茶花指認一條小徑
虛構(gòu)一個白頭的故事
我不見經(jīng)幡,不見
寺外巖石上,呼嘯的群馬朝我奔來
古道就坐在那里
抵得上一篇半開合的文章
不悲不喜,在巨石與巨石之間
任山風(fēng)和泉水曲身走過
杜鵑在等大雪來
我等銀杏黃了,在浮出青苔的
石階上放下艱辛之力
南方很近
落日翻過這方城墻便是我的江南
執(zhí)白的舊事
下在塵世的水亭門,于我
多半是當(dāng)年的梨花,在小鎮(zhèn)上開了又落
雖是四月,仍見雪
黃昏里到江邊來看我,看黑白流水,都是后手
固然慢,也深得我心
也把許多喧囂,潦草的字
磨得夜一樣平
再回頭看,落日這枚棋子
下在南方的身上,一種斑斕
面對古樸之物
隱匿在石中
春天種下的竹,一般不過墻
喬木逆光,埋在時間的深巷里一百多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