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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歷史、理論與議程

2025-02-19 00:00:00任洪生
人民論壇·學術前沿 2025年1期

【摘要】20世紀80年代后,國際關系研究逐漸形成兩個主要分支:國際政治經濟學和國際安全學。21世紀初,西方學術界在整合國際政治經濟學和國際安全學研究議題的基礎上,逐漸形成新的研究范式——國際關系與國際法。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通過國際關系中的權力和政治,以及國際法中的規則和規范兩對核心概念構建理論分析范式,尋求國際關系研究的三大傳統理論視角(現實主義、自由主義和建構主義)與國際法兩大傳統理論視角(實證主義和現實主義)邏輯上的關聯性,形成了獨特的理論視角和邏輯框架。作為統合與競爭形成的跨學科研究路徑,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的議題主要可分為世界政治中的法律和主權、國際關系中的法律與武力、全球社會中的法律與權責三大類。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價值理念構建中國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是學術界需要重點考慮的內容。

【關鍵詞】國際關系與國際法" 新自由制度主義" 國際化與國內政治" 全球治理知識體系

【中圖分類號】D99/D80"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5.01.002

引言

國際關系研究與國際法研究兩者之間存在著交叉的研究空間嗎?答案可以在兩者的學術史中尋求。20世紀末期,國際關系與國際法兩個學科還處于相互排斥的狀態,國際關系學者對國際法關注甚少,而國際法學者對國際關系也興致索然。20世紀90年代以后,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交叉研究漸續成為國際關系研究的一個重要分支,國際關系研究已經從國家間政治,歷經相互依賴,發展到了全球政治時代。全球政治對國際機制、國際組織、國際條約等硬法和倡議、標準、原則等軟法的國際法治理產生了更大且根本性的需求,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交叉研究顯得日益迫切。在相互依賴的全球化時代,國際行為體之間形成了不同維度的網絡關系。[1]這些關系如何維系、行動如何規范、預期如何明晰,都需要通過制度性路徑來解決,這些內容構成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交叉研究的特殊領域。

進入21世紀,世界政治研究經歷了國際法轉向,[2]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交叉學科研究形成了一系列新的議題,一些學者就相關議題給出了一些基本的分析范式。不過,歐美學者對此意見并不統一。美國的國際關系學者試圖通過對國際法的“再發現”再造國際關系理論,歐洲的國際法學者則對國際法被國際關系所“征服”進行了抵制和抨擊。[3]

中國的國際關系和國際法交叉學科研究起步較晚。目前,一些學者在必要性、關鍵點、具體路徑、學科體系銜接、主要問題、研究方法相互借鑒、跨學科問題等方面進行了開創性的跨學科研究。[4]本文不揣鄙陋,嘗試就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的學術倫理、基本分析框架和研究議題進行總結分析,以此響應構建中國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的主張,供學界同仁批評指正。

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的歷史沿革

國際法成為一門獨立學科已有數百年的歷史,[5]而作為一個學科,國際關系誕生于20世紀20年代。[6]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跨學科研究,受國際關系現實的影響非常大。到目前為止,這種跨學科研究經歷了分裂、彌合、重組三個主要階段。

分裂:國家間政治與國際法。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國際關系的研究內容幾乎是外交史和國際法,國際社會試圖以國際法來處理國際問題,但效果不佳。國際關系學者認為國際法、國際組織和國際道德是理想主義或烏托邦主義。[7]在20世紀30年代,一些國際法學者認為,國家間關系是基于權力而進行的利己性斗爭,國家之間爭權奪利的行動是短期的,而國際法針對的行為是長期的。[8]那么,國家間政治研究應該是一個獨立的學科領域,國際關系學科由此誕生,與國際法分道揚鑣。

盡管國際關系學者認為,與國內法相比,國際法缺乏立法、司法和執法機構,沒有辦法有效管理國際事務。[9]然而,國際法仍然在國際關系中發揮著特殊作用。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國際法人士仍然在很大程度上承擔著對外決策和政策制定的工作。[10]例如,國際法在和平解決古巴導彈危機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美國外交決策者發明新的國際法律技巧,在各種可以選擇的政策中(入侵、空襲、封鎖和隔離)選擇了對于國際秩序破壞最小的“隔離”策略并實現了其戰略目標。[11]

在國際關系學者看來,國際法學者從實證主義的立場出發,以國際法院的判例法、聯合國的法典化工作以及各類條約的簽訂,作為研判國際關系的規則出發點。進而,國際法被國際法學者塑造為國際政策的決策過程,在國際關系中發揮著功能性的作用。[12]因此,國際法事實上發揮了重要的但不具備絕對性的作用,國際關系與國際法共享各種價值判斷。

彌合:相互依賴與國際法。盡管現實主義者認為,國家間政治的根本是國家的權威性,國家的決策對所有公民都具有約束性和強制性。但這只是強調國家間政治的一個靜止狀態,是國家間博弈后的國際關系,而忽略了國家間制度、規則以及條約等方面內容的決策過程。國際關系的重點還在于國家內不同群體和國家間的雙層博弈過程。[13]到了20世紀70年代,歐洲一體化、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等重大事件的發生,使得國際關系行為體變得多元化,國際制度和國際規則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對國際關系的理解和分析需要從跨國互動的層面去考量,跨國關系和國際法之間的跨學科研究就顯得尤為重要。對于國際關系的這種雙層博弈,一些學者稱之為“合作兩步走”。[14]在這一格局中,國際政治經濟學專注于國內政治博弈產生的對外政策偏好和期望,國際安全學專注于國際政治的戰略互動以此回應國內政治。[15]那么,國家內部偏好如何通過國家間博弈最終轉化為國際政治結果,并以國際制度、國際條約等國際法方式存在下來就顯得非常重要。國際關系學者深刻認識到國內政治和國際關系這種互為因果的邏輯關系。[16]此后,開放經濟政治學打開了國際化和國內政治的藩籬,并展開了一系列的歷史研究。[17]到20世紀90年代,已經形成了新的國際關系分析范式。在羅伯特·基歐漢和海倫·米爾納等人的推動下,形成了國際化與國內政治的分析范式,以此追求國內政治的國際制度結果。[18]

對于國際問題和國際關系研究的這一國際法轉向,學者們借鑒理性選擇理論,重點關注國際制度的生成和安排,并明確規定了國際機制的定義。[19]隨后,在羅伯特·基歐漢和奧蘭·揚等人的倡導和推動下,制度主義成為一個具有標識性的研究流派。制度主義的邏輯基礎是自由主義理論和成本收益分析范式。[20]由此,制度主義和自由主義開始主導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綜合研究。

正是跨國關系的日益復雜和跨國關系研究的日益深入,制度主義和理性主義逐漸成為國際關系研究的一個重要基石,為之后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交叉融合打下了堅實的基礎。1989年,肯尼斯·阿博特發表了論文《現代國際關系理論:國際法學者的期待》,[21]1993年,安妮-瑪麗·斯勞特發表了論文《國際法與國際關系理論:雙重議程》,[22]提出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綜合研究的重大倡議。此后,國際法學者在理性選擇的基礎上對國際條約、雙邊投資條約乃至國際法體系開展了一系列的研究,取得了重要的研究成果。[23]

重組:全球社會與國際法。從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開始,更多的國際關系學者認為塑造世界政治的不僅有國家,還有更多的行為體。盡管新現實主義理論大師肯尼斯·沃爾茲對全球化和全球治理表示質疑和反對,并提出“誰是全球治理者的疑問”,[24]但是大多數學者們認為國際關系學科經歷了根本性變化,國際關系研究走出“國際政治”,轉向“全球社會”的研究。國際學術界也一直尋求無政府狀態下的國際事務間合作和可持續發展,[25]國際關系學科的總體敘事也從國際社會的無政府狀態正式轉向了全球治理。2000年《國際組織》雜志上發表了“合法性和世界政治”研討專號,[26]正式確立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研究領域。[27]中國學者們也呼吁重塑國際政治和國際法的關系,這是回應全球化時代抵制霸權、在國際社會形成批評和抵制霸權氛圍的需要。[28]21世紀以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跨學科研究取得了明顯進步,國際制度理論已經成為國際關系與國際法跨學科的、推動深入研究的重要平臺;[29]國際制度理論作為一個交叉分析的研究進路,是國際關系與國際法跨學科研究最為務實的貢獻,[30]也是中國國際法的繁榮之路。[31]

從某種意義上講,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是國際政治經濟學研究的繼續。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的跨國關系產生了多元層次的國際制度體系或者國際法體系,國家和各類其他國際行為體之間為解決特定的問題而有目的地設計國際制度,這些行為體通過創設制度、調整制度,以及利用外交手段和國際會議議程設定等方式選取制度,進而實現其目的。[32]學者們依據建構主義的路徑展開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規范解釋性研究。諸如對武器使用的硬法[33]和缺乏強制性的軟法[34]的研究,以及人權觀念在拉丁美洲傳播[35]的研究。學者們認為,國家利益、集團利益以及其他行為體的利益與先前存在的觀念和標準是國際規范的起源,國家行為體和非國家行為體通過國際法等工具傳播共同體規范,并賦予其在國際社會中的合法性,法律標準既是原因也是結果。[36]之后,更多的建構主義學者將國際規范上升為意識形態,把自由主義視為行為體偏好而作為分析要素,以制度主義為結果展開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跨學科研究路徑。盡管新現實主義與國際法所持理念并不相同,但是在新現實主義研究中,也有學者提出了霸權國際法觀點。[37]總之,國際關系理論的不同流派和國際法的不同主張已經達成和解,形成了一個共同接受的交叉領域。

邏輯起點:觀念、利益與制度

國際關系和國際法研究歷經了分裂、彌合和重組,目前漸趨重新展現出其特有的生機。

從實踐層面上講,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交叉研究并非學者們一廂情愿的自作主張,而是基于政治和法律之間本質的聯系。國際法的立法者最初是政治家和外交官,后來有國際組織、政府間組織、非政府組織以及私人機構等加入其中。[38]作為跨國立法者,這些國際行為體的立法主張構成了全球政治研究的核心內容。從學理層面上講,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交叉研究作為一種問題解決范式,是對國際關系新現實主義理論的回應,而作為一種研究范式則是吸納了國際法的制度主義和國際關系的新自由制度主義而誕生的。新自由制度主義為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提供了理論和邏輯基礎,是“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的前提和可能性,國際法中的制度主義為“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提供了可實踐性和可操作性。新自由制度主義所主張的“相互依賴的國際條件”是國際機制、國際組織以及國際條約得以運行的現實基礎,國際法也因此才具有實踐意義。

國際關系的發展已經超越了國家間政治的靜態分析范式,最終裂變出國際安全與國際政治經濟學研究,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是國際政治經濟學研究的繼續。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范式形成了自己的研究路徑,國際政治經濟學整體成為國際關系的自變量,而國際制度或者國際法作為一個因變量出現。在全球公民社會條件下,學術界推動了理性主義、制度主義和建構主義的合流,倡導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范式,形成以國際規范為意識形態,自由主義“約定”國際體系中行為體的層次和行為體偏好的差異性,制度主義提供這些不同層次性行為體之間差異性的國際合作理論。那么,利益、制度與觀念就構成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范式的邏輯起點。

觀念(價值)與制度:全球正義與國際規范。全球正義是一個基本的理念,將國際政治和國際法律有機地連接起來。從某種程度上說,全球正義使得正義的范疇向外國人、殘疾人以及動物延伸。[39]全球正義原則包括一系列的道德原則,共同的道德原則是法律的基礎,它從國內法外延到國際法。在全球化的背景下,盡管國家之間仍然存在著“正義”的多元性,但是基于全球正義形成世界法律體系,已經成為國際社會追求的一個關鍵目標。全球正義關注的具化人權、全球不平等、跨國民主以及環境正義等許多方面的內容,也給予了人權、財產、合同等方面在制度上的正當性。

人權是全球正義的國際倫理基礎,并且主導著國際事務的日常活動,各國也應該視人權為一種集體義務。[40]1948年《世界人權宣言》頒布,特別是《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和《經濟、社會及文化權利國際公約》在1976年的正式實施,標志著個人行為體在國際法層面形成了與本國政府之間的直接權利關系。類似種族滅絕罪、反人類罪等罪名,都可以成為國際刑法對政府官員個體的指控內容。在20世紀70年代以后,生產要素的跨國流動帶來了更為復雜,也更為多元化的挑戰,財產權的跨國保護以及契約的履行都應該納入全球法律體系的統一調整之下。更為復雜的全球性問題,諸如核武器擴散、氣候變化以及環境問題,都應該上升為全球正義調整和關注的內容。而被稱為“世界3”的虛擬網絡空間的所涉網絡人權,也逐步成為世界法律體系的調整內容。特別是,“自由鏈接”被列為一項基本人權[41]以后,互聯網絡的空間權利成為一種全球正義,其外核層面也亟須轉化為國際規范。

全球正義轉化為國際規范,這種治理權利與政治權力并不相通。接受全球正義的合理性,構建國際規范的合法性是國際社會觀念與規范的妥協。國際法的政治權力不同于政治并高于政治,[42]絕大多數國家都承認遵守國際法規則是一種義務,認為遵守合法的規則和規范是正確的。[43]這是國際行為體的基本理性所在,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最終和解來自被稱為意識形態的國際規則。

觀念(價值)與利益:建構主義與理性主義。全球正義觀念得以外化為國際規范,建立在全球正義引導的全球利益基礎上,全球利益是全球正義能夠實現的驅動力。因此,理性主義是全球利益的道德基礎和原則,全球道德原則體系是國際關系的活力所在。[44]

對于國際法律制度的構建,學者們對于是基于現實主義、自由主義,還是建構主義的立場有著不同的主張。盡管將利益作為國際法律關系的驅動力受到很大程度的質疑,學者認為現實主義的利益和權力互為表里,自由主義的利益和經濟因果相關,但是利益卻均為現實主義和自由主義的行為動力所在,始終能夠統合現實主義和自由主義,達成邏輯上的一致性。從理性主義的立場出發,將成本-收益考量進一步納入理性主義的自由選擇,進而拓展理性主義在建構主義中的功能,這樣社會進程中的共識與建構主義共識之間的博弈構成了一個交互點。[45]國際法律制度的建立依賴于價值和利益的深度互動,需要將規范性敘述和理性主義的敘述結合起來,而兩者結合在一起就很難區分是理性主義動機還是制度規范的約束。[46]這樣,觀念和利益達成了一致性。

這種一致性并不意味著全球價值觀能夠自我實現,國際法學者和國際關系學者等作為特定技能行為體,通過創造和倡議尋求有助于維護人類尊嚴的國際法律體系,進而創建有利于人類發展的世界秩序。[47]政治是社會資源配置的決策程序,國際法律本質上是一個政治化過程。[48]這意味著全球價值觀和國際社會期待得到了有效遵從,全球秩序所需的與人類尊嚴和愿望相符的原則和程序是全人類的終極利益所在。因此,國際法律是國際社會追求的價值的政治表達,在意識形態競爭性供給的國際社會中,尋求價值理性是形成全球系統性和普適性價值的終極之路。可以認為,新自由主義、批判主義、英國學派和建構主義構成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的理論基礎。[49]

利益與制度:相互依賴與制度預期。國際關系與國際法尋求的是法律或者制度對國際行為體行為的影響,行為體的政策策略依賴于國際法律制度給予的預期,這種預期是相互依賴的國際社會所塑造的行為體所追求的法制化形式。[50]全球價值觀得到認可和尊重是國際秩序確立的一個方面,穩定性是國際秩序能夠存續的另一個方面。國際法秩序的穩定性、合法性在于其供給的制度預期是國際社會整體的利益和價值,而非服務于部分國家行為體及其特殊利益和不同利益。[51]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權力尋找型的世界政府全球治理模式相比,價值競合型國際法律秩序更容易實現“自治”的全球治理。

國際法制體系建立在長期植根于人們關于正義的相關共識,諸如公平、合法性等理念的基礎上,[52]國際行為體基于因既有的法律體系形成的約束性或者促進性而采取戰略措施。[53]在局部全球化的世界中,相互依賴是國際關系的一種常態。[54]相互依賴的國際社會是利益上相互依賴、合法性相互制約、意識形態相互競爭的一種秩序態勢,這種態勢是局部全球化的一個特征,與外部秩序處于相互依賴的狀態中,并且共同推動著國際社會向程度更深、范圍更廣的全球化世界演進。

國際法和國際制度不會憑空產生,而都是博弈以及政治權力分配的結果,國際法是國際關系存在的基礎,也是國際制度演進的前提。[55]在理性的利己主義條件下,利益的實現推動著國際社會成員尋求國際法層面的制度性預期。[56]在國際制度的發展過程中,這些國際規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具有吸引力和凝聚力,越來越多的國際行為體就會在更大程度上接受和認可一系列的國際規范。國際法規范從網絡(network)進行外化,進而拓展至全球治理層面的國際法法規。超越國家治理的國際法律體系在廣度和深度上的逐漸拓展,是相互依賴的國際行為體之間互動的結果,也是國際行為體相互妥協的收獲。國際法在相互依賴的國際社會中,通過制度性預期,最終尋求意識形態的競合和相互依賴利益的實現,并構建尊重人類終極理想的國際社會秩序。

分析性研究要素

國際行為體能夠遵守國際規范、規則和承諾的動力是國際關系研究中的關鍵問題。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作為一個具有跨學科性質的專業,通過國際關系中的權力(power)和政治(politics)與國際法中的規則(rules)和規范(norms)兩對核心概念構建理論分析范式,尋求國際關系研究的三大傳統理論視角(現實主義、自由主義和建構主義)與國際法兩大傳統理論視角(實證主義和現實主義)邏輯上的關聯性,形成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理論視角和邏輯框架。合法化(legalization)、合規性(compliance)和有效性(effectiveness)是建立國際關系和國際法邏輯框架的理論追求。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研究內容錨定國際化力量與國際制度之間的互動關系,但是與傳統國際法學家所謂的“國際法律關系是以法律形式表現出來的國家關系”[57]并不相同。國際法學者認為,“國際法是各國認為它們在彼此交往中法律拘束力的習慣和條約規則的總體”,[58]但是當前國際社會是一個局部全球化的世界,[59]新現實主義所謂的無政府狀態和新自由主義所謂的相互依賴時代并行不悖,國際法不能沿襲國內法的目標實施路徑來實現規則的制定、管制和執行。因此,在國際化和國內政治的互動關系中,關于責任、合法性以及執行是呈現分解狀態的,這些內容也是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的進路。

合法性(legalization)是主權和人權的相互制約。合法性是新自由制度主義學者創造的一個概念工具。合法性是政治和法律相互定義的一種廣泛的制度性法律過程。在國際社會中,合法性的獲得并不具有統一的形式。合法性是主權和人權相互博弈的結果,跨越了主權讓渡和人權重構的國際制度形式。合法性的制度化形式可以存在于不同形態的國際社會,既可能是新現實主義的無政府狀態,也可以是新自由制度主義所謂的局部全球化的世界,抑或并行存在于兩個國際社會中。合法性通過不同的制度性法律形式規制不同的問題領域。國際制度、國際協議、倡議等不同的機制形式,在尋求合法性的過程中,具有不同的形式。

在合法化的過程中,需要用三個重要的標準來衡量,即規則的強制性程度(義務)、規則的精確性以及將解釋、監督和執行的某些職能委托給第三方,具體來說就是義務(obligation)、精確性(precision)和第三方(delegation)。[60]所謂義務是指國家或其他行為體受一項或一套規則或承諾的約束。具體而言,這意味著它們在法律上受一項規則或承諾的約束,即它們是在國際法的一般規則、程序和論述下行為,而且它們往往也受到國內法的審查。所謂精確性意味著規則明確定義了要求、授權或禁止的行為。所謂第三方意味著第三方已被授予實施、解釋和應用規則的權力,可以解決爭議以及(可能)制定相關的規則。這一概念認為,完全合法化的機構通過法律約束國家:它們的行為受到國際法的一般規則、程序和話語的審查,通常是國內法;合法化的機構也表現出高度的精確性,這意味著它們的規則明確定義了要求、授權或禁止的行為。最后,法律協議將廣泛的權力授予中立實體,以實施商定的規則,包括其解釋、爭端解決和(可能)進一步的規則制定。

一些學者認為早期的合法化概念過于強調“法條”,主張進一步發展和豐富這一概念。[61]他們認為國內法和國際法體系的多元分析強調國際法和非國家規范體系相互的重疊和互動,因此國際法在一個明確的規則內運行或者圍繞著規范性的框架運行,需要建立一個政治性的合法化內涵。不僅如此,合法化的治理目標還指向了跨國企業,跨國企業社會責任合法化的過程也是合法化概念內涵豐富的過程。[62]與此同時,學者們還通過軍事領域的檢驗和應用,證明國際條約的合法化過程。[63]在政治領域的國際組織中,合法化的過程應用得到了有效的檢驗。[64]

遵約性(compliance)是硬法和軟法的相互兼容。作為一個聯結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分析性工具,遵約性的內涵是什么呢?所謂遵約性是指公共權威對于國際協議和司法決定的遵守程度。

國際法和國內法約束條件并不相同,因此在國際法的遵約性方面,并不需要比照國內法來作比較。對于國際法而言,其約束條件是復雜相互依賴的世界政治經濟體系,而非政治秩序,無論這種秩序是民主秩序還是集權秩序。世界政治不是一個民主領域,也不是一個集權領域,民主化和治理人都是缺位的。[65]因此,遵約性的總體程度無法憑經驗加以核實,往往也不能推定行為體是否根據利益計算而決定是遵守還是違反國際承諾。可以統稱為國際法的國際規范、國際協議等內容有雙邊的也有多邊的,有區域的也有全球性的,有正式的也有非正式的,這些內容本身就不可能存在統一化的標準來檢驗其遵約性,不需要也不應該達到嚴格遵守的標準,而應達到的是根據條約旨在保障的利益和關切“可以接受”的總體遵守水平。[66]

那么遵約性的“可接受”水平如何決定呢?比較法律政治學的學者們提出了一個測度遵約性的框架(見表1)。[67]

這個表格提供了測量遵約性的范疇和方式。遵約性是一個相關性的概念,包括兩組行為體,即規則制定方和規則遵守方,在測度的過程中需要遵循三個步驟。[68]在此基礎上,行為體的遵約性可以得到有效的測量。

正式遵約性的測量標準是“可接受”的評級指標,因此遵約性本質上是硬法和軟法在國際層面的相互兼容。純粹的硬法在國際層面上無法獲得全面的遵約性,而純粹的軟法也無法形成國內層面的有效性。大國政治和國際法治分別代表著硬實力和軟實力,硬法和軟法是他們的特殊形式,兩者之間存在著潛在的關聯點,[69]也是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治理路徑之一。

有效性(effectiveness)是武力與權利的相互依賴。有效性是對國際法執行效果的評價,也是國際法存在的合理性所在。無論是學術界還是實務界,對于如何評價國際法律規范的有效性,在國際關系和國際法研究路徑形成之初,就存在著一定的爭議。一些觀點強調合規性,認為有效性不太重要;一些觀點則認為,國際法的效率問題本質上是一個管理問題而不是監管問題。[70]盡管學術界和實務界對于國際法能否對國際關系予以有效的管理和治理還是一致給予了肯定性意見,但國際法的執行往往受到相對收益、集體行動、國際社會無政府主義以及行為體利己主義的影響,同時,在一個相互依賴的國際環境中,國際法的執行評級和執行標準應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角度。對于強制性措施,無論是正式還是非正式的都不太恰當,會因為過于強調強制性而凸顯出政治傾向,導致過高的代價;而且單邊制裁只能由大國實施,因此其作為條約執行工具的合法性令人深感懷疑,尤其是違反國際法的報復性措施,往往是得不償失的。[71]考慮報復的行為者還必須考慮未來可能的成本,對違反條約的報復可能會破壞當前和未來的合作。[72]因此,盡管不遵守國際法是一個亟須解決的問題,但是卻不必一定要予以懲罰。

對于有效性問題產生的爭議,主要通過集中方式來解決,以促使國際行為體遵守國際法律和保持國際合作。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中解決有效性問題的路徑在于關注這樣幾個問題:(1)條約的模糊性和不確定性;(2)國家的能力限制;以及(3)無法控制的社會或經濟變化。[73]

這就需要關注幾個要素:第一,決策程序的內生性問題。無論在無政府狀態還是在相互依賴狀態,在國際法律框架內,決策過程是一個國際行為體展開重復博弈的過程,那么國際法的執行性會得到基本的保證。第二,需要對國際行為體展開學習和培訓的過程,以便提升合作的廣度和深度,聯合國曾經多次啟動類似的項目。第三,提高透明度。[74]透明度是國際法有力的監督措施。此外,對于合作成員數量的控制等內容,也是有效實行國際法治理的重要內容。在實踐中,成員數量和合作的程度是負相關關系。

主要研究議程

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作為統合與競爭形成的跨學科研究路徑,形成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特有的相互作用和相互制約的研究議題和研究議程。一系列的國際化變量,諸如國際貿易、戰爭預防、維持和平、氣候變化以及私人權力的行使,特別是在環境問題上,構成了法律與政治之間的持久性互動關系。此外,全球治理層面和全球倫理層面針對網絡、權威和合法性,以及民主在全球治理中的作用等問題,都形成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研究議題。總體而言,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議題可以分為三個大類。

世界政治中的法律和主權。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國際法在國際關系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世界性大國和區域性大國是影響國際法律有效執行的最重要決定性因素,大國關系和國際法之間的復雜性互動成為重要的國際現象,在國際法律和國家主權之間的攻守中,國家主權占據上風。近30多年來,隨著冷戰結束,美國成為全球唯一的超級大國,也成為主導21世紀全球敘事的“美帝國”。[75]國際法與國家主權面臨著新的挑戰:一方面,美國對國際法毫不在意,使國內法凌駕于國際法之上,或者將國內法“冒”為國際法,在國際社會行使管轄權;另一方面,其他國家開始主張國家主權在國際法層面上需要得到尊重和保護。與此同時,美國對許多國際條約持反對意見,卻要求其他國家遵守國際組織的制度和國際條約;其他國家常常以國家主權管轄為由,拒絕聽從國際組織的意見或者遵守國際條約。這種相互矛盾的現象構成了世界政治中法律與主權之間的研究議題。

具體而言,這方面的研究議題主要包括:(1)世界政治中的立法。特別是立法的內涵及與立法相關的主權問題。(2)國際組織與國家主權。比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匯率、貨幣政策與國家主權之間的關系,貿易自由化過程中世界貿易組織與國家主權之間的關系等。(3)經濟一體化與法律。諸如歐盟的司法系統與國內政策決策,東盟國家之間的協議與國內政治等問題。(4)國際人道主義。人權與主權之間的關系,拉丁美洲的人權實踐、非洲的人權實踐以及中東北非地區的人權實踐與國家主權之間的關系。(5)守成大國與崛起國之間關于國家主權和人權的爭論。特別是美國與中國、巴西、印度等其他國家之間存在理念差異,在國際法和國際制度中,如何引導和解決這些國家不同理念之間的碰撞和交流等問題。

從實際情況來看,國際關系面臨著國際法發展路徑的幾種可能性:第一,超級大國國家主權和國內法外溢,這種情況會導致既有國際法體系的崩塌,國際社會走向世界帝國。第二,國家主權相互制約,國際立法實質性倒退。假如國際社會出現新崛起的若干國家,這些國家與既有的霸權國形成競爭性的權力關系,就可能導致國際社會走回100年前的老路。第三,權力相互依賴,國際法取得深入穩定的發展,國際關系國際法化。這種情形要依賴于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和國際關系民主化的逐漸實施,國際社會不存在一個能夠在全球范圍內具有全面優勢的國家,同時也不存在幾個在區域范圍內具有全面優勢的國家。不過,無論哪種情形,國際法呈現何種發展態勢最終要取決于國際關系的現實。

國際關系中的法律與武力。國際法的權力(power)與國家的武力(force)是一對矛盾關系,國際法遇到國家的武力時,將面臨巨大考驗。對于國家武力來說,國際法最初的實踐是阻止戰爭,其后是關于戰爭中禁止化學武器、生物武器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使用的公約和條約。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聯合國憲章》重點規定了國家關于武力使用的相關內容,并且由聯合國安全理事會作為一個常設機構,管理國家的武力使用。但在很多時候,國際法仍然面臨著種種挑戰。國際關系中關于武力的外延不斷拓展,與國際法相關的國家武力部分已經囊括了武力、暴力犯罪以及非武力手段等內容的更廣泛范疇。

具體來看,其研究的重點有幾個方面:(1)國家使用武力的合法性:主要關注武力使用的合法性問題,包括國家武力自衛的權力、聯合國維持和平、人道主義干預等。此外,部分關涉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的授權問題。(2)戰爭預防和戰爭責任:研究的重點是通過制度性建設防止國家使用武力解決問題和對發動非法戰爭的國際行為體進行法律追責問題。(3)國際有組織犯罪與跨國管轄:有組織犯罪是一個比較新的研究領域,研究的重點內容有違禁武器使用、跨國販毒、種族屠殺、反洗錢與國際反腐敗等內容。(4)非武力手段的使用:國際經濟制裁是國際社會經常使用的非武力手段,與其使用的合法性和法律程序相關的議題具有極大爭議性。

法律賦予國際社會以權力,國家主權賦予國家武力,兩者在國際關系的互動中,形成相互制約的一對權力關系。盡管現實主義更支持國家使用武力的解釋,自由主義卻認為共同價值所衍生的國際法律性權力更符合人類長遠的利益。從武力和權力的現實發展來看,國家無法繞開國家利益而完全放棄對武力的使用以及對武器的擁有和控制,并且以此確保自己的威懾能力。同時國際社會需要一個具有普遍意義的價值觀來統領各國,以確保國際法能夠維持一個穩定的國際體系,國家和其他國際行為體能夠在其中實現其利益,保護其權利,共同建設一個國際層面的共同體。

全球社會中的法律與權責。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以環境為主導的全球治理議題迅速成為國際關系與國際法學科的重要內容。全球治理是解決全球問題的重要途徑,通過國際制度管理和全球性問題的解決,構建能夠為國際社會共同遵守、對全球公民都具有約束力的國際法是全球治理的手段和目的。

全球問題所引發的國際關系與國際法問題的主要內容有:(1)國際組織與民主化問題。相關的討論涉及國際組織的性質,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投票權問題等。(2)民主與多邊主義的問題。在國際社會實行和推動多邊主義具有兩方面不同的主張,相對而言,處于弱勢的行為體會主張多邊主義,推行民主機制,通過全球治理來達成自己的目的。(3)全球治理機制的合法性問題。特別是非政府組織,其制定規則及執行規定的合法性等。(4)互聯網治理問題。互聯網治理涉及國家虛擬空間主權和管轄權的問題,特別是互聯網犯罪問題,是國際社會面臨的主要挑戰。(5)國際空間問題。國際空間是一種準公共空間,但是存在對特定高度的天空以及更高的太空釋放垃圾、國際空間是否存在主權劃分問題以及月亮和火星的領土主張等問題。

全球治理是經濟全球化和全球性問題所提出的時代要求。針對經濟全球化和全球性問題實施全球治理,是兩條相悖但又符合終極價值的道路。經濟全球化是國際行為體積極主動加入的一種全球性生產性活動,每個行為體在其中都獲益匪淺,特別是在形成全球性產業價值鏈后,各類國際行為體成為一個休戚與共的經濟共同體。這種經濟相互依賴關系一方面體現在各行為體為彼此帶來利益,另一方面也體現在行為體對彼此施以相當程度的約束。遵守共同的價值體系和法律制度,每個行為體都會從中受益;反之,違反價值體系和法律制度的行為體不僅會給其他行為體帶來損失,自身也會受到這種相互依賴系統的反噬。相對而言,全球性問題的全球治理就是另外一條路徑。全球性問題主要關涉氣候變暖、流行病等問題,對這些問題進行有效的治理和管控,是一種利他行為。即,為全球性問題的治理承擔成本者,不一定是受益者,或者只是部分受益者。這就會陷入集體行動的困境,國際行為體不會積極主動地承擔全球性問題的治理責任,因而需要國際社會尋求一種共同的價值觀輿論體系,在國際社會制定和實施具備有效性的國際法,以此來確保全球治理的實效性。

構建以國際法治為核心的全球治理知識體系

當今世界,和平赤字、發展赤字、安全赤字、治理赤字加重,人類社會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在全球信任赤字加劇,全球共識不斷減少的背景下,作為負責任大國,中國正不斷從理念、方案和行動等方面為優化全球治理貢獻中國智慧。[76]構建中國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需要對中國文化的存在論視域和其與現代科學的通達性問題[77]展開研究。

從全球觀的視角理解世界。長期以來,國際關系歷史都以西方知識體系為中心,主要聚焦歐洲傳統和歐洲社會科學知識譜系,特別是外交史更是如此。[78]然而,世界市場的形成使得各個國家和地區以及不同文明之間在各個層次上的往來成為常態,世界已經進入了一個相互依賴的時代。[79]從全球史的視角來理解和觀察國際關系是時代發展的體現和要求。

具體而言,世界歷史經歷了兩次重大的事實性變化。第一次變化是世界帝國向世界經濟的轉變。1500年以前,是世界帝國的時代。在千年的世界發展進程中,出現過眾多的世界帝國,并形成了相互競爭的文明體系。[80]1500年以后,在地理大發現和工業革命的推動下,世界市場逐漸形成,世界經濟出現,現代世界體系建立。第二次變化是世界經濟向全球發展的轉變。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美國主導的世界經濟得以持續發展,到了20世紀70年代,全球經濟相互依賴的局面開始形成,全球化和全球性問題呈現新的特點。特別是冷戰結束以后,全球發展成為引導國際關系的核心主題,全球治理成為管理國際事務的核心內容。

因此,傳統的國際關系史觀已經不能適應時代的需要,建立全球視野是管理國際事務、實施全球治理的根本出發點。

從中國的視角理解世界。既有的國際關系研究以及全球治理研究仍然秉承歐洲中心主義的顯著特征,無論是針對學術意識形態還是方法論方面的討論莫不如此。人們解析國際關系和管理國際事務若仍然基于這樣傳統的學科知識譜系,恰如坐在全球化的大船上刻舟求劍,必將陷入守株待兔的窘境。在國際學術界,一些學者也在努力重建社會科學。

早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我國就已積極嘗試建立適應社會主義建設需要的社會科學,并成立了“新史學研究會”“新經濟學研究會”“新政治學研究會”和“新法學研究會”。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逐漸增強以及全球治理問題的日益復雜化,中外學者也開始努力從中國的視角去理解世界和開拓新的研究視角。在批判韋伯、湯因比、波拉尼以及沃勒斯坦歐洲中心論的同時,阿布-盧格霍特、吉爾斯、弗蘭克、莫德爾斯基以及麥克尼爾等人[81]主張從回溯更久的歷史,特別要回到中國的視角來審視全球史。國際研究會主席阿米塔·阿查亞更是主張要以全球視野看待國際關系學科,并提出了全球治理理論。[82]

從利己走向利他:構建中國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的元規則。中國構建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是基于國際社會正在經歷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全球發展正在從他律走向自律、從利己走向利他。然而,在這一重大變局中,無論是國際公共物品還是霸權穩定等相關理論都無法解釋也無法在這一偉大的歷史進程訴諸實踐。這種根本性變化對全球治理理論提出了新的要求。中國提出的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偉大構想和“共商、共建、共享”的偉大實踐,恰恰是對完善全球治理體系的積極回應。因此,構建中國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需要遵循這樣幾個基本的規則。

首先,樹立從霸權國引領轉向負責任大國共治的全球觀。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與中國傳統的天下觀一脈相承,既是偉大的中國實踐,也是中華文明與國際社會的共同進步。其次,維護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堅持和踐行真正的多邊主義。只有堅持真正的多邊主義,全球治理的具體實踐才能體現所有國家的根本利益。最后,確立“共商、共建、共享”的利他性原則。“天下為公”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核心內容,構建中國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需要基于這一根本立場,確立全球治理的利他性原則。中華法系法理精髓包含六個方面,[83]其中禮、民、和、德構成了中國特色的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的元概念。以禮為序、人民至上、和平共處、德治天下則是具體的操作性工具。

總之,中國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從實然的角度來說是一個全球觀的國際法治體系,從應然的角度來說則是天下為公的利他治理體系。

結語

國際法作為一種國際交往方式,反映了國際關系對秩序、穩定與可預測性的需求,[84]當代國際關系的重要特點之一是漸入法制化階段。[85]與此同時,關于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法理學”研究,也需提上日程。[86]

國際法受到政治利益、權力和制度的影響,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內嵌于政治之中的。[87]國際關系與國際法認為,國內法以懲罰機制作為其得以實施的條件,而國際關系中,行為體本身是否遵守國際法的行為,就是相對于其他行為體的預期,因而形成一種自我約束機制。法律與政治是由制度調節的一種互惠關系,[88]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經歷了從競爭到融合的漫長道路。在新的學科發展和現實要求下,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之間的研究路徑將收斂為“國際政治法律學”的研究路徑,并將衍生出自身的核心概念和研究范疇。國際法律政治學的范式將是以經濟相互依賴的國際體系為自變量,以國際制度建設為因變量,以國內政治為中間變量的新的研究領域。另外,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范式并非要全部逆轉國際關系研究的核心議題,而是對于“局部全球化”的相互依賴的世界的一個回應。局部全球化世界的治理存在于行為體基于價值和信仰的理性選擇之上,這種選擇基于以理性選擇制度主義或歷史制度主義為基礎的有效率的制度安排。[89]特別是歷史制度主義的分析性和實質性特征能夠進一步推動國際關系的發展。[90]當然,中國學者亦希望立足中國與世界的關系,淡化新現實主義的“相對收益觀”,注重新自由主義的“絕對收益觀”,對中國的國際法文化資源以及和平共處國際法理論體系建設提出展望,國際政治為國際法提供戰略目標和藝術層面的設計,國際法對于國際法政治目標和設計予以論證和支持。[91]

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研究是在國際關系發展過程中形成的國際法一般性理論和規則在國際關系中的實際應用。作為全球性經濟和政治大國,中國在國際社會中發揮著越來越積極和具有建設性的作用。未來,更好地向國際社會推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通過國際組織開展公共外交,提升中國在國際事務中的代表性和話語權,營造良好的法律環境,為共建“一帶一路”倡議營造良好的國際環境,重要途徑之一就是更好地掌握國際關系中的法律規則,擴大我國在國際立法中的影響力。作為全球貿易大國和工業品生產大國,中國需要根據國家利益及本國國情,建立和完善相關的國際法治執行機制,使國際機制和國際法更好地服務于各國的根本利益。

總之,圍繞國際制度建設和改革、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和共建“一帶一路”倡議的具體任務,以國際化、開放式、網絡化的建設理念及全新的管理模式和運作機制,提升國際關系與國際法建設的系統性和科學性,構建先進的中國全球治理自主知識體系,是國際關系研究的一個重要的時代任務。

(本文系中國政法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項目“構建‘西太平洋地區經濟與發展整體性合作框架’研究”和“全球經濟治理機制的變革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分別為:18ZFG81003、20ZFY81001)

注釋

[1]R. O. Keohane and J. S. Nye Jr., “Power and Interdependence in the Information Age,“ Foreign Affairs, 1998, 77(5).

[2][26][88]J. Goldstein; M. Kahler, R. O. Keohane et al., “Introduction: Legalization and World Politic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2000, 54(3).

[3]陳一峰:《國際關系與國際法:不可通約的跨學科對話?》,《中國法律評論》,2021年第3期。

[4]Zhiyun Liu and Chunxu Xie, 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Study in China, 2023, https://www.oxfordbibliographies.com/display/document/obo-9780199796953/obo-9780199796953-0246.xml.

[5]一般認為,1625年格勞秀斯出版了《戰爭與和平法》標志著國際法作為一門學科正式誕生。

[6]秦亞青認為,國際關系作為一門學科,是1919年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后在英國威爾士阿伯里斯特維斯大學正式建立的。參見任曉:《中國國際關系學史》,北京:商務印書館,2022年。

[7]E. H. Carr, The Twenty Years' Crisis (1919-1939):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New York: Harper amp; Row, 1964.

[8]See E. H. Carr, The Twenty Years' Crisis, 1919-1939: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London: Macmillan, 1946.

[9]E. H. Carr, The Twenty Years' Crisis, 1919-1939: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London: Macmillan, 1946, p. 170.

[10]R. Bilder, “The Office of the Legal Adviser: The State Department Lawyer and Foreign Affairs,“ Americ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1962, 56.

[11]F. Boyle, World Politics and International Law, Du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85, pp. 68, 74, 178.

[12]W. M. Reisman, “The View From the New Haven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Law,“ American Society of International Law Proceedings, 1992, 86.

[13]R. Putnam, “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 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88, 41(3); J. D. Morrow, “The Strategic Setting of Choices: Signaling, Commitment, and Negotiations in International Politics,“ in D. A. Lake amp; R. Powell, Strategic Choice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9.

[14]J. W. Legro, “Culture and Preferences in the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Two-step,“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1996, 90(1).

[15]J. D. Fearon, “Rationalist Explanations for War,“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95, 49(3); H. V. Milner, Interests, Institutions, and Information: Domestic Politic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7; R. Powell, In the Shadow of Power: States and Strategies in International Politics,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9.

[16]P. Gourevitch, \"The Second Image Reversed: The International Sources of Domestic Politic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78, 32(4).

[17]P. A. Gourevitch, “International Trade, Domestic Coalitions, and Liberty: Comparative Responses to the Crisis of 1873–1896,“ The Journal of Interdisciplinary History, 1988(Ⅷ); J. Frieden, “Sectoral Conflict and Foreign Economic Policy, 1914-1940,“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88, 42(1); R. Rogowski, Commerce and Coalitions: How Trade Affects Domestic Political Alignments,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9.

[18]R. O. Keohane and H. V. Milner (eds.),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Domestic Politics,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6.

[19]S. D. Krasner, “Structural Causes and Regime Consequences: Regimes as Intervening Variable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82, 36(2).

[20]羅伯特·基歐漢的成本收益理論。See A. Moravcsik, “Taking Preferences Seriously: A Liberal Theory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97, 51(4).

[21]K. W. Abbott, “Moder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 A Prospective for International Lawyers,“ Yal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1989, 14.

[22]A. S. Burley, “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 A Dual Agenda,“ Americ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1993, 87.

[23]J. Setear, “An Iterative Perspective on Treaties: A Synthesis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 and International Law,“ Harvard International Law Journal, 1996, 37; A. Guzman, “Why LDCs Sign Treaties that Hurt Them: Explaining the Popularity of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 Virgi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1998, 38; J. Goldsmith and E. Posner, “A Theory of Customary International Law,“ 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Review, 1999, 66.

[24]K. N. Waltz, “Globalization and Governance,“ Political Science amp; Politics, 1999, 32(4).

[25]R. O. Keohane, After Hegemony: Cooperation and Discord in the World Political Economy,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4; K. A. Oye, Cooperation Under Anarchy,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6.

[27]與此同時,一些大學的法學教授和政治學學者,諸如羅伯特·基歐漢(Robert O. Keohane)、貝斯·西蒙斯(Beth Simmons)等在杜克大學、哈佛大學以及普林斯頓大學舉辦跨學科研討會(Seminar)。相應地,北美、歐洲和澳洲有三十多所大學開設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本科、碩士生和博士生項目,聯合國也專門設立了“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職業碩士項目。

[28]王逸舟:《重塑國際政治與國際法的關系》,《世界經濟與政治》,2007年第4期。

[29]王明國:《國際制度理論研究新轉向與國際法學的貢獻》,《國際政治研究》,2012年第3期。

[30]王江雨:《中國視角下的國際法與國際關系:一個交叉分析的研究進路》,《中國法律評論》,2021年第3期。

[31]劉志云:《中國國際法學的繁榮之路:一種引入國際關系理論分析的路》,《武大國際法評論》,2011年第2期。

[32]B. Koremenos, C. Lipson and D. Snidal, “The Rational Design of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2001, 55(4).

[33]R. M. Price, The Chemical Weapons Taboo, Newyork: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97.

[34]J. Brunnee and S. J. Toope, “Environmental Security and Freshwater Resources: Ecosystem Regime Building,“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1997, 91(1); K. W. Abbott and D. Snidal, “Hard and Soft Law in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2000, 54.

[35]K. W Abbott, “Toward a Richer Institutionalism for International Law and Policy,“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2005, 1.

[36]E. Lutz and K. Sikkink, \"The Justice Cascade: The Evolution and Impact of Foreign Human Rights Trials in Latin America,\" Chicago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2001, 2(1).

[37]T. J. Bierseker; P. J. Spiro; C. L. Sriram (eds.), 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Bridging Theory and Practice, London; New York: Routledge, 2007.

[38]牛津國際關系手冊。

[39]M. C. Nussbaum, Frontier of Justice: Disability, Nationality, Species Membership, Cambridge, Mas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 92.

[40]H. Shue, Basic Rights: Subsistence, Affluence, and U.S. Foreign Policy,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0; C. Jones, Global Justice: Defending Cosmopolitanism,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41]Secretary of State H. R. Clinton, Remarks on Internet Freedom, the Newseum in Washington, D.C. on 21 January 2010, https://2009-2017.state.gov/secretary/20092013clinton/rm/2010/01/135519.htm.

[42]S. V. Scott, “Identifying the Source and Nature of a State's Political Obligation Towards International Law,“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amp;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2004-2005, 1.

[43]C. Reus-Smit, “Politics and International Legal Obligation,“ 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2003, 9(4).

[44]G. E. M. Ansecombe, Ethics, Religion, and Politics, The Collected Philosophical Papers of G. E. M. Anscombe, vol. 3.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81; J. Finnis, \"The Ethics of War and Peace in the Catholic Natural Law Tradition,\" in The Ethics of War and Peace: Religious and Secular Perspectives, Edited by T. Nardi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6; J. Boyle, \"Traditional Just War Theory and 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 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 2006, 47.

[45]R. O. Keohane, “Rational Choice Theory and International Law: Insights and limitations,“ Rational Choice and International Law a Conference Sponsored by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School (January), The Journal of Legal Studies, 2002, 31(S1).

[46][50]K. W. Abbott and D. Snidal, “Values and Interests: International Legalization in the Fight Against Corruption,“ \"Rational Choice and International Law: A Conference Sponsored by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School,\" The Journal of Legal Studies, 2002, 31(S1).

[47]M. S. McDougal and H. D. Laswell, The Identifications and Appraisal of Diverse Systems of Public Order, in McDougal amp; Associates, Studies in World Public Order,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60.

[48]哈羅德·D.拉斯韋爾:《政治學:誰得到什么?何時和如何得到》,楊昌裕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2年第1版,第77~90頁。

[49][84]劉志云:《當代西方國際關系理論與國際法學跨學科合作的勃興》,《國外社會科學》,2008年第1期。

[51]R. Higgins, Integration of Authority and Control: Trends in the Literature of 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in M. Reisman and B. Heston (eds.), Toward World Order and Human Dignity, New York: The Free Press, 1976, p. 91.

[52]A. Anghie,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Institutions,“ in C. Reus-Smit (ed.), The Politics of International Law,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pp. 217-237.

[53]M. Byers, Custom, Power, and the Power of Rules: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Customary International Law,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September 2009, pp. 88-105.

[54]R. O. Keohane and J. S. Nye, Power and Interdependence: World Politics in Transition, Boston: Little, Brown, 1977, p. 1.

[55]D. Wippman, “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 in Christian Reus-Smit (ed.), The Politics of International Law,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pp. 151-188.

[56]B. H. Weston; R. A. Falk and A. D'amato, International Law and World Order, 2nd ed., West Pub. Co., 1990.

[57]王鐵崖:《國際法》,北京:法律出版社有限公司,2007年,第1頁。

[58]《奧本海國際法》,詹寧斯和瓦茨修訂,英文版,英國朗曼公司,1992年第9版,第1卷,第4頁。

[59]R. O. Keohane, Power and Governance in a Partially Globalized World, London amp; New York: Routledge, 2002, pp. 245-267.

[60]K. W. Abbott and R. O. Keohane, A. Moravcsik, A. Slaughter, D. Snidal, “The Concept of Legalization,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Legalization and World Politics, 2000, 54(3).

[61]M. Finnemore and J. Stephen, “Alternatives to 'Legalization': Richer Views of Law and Politic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2001, 55(3).

[62]L. Catá Backer, “A Lex Mercatoria for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Codes Without the State? A Critique of Legalization Within the State Under the Premises of Globalization,“ Indiana Journal of Global Legal Studies, 2017, 24(1).

[63]A. L. Kimball, “Examining Informal Defense and Security Arrangements' Legalizat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2017, 72(3); F. G. Nu?ez-Mietz, “Legalization and the Legitimation of the Use of Forc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2018, 72(3).

[64]Sungjoon Cho and Jurgen Kurtz, “Legalizing the ASEAN Way,“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Comparative Law, 2018, 66(2).

[65]O. Young, \"The Effectiveness of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 Hard Cases and Critical Variables,\" in J. N. Rosenau and E. Czempiel (eds.), Governance Without Government: Order and Change in World Politic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2; J. Ausubel and D. G. Victor, \"Verification of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al Agreements,\" Annual Review of Energy and Environment, 1992, 17.

[66][68]D. Kapiszewski and M. M. Taylor, “Conceptualizing, Measuring, and Explaining Adherence to Judicial Rulings,“ Law amp; Social Inquiry, 2013, 38(4).

[67]G. Vanberg, The Politics of Constitutional Review in German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5, pp. 143-167; A. Trochev, Judging Russia: Constitutional Court in Russian Politicos, 1990-2006,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8, pp. 195-257; J. K. Staton, Judicail Power and Strategic Communication in Mexico,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0, p. 91; D. Kapiszewski, High Courts and Economics Governance in Argentina and Brazil,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2.

[69]江河:《從大國政治到國際法治:以國際軟法為視角》,《政法論壇》,2020年第1期。

[70]J. T. Scholz, “Voluntary Compliance and Regulatory Enforcement,“ Law and Policy, 1984, 6(4); A. Chayes and A. H. Chayes, “From Law Enforcement to Dispute Settlement: A New Approach to Arms Control Verification and Compliance,“ International Security, 1990, 14(4); A. Chayes and A. H. Chayes, “On Complianc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93, 47(2); R. Mitchell, “Compliance Theory: A Synthesis,“ Review of European Community and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al Law (RECIEL), 1993, 4; R. Mitchell, “Regime Design Matters: Intentional Oil Pollution and Treaty Complianc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94, 48(3); Y. Organ,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Protecting the Environment in a Stateless Society, 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94; S. Arora and T. N. Cason, “An Experiment in Voluntary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Participation in EPA's 33/50 Program,“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1995, 28(3).

[71]R. Mitchell, “Compliance Theory: A synthesis,“ Review of European Community and Intonational Environmental Law, 1993, 4; O. Young,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Protecting the Environment in a Stateless Society, 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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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A. Acharya, “Global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Regional Worlds: A New Agenda for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ternational Studies Quarterly, 2014, 58(4).

[83]一是出禮入刑、隆禮重法。二是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三是天下無訟、以和為貴。四是德主刑輔、明德慎罰。五是援法斷罪、罰當其罪。六是保護鰥寡孤獨、老幼婦殘。

[85]K. W. Abbott and D. Snidal, “Hard and Soft Law in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2000, 54(3).

[86]徐崇利,《構建國際法之“法理學”——國際法學與國際關系理論之學科交叉》,《比較法研究》,200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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