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穎超八十高齡登泰山訪曲阜

“春天的后面不是秋，何必為年齡發愁……人民的事業與世長久，誰的生命與它結合，白發就上不了他的頭。”這是鄧穎超生前十分喜愛的一首詩，她曾寫在自己的工作臺歷上，并不止一次在一些場合放聲朗讀。這抒情又蘊含哲理的詩句，正是鄧穎超晚年奮斗歷程和精神風貌的真實寫照。

改革開放后，鄧穎超走上黨和國家重要領導崗位，先是擔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不久又增選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二書記。

1984年，鄧穎超已80高齡。78歲時，她就鄭重向中央寫信，表示“作為一個老共產黨員，應自覺地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執行退休制度，誠懇地要求中央批準我退休……黨的十二大時，亦請勿再照顧安排”。

鑒于鄧穎超在黨內外的威望和在海內外的影響，黨中央沒有批準她的退休請求，并且安排她擔任新的重要職務。在黨的十二大上，鄧穎超繼續當選中央政治局委員。1983年6月，全國政協六屆一次會議舉行，選舉鄧穎超為全國政協主席。

向來以黨和人民事業為重、視國家利益高于一切的鄧穎超，只有服從中央的安排。耄耋之年的她，老驥伏櫪，奮斗不息，沒有安享于中南海西花廳住所，而是邁著愈加堅定有力的戰斗步履，不辭辛勞地奔走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火熱一線。

僅1984年這一年，鄧穎超就先后去了山東、天津、福建、廣東等省市，是她晚年在國內參觀考察地點最多，也是持續時間最長的一年。特別是登東岳泰山、訪曲阜“三孔”，對她來說還是平生第一次，在當地留下了許多佳話。

登泰山看祖國壯美山河

1984年6月，鄧穎超主持召開全國政協六屆二次會議后，決定到山東泰安、曲阜考察調研地方政協工作，同時看看五岳之尊的泰山，看看改革開放后的新農村面貌。

巍巍泰山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和象征之一，鄧穎超為之向往多年。6月8日，她從北京啟程來到泰安，第二天便到岱廟參觀。岱廟是泰山現存規模最大的古建筑群，具有重要的歷史、藝術、科學價值，堪稱泰山歷史文化的縮影。拜謁泰山，先去岱廟，也是千百年來的傳統習俗。

岱廟的正殿天貺殿，位于岱廟的中軸線上，采用中國古代最高規格的建筑樣式，與北京故宮太和殿、曲阜孔廟大成殿并稱“中國古代三大宮殿”。整座大殿欒櫨迭聳，雕梁彩棟，貼金繪垣，丹墻壁立，讓鄧穎超驚嘆不已。她在殿中觀看了天貺殿碑、漢畫像石和《東岳出巡圖》等技藝精湛的壁畫后，又來到漢柏院。庭院中的五棵高大漢柏，據說是漢文帝時種植，經歷2000多年的風雨，依然挺拔剛勁。

鄧穎超興致勃勃地站在漢柏樹下一尊2米高的題字碑前留影。石碑剛刻立不久，上面的“漢柏”二字，還是10個月前來此的著名書畫家劉海粟所題。饒有意味的是，10個月后的1985年4月17日，劉海粟應邀到西花廳做客，鄧穎超又將自己在漢柏碑前拍的照片送給他留作紀念。

6月10日，泰山迎來了少有的好天氣。萬里晴空飄逸著團團祥云，雨后的峰巒生機盎然，青翠欲滴。鄧穎超輕車簡從，乘坐一輛普通的中巴從西路上山，前面既無警車開道，后面也無車輛隨護。經過40分鐘的車程，中巴車約9點半抵達中天門。在休息室，她與這里的負責同志交談，詢問了一些情況，便來到索道站，乘纜車往南天門進發。她不愿讓別人抬她，堅決不坐事先準備好的滑竿。

這一天正值周末，加之天氣晴朗，游人特別多。鄧穎超從纜車上下來，從容地走在游人中間，不一會便被人們發現了。游人又驚又喜，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很快傳遍山間。人們觀賞風景的目光，霎時都集中到鄧大姐身上來了。鄧穎超走到哪里，游客們都停下腳步，彬彬有禮地站立在兩側，向她問候、致敬。鄧穎超也微笑著向大家致意、問好，并不時與身邊的游客握手。當看到孩子時，她總是露出慈祥的神情，上前拉拉孩子的手或輕輕拍拍他們的肩。

位于泰山頂上的南天門始建于元朝，是泰山的第三道門。鄧穎超一步步攀過500多級的陡直臺階，來到南天門。她抬頭凝視門上的“摩空閣”三個大字，觀賞了兩旁的對聯——“門辟九霄仰步三天勝跡，階崇萬級俯臨千嶂奇觀”。這里距泰山極頂不遠，舉目四望，峰巒起伏，層林疊翠，壯美山岳盡收眼底。鄧穎超站在此放眼環視，心曠神怡。

穿越大門，鄧穎超來到一座名為“未了軒”的廳堂，此取杜甫“齊魯青未了”之意。工作人員請她稍作休息。得知鄧大姐來到泰山，堂外游人越聚越多，一會就站滿了。鄧穎超見此情景，顧不上休息，笑著說：“不要讓大家看我，我去看看大家吧！”她走出“未了軒”，來到蜿蜒的游客隊伍前。

鄧穎超站立在臺階上向大家招手致意，嗓音嘹亮、中氣十足地說：“同志們，今天我們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上了泰山，五岳之尊的泰山，在南天門跟你們見面了。我想，這次見面使我們大家都非常高興，它將永遠留在我們的記憶里。”

現場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鄧穎超接著說：“振興中華啊，要拿出比泰山還要高十倍的意志和熱情，一直攀登，攀登到‘四化’實現！你們在這里的許多人可以親眼看到。要用自己的手來創造新的中華，創造社會主義的世紀中國！”

看到80高齡的鄧大姐站在泰山之巔，聽著老人家慷慨激昂的話語，人們感動了，現場沸騰了，掌聲如潮，經久不歇。人群中有人呼喊道：“鄧大姐，讓我們在南天門照一張相吧！”鄧穎超微笑著點點頭，游客們井然有序地圍了過來，簇擁在鄧大姐身邊。站在前排的絕大多數是女同志，她們一個個都笑得合不攏嘴。隨著相機的“咔嗒”聲，珍貴的瞬間便化作了永恒。

摩崖石刻是泰山的一大景觀，自古以來歷代名人題字遍布，形成了蔚為大觀的“天然書法庫”。當天下午，鄧穎超應泰安縣委同志的請求，寫下了“登泰山看祖國山河之壯麗！”的題詞。這句簡明而豪邁的話，鐫刻于岱頂天街東首，與泰山景觀相映生輝，如今也是熱門的打卡地。

有游客評價道，鄧穎超的題詞用語樸素卻朗朗上口，語義淺白卻意蘊悠長。“登”“看”二字，形象地道出了中華民族兩大價值觀——“自強”精神和“天下”意識，讀之個人之小我即棄，天下之大我頓起！

參觀曲阜“三孔”，寄語“古為今用”

登完泰山，鄧穎超于6月11日下午來到孔子的故鄉曲阜。下車后，她在孔府忠恕堂接見曲阜縣主要領導，聽取了有關工作匯報，并關切地詢問了現場同志的工作和家庭情況。

第二天上午，鄧穎超走進孔府參觀。現存的孔府修建于明朝，占地240畝，共有九進四百六十三間房子。她從孔府前上房一直參觀到后堂樓，邊看邊問哪些領導同志來此參觀過。陪同參觀的縣文物保管會副主任孔繁銀回答，毛主席青年時代來過，朱總司令解放戰爭時期在這里召開過軍事會議，新中國成立后劉少奇同志也來過，就是周總理沒有來，不過他一直關心關注著曲阜“三孔”。

孔繁銀向鄧大姐介紹，“文革”開始不久，“三孔”文物古跡遭到破壞。在這緊急關頭，周總理以極大的勇氣，斷然下令，宣布孔府、孔廟、孔林是國務院頒布的國家第一批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珍貴的歷史文化遺產避免了一場毀滅性的浩劫。1970年，周總理又頂著林彪、江青等“反孔”的壓力，批準撥款12.6萬元修繕孔廟大成殿，表現出非凡的膽識與遠見。

鄧穎超聽后點點頭，又問每天前來參觀的人有多少。孔繁銀說，平均二三千人，多時有七八千人。鄧穎超高興地說：“好啊，孔府回到人民的懷抱，國內外人士都可以來參觀游覽了。”

這天下午，鄧穎超在孔府后花園時，看到一位年輕的母親抱著周歲的孩子正在參觀，便主動上前打招呼，和她拉起了家常。鄧穎超用手撫摸孩子胖嘟嘟的臉蛋，連聲說：“這孩子真可愛！”當她得知這位媽媽來自山東農村時，臉上露出了笑容，不禁感慨：農民生活改善了，都要來逛逛“孔圣人”家的后花園。

6月13日上午，鄧穎超來到孔廟。全國許多地方都有孔廟，數曲阜的孔廟規模最大，氣勢最恢宏。在大成殿，鄧穎超仔細觀賞了雕龍石柱，贊嘆勞動人民的精心創造。她看到大成殿的彩畫較新，問是何時修繕的。孔繁銀告之說，這就是用1970年周總理親批的12.6萬元修繕的。鄧穎超會意地點點頭。

參觀結束，在場的同志請鄧大姐簽名留念，她欣然在留言簿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鄧穎超，一九八四、六、十三。”放下筆，她思忖了一下，又提起筆蘸了蘸墨，在名字右邊題寫了“古為今用”四個大字。見此情景，在場的同志們高興地鼓起掌來。

當天下午，在孔府西路后面一處也叫“西花廳”的地方，鄧穎超會見了曲阜縣政協主席李守振、副主席徐壽嶂，聽取了縣政協歷史、換屆后的組織和工作匯報。她聽得很仔細，從政協委員的構成、分組到政策落實情況，從當地現有港澳同胞和臺灣同胞的家屬數量，到來曲阜旅游的海外華僑和外賓人數，都一一問到了。她就統戰、政協工作提出要求，勉勵大家為開拓新時期人民政協工作新局面共同努力，并囑咐：“政協工作有什么困難，有什么事，可以給我寫信。”

6月14日上午，鄧穎超乘車參觀了孔林。在洙水橋前下車后，她看到路旁售貨攤有《曲阜名勝古跡》畫冊出售，便上前問女售貨員多少錢一本。售貨員說：“不要錢，敬送您老人家。”鄧穎超說：“那不行，你是做買賣的。”售貨員無奈，只好告訴她3角5分一本。鄧穎超從秘書趙煒手里接過1元零5分，交給售貨員，買了三本畫冊。售貨員很感動，一再祝她老人家健康長壽。

在曲阜“三孔”的幾天參觀考察中，鄧穎超發現這里的文物古跡有不少需要修繕，回北京后便將有關情況向中央作了反映。當年，國務院批準撥款1150萬元，用于維修孔府、孔廟、孔林和其他古跡。9月，曲阜縣委書記到北京看望鄧大姐，感謝她對曲阜工作的關懷和支持，并請她擔任即將成立的孔子研究基金會名譽主席。鄧穎超說，自己對孔子沒有多少研究，推薦谷牧同志擔任，并說谷牧曾是左翼文化工作者，又是山東人，對孔子的事情也比較明白。

鄧穎超非常清楚，谷牧跟隨周恩來多年，在中國傳統文化方面有較高修養，除了經濟工作，周恩來曾將文化方面的一些大事，例如琉璃廠文化街的整修、恭王府的保護與恢復等，都交給谷牧負責。粉碎“四人幫”后，谷牧兢兢業業地圓滿完成了總理的遺愿。

事實證明，鄧穎超慧眼識珠。谷牧掛帥孔子基金會后，將晚年的主要精力集中于此，做了大量扎實而有影響的工作，如建立健全組織，籌集經費，開展學術研究，并把孔子研究正式推向國際，成立了國際儒學聯合會，等等。

鼓勵專業戶做出“比泰山還要高的成績”

來到齊魯大地考察，鄧穎超除關心地方政協工作和文物保護外，還特別關心農村改革。考察期間，鄧穎超走村進戶，領略鄉村風貌，實地調研，掌握具體情況，先后在泰安、濟寧召開兩次專業戶座談會，熱情又風趣地鼓勵大家做出“比泰山還要高的成績來”。

6月11日上午，鄧穎超來到泰安縣郊區的三里莊大隊，看到村子里一排排新蓋的瓦房，各家各戶都有一個花樹蔥蘢的庭院，非常高興。在大隊部新蓋的二層樓房里，她聽取了支部書記的匯報。接著一連走訪任學泰、任學龍兩戶農民家，詳細詢問他們的生產生活情況。

得知德高望重的鄧大姐來了，任學泰率全家人到大門外迎接，兩個孩子一邊一個拉著老人的手，攙著她走進家門。任家新蓋了五間正房，客廳里桌、椅、大小沙發、收音機、電視機齊全，飯廳里擺著冰箱，家中有洗澡間，不僅接上自來水，還安裝了暖氣片。鄧穎超參觀了廚房和飯廳，還在主人臥室的床上坐了坐。她笑著對任學泰說“：你家的生活，我看和城里人差不多了，住房比城里還寬敞。”任學泰說：“這都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發生的變化，以前哪有這樣的生活啊！”鄧穎超高興地點點頭，鼓勵他們好好工作，為“四化”建設作出更多的貢獻。坐在沙發上交談時，任學泰的大女兒依偎在鄧奶奶身邊。老人家將孩子摟在懷里，親切地問起她的年齡和學習情況，叮囑她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隨后，鄧穎超又來到了任學龍家。任學龍是任學泰的弟弟，生活條件比哥哥還要好，院里還停放著一輛輕便摩托。鄧穎超對其家庭收入及生活狀況詢問得更加仔細，就連每天吃幾個雞蛋這樣的細節都問到了，臨別時又祝他們身體健康，家庭幸福。

在接見泰安地區農村專業戶代表時，鄧穎超一開場就親切地說：“今天請你們來，看看你們執行中央新的政策，取得什么成績，有什么經驗，以后還想怎么搞？你們愿意給我說什么就說什么，咱們是一家人嘛！”

聽了鄧穎超平易近人的話語，專業戶代表敞開心扉，逐一匯報。王玉玲談到她家靠育山楂苗五六年間收入近10萬元，鄧穎超笑著說：“這個山楂啊，可以長期發展。中國老百姓自古以來就把山楂作為藥品，它能治消化系統的病。”鄧穎超對山楂還是比較熟悉的，北京釣魚臺就種有幾棵山楂，自己住的院子里也有兩處種了山楂。她聽說山楂只適合黃河一帶種植，便問黃河以南是否可以種植。地委書記馬忠臣回答：“可以種，長江流域也可以。”鄧穎超又問王玉玲“：你們周圍還有種山楂苗的家庭嗎？”馬忠臣說，自己已帶領了40多戶，準備把山楂苗種植發展起來。

蔬菜專業戶吳寶重匯報了他一戶帶幾戶，促進大家共同富裕的情況。他說，去年僅帶了10戶農民，今年已帶動113戶。幾年來全國各地有許多人向他請教瓜菜栽培技術，他已無償郵寄黃瓜種籽上千次。鄧穎超聽了滿意地說：“你這樣做很好，合乎社會主義思想。可以設想，幾年后會有幾千戶、幾萬戶富起來，這是個多大的事業。你不是一般的農民，你不但傳播黃瓜種籽，也傳播了社會主義思想。”

一番交流后，鄧穎超很興奮，深感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同時發展鄉鎮企業，才帶來這樣欣欣向榮的新氣象。她高興地說：“我聽了你們的情況，很受教育，證明現在我們黨的政策對頭了。你們執行了黨的政策，就改善了你們的生活，改變了你們的思想。你們這些人富了以后，有的帶動大家富裕起來，有的把你們的收入用來改善集體的福利，這種思想是進步的，是社會主義農民的思想。”

針對專業戶們擔心黨的富民政策會不會發生變化的思想顧慮，鄧穎超說：“你們現在干的是中國前人沒干過的事情。你們在共產黨領導下已走過了三十五年。請你們放心，中央的富民政策不會變！你們要有堅定的信仰，走社會主義道路，放心地、不動搖地做下去。今年初，黨中央發布了1984年1號文件，是在1983年1號文件的基礎上又發展提高了。你們的思想也要提高，事業也要發展。你們不是住在泰山腳下嗎？你們要繼續攀登。”說到這里，她站了起來，舉起雙手，聲音洪亮地說“：咱們的事業，比泰山還要高！”現場的專業戶們聽了心里熱乎乎的，使勁地鼓掌回應。

泰安地委和市委將鄧穎超在泰山的講話及接見專業戶代表的講話整理出來，召開了地區和市的專業戶代表大會，傳達了鄧大姐的講話精神。會上，代表們向全地區的農民發出倡議，決心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指導下，將全區的農村改革和經濟建設，更加鞏固地發展起來，并且制訂了切實可行的措施。

6月14日下午，鄧穎超不顧多日的疲勞，又在孔府西路忠恕堂主持召開座談會，濟寧、曲阜的專業戶和聯合體及企業代表12人參加會議。得知曲阜縣個體協會副會長王祥鶴帶領全家開起了理發店，鄧穎超便問他一天收入多少、辛苦不辛苦，并叮囑說：“服務工作很辛苦。舊社會，理發的叫人瞧不起。現在，你應好好為人民服務，把我們姐妹們都打扮起來。窮過渡不行。”

37歲的李魁海是燒雞專業戶，1979年他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炸了些麻花到集上賣，掙了幾十元。后來他到山東德州、河南滑縣道口鄉、安徽符離集等地，學了做燒雞的手藝，從一天賣三四十只到現在一百多只雞。原來賣燒雞的兩三家，現在不下三四十家。鄧穎超鼓勵他：“好好干吧，前途遠大！”

座談會開得很熱鬧。專業戶、個體戶代表說得興高采烈，鄧穎超聽得興致盎然。座談結束時，鄧穎超對他們說：“謝謝你們給我上了很有教益的一課。我們黨過去吃過極左路線的苦，現在接受教訓，再不會回到過去那一套了。”她又一次強調，“你們可以放心，黨的富民政策永遠不會變。希望你們解放思想，擴大服務領域，帶動更多的人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鄧穎超的接見和講話，極大地感染了在場的干部和專業戶代表。他們紛紛向鄧大姐保證，一定要堅定不移地將農村改革事業不斷推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