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在數字化快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構建一個清晰的數字化轉型評估框架和發展路徑,對于工程咨詢企業成功實現數字化轉型至關重要。基于扎根理論,構建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模型,旨在幫助工程咨詢企業快速評估自身的數字化能力,并明確轉型方向和優勢所在。研究結果表明,工程咨詢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需要關注六大核心范疇。其中,戰略管理是主要驅動力;組織文化管理、數字化基礎設施、業務流程和服務模式創新是數字化轉型的中介條件;數字化成效是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最終價值體現。
關鍵詞:項目型企業;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模型;數字化轉型
0引言
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移動互聯網和物聯網等數字科技的蓬勃發展,數字化正在深刻影響企業的內外部環境[1]。在數字化轉型的大趨勢下,國內外眾多企業已經開始數字化轉型的探索和實踐,不僅實現了生產力的巨大提升,還帶來了技術創新和收益的顯著增長[2]。盡管數字化轉型在各行各業穩步推進,但是對于為建設項目提供全過程或各個階段專業服務的工程咨詢企業而言,相關的數字化轉型研究和成果還相對較少[3]。與傳統科層制企業的生產、管理和運營模式不同,工程咨詢企業是項目型企業,這類企業以項目為驅動力,根據客戶個性化需求提供非標準化、獨特的產品,其資源安排以臨時性項目任務為載體[3],這使得工程咨詢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不能簡單模仿現有研究,仍存在很多難題亟待解決。此外,工程咨詢企業還是一類需要更多的項目信息、更高的信息利用率和信息數字化程度的知識密集型企業[4]。
研究表明,企業的數字化成熟度有助于理解企業目前的數字化水平,明確潛在的行動需求,幫助企業明確轉型難題和轉型方向[1]。在現有研究中,眾多學者針對制造業、零售業等行業構建了數字化成熟度模型[5],為相關行業的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了指導。但是,現有的以運營為導向的制造業、零售業等運營型企業的數字化轉型路徑不一定適用于項目型企業。無論是在文獻研究中,還是在生產實踐中,衡量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程度的評價指標和體系尚顯不足,導致工程咨詢企業對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因素認知有限,這也是其難以完成合理轉型的重要原因之一。
鑒于此,構建一個能反映項目型企業專業服務特征的數字化成熟度模型,成為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的關鍵一步。由于服務需求不同,從管理模式角度來看,工程咨詢企業可分為技術類咨詢企業和管理類咨詢企業。技術類咨詢企業通常以勘察設計為核心業務,其主要優勢在于專業性和一站式服務。管理類咨詢企業主要提供全過程項目管理服務,致力于為客戶提供更為高效的管理咨詢解決方案。本文以管理類咨詢企業為例,探討如何對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進行科學評價。研究成果不僅有助于工程咨詢企業快速評估自身的數字化能力,促進其清晰認知自身轉型中的優勢和不足,還有利于指導工程咨詢企業依據評價結果強化數字化轉型關鍵要素建設,以實現數字化轉型目標。
1文獻評述
1.1數字化成熟度模型相關理論
數字化是指將傳統的物理信息和流程轉化為數字格式,以便于存儲、處理和傳輸,并利用數字技術來改善企業的運營效率和決策能力[6]。企業通過數字化轉型,對其業務流程、組織結構和商業模式進行全面的變革,以實現高質量發展。數字化成熟度模型則是一種評估和指導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的工具模型,其基本作用在于識別企業組織當前狀態及向目標演進的進程[7]。這一概念最早由諾蘭(Nolan)于1979年提出,最初主要應用于軟件工程行業。隨著數字經濟的不斷繁榮,專注于企業評估和數字化轉型的數字化成熟度模型(Digital Maturity Model,DMM)應運而生。
在現有的數字化成熟度模型研究中,從行業層面,眾多行業已經開發出數字化成熟度相關模型。以制造業為例,現有研究從戰略、運營、技術、平臺建設、文化組織能力、生態圈等多個維度構建了數字化成熟度模型[5]。在教育界,萬力勇等[8]識別了戰略、技術、組織、人才等因素,構建了教育數字化轉型成熟度模型,為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決策和實施提供了參考依據。此外,麥肯錫全球研究院發布了“中國行業數字化指數”,其中逐一評估各個行業的數字化水平,將數字化轉型能力維度劃分為數字化支出、數字資產存量、交易、互動、業務流程、創造和支持數字工作人員、數字資本深化、數字就業8個因素。從這些類型企業的成熟度模型來看,大多數研究都聚集于戰略、組織、文化、人員、流程、運營和技術等關鍵要素,全面覆蓋了企業活動所包含的重要環節。
從企業層面,數字化成熟度模型也可以劃分為兩個不同維度[9]:一是促成因素,包含戰略、領導力、文化、流程、組織等因素;二是技術因素,包含運營、數字基礎設施、數字技術、生產技術等因素。從管理理論來看,以上指標范疇和維度主要涉及企業組織理論、領導理論、流程再造理論及變革管理理論;從實踐來看,涉及企業在實際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關鍵環節。
盡管上述研究從多維度探討了對數字化成熟度模型的應用,但是由于產業發展目標不同、企業自身發展階段不同等因素,模型有效性和有用性的實證工作缺乏。此外,模型的規定性程度限制了它們的應用,導致一些模型的評估尚未得到驗證,無法適應工程咨詢企業的數字化轉型需求[10],這使得工程咨詢企業在參考某一模型進行數字化轉型時,很難結合自身實際情況進行必要修正。
1.2工程咨詢企業特性及其數字化轉型
1.2.1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難點
工程咨詢企業與運營型企業相比,在數字化轉型中具有以下特征和難點:
(1)工程咨詢企業是一類項目型企業。這類企業通常會根據客戶的意愿制訂產品或服務方案,即每個項目都區別于其他項目,每一個項目都是唯一的。項目型企業最獨特之處就在于它將項目作為企業活動的主導方向,并通過項目導向不斷提升自身的競爭能力,實現企業的生存與發展。其是以各種創新活動為主的一次性和獨特性的項目活動。與運營型企業不同,項目型企業的經營模式是“項目即產品”[3]。
(2)工程咨詢企業是一類知識密集型企業。這類企業具有很強的知識屬性,是對客戶提供專業建議和服務的知識密集型組織。與普通服務相比, 工程咨詢企業提供的專業服務不僅具備普通服務所具有的無形性、多樣性、不可存儲性、生產消費同步性等基本特征,同時還具有專業資格、建議性、問題導向等專屬特征[11]。
(3)工程咨詢企業是為客戶提供定制化服務的企業。從服務過程看,工程咨詢企業通過與客戶的直接接觸發展客戶關系,所提供的服務是定制化和適應客戶需要的。較之有形的生產勞動和傳統服務,專業服務產品具有更高價值。從服務產出的特點看,專業服務是無形的,專業服務企業提供產品的過程是復雜且有差異的,提供的產品是難以標準化的[11]。
1.2.2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適用性
盡管工程咨詢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面臨諸多挑戰,但是通過咨詢服務模塊化及項目管理運營化,其可以克服數字化轉型的痛點,實現數字化咨詢服務的升級。
(1)咨詢服務模塊化。模塊化理論可以將系統分解成獨立的組件,這些組件可以被單獨分離和重新組合,以形成多種不同的配置,同時保持其原有的功能。通過模塊化,服務得以快速響應外部變化,滿足工程項目多元化的咨詢需求[12]。此外,將復雜的咨詢服務分解為獨立的模塊,有助于提高全生命周期成本咨詢服務的效率和質量。結合數字化手段,通過標準化的工作流程,可降低服務成本,提高服務效率。
(2)項目管理運營化。項目管理運營化是將多項目中共性的活動,按一定規模,以部門化、模塊化的方式進行管理和實施,以降低重復工作帶來的成本,充分獲取由專業分工、批量運作等帶來的規模經濟優勢[13]。針對定制化服務,通過數字化運營平臺整合一定數量的標準化運營需求,通過程序開發和數據分析,構建出多樣化的運營功能模塊。最終,項目可以根據具體需求,自行組合這些功能模塊,并與定制化服務相結合,以實現項目的成功完成。
鑒于工程咨詢的特殊性和數字化轉型的迫切性,數字化轉型中需要考慮業務流程、服務模式等難題,而現有數字化成熟度評價體系中的相關研究相對缺乏,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評估與測量的研究也相對不足。因此,在識別和理解現有諸多數字化成熟度模型的基礎上,構建工程咨詢企業的數字化成熟度模型演進路徑意義重大。
2研究設計
2.1研究方法
工程咨詢企業沒有相關成熟的體系,現有的成熟度評價體系也未融入工程咨詢行業的特點,無法滿足工程咨詢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的需求,因此,本文選擇扎根理論挖掘和識別工程咨詢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的成熟度指標。
2.2理論取樣
本次研究采用半結構式訪談,在訪談開始前明確研究問題與目標,并在此基礎上設計訪談提綱。首先,明確研究問題為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及其數字化成熟度評價。然后,在對大量相關材料進行分析并與課題組進行多次討論后,在滿足語言表達簡明、題目總數適量、問題設置具有針對性及題目非重疊原則的基礎上,最終設計出一份盡量不干預受訪者真實想法表達的訪談提綱。具體內容如下:
問題一: 請您談談您對工程咨詢行業數字化轉型的看法。
問題二:請您介紹一下貴公司的數字化發展情況(包括基礎設施、技術、人員等方面)。
問題三:貴公司在數字化轉型中遇到過什么困難?
問題四:在當前數字化轉型變革背景下,您認為決定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的因素有哪些?
問題五:您認為貴公司需要制定什么樣的數字化戰略布局,以應對行業未來發展?該戰略應達到怎樣的效果?
本次訪談對象為在數字化咨詢服務創新領域處于行業領先地位的工程咨詢企業,訪談人員包括8名上述公司的相關從業人員。受訪者基本信息表見表1。訪談目標是通過獲取和探究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所開展的具體業務及其在行業內取得數字化競爭優勢的經驗和做法,作為后續扎根理論分析的一手資料來源。
2.3數據收集
本研究采用的資料類型包括文本資料和訪談資料,主要借用 Nvivo12 軟件對資料進行分析。首先,完成對相關文獻、采訪等二手資料的收集,對研究有大致把控并制定出訪問提綱;其次,采用主觀抽樣的方法確定訪問對象并對其進行調研訪談,做好訪談記錄并得到一手資料;最后,借助 Nvivo12 PLUS 軟件對整理好的所有資料進行編碼分析,完成理論構建。
本研究于2023年7月—2023年10月依次對訪談者進行深度訪談,每人訪談時間控制在40分鐘左右。為保證訪談質量,在訪談開始前通過郵件或電話的形式將訪談的主要內容告知受訪者,以保證受訪者是在經過認真思考后進行的回答。此外,在征得受訪者同意的情況下對訪談過程進行錄音,以防遺漏重要的訪問細節,最終形成約1.2萬字的訪談記錄。
2.4范疇提煉與模型構建
2.4.1扎根理論的研究過程
本文利用扎根理論進行模型構建。首先,進行開放式編碼。在仔細研讀大量原始資料的基礎上,利用Nvivo 12 PLUS 軟件,采用逐句逐行分析的方式,提煉出與研究主題相關的各自由節點,在給節點進行編號后,對各節點進行歸納、比較、剔除等相關操作,以得到初始概念和范疇;其次,利用 Nvivo 12 PLUS 對 20 個副范疇進行“聚類分析”,深入剖析副范疇之間的關聯性,通過主軸編碼最終得到戰略管理、組織文化管理、數字化基礎設施、業務流程、服務模式創新和數字化成效6個主范疇;再次,選擇性編碼要對主軸編碼中的范疇做更進一步挖掘,厘清各主范疇之間的關系,最終提煉出核心范疇;最后,進行理論飽和度檢驗。結果顯示,新產生的范疇均包含在對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影響機制的6個主范疇內,并沒有產生新的范疇。這表明識別出的理論范疇區域寬泛,所構建的理論模型基本實現飽和,是可以被接受的。
2.4.2成熟度模型的構建
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成熟度模型包含6個維度,分別為戰略管理、組織文化管理、數字化基礎設施、數字化業務流程、服務模式創新和數字化成效。通過對質性材料的綜合分析,進一步挖掘上述6個概念中的潛在脈絡,最終揭示它們之間存在的因果關系和邏輯順序,將這些因果關系和邏輯順序進行歸類,分析發現數字化成熟度模型是一個多層次的理論概念。首先,戰略管理是數字化轉型中的核心驅動力,決定了企業對數字化的重視程度和發展方向;其次,本研究探討了企業數字化的中介條件,包括組織文化管理、數字化基礎設施、業務流程和服務模式創新,通過對這些因素的提高和改善,可以提高企業的數字化成熟度,最終促進企業完成數字化轉型;最后,數字化成效是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成功與否的關鍵指標,企業應定期評估數字化投入所帶來的效率提升、成本降低、服務質量提升等效益,判斷是否達到了戰略預期的數字化轉型目標。綜上所述,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成熟度模型6個維度之間不具有重疊的內涵,且均圍繞數字化成熟度展開,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模型如圖1所示。
3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模型及其評價指標闡述
3.1模型及評價指標闡述
3.1.1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
文獻研究表明,數字化成熟度模型可以用來評估相關行業的數字化水平、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力及所處階段等指標[5]。在將數字化成熟度模型的核心要素轉化為評價指標時,本研究遵循以下原則:首先,確保評價指標能夠全面覆蓋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領域[14];其次,評價指標應具有明確的內涵和可操作性,以便在實際評價過程中進行準確測量[15];最后,評價指標應能夠反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動態變化[8],以便于持續跟蹤和評估企業的數字化進程。根據圖1,首先將戰略管理、組織文化管理、數字化基礎設施、數字化業務流程、服務模式創新和數字化成效6個維度確定為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評價的一級指標;然后將主軸編碼后形成的 20 個副范疇細化為二級指標,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評價指標表見表2。
3.1.2評價指標體系的闡述
3.1.2.1戰略管理
數字化戰略制定體現了企業對數字化轉型的長遠規劃和目標設定,而數字化重視程度則反映了企業對這一轉型過程的態度和決心,這兩個因素共同構成了企業數字化成熟度評價的首要指標。戰略維度是成熟度模型最常用的維度,它被認為是數字化轉型的“輸入”[16] 。將戰略作為評估工具的維度,可以幫助企業開發新的產品和業務,促進組織結構優化和領導力提高。戰略管理對企業轉型具有直接驅動作用,將推動企業業務模式、組織結構、文化理念等多方面的全面升級。
3.1.2.2組織文化管理
組織架構與文化認同也是影響數字化成熟度的重要指標。數字化轉型是一個持續的組織變革過程。具體而言,企業應當利用數字技術提升組織結構的敏捷性,加強跨組織的集成協作,打破部門間的壁壘,使企業能夠更快響應客戶需求并創造價值,進而提升企業的運營效率和組織績效。有研究指出,外向型的組織文化重視外部信號捕捉和外部資源獲取,有助于數字化轉型企業在復雜的環境中迅速獲取所需的信息和資源,并加以整合利用[17] 。
數字化領導能力是組織文化在組織層面的另一種重要體現,它會評估企業中領導數字化計劃的角色和責任是否明確,同時也是對數字化愿景的一種反映。
3.1.2.3數字化基礎設施
數字基礎設施是企業數字能力的基礎,可以推動企業整體流程再造和能力重構,幫助企業更好地理解市場、客戶和業務,并以此為基礎,優化業務流程,開拓創新的業務模式。在運營型企業的數字化成熟度模型中,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定義為數字技術帶來的業務流程的轉變[18] 。數字技術是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核心,通過數字技術的應用,企業能夠優化業務流程、提高協作效率,增強用戶體驗并創造額外價值,這與運營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成熟度模型指標高度契合。
然而,與運營型企業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不同,對于工程咨詢企業而言,其除了需要提升數字技術,還要面對來自客戶、項目和企業自身運營過程中產生的大量數據。在數據驅動的視角下,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核心在于數據資源的管理。數字技術是配合實現數據價值的手段,數據的處理能力是數字化轉型的必備且重要能力。通過數據能力的提升,企業能夠提高數據的利用率。可見,數據是企業的核心資源,企業需要收集、整合、分析和利用各種數據,以支持工程咨詢企業的轉型升級。
3.1.2.4數字化業務流程
業務流程數字化代表企業將數字化技術與傳統業務進行融合,對業務流程進行重塑,優化企業的運營方式和結構,提高企業價值鏈。
在一些制造業企業的數字化成熟度模型中,業務流程會被視作一項重要的評價指標,并且根據行業特征向下拆分成營銷、采購、生產、研發等多個子流程,并逐一去評價每個業務流程中的數字化程度。工程咨詢企業的業務流程同樣呈現多樣化特征,其數字化成熟度會隨著業務流程中數字化融入的增多而提高。
傳統的業務流程往往存在效率低下、溝通不暢等問題,而數字化轉型正是通過重新設計和優化業務流程,實現企業的運作效率和競爭力的提升。在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企業需要對業務流程進行深入的剖析和重構,利用數字化技術和工具對業務流程進行改造和優化,使其更加高效、靈活和智能。
3.1.2.5服務模式創新
服務創新模式體現了數字化的增值作用。與傳統制造業企業的大規模標準化生產不同,工程咨詢企業提供的是定制化服務。同時,作為提供專業服務的項目型企業,其服務模式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與運營型企業存在較大差異,服務模式創新成為項目型企業數字化成熟度的獨特體現。企業通過數字化技術手段可以實現服務模式的創新。通過收集和分析大量數據,企業能夠更準確地了解客戶需求,并提供更加精準、個性化的服務。
此外,企業應重新塑造其市場競爭力和服務模式優勢,摒棄僅依賴整合和利用過剩資源來構建服務優勢的傳統做法。企業應致力于推動與合作伙伴及客戶群體的互利合作,并轉變其價值創造和獲取的策略,以提升價值的實現。企業服務模式創新目標的實現,可以加速企業整體價值從“微笑曲線”的底端向兩端的轉移趨勢,實現企業服務模式優勢的重構。對于工程咨詢和項目型企業而言,要具備深入了解項目需求的能力,以及靈活調整服務內容和服務方式的能力。
3.1.2.6數字化成效
在現有的成熟度模型中,數字化成效通常是企業隨著在數字化方面的持續投入,不斷引進先進的數字化工具,優化現有的數字化流程,最終實現業務價值的最大化[19] 。它不僅僅反映了企業在技術層面的進步,更代表了企業在業務、管理、創新等多個方面因數字化而實現的實質性提升。
數字化成熟度并非僅僅依賴于技術的投入和應用的廣度,而是最終要通過其帶來的數字化成效全面體現。基于微觀數據的實證分析結果,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降低成本、提高資產利用率、提升運營管理效率、增強創新能力、促進對外合作等多重機制,幫助轉型企業提升經濟效益。此外,數字化成效的評估是一個長期、持續的過程。企業需要定期對其數字化投入和成效進行評估,以便及時調整數字化戰略,確保數字化轉型的順利進行。通過不斷地優化數字化策略、提升數字化能力,企業可以逐步提高其數字化成熟度,實現數字化轉型的最終目標——為企業創造持續、穩定的競爭優勢。
通過這些評價指標,工程咨詢企業可以全面評估自身的數字化能力,并明確轉型的方向和優勢,從而更好地指導數字化轉型的實踐。
3.1.3評價指標的測量
在本研究中,為了量化評估工程咨詢企業的數字化成熟度,采用層次分析法(AHP)和熵權法相結合的主客觀組合賦權模型來確定評價指標的權重。具體來說,通過構建判斷矩陣,利用AHP方法計算出各評價指標的主觀權重,同時運用熵權法基于信息熵的概念得出客觀權重,兩者結合得出最終的組合權重(表2)。由表2可知,數字化業務流程(0.291 8)和數字化基礎設施(0.265 6)是影響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的兩個比重較大指標,也是工業化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通用指標。另外,組織文化管理(0.161 7)指標反映了企業的組織架構是否適應數字化發展,以及企業內部是否形成了支持數字化轉型的文化氛圍;戰略管理(0.128 4)則關注企業是否有明確的數字化戰略,以及這一戰略是否得到了充分的重視和執行;服務模式創新(0.089 0)衡量企業在服務模式上是否進行了數字化創新,它是咨詢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獨特性指標;數字化成效(0.062 9)則是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最終成果的指標。
這些評價指標不僅涵蓋了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領域,而且通過權重的確定,反映了各指標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相對重要性,為企業提供了一個清晰的數字化轉型評估框架和發展路徑。
3.2案例分析
研究選取了三家在數字化創新領域處于領先地位的工程咨詢企業作為案例研究對象,它們分別為W公司、F公司和T公司。利用云模型評價這些工程咨詢企業的數字化成熟度,通過計算各指標的云評價值,并結合相應的指標權重,得出綜合云評價值,確定企業數字化成熟度的區間,進而對企業的數字化轉型能力進行評估和決策分析。
W公司在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方面投入顯著,擁有較為完善的內部網絡和數據庫系統,但在服務模式創新方面略顯保守,這可能是由于其傳統的業務模式較為穩固,變革動力不足。W公司在數字化業務流程方面表現良好,但在數字化轉型的深度和廣度上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特別是在遠程監控和協同管理等新興技術的應用上還有提升空間。其綜合成熟度評分為7.650 9,顯示其處于數字化發展階段。
F公司已經開始構建自己的數據庫和數字平臺,但在技術應用和業務流程數字化方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其數字化成效尚未顯著,這可能與其在數字化戰略管理和人才培養上的不足有關。F公司雖然在數字化基礎設施上有所建樹,但整體成熟度較低,評分為6.595 2,處于數字化實踐階段。
T公司則展現了數字化轉型的成熟面貌,其在戰略管理、組織文化管理、數字化基礎設施等方面均表現出色。T公司不僅在數字化基礎設施上投入巨大,而且在服務模式創新上也走在行業前列,其遠程監控和協同管理技術的應用已經相當成熟,為其帶來了顯著的效率提升和成本節約。T公司在所有評價維度上均表現出色,尤其是服務模式創新和數字化成效方面,以8.611 2的高分處于數字化成熟階段。
以上分析揭示了企業間在數字化轉型進程中的差異。數字化成熟度的提升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企業在戰略管理、組織文化管理、數字化基礎設施、數字業務流程、服務模式創新等多個方面進行綜合考量和投入。企業應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和發展階段,制訂合理的數字化轉型策略,以實現數字化成熟度的持續提升。
4結語
本文采用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構建了一套針對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的理論模型,旨在為相關企業提供一個清晰的數字化轉型評估框架和發展路徑。本文的研究貢獻體現在:
(1)相較于傳統產業,工程咨詢企業作為提供專業服務的項目型企業,面臨著知識更加密集、數據更加冗雜、服務需要定制化等難題。本文探討了這一特定領域與傳統產業相比在數字化轉型中的差異與難點,發現數據驅動和服務模式創新是這類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的獨特因素,從而深化了對提供專業服務的項目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理解。研究結果有助于其他項目型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識別轉型的困難點。
(2)研究構建了一個包含戰略管理、組織文化管理、數字化基礎設施、業務流程、服務模式創新和數字化成效六大核心范疇的數字化成熟度模型,為工程咨詢企業提供了一個數字化能力評估和發展路徑的框架,通過構建數字化成熟度評價指標體系,反映了項目型企業專業服務的特征,彌補了現有研究中對項目型企業數字化轉型評價體系研究的不足,可為其他項目型企業提供借鑒,助力相關企業完成數字化轉型。
本研究的不足之處主要為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在構建工程咨詢企業數字化成熟度模型的過程中,雖然提供了一個全面的評估框架和發展路徑,但在具體實踐中的應用深度和廣度有待通過進一步案例研究和實證分析來驗證,深入探討數字化成熟度模型在實際應用中的效果;其次,本文主要以工程咨詢企業為例,雖然討論涉及了項目型企業的數字化轉型,但是其他項目型企業是否存在不同的轉型路徑,有待進一步研究;最后,當前的數字化成熟度模型可能需要定期更新,以適應新的技術趨勢和市場需求。未來的研究可以擴大樣本范圍,以提高模型的普適性和適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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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11-04
作者簡介:
嚴玲(通信作者)(1972—),女,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數字化轉型。
楊博新(2000—),男,研究方向:數字化轉型。
聞爽爽(1996—),女,研究方向:數字化轉型。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72072126);天津市高等學校研究生教育改革研究計劃項目“跨學科背景下工程管理專業碩士學位論文質量保證體系研究”(TJYG122);天津理工大學研究生教育教學改革重點項目“學科融合培養研究生‘數字化技術+工程造價’復合能力的路徑研究”(ZDXM2303);天津理工大學校級研究生科研創新實踐項目“數字化背景下工程咨詢企業項目群管理標準化與定制化沖突的治理研究”(YJ23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