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組詩）

緣

是不是

布面、金屬骨架椅子的場

與你一致

所以，在秋風微涼的晚上

你讓它待在露天里等

想讓它明白，沒有人坐上去

它是什么？

才會在雨天陪你

在透明的雨篷下

看雨繩的空隙間

自如穿梭的事物

不同的是

你一想起就悲傷

想起你，終究，會是它的空缺

想起它，終究，會是你的空缺

想起你們相遇的機緣

想起你們原本為一樣的塵埃

中軸線大道

和圖上的軸線不同

我沒有編號

你可以把我看成無數緊挨著的線段——

平行或者重復

我終究成了

自己的道路

面部光滑，額頭寬闊

看著人們

耳帶講解器或智能眼鏡

來回穿行，影子如皮影般好看

我更癡迷兩旁的側柏——

“生出昂揚萬年青”的氣味

在這座古城

就叫我中軸線大道吧

因為你總能看到

一頭日出，一頭日落

無限江山皆是壯美

都在一條

不斷加密的中軸線上

世界之外

蓮子草尚未開花

那頭牛，卷曲的舌頭下

斷裂聲，顯得清脆

不經意間成為一個中心

圍著它們的是三只白色的鳥

除了偶爾低頭啄一下

它們沒有忘記

隨著牛，或進或退

它們在斜陽外

是人們經驗記憶中的

看起來，古老又新鮮

數十米外

坐于臺階上的人在黃昏中

追逐屏幕上的炮火——

似乎忽略了兩個場景

溢出世界之外的意義

某晚天空的象

灰白的云，如河流中的冰塊

自北向南流

一波，又一波

在它們的間歇

睜大眼睛仰望

在藍黑色的蒼茫間仔細找

有時，也能看見微弱的亮點

如果，不以一個普通人于茫茫世界作比

它就像是一溺水人露出水面的手

再看時，水面已恢復了平靜

彼岸未名之物

黃昏時對岸綠樹下

緊靠水邊，一橙紅色之物

惹眼，賽過枝頭的落日

在水中

與綠色融為一體

但還是猜不出，那是什么

未上繩的幾頭牛

鼻子掠過，繼續低頭吃草

我們眼中的好色彩

未能獲得它們的關注

直至不遠處

一個光著上身提著魚竿的男人

緩緩走來，提起它

似乎，它叫什么

取決于什么提起了它

應文浩，安徽天長人。曾獲《詩選刊》年度優秀詩人獎。著有詩集《吾心之燈》《雪，弄停了時間》《永遠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