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巴佬”萬斯：80后成為美國副總統(tǒng)

當地時間2024年7月15日，美國共和黨召開全國代表大會，正式提名美國前總統(tǒng)特朗普為2024年共和黨總統(tǒng)候選人。特朗普則宣布詹姆斯·戴維·萬斯為自己的競選搭檔，即共和黨副總統(tǒng)候選人。2024年11月6日，共和黨競選成功，年僅四十歲的萬斯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副總統(tǒng)。

萬斯的人生履歷非常精彩。他出身貧寒，曾參加海軍陸戰(zhàn)隊，退役后考上耶魯大學法學院。此后，他從事過風險投資，還一度成為暢銷書作家。而他的從政生涯更可謂異軍突起， 他自2021年步入政壇至今不過四年，已從聯邦參議員一躍成為美國的副總統(tǒng)。人們稱萬斯是“美國夢的化身”，認為他不僅是特朗普的副手，更是特朗普的接班人。

出身“鐵銹地帶”，外婆是他人生中的一束光

1984年8月2日，詹姆斯·戴維·萬斯出生于美國俄亥俄州的米德爾敦市。這里曾是美國的工業(yè)重鎮(zhèn)，鋼鐵和煤炭工業(yè)發(fā)達，工廠林立。然而，到20世紀80年代，在全球化浪潮的推動下，該地及鄰近地區(qū)的制造業(yè)不斷向海外轉移，隨之而來的是工作崗位大量流失，失業(yè)率、犯罪率高企，城市逐漸衰落，因而被形象地稱為“鐵銹地帶”。

萬斯的童年生活十分動蕩。母親貝弗是一名護士，十八歲便結了婚，十九歲生下萬斯的姐姐琳賽。萬斯還在襁褓中時，父母離異了，萬斯被判給母親。此后，萬斯的母親又結過五次婚，姐弟倆不停地換著爸爸，生活極不穩(wěn)定。更糟糕的是，貝弗還染上了酗酒和吸毒的惡習，護士執(zhí)照被吊銷，家里逐漸墮入窮困。

萬斯十二歲時，一次，貝弗開車帶他外出，半路上，貝弗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變得極度亢奮，開始瘋狂飆車，還大叫：“大家都不要活了，一起去死！”萬斯嚇得瑟瑟發(fā)抖，趕緊跳到汽車后座，感覺這樣能安全一些。沒想到此舉激怒了貝弗，她把車靠邊停下，準備狠狠地揍萬斯一頓。車一停下，萬斯立刻打開車門跳了出去，開始逃命，貝弗則在后面窮追不舍。萬斯敲開一家陌生人的房門，進去躲避，貝弗也撞開那家人的房門，試圖抓走萬斯。千鈞一發(fā)之際，警察及時趕到，貝弗被銬住雙手，押上了警車。

從此，萬斯被送到外公外婆家生活。外公外婆是愛爾蘭移民，虔誠的天主教教徒，崇尚勤儉持家。為了避免女兒的悲劇在外孫身上重演，外婆竭盡所能為萬斯創(chuàng)造穩(wěn)定和諧的家庭環(huán)境。她和萬斯都愛看美國著名影星施瓦辛格主演的電影《終結者2：審判日》。在影片中，施瓦辛格飾演一個憑借自己的努力最終出人頭地的外來移民。在外婆眼中，這就是美國夢的完美體現。她鼓勵萬斯，要像影片中的角色一樣，相信自己，做個有用的人，還說萬斯以后肯定可以做成任何想做的事情。

可以說，外婆是萬斯灰暗人生中的第一束光。在這樣充滿安全感的環(huán)境下，萬斯開始努力學習，成績也穩(wěn)步提升，并在美國高考中取得了優(yōu)異的成績，收到了來自俄亥俄州立大學和邁阿密大學的兩份錄取通知書。

然而，對于萬斯而言，大學昂貴的學費是一筆難以承受的負擔。反復權衡后，他決定“曲線救國”，進大學前先加入海軍陸戰(zhàn)隊，這樣，他可以拿到稅后一千美元的薪水，補貼上學的費用。讓萬斯沒想到的是，這次參軍的經歷讓他完成了人生的蛻變。

在部隊期間，萬斯學會了怎么鋪床、怎么洗衣、怎么早起、怎么規(guī)劃自己的開銷。更為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做任何事情都要全力以赴的道理。在一次例行體能訓練中，萬斯用二十五分鐘跑完了三英里（約四千八百米），拿到了一個中流水平的成績。教官非常不滿，覺得萬斯在偷懶。他命令萬斯來回沖刺，直到萬斯感到天旋地轉，馬上要昏過去了，才讓他停下來。教官對萬斯大吼道：“這才是你每次跑步結束后應該有的感覺！”自此，萬斯明白了全力以赴不僅僅是一句口號，更是一種人生態(tài)度。

二十三歲時，萬斯從海軍陸戰(zhàn)隊退役，他的體重減了四十五磅，對人生的規(guī)劃也更為清晰。他還買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大件——一輛二手的本田汽車，開始駛向自己新的人生。

自傳回憶錄《鄉(xiāng)下人的悲歌》成為現象級暢銷書

退役后，萬斯進入俄亥俄州立大學，開始自己的大學生活。他白天做兩份兼職，晚上熬夜做作業(yè)，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2009年8月，萬斯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獲得政治學和哲學雙學士學位。沒過多久，他收到了來自耶魯大學法學院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耶魯大學法學院是全球頂尖的法學院之一，從這里走出了兩位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兩位美國總統(tǒng)和一位美國國務卿。萬斯剛入學就感受到了這所世界名校的強烈“磁場”，除了校園里的哥特式建筑讓他充滿遐想，名人更是隨處可見。第一天去報到，他看到走廊墻上貼著的海報上寫著英國前首相托尼·布萊爾要來參加一個只有數十個學生參與的小活動。這對萬斯而言簡直難以置信。他心想，如果布萊爾去的是俄亥俄州立大學，那里的千人禮堂肯定會座無虛席。正當他對此表示驚訝時，身旁的同學卻輕描淡寫地說：“布萊爾經常來演講。他兒子在這里讀本科。”

耶魯大學法學院的學生絕大部分來自中產以上家庭，像萬斯這樣的窮孩子是極少數。一次，萬斯和十多個同學參加完酒會后又去一家雞肉料理店吃夜宵，結果弄得店里一片狼藉：臟盤子一堆，雞骨頭亂丟，沙拉醬和汽水濺得桌上地上到處都是。萬斯和另外一個名叫賈米爾的同學主動留下來幫服務生收拾殘局。后來，萬斯跟同樣家庭貧困的賈米爾說，他們也許是這所學校里極個別不得不給別人擦屁股的學生。賈米爾深以為然。所幸，耶魯大學法學院并不歧視萬斯，相反，第一年就給了他數萬美元的全額獎學金，這讓萬斯渡過了經濟上的難關。

萬斯自認為寫得一手好文章。一次，他將一篇草草寫就的作文交給一位以嚴格著稱的教授。然而當拿回作文時，他發(fā)現文章被教授圈出了一大段，旁邊還有批注：“這段話完全屬于拼湊，真令人作嘔。”萬斯臉上一陣發(fā)熱，下定決心做出改變。經過一個學年的努力，這位教授最終改變了對萬斯的看法，對他的期末作文給予了“優(yōu)異”的評價。當時，萬斯不僅深得教授喜愛，還準備去給一名在任參議員的首席法律顧問當助理——這可是他夢想中的實習崗位。

在耶魯大學，萬斯遇到的最重要的貴人是契約法教授蔡美兒。蔡美兒1962年生于美國伊利諾伊州香檳市，是一名華裔。她曾在2011年年初出版了一部自傳性質的作品《虎媽戰(zhàn)歌》（又名《我在美國做媽媽：耶魯法學院教授的育兒經》），講述華裔媽媽以嚴格的教養(yǎng)方式教育兩個女兒的故事。這本書一夜之間火遍全美，連續(xù)數月榮登美國暢銷書排行榜首位。

蔡美兒對萬斯的成長經歷很感興趣，經常找機會和他聊天，并鼓勵他有時間時把自己的經歷寫出來。一開始，萬斯非常抗拒寫書的提議，但經不住蔡美兒的一再勸說，他開始試著寫一些段落，并發(fā)給蔡美兒請求指正。蔡美兒認真看完這些段落，對萬斯的寫作給予了高度評價。在她看來，萬斯文筆流暢，字里行間透出一股真誠。她鼓勵萬斯繼續(xù)寫下去，還給他推薦了出版社，解除他沒有門路出版的后顧之憂。

2016年，萬斯所著《鄉(xiāng)下人的悲歌》出版。這是一本回憶錄，共十五章，講述萬斯在米德爾敦成長的經歷。在序言中，他坦承：“我才三十一歲，還沒有取得那種值得一位陌生讀者花錢來讀的成就。我所做過的最棒的事，就是從耶魯法學院畢業(yè)。這是我十三歲時連想都不敢想的。”然而，對于美國民眾而言，出身于中部地區(qū)的底層白人家庭，靠著個人奮斗考取東海岸的耶魯大學法學院，萬斯的人生已經足夠勵志。

從表面上看，書中的內容純屬萬斯的個人回憶，但深究起來，這些經歷深刻反映了美國社會的變遷，尤其是當下美國傳統(tǒng)核心價值觀所面臨的危機。在萬斯筆下，他的家鄉(xiāng)——“鐵銹地帶”，工作崗位不斷流失，人們逐漸失去希望，成為“迷茫的一代”……因此，這本書一經出版，便引發(fā)了美國工人階級的廣泛共鳴。

彼時正值美國總統(tǒng)大選年，民主黨總統(tǒng)候選人希拉里·克林頓與共和黨總統(tǒng)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激戰(zhàn)正酣。幾乎所有的美國主要民調機構和主流媒體都相信希拉里會輕松入主白宮。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首次參加競選的特朗普絕地反擊，最終贏得了2016年美國總統(tǒng)大選的勝利。

在解讀“特朗普為什么會贏”時，美國數百家媒體不約而同地提到了萬斯的著作《鄉(xiāng)下人的悲歌》。他們認為，近年來美國人口及政治版圖發(fā)生深刻變化，種族沖突不斷加劇，社會焦慮情緒在大選年彌漫。“鐵銹地帶”在全球化浪潮沖擊下輝煌不再，當地的白人藍領失去了往日的優(yōu)越生活，對現狀極其不滿，導致民主黨通過工會控制的選票出現動搖，而特朗普在這些地區(qū)一改民調落后的局面，最終逆襲。

在特朗普當選總統(tǒng)后的第二天，《鄉(xiāng)下人的悲歌》沖上美國亞馬遜圖書銷售總榜第一名，2020年還被美國著名流媒體影視平臺網飛（Netflix）改編成同名電影。《紐約時報》評論道：“萬斯以悲天憫人、體察入微的筆觸進行社會學解讀，分析社會底層的白人如何推動特朗普的崛起。”

隨著這本著作的暢銷，萬斯成了美國家喻戶曉的明星，他也開始在媒體上為“鐵銹地帶”的父老鄉(xiāng)親發(fā)聲。可以說，這本書的出版為他日后從政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億萬富翁的資助下從硅谷跨入政壇

萬斯在耶魯大學的另一大收獲，是認識了著名的風險投資人彼得·蒂爾。蒂爾早年從斯坦福大學畢業(yè)后，與另一名創(chuàng)業(yè)天才埃隆·馬斯克共同創(chuàng)建了在線支付平臺貝寶。而他最出名的一次投資，是在2004年給社交網絡服務平臺臉書投資了五十萬美元，這在未來給他帶來了四億美元的回報。2011年，蒂爾應邀在耶魯大學法學院發(fā)表演講，當時萬斯是臺下一名并不顯眼的聽眾。

在這場演講中，蒂爾說，每個人被迫卷入越來越激烈但越來越沒有意義的競爭當中，我們處于一個在虛擬空間取得無數突破，卻無法解決老年癡呆和能源污染等現實問題的社會中，技術的發(fā)展并沒有推動社會的繁榮，一切需要重新思考。

蒂爾的發(fā)言闡明了萬斯心中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萬斯發(fā)現，自己此前一直沉迷于有所成就，并不是為了做有意義的事情，而是為了贏得社會競爭。他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孤注一擲地努力奮斗，到頭來卻只換得一份自己討厭的工作。

這次演講撥開了萬斯人生中的重重迷霧，徹底改變了他的職業(yè)規(guī)劃，他開始尋找法律工作之外的新的可能。他回顧自己的人生，覺得此前只是單純參與社會競爭，但對為何參與社會競爭不甚明了。他嘗試著給蒂爾發(fā)了電子郵件，很快就收到回音。一來二去之后，蒂爾儼然成了萬斯的人生導師。

2016年，萬斯從耶魯大學畢業(yè)，獲得博士學位。他先是進入了美國最好的律師事務所之一的盛德律師事務所做了兩年律師，后在蒂爾的推薦下，進入由蒂爾支持的風投公司擔任主管。而正是這段跟隨頂級投資人工作的經歷，推動了萬斯在共和黨內的驚人崛起。在此期間，蒂爾逐漸看到萬斯身上的潛力，不斷給他推薦資源，同時游說他進入政壇。萬斯欣然從命。他還創(chuàng)立了自己的第一個非營利組織，取名為“我們的俄亥俄州復興”，初衷是幫助家鄉(xiāng)俄亥俄州的弱勢兒童健康成長，并解決成年人吸毒成癮等社會問題。可天不遂人愿，萬斯社會活動太多，分身乏術，該組織因經營不善，未能完成使命就關門了。

2021年，萬斯宣布競選俄亥俄州即將空缺的參議員席位。當時，在共和黨內初選中，民調表現最好的是俄亥俄州財政部前部長喬希·曼德爾。曼德爾背后有頗具影響力的保守派組織的支持，該組織投放了一百五十萬美元的廣告，對萬斯進行不間斷的攻擊，一度讓萬斯的民調表現十分慘淡。此時，蒂爾又拉了萬斯一把，他向后者捐贈了一千五百萬美元。這筆參議員競選史上最大額的個人捐款，幫助萬斯扭轉了競選中的頹勢。蒂爾的政治野心也越來越清晰可見，他想要一個完全由他塑造的候選人。當然，這一切都在反復印證著美國選舉一個永恒不變的真理：金錢為王。

但這還遠遠不夠。同年，蒂爾引見萬斯與特朗普認識。萬斯參選過程中在電視辯論上的精彩表現，給特朗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朗普多次對人稱贊萬斯是“辯論殺手”。2022年4月15日，特朗普不顧團隊咨詢顧問反對，公開支持萬斯參選參議員。在蒂爾的美元攻勢和特朗普的著力提攜下，5月萬斯于共和黨初選中名列第一，并最終實現支持率逆襲，擊敗了民主黨對手，就任俄亥俄州參議員。從此，萬斯的政治生涯按下了快進鍵。

從“永不支持特朗普”轉為特朗普忠實門徒

然而，令人感到詭異的是，萬斯曾經是特朗普最激進的反對者。在特朗普2016年競選期間，萬斯曾言辭激烈地表示反對特朗普，稱他是“盲眾的鴉片”“美國的希特勒”，是煽動家，并表示自己“永遠不支持特朗普”。他在《大西洋月刊》上發(fā)表文章說：“在這個選舉季，似乎很多美國人都在尋求一種新的止痛藥。它不是通過肺或靜脈，而是通過眼睛和耳朵進入人的思想。它的名字就是：唐納德·特朗普。在虛假的興奮中，人們無法進行自我反省。”他還曾在《紐約時報》上發(fā)表專欄文章，稱特朗普“不適合擔任我們國家的最高職位”。

不過，在決定步入政壇后，萬斯逐漸調整了自己的政治立場。他認識到自己所著書籍的受眾群體——那些感到被忽視和遺棄的選民，正是特朗普的核心支持者，支持特朗普才能夠使自己在政治上獲得更大的影響力和支持。萬斯開始公開表達對特朗普一些政策的贊同，特別是在經濟和移民政策方面。他表示，特朗普在解決工薪階層選民關切的問題上，采取了務實的措施。

萬斯將自己的轉變形容為“吃下了紅色藥丸”。這個說法來自電影《黑客帝國》，影片中墨菲讓尼奧做出選擇，是吃下藍色藥丸，繼續(xù)活在虛擬的空間里，還是吃下紅色藥丸，發(fā)現這個世界的真相。這一次，萬斯選擇“吃下紅色藥丸”。于是，在2021年一個溫暖的冬日午后，經蒂爾引見，萬斯走進了特朗普的海湖莊園。特朗普把萬斯此前寫的那些批評他的文章逐一打印出來，放在辦公桌上，并指著那沓厚厚的“罪證”對萬斯說：“你說了我的壞話。”

萬斯立即道歉。他告訴特朗普，自己相信了媒體的謊言，誤解了特朗普。特朗普則笑著說：“我不介意，事實上，我們是一路人。”言下之意是，萬斯應該支持他，因為他的選民是對全球化、移民和對外戰(zhàn)爭感到憤怒的未受過大學教育的選民，他們正是萬斯家鄉(xiāng)的民眾，正是萬斯聲稱要代表的人。

這次會談持續(xù)了近兩個小時，內容涉及2020年大選、國會山騷亂后特朗普的政治困境以及俄亥俄州的參議院選舉。當談話結束時，特朗普告訴萬斯，他可以時常過來看看。

從那以后，萬斯在共和黨內高舉“MAGA”（讓美國再次偉大）旗幟，堅定地站在特朗普身邊，將自己打造為特朗普政策的繼承者和捍衛(wèi)者。曾經的他，向人們解釋特朗普為什么能贏；現在的他，要和特朗普一起贏。特朗普則投桃報李，支持萬斯參加俄亥俄州聯邦參議員選舉。

2022年11月，特朗普宣布自己將第三次競選總統(tǒng)。當時，大多數共和黨人都不想與特朗普產生任何瓜葛，萬斯卻立即向特朗普的幕僚發(fā)出信號，表示自己將全力以赴。從那時起，萬斯幾乎完美地打出了自己的手牌，他總能在關鍵時刻讓自己引人注目，自信但不過度地宣傳自己。美國當地時間2024年7月13日18時15分許，特朗普在賓夕法尼亞州舉行競選集會發(fā)表演講時，一名槍手從集會現場外的一座建筑樓頂向特朗普開槍射擊，子彈擊中特朗普的右耳。特朗普滿臉是血，隨后立即撤離了演講臺。槍擊事件發(fā)生后，萬斯第一時間站出來控訴民主黨人的煽動性語言是暴力事件的罪魁禍首。或許正是這種敏銳的嗅覺和靈活的身段，讓萬斯抓住機遇，實現躍升。

兩天后，2024年美國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在威斯康星州密爾沃基市開幕。會上，特朗普獲得足夠多的支持票，被正式提名為2024年美國總統(tǒng)大選共和黨總統(tǒng)候選人。特朗普右耳纏著紗布現身大會，宣布選擇萬斯作為他的副總統(tǒng)候選人，參加大選。

特朗普喜歡萬斯的背景，想通過他“來自鐵銹州”的標簽，拿到中西部工人階級選民的支持，贏下密歇根、俄亥俄、賓夕法尼亞、威斯康星等以白人工人階級為主的“搖擺州”。且萬斯是80后，特朗普可以通過他吸引到80后、90后等年輕一代活躍選民的選票。而在外界看來，萬斯代表著“美國優(yōu)先”的民粹主義，在所有議題上都“克隆”特朗普，是特朗普“讓美國再次偉大”運動薪火相傳的不二人選。

除此之外，特朗普對萬斯的提名，還刷新了美國大選的一項新紀錄，即總統(tǒng)和副總統(tǒng)候選人年齡之差達三十八歲，這是二戰(zhàn)后的最大年齡差競選組合。此番競選成功，萬斯也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副總統(tǒng)。

印度裔學霸妻子是其精神導師

萬斯的妻子烏莎是一名印度裔律師。她出生于美國，父母都是印度移民。父親是一名機械工程師，母親是一名微生物學家。像許多在美國生活的印度裔家庭一樣，烏莎的父母從小就對女兒嚴格要求，烏莎也不負所望，學業(yè)一路開掛，是個名副其實的學霸。

2010年，烏莎進入耶魯大學法學院攻讀博士，和萬斯成為同學。兩人組建了一個關于“美國白人社會衰落”的討論小組，在學術交流的過程中越走越近，從普通同學發(fā)展成為戀人。萬斯之前談過幾個女朋友，有的嚴肅，有的活潑，但烏莎給了他完全不同的感覺。在萬斯的眼中，烏莎不但高挑美麗，而且聰明勤奮，一舉一動都讓他心動。第一學年結束前，萬斯得知烏莎還是單身，于是立刻提出約會，曖昧數周之后，萬斯向烏莎表白。幸運的是，他得到了烏莎的正向回應。

但兩人的關系也并非一帆風順。約會數月后，兩人一起去華盛頓參加面試。其中一個面試，萬斯感覺自己表現不好，可偏偏這家公司又是他心儀的，因此悶悶不樂。烏莎安慰萬斯說，一切可能沒他想象的那么糟，萬斯卻突然發(fā)起火來，沖著烏莎大叫：“別告訴我我做得很好，你只是在為我的缺點找借口。要是我為失敗找借口的話，我根本就來不了這里！”他隨即摔門而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當轉過一個街角時，他突然發(fā)現烏莎跟過來了，原來烏莎擔心他一人會出事，萬斯鼻子一酸，趕緊向烏莎道歉。烏莎則并不在意，她流著淚平靜地告訴萬斯，逃跑永遠都不是辦法，要學會如何溝通。兩人遂和好如初。

萬斯經常將烏莎形容為自己的精神導師，稱她對自己的學業(yè)和事業(y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比如，烏莎幫助他在耶魯這所精英大學中找到方向，耐心地教他如何在上流社會中自處，鼓勵他追求那些他從未想象過的機會。

一次，萬斯參加一場隆重的雞尾酒會。由于出身貧寒，他看著擺滿了桌面的各種餐具不知如何下手。酒會剛開始，他便借口上衛(wèi)生間溜了出去，給烏莎打電話，詢問怎么使用各式各樣的刀叉。烏莎耐心解答道：“先用外圍的，再用里面的，不要用同一個器皿盛不同類的菜，用那把大勺子盛湯……”

2014年，烏莎和萬斯的愛情修成正果，兩人舉辦了簡單的婚禮，正式組成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隨后到來的三個孩子，更讓這個家庭增添了許多歡笑聲。可以說，烏莎不僅是使萬斯在學術和職業(yè)生涯取得成績的關鍵人物，也是他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伴侶。

2024年7月15日，萬斯夫婦共同出席了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烏莎以一襲寶石藍裙華麗登場，瞬間成為全場焦點。在聚光燈下，她的一個舉動讓會場氣氛迅速升溫——她踮起腳，溫柔地親吻了身邊的丈夫。這一幕，如同電影中的浪漫情節(jié)，讓人們立刻感受到了兩人之間那不言而喻的深厚感情。他們眼神交會，流露出的不僅僅是夫妻間的愛戀，更有對未來共同目標的堅定信念。

值得一提的是，烏莎進入耶魯大學法學院學習之前，曾參加過一個中美教育合作項目，被派遣到廣州的中山大學教授美國歷史。這段經歷不僅豐富了她的職業(yè)生涯，也是一次中美文化的有益互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