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江西省樂平市炊煙裊裊的村莊中,古戲臺的宏偉建筑便不時闖入你的眼簾,其造型之雄偉、氣勢之恢宏、工藝之精湛,無不令人嘆為觀止。
樂平市地處江西東北部,因“南臨樂安河,北接平林”而得名,自古物阜民豐、人文昌盛,更是贛劇發源地,被譽為“贛劇之鄉”。當地民諺有曰:“深夜三更半,村村有戲看,雞叫天明亮,還有鑼鼓響。”
深厚的傳統戲劇藝術基礎,造就了數量龐大、風格各異的古戲臺。據調查,樂平市的行政村有295個,古戲臺卻有400多座,村村都有古戲臺,不少村還不止一個,樂平市被譽為“中國古戲臺之鄉”。樂平古戲臺建造年代不同,類型豐富。宅院臺、廟宇臺、會館臺、祠堂臺、萬年臺等均有,現多為祠堂臺和萬年臺;硬山式、歇山式,三間四柱式、五間六柱式皆有,但三間四柱式較普遍;現存最古老的涌山昭穆堂古戲臺,占地面積最大的車溪敦本堂古戲臺別具特色;等等。
樂平古戲臺建筑結構奇巧復雜、裝飾豪華艷麗,是建筑、工藝、美術和文學的集大成者,其建造技藝被列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戲臺采用穿斗與抬梁混合式建筑結構,以磚、木、石為原料,青石作底,木架承重,磚墻圍護,穿枋連接,構件輔助,形成受力合理、結構穩固的木構體系,加上古色古香的青磚、灰瓦、白粉墻,將古今建筑風韻和諧融于一體。
晴雨臺是樂平古戲臺的一大特色,尤以鎮橋鎮的滸崦名分堂戲臺為最。這是依祠堂而建的一體兩面臺,晴臺面朝廣場,為門面,雨臺正對正堂,為背面,中間以一道木墻相隔。下雨或族內活動安排在雨臺表演,晴臺則作后臺用;如是大型演出、觀眾較多則啟用晴臺,雨臺變成后臺,這種設計較好地解決了單面臺看場面積小、容納觀眾少的問題。
萬年臺則是一種不附屬于任何建筑的獨立戲臺,通常坐落在村莊的中心,面朝廣場,連街通巷。因沒了祠堂臺用地、體量等限制,萬年臺設計與創新空間更大,一經面世便受人們的推崇,現在樂平市半數以上古戲臺皆為此類。雙田鎮的橫路萬年臺便是其中翹楚,其細節處理更是匠心獨具:為了增加表演面積、擴大觀看視角,匠師們將舞臺中心的兩根檐柱分別向左右向內里移動,而戲臺山墻未將舞臺兩側封死,從而使戲臺具備了三面可觀的特質。
古戲臺的精巧設計無處不在。比如戲臺頂部的螺旋式藻井,不僅使其在視覺上給人向前的延伸感,增強了裝飾上的富麗華貴,還有助于改善音效,使得戲曲聲調再高也無回聲和轟響,讓觀眾聽得一清二楚。特別是滸崦古戲臺的“斗拱”,能將向上的聲音能量聚攏,產生“攏音”的效果,將演唱者的聲音放大,又讓演唱者能聽到自己的演唱,確實讓人不得不佩服之至。
三五步走遍天下,四六人千軍萬馬,生旦凈末丑亮相,唱念做打表傳神。望一眼古戲臺,眼前仿佛又看到雉雞翎先壓再揚,耳邊似乎又回響起高音花腔的清亮嗓音,思緒一下子便回到心心念念的遙遠故鄉……
(江西 孟秋望 吳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