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時孩子都是“野生的”

第一次收到孩子老師發的郵件說，班里有的小朋友頭發里有虱子，建議家長都為孩子備一瓶防虱子的洗發水和鐵制細齒梳子的時候，心里十分緊張。當時想，這兩樣東西在哪兒才能買到？這可是相當小眾的物品啊！來到了離我家最近的小藥店，沒想到店員立馬拿出了防虱子的洗發水和鐵制細齒梳子，他看到我很驚訝，滿臉笑容地寬慰我：“您別擔心，頭發里有虱子是很常見的，您不用害怕，洗發水和梳子配合使用，效果很好的。”他還對我說，您家男孩防虱子比女孩簡單多了，因為男孩頭發短，而虱子偏愛長頭發。后來我發現，在經濟發達的比利時，孩子們不僅頭發里有虱子，而且簡直都是“野生”的，他們從小穿二手衣服，在野地里瘋跑……

虱子從何而來？我了解到，比利時家庭飼養寵物的比例很高，要知道只有1000多萬人口的比利時寵物的數量就超過500萬只，而且寵物很多都是散養，自由逛街的貓，草地打滾的狗，公園里撒歡的小兔，這些寵物還會和人很親密地接觸，一旦主人忘記按時給寵物驅蟲，那有虱子的概率還是挺高的。

了解這些后，兒子們一放學回家，我就安排他們洗澡、換衣服，而且每個月花“巨資”給他們理發，在比利時剪頭發很貴，合人民幣150多元。幸運的是，在我的高強度防控下，我家的兩個孩子至今還沒有被虱子騷擾。

沒來過比利時的人會以為，在這樣發達的國家，城市一定是現代化的，而實際上，鄉土氣息非常濃重。除了市中心，基本上步行30分鐘就能見到成片的土豆田和搖著尾巴趕蒼蠅的牛。

說到孩子的游樂設施，完全顛覆我原來的認知。在國內常見的旋轉木馬、搖搖車之類的游樂設施，在這里很難見到，只有在一年一度的文化節、圣誕節集市才能見到。在少數公園有蹦床、旋轉木馬、卡丁車一類的設備，這些設備也只有5月到10月的周末開放，一方面由于人工成本很高，必須有足夠的客流量才能保證利潤，另一方面，在365天里近300天陰雨的國度，這些設備在雨天不好維護。我曾經和一位游樂設施的經營者聊了幾句，他告訴我，用游樂設施掙錢很難，一年里開張的日子不多，但購買設備和維護的成本高，票價不能太高。“比利時家庭孩子多，如果貴了，根本沒人玩。”

比利時孩子基本上是在家門口的簡易滑梯上、草地上和森林中度過童年時光。記得我的孩子曾經在學校里展示過一張在北京商場里乘坐小火車的照片，收獲了不少羨慕的目光。

我認為，沒怎么玩過大型游樂設備的比利時孩子的童年也有不少值得中國孩子羨慕的地方，比如說孩子們都很接地氣，對自然充滿興趣，少了很多需要花錢才能滿足的欲望。

比利時的家長們在社交媒體上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轉讓和尋找各類兒童二手用品。從出生時的提籃、嬰兒車，到兒童自行車、餐椅、洗澡盆、各類書籍、衣服甚至是帶飯的飯盒，二手物品交易火爆非凡，其實不少物品已經被轉手了五六次。

我的房東也給我講述了她四個小孩的成長，分享了她家孩子之間物品的重復使用。她說：“我的幾個孩子年齡差距都是兩三歲，我有不少朋友把他們家孩子的用品送給我，先是老大用，然后給老二，老三、老四接著用。”她認為，品質好的兒童用品完全可以用上幾十年，不僅可以服務家里的幾個孩子，甚至還能服務孫子輩。

在學校，孩子們的二手物品流通也非常普遍。在我兒子的學校，每個學期結束，家委會就會組織一個跳蚤集市，畢業孩子的校服、升上高一年級學生的課本、甚至是買多了用不上的作業本、水杯、飯盒都擺滿操場，家長們的參與度很高。

在比利時家庭中，孩子并不是家庭的中心，大家都是平等的家庭成員，孩子的用品，家長也不會花重金購買新的，他們更希望把錢花在刀刃上，比如說帶孩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讓孩子學習適合自己的技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