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非遺作為民眾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審美意趣根植于民間文化之中。然而,在歷史的發展過程中,部分非遺工藝逐漸呈現出向文人化審美趣味靠攏的趨勢,這一現象被稱為“雅化”。近年來,在非遺產品的創新發展與活化利用過程中,“雅化”現象再次顯現。該文以黎族藤編技藝為案例,從設計學視角出發,對其“雅化”的歷史背景進行深入分析,并結合當前社會生態環境對非遺技藝所面臨的挑戰進行了探討。該文旨在揭示非遺工藝產品“雅化”背后的邏輯及其所蘊含的審美價值取向,同時探索實現非遺技藝“活態化”傳承的有效路徑,以期為相關領域的理論研究與實踐提供參考依據。
關鍵詞:黎族藤編;美學;審美取向;非遺產品;活態化傳承;雅化
中圖分類號:J528.5"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1(b)-0077-06
The Aesthetic Shif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Produc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Elegance\" Logic of Li Ethnic Vine Weaving Techniques
HU Xuanming, ZHANG Jun
(Hainan Normal University, Haikou Hainan, 570100, China)
Abstract: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folk art, has its aesthetic interest rooted in folk culture. However, in the process of historical development, some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crafts have gradually shown a trend of leaning towards the aesthetic taste of literati, which is called \"elegant refinement\". In recent years, the phenomenon of \"elegant refinement\" has reappeared in the innovative development and revitalization of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products. This paper takes the technique of Lizu bamboo weaving as a case study and analyzes its historical backgrou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sign, and discusses the challenges faced by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techniques in the current social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Through this research, the paper aims to reveal the logic behind the \"elegant refinement\" of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products and the aesthetic value orientation it embodies, and explore effective pathways for the \"living transmission\" of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techniques,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related theoretical research and practice.
Key words: Lizu bamboo weaving; Aesthetics; Aesthetic orientation;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products; Living transmission; Elegant refinement
黎族藤編工藝產品,在早期發展階段,主要作為日常生活用品而存在,其使用價值顯著高于審美價值。然而,隨著歷史的演進和社會需求的變遷,這些傳統工藝品的基本功能逐漸難以完全滿足現代社會的需求。這一轉變促使黎族藤編制品從原先的“實用之物”逐步轉變為“審美之物”。這種變化不僅反映了社會對傳統文化形式需求的演變,也揭示了在現代化進程中如何通過創新和轉型來保持文化遺產的活力與相關性。因此,非遺技藝的發展方向正逐漸向更注重藝術性和文化價值的方向傾斜,以期在當代社會中繼續發揮重要作用。
當前,非物質文化遺產技藝的研究正經歷從純粹的物質文化層面向審美文化維度的轉型。作為民族傳統文化核心的民族非遺技藝,其蘊含的審美特質超越了一般民間文化的范疇。在非遺日益受到廣泛關注的背景下,大眾對傳統文化的認同感顯著增強,這一趨勢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發展過程中的審美標準與范式。本文通過討論黎族藤編產品“雅化”的進程,進而探討非遺工藝所衍生出產品的“雅化”邏輯及審美價值取向。
1 從實用到雅致:關于“雅化”邏輯的基本概述
“民間藝術雅化一般來說有兩種主要形式:一種是文化精英階層‘眼光向下’的采風行為,如《詩經》中的‘國風’,這貫穿于整個古典文藝發展過程中; 另一種是民間藝術自覺地向文人趣味的雅文化靠攏,不斷追求、強化自身的審美取向,在主題與風格上呈現出明顯的文人審美趣味,這是隨著文人階層的產生與充分發展才逐漸出現的歷史文化現象。”[1]
本文所探討的“雅化”現象,并非局限于傳統“文人階層”對非遺文化的創新與影響,而是旨在深入分析當下非遺文化在審美層面如何整體趨同于當代社會的審美取向。若是要論述這個問題,就要定義什么是美,什么是審美價值,以及其對當下非遺文化發展中價值取向的影響。審美有其社會屬性,離不開人的存在,感官讓人體驗到美的存在,人又賦予了美以意義。審美便是以此延伸為人類理解世界的一種形式,使人與社會形成一種關系狀態。人對美的審美感知是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而變化的,但人們相同的文化認同可以讓美的風格一以貫之。美是生活中的一種客觀存在,人們對“美”的感悟,都是建立在個體的“美感”之上,簡單來說就是人們對客觀存在的“美”的主觀感受,美學就是基于此來研究人與審美之間的關系。在日常生活中人們談論的美多指“美感”。美感一般指人的感官所能感受到的形式美。在歷史中,雅化的審美取向與其所處的社會環境息息相關。自科舉制度確立以來,科考風氣逐漸在文人群體中擴散。越來越多的士人開始追求進士這一身份,因為進士不僅是科舉體系中的精英階層,還享有極高的社會聲譽與尊重。為了彰顯自身的獨特地位,這些新晉進士們開始注重個人審美意識的培養與發展。這種趨勢迅速在整個士大夫階層蔓延開來,形成了一種文化現象。在此現象的影響下,文人們展現出了對民間雅玩收藏的濃厚興趣,他們不僅致力于提升自身的生活品質,而且以此為媒介,積極營造并表達個人獨特的審美意趣與風格。文人的這種審美意趣,在一定程度上引領甚至主導了當時社會的審美潮流。他們與民間藝術家之間建立了頻繁且緊密的互動關系,這種跨階層的藝術交流不僅促進了文化的雙向傳播,還使得文人的審美觀念廣泛滲透至民間手工藝的多個領域。此類深入的社會文化互動活動,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當時民間藝術的發展軌跡及其風格偏好。通過這一過程,不同社會階層之間的審美標準得以相互影響和融合,從而推動了文化藝術的整體進步與發展。
在當代社會的審美結構語境中,審美活動正逐漸向以大眾審美為基礎的創新性發展演變。具體到黎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相關的文化審美實踐,亦展現出一種顯著的趨勢,即從傳統的、地方性的審美偏好逐步轉向更加傾向于收藏和鑒賞的“雅化”方向。這一轉變不僅反映了黎族人民對自身文化價值認識的深化及對外文化交流日益頻繁背景下的文化自覺意識增強,也體現了其不斷調整自我審美取向以更好地適應現代社會多元化需求的過程。在此過程中,黎族非遺文化所呈現出來的獨特風格與表現形式,越來越能夠契合當下廣大受眾群體對藝術美感的追求,從而實現了傳統文化與現代審美趣味的有效對接與融合。
2 從日用到藝術:黎族藤編技藝“雅化”的歷史變遷
關于黎族的記載最早見于唐代《嶺表錄異》:“儋振夷黎海畔,采(紫貝)以為貨?!盵2]黎族作為居住在我國海南島的民族,擁有源遠流長的歷史與獨特的文化。在長年累月的發展中,黎族形成了其特有的審美體系。
魯迅將藝術劃分為兩種類別,即“消費者的藝術”與“生產者的藝術”。魯迅先生指出“既有消費者,必有生產者,所以一面有消費者的藝術,一面也有生產者的藝術”[3]。
在“消費者的藝術”與“生產者的藝術”語境之間,存在著一個關鍵的接入點,即“物”。這一概念從“有用之物”向“審美之物”的轉變過程,實際上是通過物質載體為兩個不同階層提供了進行審美趣味交流的空間。這種轉變不僅體現了物品功能屬性的變化,更重要的是,它反映了社會結構中審美觀念的演變和發展。通過這種方式,物成為連接不同社會群體、傳遞特定時期文化價值的重要媒介,進而表達出符合當時社會結構的審美趣味。
從黎族藤編來看,在明代,田汝成的《炎徼紀聞》中就記載了黎族女性戴藤編帽(見圖1)的現象,“黎人塢蠻也……男子文身推結,挾刀控弩,婦人戴蒻笠”[4]。清代潘延侯、佟世南等人所編的《康熙瓊山縣志》中則記載黎人“花幔纏頭、腰,戴藤六角帽”[5]。民國時期陳銘樞總纂的《海南島志》也記載黎人“以露蔸葉編織為席(見圖2)……收貯衣服多用竹簍(見圖3)……織露蔸葉為簍以貯屑物……織藤竹小簍以為入市購物之用”[6](見圖4)。
在這一時期,黎族的社會技術結構呈現出較為原始和簡單的特征。藤編器物作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實用工具,其生產與使用完全能夠滿足當時社會的基本需求。由于這些手工藝品主要是為了滿足個人或家庭的實際需要而制作,并且往往由生產者本人直接使用,因此它們更多地體現了一種“生產者藝術”的審美傾向。這種以實用為目的、強調功能性的設計理念賦予了黎族傳統工藝產品一定程度上的“純真性”。換句話說,在這個階段,黎族所創造出來的物品仍然屬于比較純粹意義上的“有用之物”,即主要服務于解決生活中的具體問題,而非追求形式上的裝飾效果或其他非實用性目的。
隨著漢族人口逐漸滲透至黎族的生活區域,并逐步建立起商業交流網絡,黎族原有的社會結構經歷了顯著的轉型過程。這種變化不僅體現在經濟層面,更深刻地影響了其文化審美觀念的發展軌跡。特別是當外部市場力量介入后,“消費者”這一角色開始出現在黎族社會中,促使當地手工藝品不再僅局限于滿足基本生活需求的功能定位上,而是逐漸向具有更高藝術價值和審美意義的方向發展。換言之,在此過程中,原本作為實用工具存在的“有用之物”,正經歷著一場從功能性向美學性轉變的趨勢,盡管這一過程可能是潛移默化且非自覺發生的。
在《北戶錄》卷三中就有記載:“瓊州出五色藤合子、書囊之類,細于錦綺,亦藤工之妙手也?!标愩憳性凇逗D蠉u志》中也記載道:“其藤竹器之制作,間有甚精致者?!盵7]清代李調元在《南越筆記》中記載:“瓊有藤席。有定安席,有椰葉席、檳榔席,皆席之美者?!盵8]
從這一現象中可以觀察到,黎族傳統竹編藝術的審美價值已經得到當時社會新興“消費者階層”的認可與青睞,這標志著消費市場開始呈現出向該領域拓展的趨勢。這種趨勢不僅反映了社會結構的變化對文化產品需求的影響,也揭示了地方特色手工藝品在更廣泛社會經濟背景下獲得新的生命力的過程。
《新唐書·地理志七》記錄:“崖州珠崖郡,下。土貢:金、銀、珠、玳瑁、高良姜……振州延德郡……土貢:金、五色藤盤、班布、食單?!盵9]《嶺表錄異》中也有關于黎族藤器的記載:“儋臺瓊管百姓,皆制藤線,編以為幕。其妙者亦挑紋為花藥魚鳥之狀,業此納官,以充賦稅?!盵10]
在唐代,黎族的藤編制品被作為貢品進獻給國都,這表明其已經融入并成為當時社會主流審美結構的一部分。并且受到了以國都為中心的經濟體系的影響和牽引,導致原本基于實用功能和地方特色的“生產者審美”取向逐漸向符合更廣泛市場需求和消費者偏好的方向轉變。這種變化不僅體現了黎族文化與中原文化交流融合的歷史進程,也反映了邊疆地區手工藝品通過政治和經濟渠道進入國家層面認可的過程。
明代的《正德瓊臺志》也有記載:“藤作出萬州,穿、織俱精致,擅名天下[11]。正德初年,萬州王氏女技藝精妙,所織的藤器有牡丹萑染、雙鳳交嬉的圖案,十分精美,頗受歡迎?!盵12]
在經濟和商業化驅動的社會結構變遷中,生產者的技藝逐漸從滿足基本生存需求轉變為一種謀生手段。隨著消費市場的興起,部分生產活動開始以迎合市場需求為主要目標,標志著“生產者”開始主動適應并理解當時社會“消費者”的審美趣味。這種轉變不再局限于純粹的技術制造,而是更加注重用戶和市場的審美理念,從而推動了藤編工藝向更高階層的“雅化”發展。
在黎族藤編產品的發展進程中,黎族傳統的“有用之物”通過與所謂的文化“精英階層”即“消費者”的互動,經歷了“雅化”的過程,從而超越了其原有的局限性,進入了更廣闊的文化和社會領域。然而,在那個時代,盡管匠人們努力提升自身的審美趣味,受限于整體社會生產水平發展的滯后,傳統工藝仍然保持在滿足實用功能的層面。盡管如此,這些工藝品在保留原有功能性的同時,也逐漸被賦予了更高的藝術價值,實現了向“審美之物”的轉變。20世紀中后期,隨著塑料、金屬等工業化制品的廣泛普及,傳統工藝的生產效能顯著落后于社會主流生產力的發展步伐,這一變化導致傳統工藝逐漸走向衰落。在工業化社會的背景下,大眾對產品的需求逐漸演變為對美與功能雙重屬性的追求。這一轉變導致傳統工藝失去了其原有的生存環境,并逐步喪失了日常使用的實用性。隨著原有消費群體的流失,傳統工藝產品作為“有用之物”的角色已難以完全適應現代社會的日常生活需求。在此情境下,傳統工藝若要更好地融入當代社會,便需要結合工藝手段向“審美之物”的方向轉型,即更多地認同和迎合現代消費者的審美趣味。
當下,黎族藤編產品的發展路徑便主要圍繞這兩個核心方向展開:一是迎合當下人們追求綠色設計及回歸自然的審美取向來進行產品設計;二是將藤編工藝作為藝術手段為當代產品提升藝術附加值。例如藤編家具(見圖5)、藤編外殼保溫杯(見圖6)。
這種轉變不僅有助于提升傳統工藝品的藝術價值和文化意義,還可為其開辟新的市場空間,從而促進傳統工藝在現代社會中的傳承與發展。
3 從功能到審美:非遺產品的當代審美取向
使用是更好的傳承,在當代社會,人們致力于通過創新實現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化”傳承,旨在保留其本真性的同時,使其能夠融入人們的日常生活和生存活動中。然而,非遺工藝所創造的物品在日常功能上與現代社會需求之間存在一定的差距,且其原始功能無法吸引原有的消費群體,甚至有許多非遺工藝所延伸出的產品僅在特定場景中才能發揮其原有價值,其附加的文化價值只有在此場景的使用過程中才得以體現。社會結構的變化導致這些特定場景無法提供穩定的消費群體,同時工業社會的興起使得傳統非遺的生產效能難以適應現代社會的節奏,無法與工業化產品競爭。因此,從“有用之物”向“審美之物”的轉變,在仍具有實用功能的非遺產品中融入藝術附加價值,可能是實現非遺技藝在現代社會中的重新定位和活態化傳承的關鍵路徑。這種轉變不僅有助于提升非遺工藝品的藝術和文化價值,還能為其開辟新的市場空間,促進其在現代社會中的持續發展。
現代社會對傳統文化價值的認知已經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轉向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化與傳承,這一轉變標志著人們對傳統文化的理解更加深入,并且更加注重文化的精神內涵和審美價值。在當代社會背景下,原本可能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消失的民間藝術形式不僅重新煥發了生機,而且出現了顯著的“雅化”現象。具體而言,非遺傳承人越來越多地傾向于將傳統技藝與現代藝術理念相結合,通過創新和改良,使非遺項目更符合當代主流審美意識。這種趨勢不僅有助于提升非遺的文化地位和社會認可度,還促進了傳統文化在現代社會中的傳播與發展。因此,可以認為,非遺技藝的“雅化”不僅是對傳統的一種保護和傳承,更是對其文化價值和藝術潛力的再發現與再創造。
隨著工業化進程的加速,大多非物質文化遺產都面臨相同的問題。這些文化表現形式在傳統社會中曾因其實用性和功能性而得到廣泛應用;然而,在現代社會背景下,它們原有的生產效率及功能已難以完全適應當代生活的需求。因此,如何有效地傳承、創新設計及市場推廣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若繼續沿用過去以“實用價值”為核心的生產邏輯來推動這些文化遺產的發展,則可能因無法吸引足夠的消費者而導致產品缺乏穩定的市場需求這一基礎。
事實上,傳統工藝產品在制造中,傾注了匠人的心血,這恰恰說明傳統工藝具有一定的審美價值。這意味著其具備重新進入當下社會市場,實現轉型發展的可能。目前,非遺產品趨向于藝術創新發展的途徑多種多樣。有的只是在外形上學習的純藝術。例如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實踐中,許多木雕工藝師傾向于忠實再現其傳統技藝與固有的審美風格。這種傾向體現了匠人對歷史文化遺產深度尊重的態度,旨在維護并延續這些技藝背后蘊含的文化價值和藝術精髓。然而,這種做法雖然有助于保存原始的藝術形式,但在面對快速變化的社會需求和審美趨勢時,可能限制了作品的創新性表達及其在現代市場中的吸引力。
有的匠人則積極與設計師合作,以設計為導向對非遺技藝的發展進行創新,從先鋒的設計中汲取營養,將傳統的非遺技藝中美的表達向當下的審美趣味靠攏。例如,黎錦設計師及設計服務平臺的搭建,為傳統非遺技藝的傳承人工坊等提供設計服務。通過設計手段來驅動創新,將黎錦中的審美趣味提煉,將之與消費者的審美取向和功能需求進行融合,為現代服飾、箱包附著一定的藝術價值。需要注意的是,這種方法所滿足的大眾的功能需求并不是非遺工藝本身的功能性,而是非遺工藝借助當下具備功能性的“日用之物”來展示自己作為“審美之物”的審美趣味。以“黎錦設計師及設計服務平臺”中的服裝設計為例,其功能性體現在現代化服裝本身,而非黎錦技藝所賦予的。
從當下創新發展的視角出發,決定“雅化”傾向的文人階層實際上代表了設計過程中所面向的目標用戶群體。與傳統向文人階層靠攏的“雅化”不同,現代消費者購買非物質文化遺產藝術品的行為,更多地反映了非遺作為一種文化符號或標簽被納入日常生活中,成為大眾文化消費的一部分,是一個相互靠攏的過程。在當代社會背景下,設計界與消費者群體均能夠更加有效地與非物質文化遺產技藝的傳承人建立創作上的互動及合作關系。設計師作為具備一定能力引領審美趨勢的專業群體,可被視為現代語境下的“文人階層”??梢酝ㄟ^其美學素養與文化素養融洽傳承人與消費群體之間的關系,良性地干預黎族非遺技藝向“審美之物”雅化的過程,使之并不是一味地向主流審美靠攏。
4 結束語
在當代社會,大眾審美取向的開放性延續了傳統工藝的“雅化”,其作為一種消費標簽,獲得了當下市場和消費者支持,也為非遺產品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要實現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化傳承,關鍵在于將非遺技藝中蘊含的文化形態通過藝術化的表達方式呈現出來,并在一定程度上向主流的藝術審美取向靠攏。這一過程不僅要求對傳統技藝進行深入挖掘和理解,還需要結合現代設計理念和技術手段,創造出既具有文化底蘊又符合當代審美趨勢的作品。非遺產品要做的就是闡述好自身的文化精神,真切地表達其經驗,用藝術審美來提升自我,才能更好地在當代社會“活態化”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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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海南省高等學校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新文科語境下非遺介入設計學實踐教學體系研究”(項目編號:Hnjg2022-52)成果。
作者簡介:胡軒銘(1999-),男,山西臨汾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視覺傳達與設計文化研究。
通信作者:張君(1982-),男,湖北天門人,博士研究生,教授。研究方向:文化遺產保護與創新設計,手工藝文化與理論。通信郵箱:282179349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