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又霸屏了”,這次是在美國標桿雜志《時代》。
2024年12月10日,《時代》周刊評選出了2024年度CEO,對象是超威半導體公司(以下簡稱AMD)的掌門人蘇姿豐,原因是:她貢獻了“現代美國商業史上偉大的轉機故事之一”。
封面上的Lisa Su,坐在AMD位于美國得克薩斯州奧斯汀地區的辦公室里,左手舒展,放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了腕間閃著金光的手表,和無名指上的鴿子蛋鉆戒。
人們很容易通過這樣一組評語對比,明白蘇姿豐獲選的價值所在:十年前,當她出任CEO時,AMD的股價徘徊在3美元左右,這家公司在數據中心芯片市場的份額大幅下降,以至于高管們將其四舍五入為零,每個人都在問公司還能撐多久。
蘇姿豐帶頭自下而上重新設計了AMD的產品,將人工智能熱潮推向了新的高度,AMD的股價自她接任以來,增長了近50倍。
現實世界給予了她應有的回報。同樣是在過去的2024年,在《福布斯》公布的世界富豪榜上,蘇姿豐以13億美元的身家首度上榜。手持大衛挑戰巨人歌利亞的劇本,以一位少數族裔的角色,這位女性領袖拼殺至科技界的商業頂端,她擁有著令人艷羨的財富,也擁有無限的崇拜。
但這不是蘇姿豐值得關注的原因。
如今的硅谷,集體右轉,變成一個更加崇尚叢林法則的世界,在這里,大男子主義主導了一切,馬斯克和扎克伯格的強硬作風,變成了通行的游戲規則。女性在科技領導職位中的比例從最高點33%降至28%,與此同時,女性離開科技公司的速度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最具象征性的案例,便是曾倡導賦權女性、“向前一步”的Meta首席運營官謝麗爾·桑德伯格在2022年離開,結束了一個溫情而多元的時代。
但蘇姿豐的時代,還沒有結束。她的戰斗,也將繼續。
鮮有人知的是,英偉達的創始人黃仁勛,在大學本科畢業后,踏入科技行業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在AMD,這家公司創立于上世紀60年代末期—正值美國電子工業革命激情迸發的歲月。
當時初出茅廬的黃仁勛或許沒有想到,若不是自己這位麻省理工學院博士遠房親戚,在危難之際的馳援加盟,恐怕AMD也無法走過至今比英偉達長近一倍的商業歷史,也讓自己有機會作為彩蛋大咖,在AMD通過AI手段修復的公司成立40周年紀念視頻的結尾意外亮相,讓人們看到了這兩家在圖形顯示設備市場的傳統頂級雙雄,縈繞經年的緣分。
在創業成風的硅谷,多少激進的科技新銳盛極而衰,轟然倒塌在黎明來臨的前夜,都已不是新聞。2010年,對于當時步入生死局的AMD,外界同樣習慣性地認為,它將在茍延殘喘頂多幾年以后,消失在加利福尼亞州桑尼維爾市,那幢白色圓筒狀總部大樓里。
死而復生的奇跡發生在2012年,苦撐之下,連換4任CEO,AMD迎來了屬于它的救贖者—蘇姿豐。毫不夸張地說,正是因為蘇姿豐這家股價一度跌至個位數美元的老牌芯片廠商,才能從瀕臨消亡的邊緣,重回行業的輝煌巔峰,使得“AMD Yes!”的認可口號,在全球范圍內的電子消費市場流傳開來。
回到彼時幾乎窮途末路的AMD,硅谷流傳著這樣一句刻薄的笑話:“AMD的股票適合當壁紙,至少比衛生紙結實。”嚴重的經營危機、技術路線失誤與內部管理混亂,釀造了AMD成立以來的至暗時刻—就連員工食堂的咖啡機都被搬走抵債。
當這個身高不足一米六、戴著框架眼鏡的華裔女性接受延攬,以高級副總裁的身份出現在風雨飄搖的AMD董事會上后,就連直屬的領導與同事都忍不住問她,“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但這正是蘇姿豐想要的,過去的職業生涯里,她認為自己只是在做二把手該做的事情,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按照自己的意愿領導一家公司”,垂死掙扎的AMD,給了她想要大展身手的機會。
她想要成為一家半導體企業的絕對領導者,親自主宰它的命運。2014年10月,AMD新任CEO蘇姿豐報到。
短時間的質疑當然會存在,但當這位AMD創立45周年以來的首位女CEO,在2022年的2月,帶領公司完成了股票市值超越處理器行業老大英特爾的那一刻,再也沒有人會懷疑蘇姿豐的科研水平與專業能力,和她在半導體領域的權威及戰略眼光。
對AMD的改變與重塑,要追溯到2015年,蘇姿豐果斷放棄押注日漸火熱的智能手機芯片市場,為AMD確定了要長期聚焦高性能計算市場的定位,她立下宏愿,“打造偉大產品”。至此,變革已經開始,AMD全公司上下,開始將原來自研的高性能計算與圖形技術,專注于數據中心、游戲和沉浸式平臺的應用市場開拓。
如今回過頭來看,不得不佩服這位技術出身的掌舵者,對行業形勢超前精準的判斷。當前如日中天的生成式AI產業鏈,需要有極大規模數據中心的支持;愈發精良生動的大型游戲,離不開更高性能的硬件設備;還有AR與VR等可穿戴技術的發展,同樣要有沉浸式平臺為基礎鋪墊。
而在這些時代風口之中,曾經有著“電子游戲技術女王”外號的蘇姿豐,正是憑借自己過去職業生涯里,在IBM研發主機游戲芯片的經驗,優先率領AMD推出可供家用游戲主機使用的芯片,使得這家岌岌可危的半導體公司,成為了索尼、任天堂和微軟這三大游戲主機廠商的芯片供應商,因此為當時在個人電腦CPU市場節節敗退的AMD,贏得了寶貴的造血機會。
它活下來了。
與家用游戲主機的合拍聯誼,是蘇姿豐“打造偉大產品”目標的前奏。緩過氣來的AMD沒有停歇,在蘇姿豐的大力整合和號令之下,全公司集中有限資源,投入到個人電腦CPU新架構“Zen”研發上,誓要把過去失去的陣地奪回來—也成就了2017年3月2日這天,AMD改寫自身命運的轉折點。
當日,AMD正式推出了一款堪稱震驚業內的CPU,基于Zen架構的新系列處理器。這款利器,便是日后名動江湖的“銳龍”處理器:憑借著完全顛覆舊架構的設計,它將AMD重新拉回到了高性能計算市場,也讓同行和生意伙伴們,意外看到了這家原本式微沒落的半導體老玩家,沉積爆發出來的雄厚技術實力。
其實,關于AMD的重新崛起,暗潮早已涌動。一件證明曾經的AMD面對移動領域市場無力進軍衰微至此的往事是,在蘇姿豐入主前,它以區區2000萬美元的價格,出售一項移動GPU芯片技術給了手機芯片廠商高通,后者憑借這項擁有強大圖形性能與優異能耗比的技術,和完整移植過來的技術人才,培育出了如今成為各家旗艦智能手機標配的驍龍處理器。
當業內還在嘲笑急于求生的AMD,將金盆賣與他人的時候,2016年的年底,一份意外泄露的銳龍處理器跑分資料,就驚得電子消費品市場抖了三抖—正式發布后,銳龍的性能表現如預期般超越了同級別對手,價格卻只有對方的一半。當時許多品牌商們,苦英特爾“擠牙膏”久矣,于是紛紛倒戈,號稱“為發燒而生”的AMD就此回歸,還拉低了往后個人電腦處理器的價格。要知道,當時英特爾的市占率,高達90%。
在AMD上任六年,就力挽狂瀾拯救公司的傳奇經歷,鑄造了蘇姿豐往后至今燦爛奪目的巨大商業成就,也讓這位華裔女科學家,成功從過去習慣一頭鉆進實驗室的科技工程奇才,進化為連奪多家財經專業媒體“年度最佳CEO”稱號的角色。
相較于軟件層面的生態進化,蘇姿豐曾談到,硬件更加“性感”。那是她在求學時期,以造物主般一樣的角色,與芯片發生初次觸碰所帶來的全新感受:“我曾經有機會在顯微鏡下親眼看到,芯片是如何在一塊硬幣大小的材料上構建起來的—盡管那并非最先進的技術,但對我來說,卻是一次非常珍貴的體驗。”
但一個殘酷的現實是,在各類專家大牛輩出的芯片行業,從來不缺那些技術天才,真正能助力這些天才在企業平臺里騰飛的,還需要出色的商業頭腦。蘇姿豐成為AMD的掌門人后,帶領這家芯片巨頭翻身,這種涅槃重生的向上軌跡過于耀眼,所以,人們很少注意到,在漫長的職業生涯里,真正讓蘇姿豐進化為高級管理人才的契機,源于她此前在“藍色巨人”IBM的成長經歷。
在IBM,蘇姿豐起步為一名專攻半導體材料的研究人員。值得銘記的是,正是在紐約的半導體研發中心,蘇姿豐實現了改變整個行業的創新成就,主導團隊發現了銅是集成電路中最佳的導電材料之一,并將其取代了芯片中的鋁作為互連金屬—由此直到現在,銅金屬仍在芯片行業中得到廣泛應用。
一段拍攝于2002年的紀錄片片段,讓人們得以見證這位華裔女工程師深厚扎實的科研實力。彼時在IBM帶隊研發上述銅芯片技術的蘇姿豐,遭到了合作方技術人員的當面嘲諷:“讓個小姑娘教我們做芯片?”蘇姿豐沒有在言語上做過多反擊,而是當場拆開樣機,立即指出其內部的三處設計缺陷,對方啞口無言。多年以后,在視頻平臺上,這段片段飄過的高贊彈幕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技術才華得到充分展示的蘇姿豐,在IBM不可避免地遇到了自己職業發展路徑最重要的選擇題:是繼續沿襲技術路線深耕下去,還是轉向更為全面的管理崗位?
曾經入職時,蘇姿豐“對加入大型企業感到害怕”,面對當時自己上級的提問,她卻選擇了后者,理由是“我覺得自己可能不夠聰明,不足以成為一名優秀的研究員,所以我決定努力成為一名副總裁”。
這并非是本人事后“凡爾賽式”的發言,在IBM,蘇姿豐的確得到了足夠驗證和施展自身技術與管理雙重能力的空間。留下了一眾澤被行業的技術成就后,到2007年5月從IBM離職時,研究員蘇姿豐的頭銜變成了研發副總裁,這位半導體領域的頂級專家,創造了時至今日仍是華人在IBM可以觸碰到的職位天花板之一。
離開IBM許久以后的2019年,還有媒體傳出小道消息稱,蘇姿豐將成為老東家掌門人的繼任者,直到本人親自下場辟謠后,華爾街的分析師們對此依然不感到意外:“蘇姿豐會成為大型科技公司積極追求的CEO或總裁候選人。”
放眼全世界競爭日漸白熱化的芯片領域,在搏殺最激烈的硅谷半導體行業里,AMD和龍頭企業英特爾,在中央處理器(CPU)市場里長期對壘;而在廣泛應用于游戲、科研和設計的圖形處理器(GPU)細分領域里,AMD亦選擇了和深耕多年的領頭羊英偉達死磕到底—面對對手強大領先的研發能力和臻以成熟的制造工藝,AMD依靠更具性價比的產品平衡優勢,在消費級市場和中端市場里咬牙爬坡。
直至份額擴張,崛起之勢顯現,更多的行業觀察者們才清晰地瞧見,AMD那支銳利綠色箭頭標志背后,掌門人蘇姿豐指間那顆八克拉碩大鉆戒閃爍的光芒。
“不斷地打仗。”曾經在受訪時被問及做了哪些事情,帶領AMD取得如此矚目的成功,蘇姿豐僅僅是用這樣簡單的五個字,總結了自己的奮斗經歷。
有一個未經證實的傳聞是,受困于長期的失眠,就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蘇姿豐都放置了用來調理放松的中醫藥包。但幾乎是在每一次公開場合的露面,蘇姿豐都以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裝和高跟鞋,搭配那半永久短發背頭亮相,時刻向外界昭示著自己自信強大的形象力量。
這樣精心塑造的好斗女強人形象,折服無數高喊“蘇媽”的普羅大眾消費者。如果說,蘇姿豐左手無名指的那顆八克拉鉆戒,與袖口的勞力士金表,是其塑造自身形象魅力不可或缺的主要道具,那么每逢AMD的發布會,她右手高舉著的歷代最新芯片處理器,則是這位鐵腕CEO駕馭身后的半導體戰艦、馳向科技星辰最核心的推進裝置。—在她身后,巨大的屏幕上,上百億個晶體管的結構圖熠熠生輝。
2022年的2月15日,在前一天完成了對芯片廠商賽靈思的收購后,AMD的總股數繼續擴大。正是在這天的收盤時刻,AMD的市值比英特爾高出約5億美元,前后腳年份誕生的兩家處理器大鱷,在激斗競爭50多年以來,殘酷的資本市場終于站在了AMD的一邊。
在硅谷的核心區加州圣克拉拉市,蘇姿豐每天帶著打仗的念頭,走入距離英特爾總部不過800米的AMD大樓,人們甚至猜測,她以咬牙追趕的心態,望向窗外馬路對面那最熟悉的競爭對手。
抑或就是在這一天,她才終于得以品嘗領跑者的滋味,可以對這樣一句風行多年的戲言拋諸腦后,一笑了之:“AMD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確保英特爾不會遭遇反壟斷訴訟。”千年老二,臥槽久矣,必須要承認,正是蘇姿豐注入的斗士精神,激勵驅動著AMD完成了這樣的翻身逆轉。
在崇尚摩爾定律、行業環境風云變幻的半導體領域,外界有評論如此總結蘇姿豐治下AMD取得的驚人壯舉:AMD的成功來自選擇工藝行業頂尖的臺積電代工,和高專注度穩扎穩打的戰略—擁有戰略上的定力,反而比想要彎道超車跑得更快。
“GPU老二”和“CPU老二”等標簽集于一身,蘇姿豐終于攜AMD重新回到頂級玩家的牌桌,然而在前方等待她的,又有AI軍備競賽時代,來自GPU霸主英偉達發起的,同樣具有生死存亡意味的挑戰。
消費電子與AI產業的風口之上,縱覽美國科技圈芯片巨頭們的混戰歷史,常年雙線作戰的千年老二AMD,無疑就如同拿著“大衛與巨人歌利亞”劇本,扮演著始終需要戰斗的挑戰者角色。有來自硅谷的業內科技新聞媒體人,曾這樣評價AMD:“在所有的高科技故事中,AMD的故事是最可怕,也是最英勇的,它年復一年,代復一代,頑強地挑戰某個星球上最成功、最具競爭力的公司。”
沒有停止戰斗的AMD“一號位”蘇姿豐,在智能算力新的戰場上,迎來了自己又一枚含金量十足的勛章。2023年11月的一天,在硅谷東部一個高度保密的實驗室里,科學家們正在慶祝超級計算機“酋長巖”(El Capitan)登頂全球超算排行榜。
該如何理解這臺計算機所蘊含的恐怖算力?簡單的類比是,如果地球上的每個人每秒計算一次,那么人類需要480年,才能計算出這臺超級計算機一分鐘的計算量—驅動這臺超級計算機運算起來的靈魂,正是由4萬多枚AMD芯片組成的芯片集群。
得知“酋長巖”成為全球最強超級計算機的喜訊,蘇姿豐感受到了深深的技術自豪和驕傲,難怪她會發出這樣的感嘆:“我為這些日子而活。”
要知道,AMD專為人工智能市場推出的芯片Instinct MI300X,是“酋長巖”所搭載芯片的“近親”,前者瞄準AI大模型訓練需求,發布之時,其幾乎就是全球范圍內第一款能夠直接對標英偉達大模型訓練芯片H100的產品。從來不害怕競爭的蘇姿豐,在人工智能芯片的新戰場上,對技術護城河重重的英偉達,發起了新一輪以小博大的沖鋒。
就像她自己所宣告的,“讓我們投資于一個開放的生態系統,然后祝最好的芯片獲勝”。
作為移民二代,闖蕩拼搏美國科技圈三十余年后,“蘇媽”儼然已是硅谷半導體行業最具代表性的女領導者形象。在這個男性為主導的高壓工作環境里,一位屬于少數族裔的女性持續發光且經久不衰—按她自己的話來說,“我一直都在技術和商業之間游走”。
在個人成就之外,更重要的是,蘇姿豐有意識地行動,通過自己的領導力來推動半導體行業發展的同時,也讓外界知曉女性在該行業的卓越貢獻。在一次采訪里,她罕見動情地說道:“我希望能夠激勵更多的年輕女性,讓她們知道,科技領域是一個充滿機會的地方。”
這應該是源于蘇姿豐在自己過去的職場環境中,感受到無處不在的性別差距。讓她感觸良多、會主動提起的,是這樣一件記憶碎片:“我曾經走進一個有大約25個人的房間,我是唯一的女性。我對年輕女工程師充滿熱情,希望把她們留在工程范疇。”
更多的時候,和身上光彩奪目的配飾不同,蘇姿豐的言語作風顯得并不那么的高調。一件讓人忍俊不禁的采訪軼事,發生在2018年F1中國大獎賽上海站比賽期間,4月15日下午的圍場里熙熙攘攘。
有在現場的英國記者,留意到了一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方形墨鏡的“大媽”,似與周遭令人血脈僨張的運動氛圍格格不入—記者拿著話筒走了上前:“你會講英語嗎?你是我在這次大獎賽采訪到的第一個幸運兒,你在賽道上干嗎呢?”
脖子上掛著一堆通行證的蘇姿豐,此時顯然更想沉浸在雷霆轟鳴的競速氛圍里,面對如此率直帶有好奇性質的臨時采訪,僅僅淡然一笑:“我來自AMD,我們贊助了法拉利車隊。”語畢,她轉身瀟灑離開,留下一時愕然的記者和鏡頭。
喜愛鉆戒,“大勞”,還有豪華跑車,對于這位年薪超4億元人民幣的科技圈女高管來說,并非什么稀罕事,讓人驚訝的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高流量曝光窗口,蘇姿豐并沒有公開自己的總裁身份,僅僅介紹了自家公司的由來,謙遜和低調依舊是刻在她東方基因里的底色。
這段電視臺現場訪問片段的視頻,很快在網上流傳開來,成為IT界粉絲們對“蘇媽”津津樂道的又一樁趣事。視頻的底下評論區,多是為蘇姿豐“抱不平”的發聲:蘇姿豐讓一家科技公司起死回生,她沒有喬布斯的傲慢,卻像有巴菲特的謙遜。
每當在公開場合談到發展目標時,作為硅谷教父的“皮衣刀客”黃仁勛,總是能展望發散出和人類命運休戚相關的宏大愿景—但和這位遠方表親不同,蘇姿豐的發言總會落回到自家公司產品的優渥性能上。
在2023年接受采訪時,就有記者單刀直入地問道,是如何看待自己“半導體女王”這一稱號的,蘇姿豐只是靦腆笑了一下,回應說:“我真是受寵若驚。”
合上歷史書頁的定論時刻遠遠還未到。硅谷的確不缺高舉理想主義大旗的技術英雄,但蘇姿豐拒絕進入這樣的英雄敘事。人類正從工業文明向智能文明加速演進,新一輪科技革命的偉大征途,目前方為序幕。
她的面前,還有更多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