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南·小星》
這首詩描寫了一個星夜趕路的打工族的生活。當你早起上學、上班,抬頭看見滿天星光的時候,想想兩三千年前也有和你一樣的人,是不是有時空穿梭的感覺了?
半夜,旅店。不知道什么把我從沉睡的夢中打撈回了現實世界,我揉了揉眼睛,有一抹清輝穿過樹梢照進室內。我趕緊抬頭望了一眼窗外:星月皎皎,明河在天。河漢中央,一道絢爛的亮白色,璀璨得如同珍珠,真是天上人間共同繪制的盛景??!
看著這么浪漫的夜色,我突然有一個不太靠譜的念頭,想披星戴月地出去走走,看看夜景,看看我們這個時代凌晨的樣子。這么想著,每天都恨不得多睡一會兒的我瞬間來了精神,拿起衣服細細穿好,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姬同學,然后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
此時此刻,萬物都在休息,天地間只剩下一片沉寂。循著白天的小路,我開始往外“偷渡”。為了不吵醒其他旅客,我全程化身貓步。沒想到草叢上已經布滿了露珠,我一個斜步,不小心密接了路邊的小草,襪子瞬間就被打濕了。好在現在不是取暖靠抖的季節。
等我終于來到大路上,天好像比之前亮了一點兒,原本燦爛的星河,已經躲起來一半了。正當我在感懷時間的流逝,突然聽到旁邊的一條岔路上好像隱約有腳步聲。仔細一瞧,果然是個人。
這么早,竟然還有星光趕路人,他要去干啥?我的采訪欲上頭,但為了不嚇著對方,我遠遠地就戰術性干咳了兩聲,然后再小步走到對方身前,問他為何行色匆匆。其實,在問這個問題之前,我已經大概猜到答案了。之前在首都的時候,其他的采風官同事也遇到過夜半旅人,他們都是為朝廷服役的征夫,因為住得遠,半夜就要起來趕路,通勤時間堪比北上廣的上班族。
果然,答案沒出我所料,他也是一位趕去服役的底層打工人。男子的心態有點兒喪,回話時略帶埋怨:“星星還掛在天上,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在做美夢吧,而我卻要拋下我溫暖的被子,離開我的父母妻兒長途跋涉,因為什么?因為公家的征召呀。他們一句話,我天不亮就要起身,星夜就要上征途。唉,同樣都是人,每個人的命運卻不一樣。大概是我的命比別人差吧!”
這么低落的心情,工作必定會受到影響,我趕緊想了一招安慰的辦法:賣慘。人對有同樣慘況的人,除了同情,還有一半寬慰心理。想想世界上不止我一個人這么慘,多少就能平衡點兒。于是我自報家門,說我也是半夜起來工作的人,為了給朝廷采集民間的情況,別人在酣睡,我還得上夜班,半夜就要到大路上來蹲守。這不巧了么,咱就相遇了。
唔,雖然我說的只是一半事實,但也不算騙人吧。
男子聽我這么說,反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讓我也想開點兒。我馬上用爽朗的情緒帶動他,順手指著天上,介紹了我能認出來的兩顆星星,一個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參星,一個是昴星,“看,星星點燈,照亮了前路,它們也陪著我們加夜班呢?!甭犃宋业囊煌M級游說,男子終于笑出聲,然后眼神堅毅地再次拍了拍我。我知道,那是“人生不易,不要放棄”的眼神。
短暫的精神交流后,為了不耽誤他的路途,我們互相告別。
目送著他遠去,我轉身準備回去好好補個覺,再把這半夜一游寫出來。誰知道,才走兩步,草叢里忽然蹦出一個人,嚇得我的魂魄差點兒離家出走。“啊,領導,你不是睡著了,那就是醒了!”原來是小姬同學。
這就是傳說中的“廢話文學”嗎?“我不醒怎么走出了這么遠?倒是你什么時候出來的,還鬼鬼祟祟躲在路邊?”
小姬同學嘆了口氣:“咳,領導,你出門的時候我就醒了。我以為你夢游呢,不敢叫醒,只好偷偷跟著啊……”
好吧,雖然他差點兒把我嚇走,但我還是要夸一句,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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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星戴月的由來
上面的故事描寫了一位連夜趕路的打工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披星戴月”這個成語。這個成語源自巫馬施治理單父的故事。巫馬施是春秋時期魯國人,為人非常正直。他擔任單父縣縣令時,為了將單父縣治理好,每天天不亮,天上還掛著星星時,就駕車出門,一直忙到晚上月亮出來才回家休息。后來人們便用披星戴月這個成語形容一個人早出晚歸,十分辛苦。
召南·小星
嘒(huì)彼小星,三五在東。
肅肅宵征,夙夜在公。
寔(shí)命不同。
嘒彼小星,維參(shēn)與昴(mǎo)。
肅肅宵征,抱衾(qīn)與裯(chóu)。
寔命不猶。
譯文
閃著微光的小星星,三顆五顆零星地掛在天的東邊。
天還沒亮就起來趕路,從早到晚都為公家奔忙。
真是同人不同命?。?/p>
閃著微光的小星星,那是參星和昴星。
天還沒亮就得起來上班,拋棄我溫暖的被窩。
真是命不如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