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ISM的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研究*

摘要：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效果不明顯，存在項目未實現物有所值目標、政府隱形債務增加、收益不足等問題。通過文獻研究，從價值增值主體和價值增值環節兩個維度識別出18個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基于此，采用ISM模型對因素間的相互作用關系進行分析，繪制出多級遞階結構圖。研究結果表明：增值主體的利益目標一致性及其積極管控性、信息資源共享、政府與社會資本能力為價值增值的源頭影響因素。價值增值環節維度的融資策劃、建設、運營等因素為價值增值的間接影響因素，研究成果為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研究提出相關對策與建議。

關鍵詞：PPP；基礎設施；價值增值；ISM

0引言

我國一直致力于基礎設施領域的持續投資與建設，基礎設施項目的發展需要豐富的投資和建設運營經驗，這會給政府帶來巨大的財政和管理壓力[1]。公私伙伴關系（PPP）是公共部門和私人部門通過整合各部門的能力來提供公共產品或服務的長期伙伴關系[2]。PPP模式本質上是政府借助社會資本融資，以利益共享和風險共擔為特征，來提供項目建設高品質和運營服務高質量，進而實現公共政策視角的價值增值，因此，價值增值才是PPP項目成功的關鍵[3]。然而，2023年6月26日審計署發布的《國務院關于2022年度中央預算執行和其他財政收支的審計工作報告》指出，PPP項目價值增值的真實狀況不容樂觀。PPP項目審理不嚴導致運營效果未達預期、項目價值未實現物有所值的目標、政府隱形債務增加、項目被政府提前回購等問題。PPP項目價值增值效果不明顯，甚至少數項目不僅沒有實現增值，反而出現更為嚴重的內耗現象，造成項目進度延遲、成本超支等問題[4]。因此，剖析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研究其增值機理及路徑是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

張德琴[5]認為，PPP項目價值是資本投入帶來的經濟增加值。Kivleniece等[6]把PPP項目利益分為社會利益、政治利益和用戶利益。Siemiatycki等[7]認為，PPP項目價值與伙伴間關系配置中激勵、風險、報酬與分配等因素有關，涉及財務、行政、公共利益等方面。Reynaers等[8]提出，PPP項目價值是包括公共部門績效、公眾利益的公共價值。應益華[9]認為，PPP項目的價值體現在經濟價值、政治價值、社會價值、文化價值和生態價值等方面，要增加PPP項目價值必須提高利益相關方對服務（質量、數量、時間、成本等）的滿意度，以及服務的可及性和便利性。李永發等[10]認為，PPP項目價值包含三重價值：社會價值、經濟價值、使用價值，要實現三重價值融合統一，政府和企業應加強項目結構、信息資源共享、價值共創、組織文化等因素之間的協同整合。

價值增值通常以邁克爾·波特[11]的價值鏈理論為基礎進行研究。基于價值鏈理論，楊云英等[12]將PPP項目價值增值定義為項目以有形或無形資源的形式，通過各利益相關方相互作用，最終以產品的方式實現項目價值增值的過程。葉曉甦等[13]研究指出，PPP項目價值應包括公共價值、企業價值及伙伴關系價值。李明等[14]指出，PPP項目價值增值率是項目所帶來的綜合效益與獲得該效益全部費用的比值，即政府、社會資本、公眾等對PPP項目活動及產品滿足其需要的程度與合理性。王守清[15]認為，PPP項目價值增值是實現社會資本獲得穩定收益、公眾對產品使用滿意度提升、政府部門獲得好評等方面的重要路徑。徐莉萍[16]等認為，社會資本應主動、全面、多方位披露PPP項目信息，提高信息透明度，同時政府應創新PPP信息披露服務機制，激發社會資本投資熱情，這些對PPP項目價值增值至關重要。

在PPP項目管理中，利益相關方行為、宏觀環境、風險分擔等因素都會影響PPP項目價值。為使PPP項目創造出更多價值，許多研究學者在PPP項目績效管理研究基礎上，識別出PPP項目價值增值的影響因素。這些因素可分為五大類：利益者相關方行為、公眾需求、項目運營、伙伴關系、宏觀環境[17]。為進一步分析PPP項目價值增值，部分學者引入模型進行研究。例如，Viriya等[18]基于社會交換理論、價值鏈理論，建立了社會資本公平感知和合作行為對PPP項目價值增值作用模型。Demirel等[19]通過建立了結構方程模型，驗證合同控制有利于實現PPP項目基本目標，而合同靈活性可促進PPP項目實現價值增值。

目前，關于PPP項目價值的研究主要涉及基本績效目標（即成本、質量、進度、公眾滿意度）的實現、風險管理等，對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的研究較少[20]。本文采用ISM分析法，從價值增值主體、環節兩個維度識別影響因素，建立多級遞階結構模型，分析各影響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為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提出對策與建議。

1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衡量指標與影響因素

1.1價值增值衡量指標

工程項目價值是指工程產品和服務對利益相關方需要的滿足程度。沿用價值工程的概念，在項目價值創造過程中，工程項目價值指項目所具備的功能與獲得該功能所投入的全部費用的比值，其本質是資源配置最大化滿足項目利益相關方所要求的功能與成本之間的關系。從全生命周期視角分析，工程項目具有使用價值、經濟價值、社會價值、環境價值和文化價值。其中，從項目投資人視角，項目的經濟價值、社會價值、使用價值是研究重點。因此，本文在項目實現成本降低、進度縮短、質量提升等目標的基礎上，重點圍繞PPP基礎設施項目的經濟價值、社會價值、使用價值進行闡述，并通過文獻研究得到相應的價值增值衡量指標。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衡量指標見表1。

1.2影響因素識別與修正

本文以 “PPP項目價值增值”“PPP項目價值提升” “PPP價值共創”“ 服務質量提升” “使用功能提升”“經濟效益增加” “PPP成本降低”“ PPP運營收益增加” “社會效益增加”等關鍵詞為檢索詞，通過中國知網（CNKI）、Web of Science數據庫，對文獻主題、摘要及關鍵詞等進行檢索。

初步識別的價值增值各影響因素可能存在語義相同或相似的情況，對上述情況進行合并處理。為保證影響因素的合理性與科學性，采用專家打分法對影響因素進行重要度打分。問卷打分分值區間設置為0～4分，依次表示“不重要、不太重要、比較重要、重要、非常重要”。對問卷結果采用均值法，剔除計算均值小于2的影響因素，最終確定價值增值影響因素共18個。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見表2。

2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解釋結構模型

2.1ISM模型構建基礎

結合7個價值增值衡量指標，18個價值增值影響因素，確定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ISM模型要素，見表3。

2.2樣本數據收集與檢驗

以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為研究對象，通過問卷調查法收集數據，本問卷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被調查者的基本信息，以及對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的了解程度；第二部分是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層級關系。對PPP專業人士發放問卷，一共發放23份問卷，獲得有效問卷19份。

信度和效度是科學研究中測量問卷的充分性和精確性的評價尺度。信度分析最常采用克隆巴赫信度分析法，本問卷的克隆巴赫系數為0.856。效度分析最常采用的是KMO分析法，本問卷的KMO值為0.712。檢驗數值均大于規定最低數值，說明本問卷通過了信度和效度檢驗，問卷結果可以使用。

2.3ISM模型構建

（1）建立鄰接矩陣。鄰接矩陣A是通過對因素S={S1，S2，…，Sn}進行二元關系判斷，分析各因素之間的二元關系所形成的方陣，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ISM模型鄰接矩陣見表4。若A=（aij）n×n，則其定義式為

aij=1，因素Si對因素Sj有直接影響0，因素Si對因素Sj無直接影響

（2）計算可達矩陣。將鄰接矩陣A與單位矩陣I相加，根據布爾運算法則，當滿足（A+I）k=（A+I）k+1時，可達矩陣為M=（A+I）k+1。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可達矩陣見表5。

（3）對縮減（可達）矩陣進行層次化處理。剔除強強關聯的影響因素，對可達矩陣進行區域劃分。首先分析各影響因素的可達集、先行集和共同集，把屬于同一層級的各因素去掉，得到一個新的層次，然后進行新的層級劃分，以此類推，最終得到可達矩陣層級劃分結果，即得到縮減（可達）矩陣。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區域塊三角矩陣見表6。

（4）建立多級遞接結構模型。根據縮減（可達）矩陣中兩個單位矩陣交匯處的“1”元素，用有向弧連接相鄰級別的因素，建立多級遞階結構模型。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ISM多級遞階結構圖如圖1所示。

2.4ISM結果分析

由圖4可知，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及衡量指標各層級之間的影響因素相互作用、相輔相成。其中，L1、L2兩個層級主要為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的衡量指標；L3、L4、L5三個層級主要為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環節維度影響因素；L6、L7、L8三個層級主要為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主體維度影響因素。從投融資、建設、運營深度融合，設計、采購、施工一體化兩個角度分析如下：

（1）投融資、建設、運營深度融合。在增值主體對項目利益目標一致性、項目目標管控積極性的驅動下，各投資主體會積極支持建設管理與技術創新，研發先進施工技術，強化設計方案和限額設計，加強項目建設監管，進而促進工程項目質量提升、降低項目建設成本。同時，價值增值主體對目標管控的積極性、對利益目標的一致性有助于價值增值主體有效統籌資源，實現信息與資源共享，有利于公司提前進行建設和運營融資策劃，提高融資策劃精確性，顯著避免資金閑置和短缺風險，降低融資成本。

（2）設計、采購、施工一體化。PPP基礎設施項目設計、采購、施工等環節深度融合。承包商、設計單位、施工單位等增值主體從全生命周期的效益角度實施設計、采購和施工的統籌管理，優化施工組織方案，合理組織施工，減少窩工和機械閑置，縮短建設工期。縮短建設工期有利于避免不可預見風險，降低建設成本。同時，建設工期縮短使得項目提前投入運營，增加運營收益，有利于公司升級運營技術和設備、拓展產品附加服務。此外，設計、采購、施工一體化有利于提高設計、材料設備與施工的吻合度，保證項目整體質量。

3對策與建議

（1）拓寬融資方式，強化融資策劃精確度。引入新的金融工具，采取多種融資方式，提供靈活的融資方案，降低項目融資難度與融資成本；同時，強化融資策劃精確度，各增值主體通過保障資金規模，確保貸款按時按需發放，減少閑置資金占用額度和降低融資成本。

（2）強化項目過程管控。嚴格設計方案優化，使設計方案更加科學合理，降低工程實施難度；優化施工組織方案，提前推進工程進度，合理縮短建設工期，節省項目財務支出和建設管理費用；強化標準化管理，規范施工現場。

（3）整合信息資源，各利益主體信息共享，提升項目管理水平。在項目各階段有效統籌資源、實現資源信息共享是各增值主體利益最大化的基礎。增值主體之間應建立有效的信息共享平臺，確保各增值主體了解項目目標、計劃和進度情況，減少信息不對稱風險，最大限度地實現項目價值增值。

（4）嚴格建設監管體系。運營管理技術中引入社會資本，以保證PPP基礎設施項目的建設質量，最終提高項目產品質量。加強社會資本的監管力度，彌補項目前期重建設、后期輕管理的缺陷，提高使用者對產品使用滿意度，實現項目使用價值、社會價值的雙效統一。

（5）拓展附加產品，提升PPP項目運營效能。社會資本應重視項目運營，通過招商引資，多渠道拓展配套商業經營業務，增加使用者付費收入。同時，綜合考慮項目的建設質量、運營狀況、服務質量等因素，建立PPP項目全生命周期績效考核機制，確保項目在全生命周期內為使用者提供優質服務。

4結語

本文通過研究相關文獻，采用文獻研究法從價值增值主體維度和價值增值環節維度對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進行識別，發放問卷對因素進行修正，最終構建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指標體系。在此基礎上，采用ISM分析法分析影響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最終繪制出多級遞階結構模型。分析結果表明，L1、L2層次的因素直接影響PPP基礎設施項目的價值增值，可視為直接因素；L3、L4、L5層級的因素主要為價值增值環節維度影響因素，可視為間接要素；L6、L7、L8層級的因素主要為價值增值主體維度的影響因素，可視為源頭要素。根據研究結果提出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研究相關對策與建議。

本文分析了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影響因素的相互作用關系，針對各影響因素提出PPP項目價值增值相關的對策與建議；但僅分析了各影響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沒有對因素進行定量分析，無法分析出PPP基礎設施項目價值增值的具體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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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11-21

作者簡介：

李艷芳（1981—），女，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房地產開發與管理。

吳桂君（通信作者）（1999—），女，研究方向：工程建造與管理。

張蒙憫（1999—），男，研究方向：工程建造與管理。

蔣嘉偉（2000—），男，研究方向：工程建造與管理。

*基金項目：河北建筑工程學院研究生創新創業基金項目（XY2024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