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規制下民眾參與意愿和行為研究

摘要：垃圾分類的成效依賴于居民行為選擇。以計劃行為理論為基礎，從居民感知角度出發，增添情景因素、主觀知識、社會信任和社會網絡因素，通過問卷調查法分析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意愿和行為的影響因素，并提出可行性建議，以提高垃圾分類水平。

關鍵詞：垃圾分類；意愿；行為；環境治理；計劃行為理論

中圖分類號：X79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500（2025）03-0-04

Research on the willingness and behavior of public participation under policy regulation

—Taking Beijing residents’ garbage classification as an example

YING Bingyu1， MIU Shiqiao2

（1.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2.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2488， China）

Abstract： The effectiveness of garbage classification depends on residents’ behavioral choice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 start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sidents’ perception， adding situational factors， subjective knowledge， social trust， and social network factors，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Beijing residents’ willingness and behavior in garbage classification through questionnaire survey method are analyzed， and the feasible suggestions are proposed， so as to improve the level of garbage classification.

Keywords： garbage classification; willingness; behavior;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

《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實施方案》發布以來，我國逐步推廣實施垃圾分類政策。然而，居民不會分類、不愿分類的情況仍然存在，為環境保護帶來不少困難。垃圾分類效果依賴于居民行為，其行為受到各種因素影響。有必要從計劃行為理論視角探討影響居民垃圾分類行為的因素，并對該理論基本模型進行補充，以期提供可行性建議，提高垃圾分類水平。

1 理論與假設

1.1 計劃行為理論

計劃行為理論是從信息加工的角度解釋個體行為一般決策過程的理論[1]，包括4個變量。

1.1.1 行為態度

行為態度是指居民對實施生活垃圾分類行為的整體看法。王曉楠等[2]認為，環境態度也對垃圾分類行為產生重大影響。據此提出2個假設：假設H1a是態度對線上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1b是態度對線下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

1.1.2 主觀規范

主觀規范是指在實施垃圾分類行為時所感知的社會壓力。態度往往在主觀規范對意愿的影響中起到中介作用。當社區具有到位的垃圾分類宣傳或監督措施時，居民往往會感知到主觀壓力從而轉變態度，產生參與意愿。假設H2a是主觀規范對線上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2b是主觀規范對線下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2c是態度在主觀規范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線上參與意愿的影響路徑中存在中介效應；假設H2d是態度在主觀規范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線下參與意愿的影響路徑中存在中介效應。

1.1.3 感知行為控制

感知行為控制是指人們對實施某一行為的能力的知覺，即居民感知促使或妨礙垃圾分類的因素。當居民認為自己具備較強的意志力和能力去克服分類過程中的困難時，更傾向于垃圾分類。假設H3a是感知行為控制對線上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3b是感知行為控制對線下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3c是感知行為控制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的行為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1.1.4 行為意愿

根據計劃行為理論，意愿不僅能直接影響行為，也能成為其他因素影響行為的中介因素。意愿是指居民參與垃圾分類行為的傾向及程度。在信息化社會，線上轉發相關信息或提出政策意見等線上參與意愿也應該被考慮。假設H4a是線上參與意愿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的行為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假設H4b是線下參與意愿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的行為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假設H4c是線上參與意愿在感知行為控制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的行為影響路徑中存在中介效應；假設H4d是線下參與意愿在感知行為控制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的行為影響路徑中存在中介效應。

1.2 其他因素

僅使用計劃行為理論可能不足以全面解釋個體的意愿和行為。增添情景因素、主觀知識、社會信任和社會網絡變量，旨在提高解釋力。

1.2.1 情境因素

Barr[3]指出，情境因素影響居民垃圾分類，尤其是社區垃圾分類設施的配套建設情況及便捷性。

陳若旸[4]認為，完備的設施配套、積極的生活態度等因素共同作用下，居民會更愿意進行垃圾分類。假設H5a是情景因素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的行為產生顯著正向影響。

1.2.2 主觀知識

主觀知識是指個人某一方面主觀上儲備的知識。Fan等[5]在中國和新加坡固體垃圾分類的對比研究中指出，個人對垃圾分類的知識儲備能夠激勵其分類。假設H6a是主觀知識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的行為產生顯著正向影響。

1.2.3 社會信任

社會信任是指人們對陌生人或社會上大多數人的信任。Kuo等[6]在社會影響意向的研究中指出，如果居民對社區鄰里或政府組織具有較高信任，那么其垃圾分類積極性也會有較大提高。假設H7a是社會信任對線上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7b是社會信任對線下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

1.2.4 社會網絡

社會網絡關注個體成員的互動和聯系。Liu等[7]在社交活動影響環境行為的研究中指出，穩固的社會網絡能夠促進居民的垃圾分類。假設H8a是社會網絡對線上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8b是社會網絡對線下參與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數據收集

研究對象主要是北京市轄區的居民。以線上發放、線下走訪相結合的形式發放450份問卷。在剔除無效問卷與低質問卷后，共回收431份有效問卷。受訪群體涵蓋不同年齡、階層和工作領域，其特征較為完整地反映北京市小區居民的人口統計學情況。

2.2 問卷設計

調查問卷均參考現有成熟問卷[2]，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問卷設計如下：一是行為態度，考察居民的分類看法；二是主觀規范，考察居民垃圾分類受到的壓力；三是感知行為控制，探求居民感知垃圾分類的難易程度；四是情景因素，了解居民對現有垃圾分類設施的感受；五是主觀知識，考察居民關于垃圾分類知識的儲備；六是社會信任，考察居民對社區的信任；七是社會網絡，考察居民的社交活動與穩定情況。

2.3 模型設計

采用結構方程模型，預設模型如圖1所示。

3 結果分析

3.1 信效度分析

本問卷各題項因子載荷均高于0.7，表明各因子之間具有較好的相關性。克朗巴哈系數均超過0.6，大部分超過0.7，建構信度（Construct Reliability，CR）均超過0.8，具有良好信度。平均方差提取值（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均大于基準值（0.5），表明收斂效度良好。

3.2 假設檢驗分析

由表1可得，假設H1b、假設H2b、假設H3b、假設H3c、假設H4b、假設H6a、假設H7a、假設H7b、假設H8a和假設H8b通過顯著性檢驗。由表2各路徑t值可得，假設H4c不成立而假設H4d成立，假設H2c不成立而假設H2d成立。

3.3 結構方程模型分析

模型Ⅰ是基于計劃行為理論的基礎模型，除線上參與意愿外，相關系數R2均大于0.35，具有良好擬合優度，如圖2所示。模型Ⅱ在模型Ⅰ的基礎上增加主觀知識、社會信任、社會網絡和情景因素，如圖3所示。與模型Ⅰ相比，模型Ⅱ中線上參與意愿、線下參與意愿和行為的R2值均有所增加，表明模型解釋力提高。在模型Ⅱ中，線上參與意愿、線下參與意愿對行為的影響系數均減小。

4 結論

直接影響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行為的因素有主觀知識、情景因素、感知行為控制及意愿；主觀規范影響態度；影響線上參與意愿的因素有社會信任、社會網絡，影響線下參與意愿的因素有社會信任、態度、主觀規范、感知行為控制和社會網絡。增加主觀知識、社會信任、社會網絡和情景因素后，模型的解釋力得到提高，使得意愿對行為的影響系數減小。線下參與意向在感知行為控制對北京市居民垃圾分類行為的影響路徑中存在中介效應，態度在主觀規范對城市居民垃圾分類線下參與意愿的影響路徑中存在中介效應。相關部門可以舉辦講座或答題等知識科普教育活動，提升居民對垃圾分類的主觀認知水平。通過社區互助分類、居民志愿者監督等方式，增強居民主觀規范。調節居民感知的促進或阻礙生活垃圾分類的因素，增強居民感知行為控制水平。定期開展垃圾分類交流會等活動，促進社區的鄰居往來，穩固社會網絡，改善社區垃圾分類設施的配套情況，提升分類便捷性。

參考文獻

1 段文婷，江光榮.計劃行為理論述評[J].心理科學進展，2008（2）：315-320.

2 王曉楠，曾憲揚.感知、意向與行動：城市居民垃圾分類行為的影響路徑[J].南京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2）：49-64.

3 Barr S.Household waste in social perspective[M].Hampshire：Ashgate Publishing Limited，2002.

4 陳若旸.社區實施垃圾分類影響因素研究[J].廣西民族師范學院學報，2020（5）：99-102.

5 Fan B，Yang W，Shen X.A comparison study of ‘motivation-intention-behavior’ model on household solid waste classification in China and Singapore[J].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19（2）：442-454.

6 Kuo N，Cheng Y，CHANG K，et al.How social capital affects support intention：the mediating role of place identity[J].Journal of Hospitality and Tourism Management，2021（3）：40-49.

7 Liu J，Qu H，HUANG D，et al.The role of social capital in encouraging residents’ pro-environmental behaviors in community-based ecotourism[J].Tourism Management，2014（4）：19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