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飛臨（外一首）

《云南日報》視頻號官網——

“是去探路的嗎？”

網友在馬關縣馬鞍山水庫拍到海鷗

海鷗：好在么明年帶著大部隊來

—題記

一

有史以來，第一只

駐留和飛翔

開啟新的敘事

無意隱藏行蹤

白馬雄關，銀鞍之上

高原敞開胸懷，心事

粼粼展開

億萬斯年滄海桑田的

變幻，印跡或推論

遠古的神話和傳說

未經考古，被直接

還原

千萬里的追尋，越過

十萬大山

你不打招呼，就噙來

一滴風暴

湖泊注入海的基因，湛藍里

多了些遼闊

二

馬鞍山水庫，一個

土生土長的名字

樸實得有些寒磣，如美麗

的村姑，被羞怯和謙卑

遮住了容顏

為了配得上她的品位與

芳華

馬關人叫她鞍馬湖，又叫

馬海

云南無海，湖寬且深就是海

文山無海，云南從這里

走向大海

馬關無海，有海子

海子長大就成了海，而海子

永遠年輕

海鷗一來，馬海之名便

如經注冊，無可置疑地

坐實了

三

臨風而立，回眸的

一瞬

確認了

絨羽翕張，笑意盈盈

未曾言語，所有的

信息均已傳達

自在舒緩，悠游從容

雪翅一展

湖面就起了波瀾

山的高與海的遠，在此

相遇

從此遠方不遠

再無阻隔

日月星漢、山風海浪都已

準備就緒

只需一聲啼鳴，便會有海鷗

成群結隊飛來，或許

已在來的路上

忽憶一場雪

沿路燈和幾聲犬吠

雪花一朵一朵

開過來

在時光的枝上，長成

舊時模樣

漸漸成團成簇，成柵

成河

故鄉在火塘邊，嗶剝一聲

醒來，聽柴門開合

老屋祭出矮檐一角

黃墻青瓦，有浮光

掠影，細密私語

為深與重，夜滲出所有

純粹的白和輕

梨樹李樹迷失自我，開始

受孕

拐角的風，擷幾朵零落的

雪，每一次

溜進老屋，都要將

煙熏火燎的日子，撩撥得

紅火一些

出于火而現在也比我

更接近火的

陶罐，所有陳年往事和

家長里短

都已烘焙到位，飄出

濃濃的略帶糊香的方言

懸在房梁上的井水，急如

馬蹄，世界開始輕舞

在這最漫長的夜，當有人

頂風冒雪

——或許該為遠道而來的

自己，溫一壺酒

【作者簡介】蔣子武，男，漢族，曾任馬關縣文學協會主席、馬關縣公安新聞文學協會主席。作品散見于《含笑花》《人民公安報》《云南法制報》《云南警察文學》《文山日報》等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