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記憶

識字本

識字本是草紙的，紙角已殘缺

上面有字，歪歪扭扭的筆道

還有各種圖畫，像是密碼

它有主人嗎？誰是它的主人？

經歷過殘酷的戰爭年代

多少村莊、田園都被毀掉了

別說是一個薄薄的草紙本

但很幸運，年輕小戰士用身體

護住了識字本——它比命重要

上面有他學寫的字，想學的文化

在戰場上，他還是個孩子

老班長親手教他讀書認字

戰斗的間隙，小戰士用炭筆頭

在識字本上寫寫畫畫

睡夢中也總是喃喃自語

記下戰役的時間、戰利品的數目

不會寫的字就畫圖代替

他像個小秀才，戰士們都說

全國勝利后你要去考學堂

這成了小戰士的夢想

直到有一天他倒在了血泊中

那用生命保住的識字本的故事

寫進了新中國最早的紅色課本

子彈袋

子彈袋、子彈袋，多么令人羨慕

如果能再挎上一桿槍

那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戰士了

親人們的叮嚀與囑托

早已牢記在了心里

可小八路的那張娃娃臉上

還是掛滿了開心的笑容

終于可以上前線打鬼子了

為死去的鄉親們報仇

系上了子彈袋的小八路

神氣極了，全副武裝

那桿長槍比他矮不了多少

裝上了子彈的長槍

是他在一次打游擊時的繳獲

帶著戰利品參加八路軍

老戰士都為他感到驕傲

可惜那時沒能留下一張照片

否則，這個可愛的小八路

就不會在新中國成立后

沒有找到他的家人

記載下他的名字，唯有

這一條浴過火的子彈袋

水壺與草鞋

水壺是軍壺，蝕痕累累

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顏色

草鞋是軍鞋，征塵漫漫

鞋底板似乎早已被磨穿

它們是抗日裝備的一部分

隨軍鏖戰，跋涉多少風雨征途

為戰士供給水分

哪怕是一滴水都不能流失

踏過崎嶇的山路

哪怕是一根鞋帶也不能磨斷

戰士身挎水壺穿越炮火

戰士腳蹬草鞋踏遍溝壑

水壺、草鞋與戰士同樣身經百戰

與日寇決戰，水壺被洞穿

殘留的水滴潤濕干裂的嘴唇

草鞋磨損了，就赤腳突破封鎖線

像是前赴后繼的勇士

軍壺、軍鞋源源不斷地運來前線

抗擊侵略，保家衛國

它們隨軍遠征，踏千山、越萬水

就是希望家園的山山水水

沒有陰霾，不受污染

盼著新中國永遠都是麗日藍天

這幾十年前的遺愿是用血寫的

那只軍壺和那雙軍鞋

——就是最好的物證

責任編輯：王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