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英語之簡潔美：省略句

莎翁云：Brevity is the soul of wit.（簡潔乃機智的靈魂。）就英語影視劇臺詞而言，此話可謂一語道破天機。

影視作品不同于小說，小說的場景描寫和情節敘述自不待言，即使是人物對話也可以寫得很復雜，如果看不懂，我們可以回頭再看。影視劇也不同于戲劇，戲劇以聽為主，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在說話、表演的演員身上，對白長點也無妨；電影則不同，它以畫面為主要表現手段，讓我們分心的東西實在太多，過長、復雜的對白往往會使觀眾不知所措。

為此，銀幕劇本教學大師羅伯特·麥基在他的《故事》一書中指出：“就寫電影對白而言，我的忠告是，盡量不要對白。只要能夠用視覺畫面來表現的，就絕不要用對白來表達?！?/p>

電影《十日拍拖手冊》（How to Lose a Guy in 10 Days）是一部戀愛題材的浪漫喜劇。男主角Benjamin Barry（下簡稱B）是一位廣告人，女主角Andie Anderson（下簡稱A）是一家雜志的專欄記者。一天，他們在酒吧見面了。下面是他倆之間的對話：

A： Unattached？

B： Currently.

A： Likewise.

B： Surprising.

A： Psycho？

B： Rarely.

A： Hmm.

B： Interested？

A： Perhaps.

B： Hungry？

A： Starving.

B： Leaving？

A： Now？

B： Mm-hmm.

A： Okay. One second.

上面的對話大都為省略結構，乍一看，會感覺一頭霧水。下面我們對其逐一分析，看看補全后各句的情況：

A： （Are you） unattached？（你一個人嗎？）

B： （I’m） currently （unattached）.（目前是。）

A： Likewise.（我也一樣。）

B： （It is） surprising.（真沒想到。）

A： （Are you a） psycho？ （你是個怪人嗎？）

B： （I’m） rarely （a psycho）.（絕大部分時間不是。）

A： Hmm.（哦。）

B： （Are you） interested （in making friends with me）？（有興趣交個朋友嗎？）

A： Perhaps.（也許吧。）

B： （Are you） hungry？（你餓嗎？）

A： （I’m） starving.（我餓極了。）

B： （Are we） leaving？（我們走吧？）

A： （You mean we are leaving） now？（你是說現在？）

B： Mm-hmm.（對呀。）

A： Okay. （Please wait for me for） one second.（好吧，不過請稍等。）

在上面的對話中，不影響交流的地方幾乎都省略掉了，堪稱使用省略結構的范例。當然，這是有些極端的情況。

下面再看幾段含有省略結構的臺詞：

（1）A： Pupa， stage 3.（蛹，第三階段。）

B： English， I’m not an entomologist.（說英語，我可不是昆蟲學家。）

A： It’s the third stage of larva metamorphosis. This guy’s been dead seven days.（尸體上的蛹處在幼蟲變化的第三階段，表明這位受害人已經死了七天。）

——《犯罪現場調查》（CSI： Crime Scene Investigation）

（2）丈夫（A）很晚才回家，妻子（B）遞給他一塊手表：

A： What’s this？（這是什么？）

B： It’s a wrist watch.（一塊手表。）

A： For me？（給我的？）

B： Yeah.（對。）

A： From you？（你給我的？）

B： Yeah.（對。）

A： For what？（為什么？）

B： Anniversary. Come to bed.（結婚紀念。你也早點睡吧。）

——《白宮風云》（The West Wing）

這是一對老夫老妻的對話，大多是省略句。丈夫是總統的得力助手，沒日沒夜地忙于工作，導致夫妻感情日漸疏遠。他倆的對話簡單到彼此都懶得多說一個字的程度，果不其然，后來妻子提出要和丈夫離婚。

（3）A： I don’t know if you remember me. I was here awhile back.（不知你記不記得我，我剛才就來過你這。）

B： ’91 Volkswagen Jetta.（你開的是91年的大眾捷達。）

A： Wow， good memory.（哇，你記性真好?。?/p>

B： Yeah， for cars.（是，記車，我很厲害的。）

——《極品老媽》（Mom）

（4）A： How was your exam today？（今天體檢怎么樣？）

B： Ugh， you know， things pretty routine.（嗯，你知道的，就那些東西。）

A： EGK？（心電圖怎么樣？）

B： Perfect.（非常好。）

A： Blood pressure？（血壓呢？）

B： Textbook.（完全正常。）

——《歡樂一家親》（Frasier）

這是兒子和父親的對話，父親討厭體檢，父子倆話不投機，對白多為省略句。此處的textbook是textbook case的省略，指血壓很正常，像教科書一樣標準。

下面是影視劇中一些省略結構的構成形式：

一、省略主語（it）

（1）A： You are such a bitch.（你真不要臉。）

B： Takes one to know one.（咱們彼此彼此。）

——《無罪證明》（Proven Innocent）

（2）Sounds like a real hoot.（好像真的很有趣。）

——《心靈捕手》（Good Will Hunting）

二、省略主語和系動詞、助動詞

（1）省略it is：

Tough getting back to shape?。ㄒ胫匦禄謴偷皆瓉淼暮蒙聿木碗y了！）

——《再見女郎》（The Goodbye Girl）

（2）省略I am和do you：

Only kidding. But catch my drift？（我是瞎說的，不過你明白我意思嗎？）

——《午夜驚情》（Sea of Love）

三、省略系動詞

（1）省略are：

A： You excited？（你激動嗎？）

B： Yes.（是的。）

A： Me too， I can’t wait.（我也一樣，我等不及了。）

——《再見女郎》（The Goodbye Girl）

（2）省略is：

David in the dog house？（你和戴維冷戰了？/ 你把戴維趕出去睡狗屋了？）

——《本能》（Instinct）

四、省略主語、謂語動詞

（1）省略get：

Everybody， out of the room?。ㄋ腥俗⒁?，趕快離開房間?。?/p>

——《勇闖奪命島》（The Rock）

（2）省略do you want：

Coffee？（你要咖啡嗎？）

——《七宗罪》（Seven）

五、省略there be

（1）省略there should be：

No more shenanigans， no more tomfoolery， no more ballyhoo.（別再搞惡作劇，別再做蠢事，別再自吹自擂。）

——《心靈捕手》（Good Will Hunting）

（2）省略is there：

Anything else you have been holding back？（你還隱瞞了其他事情嗎？）

——《美國警官》（U.S. Marshals）

省略結構是影視劇對白的基礎性結構，在節奏快、緊張刺激的戰爭片、警匪片中，省略現象更是俯拾即是。因此，體會、掌握影視劇臺詞中的省略現象，使之內化成為一種語感和思維習慣，是我們看懂英語影視劇的基本功之一。

* 上海理工大學外語學院教師，上海理工大學公選課《影視英語面面觀》課程負責人，譯著有《黑暗之影》《金色男孩》《大哉滬江》等。本文選自其著作《魅力光影——英語影視劇臺詞聚焦》（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21），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