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家灘遺址位于安徽省,是中國考古史上的重要遺址之一。該遺址出土的玉器,尤其是玉禮器,展示了原始社會的軍事制度和宗教意識,反映了當時人們的信仰與社會結構。這些珍貴文物不僅為研究中華文明的起源提供了重要實證,也為探源工程提供了新的視角與依據。凌家灘遺址的發現和研究,必將對未來的遺址申遺工作產生積極推動作用,同時也為城市建設注入了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通過對該遺址的深入挖掘與保護,人們能夠更好地理解中華文明的演變與發展,從而增強民族文化自信,促進地區經濟和文化的全面發展。
凌家灘遺址位于安徽省含山縣銅閘鎮西南,是新石器時代晚期大型聚落遺址。該遺址的發現,對于研究中國的文明史具有重要意義。凌家灘遺址不僅是當時長江中下游地區最大的聚落,也是中華文明的重要起源地之一。凌家灘遺址的考古發掘,逐漸揭示了其豐富的文化內涵和歷史價值。2009年,經過多年的研究和考古工作,凌家灘遺址被正式確認為中華文明的重要起源地。這一發現為人們理解新石器時代的社會組織、經濟活動以及文化發展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顯示了早期農耕文明的繁榮與發展。凌家灘遺址的研究,不僅豐富了人們對皖江流域歷史的認識,也為探索整個長江流域的文明演變提供了新的視角,更為研究中華文明的起源與發展貢獻了寶貴的考古證據。2016年,凌家灘作為安徽省唯一入選的遺址,被納入國家“十三五”大遺址保護專項規劃。此遺址不僅成功入選百年考古發現,更成立了專門的申遺小組,致力于傳播和傳承凌家灘文化。政府的支持為這一項目提供了堅實的保障,使凌家灘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內涵得以更好地發揚光大,成為研究中國古代文明的重要窗口。
凌家灘遺址所在地雨量充沛、物產豐饒,屬于亞熱帶濕潤季風氣候。以凌家灘遺址為中心,方圓千米境內蘊藏著豐富的農業資源和透閃石、陽起石、云母等礦產資源。該地依山傍水,是原始社會時期極其適合人類生存居住的地方。該遺址發現于1985年,1987年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開始對凌家灘遺址進行首次發掘,以北側墓葬區為發掘重點,開啟了2個南北走向,邊長均為5米的正方形探方,首次發掘面積達50平方米,共發掘4座墓葬,出土陶器、石器、玉器197件。經過5次發掘后,總面積達2200平方米,共發現60多座墓葬,多為豎穴墓,如長方形土坑,另有祭壇、房基、灰坑、墓坑等。此外,還出土了大量文物,共計1500余件,其中玉器1200余件,代表玉器有玉人、玉雕、玉龍、玉龜、玉版、玉芯、玉璧、玉鉞等,玉器種類豐富,制作工藝精良,是同時期出土玉器中較為罕見的。凌家灘文化與遼寧紅山文化、浙江良渚文化并稱為“史前三大玉文化中心”。由此可見,凌家灘玉器對于研究史前文明有重要的意義。文章主要對玉鉞、玉璧進行簡單探討,以揭示凌家灘玉器所蘊含的文化內涵。
玉禮器——玉鉞
凌家灘遺址出土的玉鉞(如下頁圖1所示)在出土玉器總數中占3%,展現了獨特的工藝與材料選擇。這些玉鉞主要由雞骨白、透閃石、陽起石、瑪瑙和玉髓等珍貴材料制成,呈梯形造型,頂部未經打磨,側邊相對較薄。其表面經過精細拋光,呈現出白色的基調,并帶有淡黃色和綠色的斑點,形成了獨特的視覺效果。此外,玉鉞的切割線深且呈現圓孔狀,反映出古代工匠高超的技藝。這些玉鉞不僅是凌家灘文化的重要象征,也為研究古代玉器的制作與使用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
早期的玉器分為裝飾品和實用器,后來禮器隨著生產力的提高而有所分化。鉞本身是從斧子演化而來的,之所以被稱為“鉞”是因為其從原本的實用器轉化為權杖、神器。玉鉞作為權力的象征,在原始社會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從部分出土的玉鉞的情況來看,其體積不是很大,制作精美且沒有使用痕跡,推測玉鉞應是作為當時的禮器而存在的。自中國文明萌芽,王權是伴隨軍權的發展而產生的,因此通常以玉鉞作為王權的象征。如寺墩遺址M3中發現玉鉞多放在墓地底,其他玉器則有序地放在墓主人身邊。據考證,在墓主人下葬時人們曾舉行過某些宗教儀式,推測墓主人為貴族人士。凌家灘遺址98M23中出土的玉鉞、玉璧等,其制作工藝包括陰線、浮雕、透雕、片切等,玉鉞的精巧說明此種玉器在當時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推測這一時期的禮儀制度正在興起,擁有權力的巫師的地位也得以凸顯。象征殺伐大權的玉鉞的出土,進一步說明當時社會中,人們之間可能發生斗爭,社會貧富分化現象已經出現。凌家灘遺址出土的玉鉞均沒有發現使用痕跡,說明在當時玉鉞已然成為一種禮器,是專為貴族打造的,不是實用器。這一時期反映宗教意識的玉器有玉龜、玉龍、玉版、玉斧、玉鷹等,它們體現了當時社會中高級階層的身份地位和財富。它們又多用于祭祀祖先和神靈,被稱為神物。
玉禮器——玉璧
除了玉鉞之外,凌家灘遺址出土玉器中玉璧(如圖2所示)也象征祭禮意識和軍事權力。其質地大多精美無比,玉質有陽起石、透閃石等,薄厚勻稱,個體的形態通常較小,很少見到有大體者,形狀多為圓方形,璧孔兩面對鉆,有的玉璧的周邊也存在對鉆的現象。從凌家灘第三、四次發掘出土情況來看,玉璧玉質有雞骨白、玉燧石、透閃石,顏色多為灰白、乳黃等,表面多帶有砣機的切磨痕,都已拋光,外形精美。
其拋光的精準度很高,說明當時凌家灘居民已經擁有超高的制玉技術,也有少量的玉璧制作不規整,薄厚不勻稱,但總體上制作優良,玉璧也突出了原始居民的天圓地方的宇宙觀。其中,有一塊造型奇特的玉雙連璧,顏色呈現兩面對鉆,璧孔的周邊又有兩道圓形的溝槽,包圍著璧孔,該玉璧的上部有一缺口,但絲毫不影響其藝術價值。
文化內涵及申遺價值
凌家灘文化的玉器制作工藝在中華文明史上獨樹一幟,其獨特性和精湛技藝使其成為新石器時代玉器制造的中心。其不僅展示了當時人們的審美情趣和工藝水平,也對紅山文化、良渚文化以及殷商時期的禮儀制度產生了深遠影響。這些文化之間的相互交融,反映了早期中華文明的多樣性與復雜性,更奠定了中國玉文化的基礎,為研究早期文明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證據和文化線索。通過對凌家灘遺址及其出土玉器的研究,學者們得以深入了解新石器時代的社會結構、宗教信仰以及人們的生活方式,從而揭示出中華文明發展的脈絡。因此,凌家灘文化在中國歷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其玉器制作技藝與文化內涵值得深入探討與珍視。
2019年良渚遺址憑借完善的水利系統和古城遺跡申請世界文化遺產成功,這也推動凌家灘遺址加入申遺行列。對于馬鞍山地區來說,借助如此豐富的遺址和出土文物打造新的城市名片具有可行性。目前,凌家灘已建成考古遺址公園,并在園內設立了安徽省研學旅游基地和凌家灘遺址博物館,吸引了大量高校學生和省外游客前來參觀,這在促進文化旅游經濟發展的同時,也更好地保護與傳承了凌家灘玉文化。
世界文化遺產的評定標準大致可以歸納為:對大遺址而言,需要從歷史、美學、人種或人類學的角度,分析其突出的普遍價值,其中可以包括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人造工程或考古遺址區域。此外,還有以下六點入圍標準:一是獨具匠心的藝術成就或創意佳作。二是促進建筑藝術、紀念物藝術、城鎮規劃或景觀設計的發展,在一定時期內或世界某一文化區域內,曾產生很大影響。三是至少可以提供一個特有的特殊見證,證實一種已經消逝的文明或文化傳統。四是可以作為表現人類歷史上一個或幾個重要階段的建筑或建筑群或景觀的突出范例。五是作為人類居住或代表一種(或幾種)文化的杰出范例,可作為人類傳統的生活場所或居住地。六是直接與當前的傳統思想、信仰、文藝作品等有特殊意義的事件或活動相聯系。而凌家灘遺址被稱為“安徽的兵馬俑”,玉鉞所代表的玉禮器文化極具特色。
從評定標準來說,凌家灘遺址出土文物的歷史信息、文化內涵,以及出土玉器在墓葬中的位置擺放、大型的祭壇等,是具有入圍世界文化遺產潛力的。從玉鉞來說,它本身代表了一種凌家灘居民獨有的制造工藝,至少對當時人類社會產生較大的影響,是凌家灘文化的縮影。當代人可以通過研究玉鉞、玉璧等玉禮器來了解凌家灘古人類,可以說玉禮器是凌家灘已消逝文明的見證物。從玉鉞的材質選擇來看,古人使用了許多軟玉、水晶、瑪瑙等,還有一些特別的美石。在其他玉禮器中凌家灘先民也使用了不同種類的玉石,顯示出他們采用多樣化的材料質地和色澤,以制作出不同形狀的器物,這表明他們對玉石有一定程度的理解和認知。無論是制作工藝還是文化內涵凌家灘玉鉞,都是新石器時代玉文化的代表。通過對玉鉞的研究,可以得知,凌家灘玉禮器常用于祭祀神靈、祭祖以及征戰、慶祝、祈愿、盟約、婚喪嫁娶、典章活動等禮儀活動,通常在聚落重大場合上由宗族首領、巫師使用,這足以證明凌家灘玉文化的深厚底蘊,表明約5600年前我國遠古人類在生產生活上已經分工明確。凌家灘文化的制玉工藝不可思議。例如,鉆孔技術在今天是用激光來打磨的,而在當時古人是如何完成的,我們不得而知。
凌家灘遺址出土的玉禮器是中國古人藝術和智慧的結晶。其不僅在技術上比同期有所進步,而且宗教信仰色彩鮮明,說明當時社會已經出現了自然崇拜、牲口崇拜、祖宗崇拜等。玉鉞、玉璧等禮器則是當時身份地位和軍事力量的象征,可用于研究玉器的演變和歷史的進步。凌家灘玉禮器除了彰顯自身價值外,還可以為當地的城市建設、文化發展、旅游業發展貢獻力量。
(作者單位:鷹潭市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