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初省、置南豫州之原因探析

［摘 要］ 蕭齊初，豫州之轄區已退至淮東。建元二年始，四年間蕭齊不再單獨設置南豫州。齊高帝省南豫州之原因有三：分置兩豫州“損費甚多”、壽春重要的戰略地位以及垣崇祖的軍事才能。永明二年，蕭賾在社會經濟有所發展的基礎上，割六郡，復置南豫州，其目的在于保衛建康安全、增強宗王力量以及維護正統觀念。齊初對于南豫州“一省一置”的處理方法，是兩位統治者針對政權內部不同時期、不同基本矛盾時所做的戰略調整在國家地域區劃上的體現。

［關" 鍵" 詞］ 南豫州；豫州；齊高帝；齊武帝；南齊

引言

《南齊書·州郡志上》載：“永明二年，割揚州宣城、淮南，豫州歷陽、譙、廬江、臨江六郡，復置南豫州。”［1］283—284由是自高帝建元二年（480年）“省南豫”，歷四年，蕭齊行政區域規劃中才重新設置南豫州。關于齊高、武二帝對南豫州“一省一置”原因的專門研究目前暫未有之，但已有的學術成果仍能對這個問題的解決提供幫助。

李偉在《〈宋書·州郡志〉斷限新考》指出，《宋書·州郡志》中“南豫州”的斷限年代應滿足后廢帝元徽元年（473年）十月后，大致于昇明二年（478年）正月至四月左右。［2］徐成在《〈南齊書·州郡志〉文本溯源與年代斷限》中根據《南齊書·州郡志》“二分法”的編纂方式，認為整體斷限年代大致在永明元年（483年）至永元元年末（499年）、二年初（450年）［3］。二者的考證為研究宋、齊南豫州之沿革大有裨益。

關于“南豫州”在東晉南朝具體歷史沿革的研究較多，但都并不以南齊為重點。韓樹峰將東晉末年至蕭梁末年豫州名稱及其境域的變化分為三部分，南齊初屬于第二階段，即泰始二年（466年）至南齊永元元年（499年）豫州刺史裴叔業舉兵降魏以前。韓文指出蕭道成時期豫州只包括淮南地區。［4］77—101嚴耕望尤詳南豫州、豫州都督區域之研究，并較早羅列了自劉宋永初三年（422年）始分南豫州至昇明三年（479年）之間兩豫分合情形，但其對齊世涉及較少。［5］58—61李峰在前人論述的基礎上，專門對劉宋一代南豫州的歷史沿革有較為詳細的論述，其在文末也指出南齊時兩豫之地已然退至淮東。［6］《中國行政區劃通史（三國兩晉南朝卷）》對南豫州實州郡縣之沿革目前有最為全面、系統的論述，其中有單獨設置南齊時期的章節，有較大的參考價值。［7］1052—1054，1530—1548

王鳴盛認為：“南朝州郡僑置雖多，大約總以南豫州為最要。”［8］440基于南豫州之重要性，本文將在南齊永元前南豫州歷史沿革的基礎上，探析齊初高帝“省南豫”而武帝“復置南豫州”之原因。

一、蕭齊永元以前南豫州之歷史沿革

《宋書·州郡志二》載：“宋武帝欲開拓河南，綏定豫土，（義熙）九年，割揚州大江以西、大雷以北，悉屬豫州，豫基因此而立。十三年，刺史劉義慶鎮壽陽。”［9］1072南朝豫州之疆域的確立實在義熙十三年（417年），劉裕滅后秦以后。而南朝分置南豫州，則始于宋武帝永初三年（422年）。此后，直到蕭齊代宋，兩豫大致經歷了12次從分到合又從合到分的過程，其中僅在宋明帝時期南豫州就重新設置了三次。在此過程中，南豫州之轄區范圍也多有變化。

“南豫則又以泰始為斷”［8］440，泰始五年（469年）是南豫州轄區發生變化的轉折點。這一年，“自淮以西，悉沒寇矣”，淮北四州及豫州淮西部分已被北魏占領，原本豫州轄區邊界線由淮西轉至淮東，這使原本身處淮東地帶的南豫州更受擠壓。同年，明帝“以揚州之淮南、宣城為南豫州，治宣城。”［9］1072南豫州轄區再一次內縮，其統轄區域幾乎全部退縮到沿江之地。

蕭齊代宋之初，仍保留南豫州。此時，南豫州之轄區范圍大抵承襲宋末。據《南齊書·州郡志》記載，建元二年（480年）以后四年間，南齊不再單獨設置南豫州。永明二年（484年），武帝蕭賾以六郡復置南豫州。其后，武帝僅在永明四年（486年）與七年（489年）分別對南豫州管轄郡縣做過調整，而總體轄區范圍并未有太大改變。直到東昏侯永元元年（499年），豫州刺史裴叔業以豫州降魏。自此，淮南部分地區又劃入魏的版圖。

二、齊高帝“省南豫”之原因

“建元二年，太祖以西豫吏民寡刻，分置兩州，損費甚多，省南豫。”［1］283蕭道成“省南豫”直觀原因在于分置兩州，耗資較大。宋、齊易代之際，南北軍事沖突與內部爭權的軍事行動較為頻繁，其帶來的軍費耗資也極為龐大，二豫所在淮東地區經濟發展更為所累。蕭道成考慮合并兩豫以惜費是較為合理的。

其時王儉對此有不同意見：“如聞西豫力役尚復粗可，今得南譙等郡，民戶益薄，于其實益，復何足云。”［1］283其認為，豫州“力役尚復粗可”，并不是“吏民寡刻”，且即使二豫合并，其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對于“損費甚多”的局面也不會產生實質性的改變。再者，王儉以分置南豫州之軍事戰略意義加以勸說，但“太祖不從”。以王儉的啟奏可見，蕭道成合并二豫之考量中除史書明確記載的經濟原因外，另有其他。

（一）根本原因：宋、齊之際社會經濟狀況蕭條

蕭齊建立之初即面臨嚴峻的通貨緊縮問題，“農桑不殷于曩日，粟帛輕賤于當年。工商罕兼金之儲，匹夫多饑寒之患。”［1］58錢貴物賤的現象大致承襲宋末。

元徽四年（476年），時任尚書右丞的虞玩之就曾針對境況日下的國家財政情況上表后廢帝：

天府虛散，垂三十年。江、荊諸州，稅調本少，自頃以來，軍募多乏。其谷帛所入，折供文武。豫、兗、司、徐，開口待哺，西北戎將，裸身求衣。委輸京都，蓋為寡薄。天府所資，唯有淮、海。民荒財單，不及曩日。［9］185

此時距離宋、齊易代僅三年，虞玩之所描述的宋末社會經濟狀況當與建齊之初較為接近。據其所言，其時諸州皆因連年的軍事投入而導致財政困難，豫州更是“開口待哺”，財政空缺極大。

泰始五年（469年）以后，淮北四州已淪陷。此后，豫州區域處于淮南北分界之境，更為南北軍事所累。又值劉宋后期內部政治集團爭斗不休，淮北奔徙淮南的流民問題也尚未妥善處理，導致豫州人口流失嚴重①。豫州地區經濟發展停滯，甚至衰退的情況也是可推測的。以至于入齊，豫州地區經濟發展狀況仍不容樂觀②。

然而，禍不單行，連年的征戰后尚未得休養生息的機會，新建立的南齊政權又遭遇了嚴重的水患：

九月辛丑，詔：“二吳、義興三郡遭水，減今年田租。”［1］37

六月癸未，詔：“昔歲水旱，曲赦丹陽、二吳、義興四郡遭水尤劇之縣，元年以前，三調未充，虛列已畢，官長局吏應共償備外，詳所除宥。”［1］39

兩則史料均為蕭齊政府針對建元初三吳地區水患所做的經濟策略調整，即削減受災郡田租和免去受災較重縣元年以前的賦稅。宋、齊之世，國家財政幾乎全仰仗三吳地區，而此次水患卻能夠令國家對三吳地區減免賦稅，足以反映其水患情況已相當嚴重。

水患又進一步激發了通貨緊縮。建元四年（482年），孔覬上奏高帝：“三吳國之關閫，比歲被水潦而糴不貴，是天下錢少，非谷穰賤，此不可不察也。”［1］724齊初市場糧食買賣呈現“糴不貴”的非正常現象，貨幣價值升高。這正是通貨緊縮下錢貴而物賤的表現，必然導致蕭齊經濟發展受到嚴重阻礙。

綜上而言，齊初財政收入問題極為嚴峻，經濟蕭條。連財政主要來源地的三吳地區也因遭受天災而導致經濟發展停滯，更不用說連年遭受軍事沖突侵擾的豫州兩地，其經濟情況更為凋敝。由是，蕭道成在決定“省南豫”的時候，才會考慮到“惜費”。因此，經濟層面的原因才是高帝合并二豫的根本原因。

（二）壽春為要：豫州治所的重要戰略地位

王鳴盛認為：“愚案宋末雖失淮西，而南齊初淮東尚全南屬，太祖惜費，意欲省置南豫于歷陽，獨置一豫于壽春，王儉雖勸歷陽不可省，然亦可見彼時壽春為要，歷陽特其輔耳。”［8］441高帝省南豫以前，兩豫治所基本沿宋之舊，即豫州治于壽陽，而南豫州治于歷陽。［7］1530—1531齊初，蕭道成認為豫州之壽春比起南豫州之歷陽更為重要，這許是其合并兩豫的另一原因。

豫州為其時南北中間地帶，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而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齊高帝踐祚，謂垣崇祖曰：“我新有天下，夷虜不識運命，必當動其蟻眾，以送劉昶為辭。賊之所沖，必在壽春。能制此寇，非卿莫可。”［1］516其后，蕭道成以垣崇祖為使持節、監豫司二州諸軍事、豫州刺史。垣崇祖是高帝親信，以親信駐守豫州，表明其對于壽春的戰略重要性早就有了清晰的認識。隨后，果不其然，建元二年（480年）春，“虜軍濟淮攻壽春”［1］456。

但蕭道成也并非完全忽視歷陽的作用。建元二年（480年），北魏寇邊，柳世隆此時仍為南豫州刺史，高帝令其堅守歷陽。高帝以為歷陽城大而難治，但即使以百姓守歷陽為代價，也“應勝割棄”，即比被北魏占領的結果要好得多。［1］503

當垣崇祖破虜勝利而歸時，高帝欲罷二豫，說明此時兩豫州還沒有被實際合并。而垣崇祖破虜勝利有較為具體的時間記載于“建元二年（480年）二月”［1］38，則蕭道成省南豫的實際時間不會早于建元二年（480年）二月。建元二年（480年）初的這次北魏南侵，使得高帝肯定了自己對于壽春的形勢分析，也使其明確了歷陽難治而壽春更為重要。換句話說，正是建元二年（480年）春的這次北魏寇邊堅定了高帝合并二豫州的決心。

（三）州任得才：齊初垣崇祖的軍事才能

《南齊書》卷一四《州郡志上》載：

左仆射王儉啟：“愚意政以江西連接汝、潁，土曠民希。匈奴越逸，唯以壽春為阻。若使州任得才，虜動要有聲聞，豫設防御，此則不俟南豫。”［1］283

王儉所言實際是勸高帝要有憂患意識，即所有任職管轄豫州的人選不可能都合適，所以置南豫州才能在匈奴越壽春后作為緩沖，成為保衛建康的另一道防線。

建元二年（480年）初，高帝以垣崇祖為使持節、監豫司二州諸軍事、豫州刺史，前往抵御南侵的魏軍。面對敵眾我寡的局面，垣崇祖以為應當“用奇以制之”，他主張修筑外城以待敵，并準備筑堰肥水，把城淹成三面之險，面對他人質疑也沒有放棄自己的主張，最后果得奇效。［1］516

垣崇祖對自己的軍事才能極為自信，很早就自比韓信、白起。建元二年（480年），垣崇祖大破魏軍后，高帝直呼：“崇祖許為我制虜，果如其言。其恒自擬韓、白，今真其人也。”［1］516—517垣崇祖正是齊初“州任得才”的良例，加速了高帝對于合并二豫想法的實施進程。

三、齊武帝復置南豫州之原因

劉宋末，蕭賾加南豫州刺史［1］49。此時，距蕭齊代宋已不遠，蕭賾改為南豫州刺史，即使至鎮也當任期不長。但其既有所任，則對于南豫州之重要性應有一定認識，成為其復置南豫州的潛在原因之一。又《南齊書》評武帝執政期間“市朝晏逸，中外寧和”［1］68，社會整體風貌趨于和平。可想見，永明年間比起建元初，經濟有所發展，而北方軍事壓力有所減輕。由是，“損費甚多”的經濟因素在永明年間需要考慮的比重降低了。

（一）鞏固國防，保衛建康安全

胡阿祥在《六朝政區》中指出：“豫州都督為西北重鎮，以豫州刺史兼任，督豫州及揚州之宣城、淮南、廬江、歷陽、安豐、堂邑諸郡，鎮歷陽，進則馬頭、壽陽，退則姑孰、蕪湖。是徐、豫二都督東西夾輔，與時俱進，宗義外拒強敵、內衛建康為目的。”［10］158其所指的豫州都督區實際上包括了豫州與南豫州兩州的轄區。而豫州都督區本應“外拒強敵、內衛建康”的目的，再向下落實到具體兩豫州時，則呈現出豫州“外拒強敵”，而南豫州“內衛建康”的不同作用。這主要是由于豫州與南豫州的地理位置所決定。

無論是劉宋泰始五年（469年）之前尚還處在淮西的豫州，還是已退縮到淮東以內的豫州而言，其都是南北政權的疆界交接之地，是南北地區的中間地帶。由此，豫州實際成為南方政權抵御北方南侵的第一道防線。轉換角度，如果南方政權想要進行北伐的軍事活動，那么豫州也會成為其軍事前沿。而至于南豫州，處豫州之南，而相對豫州距建康更為之近。王儉在勸說高帝勿合二豫時所言即含有南豫州作為豫州南方的第二道防線，以拱衛京師的作用。

《南齊書》卷四六《蔡約傳》有載：

（蔡約）出為宜都王冠軍長史、淮南太守，行府州事。世祖謂約曰：“今用卿為近蕃上佐，想副我所期。”約曰：“南豫密邇京師，不治自理。臣亦何人，爝火不息。”［1］890

南齊永明二年（480年），割六郡以置南豫州，淮南郡是其一。蔡約言“南豫密邇京師”即點明了南豫州的特殊地理位置。同時，針對距離建康較近的“近蕃上佐”，武帝似會慎重選擇副其所期的人選，如其親信或者宗室。

（二）維護皇權，增強宗王力量

至南齊，門閥政治雖已經轉變為皇權政治，但“過去優容士族的各種成規還沒有立即失效，士族的特殊性的消失還有待時日”［11］345。劉宋以來士族較高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影響力不僅在南齊有所保留，士庶之別的社會風氣甚至有愈演愈烈的發展態勢。

在士庶之別日益嚴明下，南齊初的士族也得以繼續盤踞高位，對國家的政治決策和具體行政產生深刻的影響。對此，南齊初統治者不得不一邊拉攏高門士族，在維持他們特權的同時，又想盡辦法抑制士族力量在政治上的發揮。因此，實施“宗王政治”以抑制士族力量就成為南齊的基本國策之一，而宗王出鎮是南朝宗王政治的重要內容。［12］61

南齊自永明二年（480年）設置南豫州以后，六位南豫州刺史皆是宗王：晉安王子懋、建安王子真、巴陵王子倫、臨汝公昭文①、廬陵王子卿與宜都王鏗。魏晉南朝時期國家地方行政結構由州、郡、縣三級構成，州是地方最高的行政單位。刺史是一州之首長，擁有對州郡的行政管理與軍事指揮權。因刺史在地方之權重，中央對于州刺史擔任者的選擇也較為重視。齊武帝統治期間全國最多共有23州，除南豫州刺史全是宗王以外，揚州、荊州和南徐州之刺史也全為宗王壟斷。

陳長琦認為：“州鎮在國家結構中所處地位的重要性，使得統治階層中各個利益集團的地位，都要由其在州鎮中的地位來決定。”［12］153武帝蕭賾有意單獨設置南豫州，并使南豫州之刺史全為宗王壟斷，正是其刻意扶植宗王勢力發展、提高宗室政治地位和社會影響力的重要表現。

（三）設置僑州，宣揚正統觀念

胡阿祥認為退守南方的東晉南朝政權一直著意于恢復中原故地，或迄未放棄揚言恢復中原故地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們存在“正統觀念”。這種“正統觀念”既影響了南朝疆域的變動，也成為理解僑舊關系以及南朝政區設置諸如僑置等特殊現象的關鍵。［13］21—22

南豫州是南朝時期較重要的僑置州。永嘉南渡以后，東晉為安撫流民，在蕪湖設立僑置豫州。豫州領土的缺失是既定事實，但在“正統觀念”的加持下，僑立豫州則可表明收復失地的決心，從心理上支持自己是正統所在的觀點。進一步而言，如果條件允許，國家政府還可以利用僑人的歸本之心、武勇之力以戍守北疆重鎮，進行北伐西征，從而完成統一。

義熙十三年（417年），劉裕滅后秦，基本將豫州恢復到西晉時期的版圖。永初三年（422年），以淮河為界線分兩豫。此時一部分的豫州因恢復實土已經不作為僑置州，而南豫州在名稱上具有一定僑置的意義。泰始五年（469年）以后，南方政權失去豫州淮西部分，兩豫退至淮東，豫州再次回到原本僑置州的尷尬境地。永明二年（480年），復分豫州與南豫州，不僅是為了彰顯豫州在政區設置上的正統性，同時，也包含了對于能夠恢復到劉宋永初三年（422年）時期豫州全部疆域的寄托。

結束語

以南豫州在蕭齊的歷史沿革為基礎，則齊初高、武二帝對于豫州政區劃分的不同想法呈現得非常清晰。蕭道成建元二年（480年）省南豫州的根本原因，是整體社會經濟蕭條背景下，兩豫州分置導致的耗資巨大。南齊初，較為頻繁的與北魏的軍事沖突是促成兩豫合并的導火索，即直接原因。蕭道成在面對北魏南侵的過程中，更為堅定壽春之于豫州的重要戰略地位，且加以重用親信中如垣崇祖一樣有軍事才能之人治理豫州。可以說，蕭道成合并二豫是基于齊初的基本情況而言的。其時，省南豫大抵是眾望所歸。①

至于武帝永明二年（484年），社會趨于和平，分置兩豫的耗資問題得到了一定解決。同時，外部壓力的減輕下，內部政權鞏固的需求大大提升。齊武帝分置南豫州，并多使宗王出鎮，符合了齊初需要宗室力量拱衛皇權、設置附近州郡保衛京師的內部需求。由此，高、武二帝關于南豫州“一省一置”的不同處理方法，實際正是南齊初兩位統治者針對不同時期政權內部存在的基本矛盾所做的戰略調整在國家區劃上的一種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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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

作者簡介：周婧（2001—），女， 漢族， 江蘇蘇州人，碩士研究生在讀， 研究方向：魏晉南北朝史。

注釋：

①《南齊書》卷一四《州郡志上》：“太祖以西豫吏民寡刻。”《南齊書》卷四〇《晉安王子懋傳》：“南豫新置，力役寡少。”以“吏民寡刻”與“力役寡少”可見其時二豫州無論分合情形，其總計之人口都較為之少。

②《南齊書》卷四〇《竟陵王子良傳》：“兗豫二藩，雖曰舊鎮，往屬兵虞，累棄鄉土。密邇寇庭，下無安志。編草結庵，不違涼暑；扶準聚落，靡有生向。”

注釋：

①蕭昭文任刺史之初并未封為王爵。

注釋：

①《南齊書》卷二四《柳世隆傳》，“議者多云省一足一于事為便”，第50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