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士之風 山高水長

在歷史的長河中，我們能夠仰望不同時代先賢的風采——周游列國的孔子以智慧啟迪后世，安居陋室的劉禹錫以豪情激揚古今，漂泊不定的蘇軾以豁達造福萬民……下面，讓我們走近更多先賢，感受他們的賢者風范。

■古文賞讀

【甲】海瑞，字汝賢，瓊山人。舉①鄉試。署②南平教諭，遷淳安知縣。布袍脫粟，令老仆藝蔬自給。總督胡宗憲嘗語人曰：“昨聞海令為母壽，市肉二斤矣。”都御史鄢懋卿行部過③，供具甚薄，抗言邑小不足容車馬。懋卿恚④甚。然素聞瑞名，為斂威去。久之，陸光祖為文選⑤，擢⑥瑞戶部主事。

時世宗享國⑦日久，不親朝，深居西苑，專意齋醮⑧。督撫大吏爭上符瑞⑨，禮官輒表賀。瑞獨上疏。帝得疏，大怒，抵之地，顧左右曰：“趣⑩執之，無使得遁！”宦官黃錦在側曰：“此人素有癡名。聞其上疏時，自知觸忤當死，市一棺，訣妻子，待罪于朝，僮仆亦奔散無留者，是不遁也。”帝默然。少頃復取讀之，日再三，為感動太息，留中者數月。

（選自《明史·海瑞傳》，有改動）

【乙】仲淹為將，號令明白，愛撫士卒，諸羌?來者，推心接之不疑，故賊亦不敢輒犯其境。元昊?請和，召拜樞密副使?。王舉正?懦默不任事，諫官歐陽修等言仲淹有相材，請罷舉正用仲淹，遂改參知政事。仲淹曰：“執政可由諫官而得乎？”固?辭不拜，愿與韓琦出行邊。命為陜西宣撫使，未行，復除?參知政事。會王倫寇淮南州縣官有不能守者朝廷欲按誅之。仲淹曰：“平時諱言武備，寇至而專責守臣死事，可乎？”守令皆得不誅。

（選自《宋史·范仲淹傳》）

【注釋】①舉：中舉。②署：暫任，代理。③行部過：巡察路過淳安縣。行，巡察。部，行政區劃單位，句中指淳安縣。過，經過。④恚（huì）：怨恨。⑤為文選：主張文官選舉。⑥擢（zhuó）：選拔，提拔。⑦享國：帝王在位年數。⑧齋醮（jiào）：道教設壇祈禱，求福免災。⑨符瑞：有祥瑞征兆的物品。⑩趣（cù）：通“促”，急速，趕快。?羌：中國古代少數民族名。?元昊：西夏開國皇帝。?樞密副使：官名。?王舉正：時任參知政事。?固：堅持，執意。?除：拜官授職。

■素養提升

1.下列句中加點詞的意思或用法相同的一項是（ ）

A.昨聞海令為母壽/天子為動（《周亞夫軍細柳》）

B.久之，陸光祖為文選/則心不若余之專耳（《送東陽馬生序》）

C.故賊亦不敢輒犯其境/扶蘇以說諫故（《陳涉世家》）

D.遂改參知政事/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記承天寺夜游》）

2.用現代漢語翻譯選文中畫橫線的句子。

（1）懋卿恚甚。然素聞瑞名，為斂威去。

（2）固辭不拜，愿與韓琦出行邊。

3.請用“/”給選文中畫波浪線的句子斷句（斷兩處）。

會王倫寇淮南州縣官有不能守者朝廷欲按誅之

4. 【甲】文中的海瑞和【乙】文中的范仲淹，都有讓后人敬仰的高風亮節。結合選文簡析他們的共同之處。

■參考譯文

【甲】海瑞，字汝賢，瓊山（今海南海口市瓊山區）人。考中舉人。代理過南平縣教諭一職，后遷任淳安知縣。他穿布袍、吃粗糧糙米，讓老仆人種菜自給自足。總督胡宗憲曾對人說：“昨天聽說海縣令為老母親祝壽，才買了二斤肉。”都御史鄢懋卿巡察路過淳安縣，酒飯供應十分簡陋，海瑞高聲宣言縣邑狹小不能容納眾多的車馬。鄢懋卿十分氣憤。然而他早就聽說過海瑞的名字，只得收斂威風離開。過了很長時間，陸光祖主張文官選舉，提拔海瑞任戶部主事。

當時，明世宗在位時間長了，不去朝廷處理政務，而是深居西苑，專注設壇求福。總督、巡撫等官吏爭著向皇帝進獻有祥瑞征兆的物品，禮官總是上表致賀。唯獨海瑞上奏疏。明世宗看了海瑞的奏疏，十分憤怒，把奏疏扔在地上，對左右說：“快把他抓起來，不要讓他跑掉。”宦官黃錦在旁邊說：“這個人向來有癡名。聽說他上疏時，知道自己冒犯皇上罪當該死，就買了一口棺材，和妻子訣別，在朝廷聽候治罪，奴仆也都被遣散了，他是不會逃跑的。”皇帝聽了沉默無言。過了一會兒，拿起奏疏再讀，一天里反復讀了多次，深受觸動而嘆息，把這份奏疏留在宮中數月。

【乙】范仲淹作為將領，號令清楚，愛護士兵，對于前來歸附的各部羌人，他誠懇接納，信任不疑，因此西夏軍隊也不敢輕易侵犯他所統轄的地區。元昊請求議和，范仲淹被朝廷召回，授予樞密副使之職。王舉正性情怯懦不敢直言，不能勝任他任職之事，諫官歐陽修等人說范仲淹有當宰相的能力，請求朝廷罷免王舉正而任用范仲淹，于是范仲淹被任命為參知政事。范仲淹說：“治理國家可以因諫官的幾句話就能做到嗎？”他堅決推辭不接受任命，并希望和韓琦一同出京巡視邊防。朝廷任命他為陜西宣撫使，還沒有出發，朝廷又任命他為參知政事。恰巧遇到王倫進犯淮南，州縣官吏中有不能守住城池的，朝廷準備調查核實后依法處決。范仲淹說：“平時忌諱講完善武備，遇到敵人進犯卻專門責令州縣官員以死殉職，可以這樣嗎？”那些沒守住城池的人都沒有被處決。

■參考答案

1. D（A：給/被 B：音節助詞，補足音節，不譯/用于主謂之間，取消句子獨立性 C：因此/原因 D：于是，就）

2. （1）鄢懋卿十分氣憤。然而他早就聽說過海瑞的名字，只得收斂威風離開。

（2）（范仲淹）堅決推辭不接受任命，并希望和韓琦一同出京巡視邊防。

3.會王倫寇淮南/州縣官有不能守者/朝廷欲按誅之

4.海瑞和范仲淹共同的美德是一心為公、直言敢諫。海瑞沒有像其他官員一樣迎合荒廢政務的皇帝，而是備棺別妻，冒死上疏，勸諫皇帝勤政，可見他一心為公、直言敢諫。歐陽修等人舉薦范仲淹任參知政事，范仲淹認為官員的任免不應由薦官舉薦，因此拒絕任職，可見他毫無私心；在朝廷想要處死失去城池的官員時，范仲淹為他們據理力爭，保全了他們的性命，可見他直言敢諫。

■鞏固遷移

【文言實詞】

素。【甲】文中“此人素有癡名”的“素”意思是“一向，向來”。“素”還有“白色的”“未加修飾的，不加裝飾的”等義項和用法。

課文鏈接：

1.可以調素琴（《陋室銘》）——形容詞，不加裝飾的

2.則素湍綠潭（《三峽》） ——形容詞，白色的

3.天下縞素（《唐雎不辱使命》）——白色的絹。此處名詞用作動詞，指穿白色喪服

4.吳廣素愛人（《陳涉世家》）——副詞，一向，向來

【文言虛詞】

乎。【乙】文中“執政可由諫官而得乎”的“乎”表示疑問語氣，相當于“嗎”。“乎”還有以下多種用法。

課文鏈接：

1.大兄何見事之晚乎（《孫權勸學》）——語氣助詞，表示反問，相當于“呢”

2.宜乎眾矣（《愛蓮說》）——助詞，用于句中表示停頓

3.在乎山水之間也（《醉翁亭記》）——介詞，相當于“于”

4.況才之過于余者乎（《送東陽馬生序》）——語氣助詞，表示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