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凈息差下降空間有限 高撥備水平穩定利潤增速

42家A股上市銀行的2025年一季報已披露完畢，數據顯示，全行業營業收入和歸母凈利潤均同比減少。

一季度，上市銀行合計實現營業收入1.45萬億元，同比下降1.7%；合計實現歸母凈利潤0.56萬億元，同比下降1.2%。整體來看，收入與歸母凈利潤增速較2024年年報均下降，主要是其他非息收入拖累營業收入增速，以及撥備平滑利潤力度減弱。

從歸母凈利潤增速歸因分析來看，首先，生息資產規模的貢獻有所回落，凈息差拖累凈利潤增長。2024年以來，受信貸需求疲弱等因素的影響，銀行資產增速持續回落。受LPR下行、存量按揭利率調整、存款成本相對剛性等因素的影響，銀行凈息差持續回落，拖累營收及凈利潤增速，是當前銀行最大的壓力來源。從趨勢來看，隨著凈息差降幅的收窄，拖累幅度有所減輕。

其次，手續費凈收入見底，其他非息收入明顯拖累業績。經過多年調整后，在低基數影響下，一季度手續費凈收入企穩，對凈利潤的不利影響消除。2024年受益于市場利率下行，銀行投資收益、公允價值變動損益等其他非息收入增長較多，但2025年一季度受市場利率上升的影響，其他非息收入對凈利潤增長的貢獻由正轉負，對凈利潤增長拖累明顯。

最后，撥備平滑利潤力度減弱。2024年，上市銀行整體資產減值損失對凈利潤增長仍產生正貢獻，但2025年一季度資產減值損失對凈利潤增長的貢獻降至僅有0.2個百分點。隨著各銀行撥備計提力度持續下降，目前撥備平滑的空間越來越窄。

資產規模增速回歸正常水平

截至一季度末，上市銀行合計總資產為314萬億元，同比增長7.5%。受信貸需求疲弱的影響，近兩年銀行資產增速回歸正常水平，與當前行業9.3%的ROE、30%的分紅率所對應的內生增速（約7%）較為接近。整體來看，城商行保持較高的資產增速，其他類型銀行資產增速均回落。

一季度，上市銀行整體凈息差同比下降13個基點至1.43%，與2024年的17個基點相比有所收窄。從單季度凈息差來看，一季度環比2024年四季度下降6個基點，主要是受2024年10月LPR下調、存量按揭利率調整的影響，生息資產收益率降幅較大。

整體來看，各類型銀行短期內凈息差走勢略有差異，但整體趨勢基本一致。一季度，國有六大行、股份制銀行、城商行、農商行凈息差分別為1.35%、1.63%、1.53%、1.56%，同比分別下降15個、8個、9個、14個，與2024年17個、18個、15個、18個的降幅相比均收窄。從單季度凈息差來看，一季度凈息差環比2024年四季度分別下降8個、1個、1個、4個基點。

2022年以來，資本市場波動、政策因素等影響銀行理財和代銷業務收入，上市銀行手續費凈收入持續減少，2025年一季度，上市銀行手續費凈收入企穩。由于手續費凈收入在總收入中的占比不高，因此其波動對銀行凈利潤增長的影響并不大。

在利率持續下降的背景下，上市銀行投資收益、公允價值變動損益等來自金融市場業務的價差收入大幅增長，對凈利潤增長貢獻明顯，其中，中小銀行增長更快。一季度，受市場利率上升的影響，這些銀行的其他非息收入增速明顯下降，成為收入和凈利潤增長的主要拖累項。

圖1 分類型銀行營業收入同比

圖2 分類型銀行歸母凈利潤同比

一季度，各類型銀行的收入增速、歸母凈利潤增速較2024年均回落。從歸因分析來看，拖累六大行歸母凈利潤增速的主要原因是撥備平滑利潤的力度減輕，而股份制銀行、城商行及農商行歸母凈利潤增速回落的原因則比較一致，即利率上升背景下其他非息收入同比大幅減少。

資產質量壓力邊際略有減輕

考慮到不良率、關注率、逾期率均呈穩中回落態勢，同時結合年報數據顯示的上市銀行整體不良生成率穩定，目前銀行資產質量壓力邊際上略有減輕。隨著撥備計提力度的減弱，當前上市銀行整體撥備平滑空間已不太充足。

上市銀行不良貸款率穩中有降，2025年一季度末，上市銀行合計不良貸款率為1.23%。從披露一季度關注類貸款數據的27家樣本銀行（不包括五大行）來看，關注類貸款率在2024年三季度達到頂峰，之后有所回落。年報數據顯示，全部上市銀行的整體關注貸款率近兩年比較穩定。

上市銀行逾期率在2024年上半年上升明顯，下半年則有所回落。從不良生成率來看，2024年，上市銀行整體不良生成率同比基本保持穩定，約為0.67%。

近幾年，銀行信用減值損失同比持續減少以平滑利潤增長，這導致上市銀行整體撥貸比持續降低。受不良處置的影響，撥備覆蓋率維持穩定。截至2025年一季度末，上市銀行整體撥貸比為2.94%，撥備覆蓋率為238%。

整體來看，國有大行、城商行相對平穩，股份制銀行趨于改善，農商行趨弱，主要與當前不良生成來自普惠類貸款有一定的關系。國有大行不良率下降，關注率平穩，逾期率上升，不良生成率穩定，整體表現比較平穩；股份制銀行不良率下降，關注率平穩，逾期率回落，不良生成率高位有所回落；城商行不良率下降，關注率回落，逾期率回落，不良生成率則有所上升；農商行不良率下降，關注率上升，逾期率平穩，不良生成率有所上升。

各類型銀行的撥備表現分化，國有大行仍有撥備反哺利潤空間，其他銀行空間不足。撥貸比及撥備覆蓋率方面，指標越高的銀行下降越明顯，主要是對于那些撥貸比或撥備覆蓋率高的銀行而言，當撥備計提力度有所減弱之后，哪怕仍然是超額計提，這一指標下降也會更加明顯。

不同類型銀行的撥備反哺利潤空間差別較大，從“貸款減值損失/不良生成”來看，各類型銀行均下降，其中，國有大行目前仍然是超額計提撥備，利潤平滑空間較為充裕；其他中小銀行通過釋放撥備來平滑利潤的空間則不夠充裕，未來利潤平滑或需動用存量撥備，其中撥備覆蓋率較高的城商行、農商行平滑空間相對更大。

隨著政策持續落地提振內需，預計行業不良生成率仍將保持穩定。銀行當前撥備已經沒有超額計提，因此，未來通過撥備平滑利潤需要動用存量撥備，從而導致撥備覆蓋率的下降，不過考慮到銀行當前撥備覆蓋率仍處于較高水平，依然有能力通過撥備反哺利潤，預計行業凈利潤增速將保持相對穩定。

國信證券認為，考慮到銀行凈息差進一步下降的空間有限，2025年其他非息收入將構成低基數，再加上存量不良出清、經濟復蘇背景下2026年銀行有望迎來零售貸款不良生成的拐點，基于此判斷2025年大概率是此輪銀行業績下行周期的尾聲，2026年行業收入和利潤增速有望拐點向上。。

（作者系資深投資人士。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刊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