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編號]10. 3 9 6 9 / j .issn.2095-0292.2025.03.012
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依然在農村。我國實現了脫貧攻堅、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歷史任務后,為實現第二個百年目標接續奮斗,而“三農”工作成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重中之重。目前,我國的農村地區存在著人口老齡化、人力資本素質較低、農業邊緣化等問題,增加了返貧致貧風險,還會阻礙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目標的實現。鄉村全面振興的推進已然成為新時代新征程“三農”工作的總抓手。2025年1月,中央一號文件為鄉村全面振興擘畫了“路線圖”,這是十八大以來我國第13個指導“三農”工作的中央一號文件。民族要復興,鄉村必振興。鄉村全面振興已然成為我國現階段的重點工作,對銜接全面脫貧成果和實現共同富裕、加快中國特色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具有戰略意義。
數字普惠金融將數字技術融入金融領域,通過數字化或電子化方式提供各種金融產品與服務,比如支付、轉賬、儲蓄、信貸、保險、證券等[1]總體來看,我國普惠金融發展勢頭良好,能覆蓋農民等弱勢群體,推動數字普惠金融在中國落地至關重要。具體來說,數字普惠金融是解決社會經濟發展不平衡的制度安排,以其覆蓋面廣、交易成本低等優勢,能突破傳統金融服務的時空限制,使金融服務惠及“三農”、小微企業等群體,滿足農村地區人口的多樣化金融需求,促進鄉村產業發展、消費升級,為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貢獻金融智慧與金融支持。因而,探究數字普惠金融促進鄉村振興的作用機制,對推進鄉村全面振興意義重大。
梳理已有文獻發現,大多數學者著眼于從定性角度,分析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的互動機制,但實證研究還比較缺乏。已有實證研究大部分從以下視角展開:第一,數字普惠金融具有“減貧增收”和提振消費的功能,收入增長和收入多樣性均能對鄉村振興的起到中介的作用[2],能優化農村居民消費結構,對鄉村振興產生積極影響;第二,從產業融合的角度出發,產業多樣性在數字普惠金融和鄉村振興之間起到正向調節作用,有助于改善農村資源配置模式,推進一、二、三產業融合,助力農村發展[3];第三,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存在地區異質性,在東部和中部地區促進作用較顯著,而在西部地區不明顯;第四,數字普惠金融是一把雙刃劍,在為鄉村經濟發展提供普惠金融服務、助力鄉村振興的同時,也可能通過“虹吸”效應制約周邊地區的產業結構優化[4],而且鄉村地區的數據孤島、數據安全隱患、監管體制不健全等問題更為突出。可以發現,學者們對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的關系已有較深理解,但在鄉村振興進程中,數字普惠金融究竟具有“賦能”效應,還是“虹吸”效應,尚無定論,且關于數字普惠金融促進鄉村振興傳導機制的研究較少。
鑒于此,本文基于2011-2022年省域面板數據,將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納于同一框架之內,引入農村產業結構升級和農村電商發展水平兩個中介變量,探析數字普惠金融賦能鄉村振興的作用機制。同時,考慮到數字普惠金融的子維度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可能存在著異質性,將逐一進行實證分析與檢驗,此外,在進一步分析中,探究了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的非線性關系。本文可能的邊際貢獻在于:第一,量化數字普惠金融賦能鄉村振興的實際效果,回答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是“賦能”效應還是“虹吸”效應;第二,從理論和實證雙重角度,拓展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作用機理的研究,闡述和檢驗農村產業結構升級和農村電商發展的中介效應,為推動農村創新創業活動和產業發展提供有益參考;第三,借助門檻效應模型,深人探究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之間的非線性關系;第四,為完善普惠金融政策提供新思路,為貫徹落實鄉村振興戰略和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提供科學依據。
一、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的直接影響
近年來,我國金融機構愈發重視以數字化方式推動地方特色產業發展,在數字化支農道路上積極尋求突破,數字普惠金融服務鄉村振興的總體水平全面提升,農村金融服務的可獲得性顯著增強,覆蓋范圍持續擴大,業務類型逐漸增加。這一趨勢不僅展示了金融科技在支持農業農村發展中的重要作用,也體現了金融機構對鄉村振興戰略的積極響應。
首先,在覆蓋廣度方面,數字普惠金融彌補了傳統金融“厭窮好富”的趨向,有效覆蓋傳統金融的“最后一公里”。隨著數字金融覆蓋廣度的擴展,金融服務網絡得以健全,降低了金融服務的風險與成本。截至2023年,全國鄉鎮銀行覆蓋率達到 9 7 . 9 2 % ,基本實現鄉鄉有機構、家家有賬戶,有效滿足了農村居民現金存取、生活繳費等方面的金融需求,提升了農民和農村企業的信貸可得性,推動了農村產業提質升級。其次,在使用深度方面,企業高質量發展離不開外部金融的支持,提高金融資源配置效率,對于企業生產經營、投資決策具有重要作用。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改善農村金融市場、完善農業信貸服務有重要意義,能延伸推動一系列金融服務與融資渠道進人農村,有效金融手段包括發行專項金融債券、支持涉農企業發行融資工具、支農支小再貸款等貨幣政策工具等,緩解農民創業過程中的融資約束問題,更好地滿足涉農主體的多元化金融需求。最后,在數字化程度方面,數字普惠金融具備數字信息技術優勢,運用區塊鏈、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能降低資金供求方的信息不對稱,從而減少資金融通的交易成本,提高金融資源的配置效率[5]。數字支付等金融工具的應用能極大改善農村的支付環境,激活其巨大的消費潛力,在挖掘農戶消費潛力、催生新型商業模式、帶動農村經濟發展等方面將發揮重要作用[6]
數字普惠金融通過自身特性,為農村地區居民提供了更高效便捷的產品和服務,提升了金融服務的覆蓋面,擴充了農村居民的融資渠道,提高其信貸可得性,使更多資源要素向鄉村集聚,為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提供了有力保障,推動鄉村全面振興。由此,提出本文第一個研究假設:
H1:數字普惠金融可以有效賦能鄉村振興。
(二)農村產業結構升級的中介作用
農村要振興,產業必振興。農村產業結構升級可以用非農行業產值和非農崗位的比重衡量。當前我國鄉村產業發展仍面臨諸多挑戰,主要表現為農業生產效率相對較低、農業比較收入低下、農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落后等,亟須采取切實可行的措施予以破解。數字普惠金融能為農村產業發展鋪設快車道,推進農村產業結構升級,也是鄉村全面振興的必然選擇。
一方面,數字普惠金融有利于打破傳統金融“嫌貧愛富”的特性,促進農民的信貸可得性,緩解融資約束,有助于激發創業活躍度,促進農民就業創業,這一積極效應又會釋放出更多的非農就業崗位,形成良性循環[7]。具體來看,數字普惠金融通過資本積累、技術創新,能催生農村新型商業模式,增加消費性信貸需求,優化產業結構,與此同時,產業結構的升級又帶來了創業機遇,孕育了新行業和新崗位。此外,數字金融激活了農村資本引擎,促成生產性基礎設施等的普及,提升了農業質量效益和競爭力,同時,提高了農業生產效率和資源利用率,解放了的農村勞動力流向非農業崗位,提高了非農就業比重。
另一方面,數字普惠金融依托于網絡平臺,催生了許多非農行業和崗位,有效促進實體經濟的金融資源配置,為新興產業和扶持產業的發展提供重要支撐[8],使產業間信息暢通且流動性、透明度高,要素流通不受時空限制,全產業鏈高效、協調運轉,轉變了農業發展方式,促進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從而推動鄉村振興。從而,提出本文第二個研究假設:
H2:數字普惠金融通過農村產業結構升級賦能鄉村振興。
(三)農村電商發展的中介作用
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強調,鄉村新產業新業態的培育能有效推動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提出深入實施“數商興農”和“互聯網 + ”農產品出村進城工程。打通農村電商“最初一公里”和農產品進城的“最后一公里”,變得尤為重要。2023年,全國農村網絡零售額突破2.5萬億元,是2014年的近14倍。近年來,數字經濟為鄉村發展提供了新機遇,孕育了農村電商等新業態,農村電商高質量發展,成為鄉村振興的重要抓手。
數字普惠金融為農村電商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政策支持與投資環境,電商平臺依托于數字化技術,進入成本低、可得性強,降低了信息不對稱程度,農村創業者可以獲取多渠道的融資、創業、銷售與合作機會。通過提升農村創業活躍度,帶動城鎮居民返鄉入鄉創業,“新農人”群體日益壯大,培育出的農村電商及物流快遞業等行業推進農村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促進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9]
另外,電商依托于網絡平臺,參與電商活動的門檻較低、前期投入成本較小,農村電商的運用打破了資源與要素流動在時空上的限制,降低了農民獲取市場信息與產品信息的成本,增強了農村居民自主創業的信心,還會形成空間溢出效應,對周邊農村村民加入電商行業產生較好的示范效應[10]。農村電商已然成為數字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數商興農”行動將全面推進農村產業鏈供應鏈數字化改造,使電子商務與其他產業深入融合,助推農業轉型升級和鄉村振興。據此,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設:
H3:數字普惠金融通過農村電商發展賦能鄉村振興。
二、研究設計與數據來源
(一)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
鄉村振興指數(Rural)。黨的十九大提出鄉村振興戰略的總要求,即“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本文參考徐雪等[\"的研究,構建了由5個一級指標和30個二級指標組成的鄉村振興指標評價體系(見表1)。二級指標分正向和負向,通過熵權法計算出各指標權重,以指標權重乘指標標準化值,再進行累加,得到各省份鄉村振興指數。

2.核心解釋變量
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Dfi)。《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2011—2022)》囊括了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等多個子維度,可以全面、有效地度量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本文使用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總指數/100表示各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探究了數字金融覆蓋廣度(Dfi1)、使用深度(Dfi2)和數字化程度(Dfi3)三方面的異質性影響。
3.中介變量
農村產業結構升級(Sta)。現有研究主要利用“第三產業產值/第二產業產值”測度產業結構升級。農村地區的產業結構具有特殊性,農業生產經營活動仍占很大部分,因此參考曹菲等[12]的研究,用“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農林牧漁業總產值”,即農村第三產業與第一產業的產值比重度量農村產業結構升級。Sta的值越大,即農村第三產業的占比越大,農村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越高。
農村電商發展水平(Rec)。參考劉洋等[3的研究,采用阿里研究院公布的農村地區淘寶村數量來衡量各地區農村電商發展水平并進行對數化處理。
4.控制變量
本文參考楊鑫垚等[14]的研究,選取了經濟發展水平(Led)、產業結構(Is)、城鎮化水平(Urb)、對外開放程度(Open)、人力資本水平(Edu)五個控制變量。
(二)模型設定
1.基準回歸模型
文章首先探究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的直接效應,構建如下固定效應模型:
(1)
其中,
為省份 i 在第
年的鄉村振興指數,Df為數字普惠金融指數,Controls是控制變量的集合。
為待估參數,
為變量估計系數。
為個體固定效應,
為時間固定效應,
為隨機誤差項(下同)。
若
是正數,則能驗證本文假設H1:數字普惠金融可以賦能鄉村振興
2.農村產業結構升級的中介效應
為驗證假設H2,借鑒溫忠麟等[15]的中介效應檢驗方法,探究農村產業結構升級(Sta)在數字普惠金融賦能鄉村振興中的中介作用,即“數字普惠金融—農村產業結構升級—鄉村振興”路徑是否合理,在原固定效應模型(1)的基礎上,構建如下中介效應模型:
(2)
(3)
3.農村電商發展的中介效應
為驗證假設H3,探究農村電商發展水平(Rec)在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影響中的中介作用,即“數字普惠金融一農村電商發展一鄉村振興”路徑是否合理,在原固定效應模型(1)的基礎上,構建如下中介效應模型:



上述模型中,在主效應回歸模型(1)通過顯著性檢驗的基礎上,繼續對模型(2)和模型(4)進行回歸,檢驗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村產業結構升級或農村電商發展的影響。若β1和01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則繼續對模型(3)和模型(5)進行回歸,模型(3)和模型(5)用以檢驗加入中介變量后,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的影響程度。如果 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 和g1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存在中介效應的影響;若不再顯著,則說明中介變量在其中不存在完全中介作用。
(三)數據來源
綜合考慮數據可得性,選取2011-2022年我國30個省市的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為避免極端數值的影響,對文章變量進行 1 % 水平上的雙邊縮尾,得到360個樣本數據。其中,淘寶村數量數據來自阿里研究院,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數據源自《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其余數據源自國家統計局、《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和《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
三、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基準回歸分析
根據基礎模型(1)估計數字普惠金融(Dfi)對鄉村振興(Rural)的具體影響,表2第(1)-(3)列列示了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的回歸結果,回歸控制了省份和年份固定效應。
表2第(1)列為無控制變量的基礎模型的估計結果,第(2)列加入控制變量后,控制個體效應的基礎模型估計結果,第(3)列進一步控制了時間效應,核心解釋變量Dfi的回歸系數均通過1 % 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證明了研究假設H1,即數字普惠金融可以有效賦能鄉村振興
(二)穩健性檢驗
1.刪除直轄市樣本
我國四大直轄市(北京、天津、上海、重慶)在政策待遇、資源配置、經濟發展上較其他省市具有天然優勢,據此在研究樣本中剔除四大直轄市,利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對其余26個省市進行實證檢驗,檢驗結果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保持穩健性。
2.考慮政策影響
2013年,十八屆三中全會將發展數字普惠金融提升至國家戰略層面,成為一項外生政策沖擊,據此,剔除2013年(含)之前的數據樣本。對2014-2022年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數字普惠金融仍顯著賦能鄉村振興,再一次印證基準結論的可靠性。
3.數字普惠金融滯后一期
在數字普惠金融助推鄉村振興的同時,鄉村振興可能也會反作用于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由此產生了逆向因果內生性問題,同時考慮到了普惠金融政策驅動下的產出效果可能具有時滯性,用滯后一期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L.Dfi)作為解釋變量,進行擴展回歸周期處理。結果與前文結果一致,表明數字普惠金融對推進鄉村振興具有較長期和持續的影響,再次支持了假設H1,也緩解了雙向因果內生性問題。
四、機制分析
在主效應回歸后,進行中介效應檢驗,回歸結果列示于表2,數字普惠金融(Dfi)對鄉村振興(Rural)主效應的回歸結果于第(1)-(3)列列示,數字普惠金融的估計系數在 1 % 的水平上顯著,可進行下一步檢驗。
(一)農村產業結構升級的中介效應
下面基于模型(2)和模型(3)探究農村產業結構升級(Sta)的中介效應,表2第(4)列為數字普惠金融對中介變量Sta的回歸結果,Dfi的系數通過 1 % 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即數字普惠金融可有效推動農村產業結構升級。第(5)列為數字普惠金融通過中介變量Sta對鄉村振興的作用效果,Dfi與Sta的回歸系數均通過 1 % 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說明中介變量的中介效應顯著,數字普惠金融通過推動農村產業結構升級能促進鄉村振興,假設H2 成立。

(二)農村電商發展的中介效應
表2第(6)列和第(7)列分別列示了模型(4)和模型(5)的回歸結果,即農村電商發展水平(Rec)的中介效應。Dfi和Rec均通過 1 % 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即隨著農村電商的發展,數字普惠金融促進鄉村振興的效果越來越好,假設H3得證。數字普惠金融增加了金融服務的可觸及性和便利性,緩解了農戶融資約束,農戶可依托于網絡電商嘗試就業新形式,由此對鄉村振興產生積極效果。
五、進一步討論:門檻效應分析
(一)門檻效應存在性檢驗
借鑒Hansen[16]的研究,采用門檻效應模型檢驗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二者之間的非線性關系。在此之前,需要證實門檻效應的存在性。運用Bootstrap方法,經過300次反復抽樣,得到單一、雙重和三重門檻的檢驗結果。結果表明,存在雙重門檻和單一門檻,且通過 1 % 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即數字普惠金融賦能鄉村振興的影響存在著基于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的雙重門檻,故建立雙重門檻模型。
其中,第一門檻的門檻值為0.313,第二門檻的門檻值為3.441,均處于 9 5 % 的置信區間。似然比統計量LR的最低點與上述門檻值一致,驗證了門檻的可靠性。據此,將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的影響根據數字普惠金融水平劃分為三個不同的區間進行分析。
(二)門檻效應分析
基于雙重門檻值0.313和3.441,將各省份數字普惠金融水平劃分為三個區間,從而將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劃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 D f ilt; 0 . 3 1 3 ),第二階段( 0 . 3 1 3 lt; D f ilt; 3 . 4 4 1 ,第三階段( D f igt; 3 . 4 4 1 )在三個階段中,數字普惠金融每提高1個單位,鄉村振興水平分別提升1.159、0.227、0.278個單位。
隨著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其對鄉村振興的賦能效應呈現減弱趨勢。原因可能在于:數字普惠金融應用數字化技術與普惠理念,拓展子金融資源的覆蓋面,提高了金融資源的利用效率,從而全方位服務農村產業發展,在普惠金融機制持續優化的同時,金融服務鄉村的能力也在逐步加強,原有的缺陷不斷被完善,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的賦能效果也逐步減弱。
六、研究結論與建議
本文以2011-2022年我國30個省市的面板數據為研究數據,運用固定效應模型、中介效應模型和門檻效應模型,從直接效應和間接影響機制入手,綜合分析數字普惠金融賦能鄉村振興的效果和路徑,最后得到如下研究結論。第一,數字普惠金融能顯著賦能鄉村振興,經過刪除直轄市樣本、擴展回歸周期等穩健性檢驗后,結論依然成立;第二,數字普惠金融通過農村產業結構升級、農村電商發展這兩個中介賦能鄉村振興;第三,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存在非線性影響,隨著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其對鄉村振興的賦能效應呈現減弱趨勢。基于上述結論,提出如下對策建議。
(一)加強金融賦能,服務農村地區
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有明顯的提振作用,要依托數字金融平臺,增強其普惠性、實用性、便利性。對金融機構人員開展針對性培訓,深化金融知識理解,增強數字化軟件運用,從而更好為各類人員服務。這不僅能增強數字金融自身的技術供給,也能進一步喚起客戶需求,共同促成數字普惠金融在鄉村快速推廣。提高農民的數字和金融素養,定期向農民宣講金融知識與各大手機銀行軟件的使用方法,擴展農民對數字金融應用的使用深度,熟悉貸款的全流程及應用場景,減輕對金融服務的抵觸心理,將數字普惠金融的普惠性落到實處。
(二)加強數字普惠金融頂層設計,推動農村產業結構升級
產業振興是鄉村振興的基礎和關鍵,政府應切實推進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戰略的有機融合,釋放金融等政策紅利以吸引中青年返鄉入鄉、就業創業,提高農村非農就業比重,支持農業綠色技術研發和推廣應用,從而推動農村產業結構升級。持續推進農村通訊、網絡寬帶基礎設施建設,打通移動互聯網發展中的“最后一公里”,構建廣覆蓋、強穩定性、惠及千家萬戶的網絡體系,為數字普惠金融提供堅實基礎。同時,鼓勵科技公司加大數字金融系統軟硬件研發和推廣,針對農民群體提供可靠安全、操作便捷的數字金融服務平臺。
(三)優化農村營商環境,培育農民“數商興農”新能力
數字普惠金融能為農村電商的發展提供良好的政策支持與投資環境,降低信息獲取難度與融資成本,提升農村就業創業活躍度,優化農村產業結構,從而助推農村產業與經濟發展。而農村電商的深入發展,離不開相關政策的扶持,各級政府要積極響應“數商興農”戰略,及時出臺數字鄉村、農村電商等地方性法規,統籌各類社會資源,因地制宜精準施策,鼓勵農村居民開展電商創業就業,形成良好的營商環境,為農村電商發展保駕護航。另外,電商隊伍的升級、壯大,已經到了量質并重、質量優先的階段,要注重電商人素質的提升,通過榜樣引領、一對一幫扶等方式培育農民“數商興農”新能力。
(四)建立風險管理機制,樹立信用風險防范意識
數字普惠金融帶來諸多紅利的同時,也要警惕金融安全、風險監管體制不健全等問題。一方面,金融機構應借助風險評估模型,加強對農村借貸風險的評估,完善農民信用記錄與評級,建立風險共擔機制,同時加強信息安全和隱私保護措施,謹防用戶的個人信息被泄露和濫用。另一方面,政府應完善金融活動的監管與合規措施的落實,確保金融活動的合法性與安全性,保護金融借貸雙方的合法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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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Mechanism and Empirical Test of Digital Inclusive Finance Enabling Rural Revitalization
YE Chen -yi1,GUO He -yi2,YANGLei3 (1. Institute of Economics,Hebei GEO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O5OO31,China; 2. School of Management, Hebei GEO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O5OO31,China; 3.School of Management, Sheny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henyang 11O87O, China) Abstract:Digital inclusive finance can empower rural revitalization through the upgrading of rural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e-commerce.Basedon China’s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2O11-2O22,this paper analyzes theefects of digital inclusive finance toempower rural revitalization from both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perspectives.Theresults show that:first,digital inclusive finance can efectively empower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it stillholdsafter a series of robustness tests;Second,thesub-dimension of digital inclusive finance has a heterogeneous impact on rural revitalization,and the coverage breadthand depth ofuse are more prominent.Thirdly,further analysis shows that with thedevelopmentof digital inclusive finance,its enabling effect on rural revitalization shows a marginal decreasing trend.Accordingly,the paper puts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to provide a basis for the better implementation of financial policiesand the promotion of comprehensive rural revitalization.
Key Words:digital inclusive finance;rural revitalization;the upgrading of rural industrial structure;thedevelop ment of rural e -commer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