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好奇,高手的思考方式有什么共通點?正好最近讀了幾篇相關的文章。作者之間完全沒有交集,談論的主題包括二階思考、二次支付、二階理性等。你看,都帶個二。
這是巧合嗎?還真不是,這些概念實際上說的是同一件事。這種思維方式的本質,就在于把別人的行動終點,當成自己的行動起點。當別人覺得事情已經做完的時候,高手總能多問一句——“然后呢?”
很多人都覺得,消費的終點就在于東西到手的一刻。錢貨兩清,消費就算結束。但是,加拿大專欄作家大衛·凱恩在《一切都必須支付兩次》中說,大部分人都忽略了一件事,購買大多數東西,都必須支付兩次費用。
第一次費用,是你付出的金錢,買書、買課、買樂器、下載付費App、辦健身卡,都算。但是,然后呢?為了使用這個東西,你得支付第二次費用,這次支付的是你的時間和努力。而這個二次支付比起第一次支付,可能成本要高得多,但收益也大得多。
比如,買一本小說,你第一次支付的是50元左右的金錢。但是,隨后,你還要付出10小時的專注閱讀時間,讀完后這本書才是你的。只有完成第二次支付,你才能看到第一次支付的回報。假如不做二次支付,只花第一次的錢,這幾乎等同于把錢扔進垃圾桶。
到這一步,道理都很簡單。但由這個觀察進一步延伸,我們還會發現一個更扎心的真相——所有完成一次支付的人,都是在補貼那些完成二次支付的人。
比如,所有辦健身卡的人,都在給健身房創造收入。健身房掙了錢,就可以換更好的設備。而這些東西誰在用呢?很明顯,是那些常去健身房,也就是針對這張健身卡完成二次支付的人。
假如一樣東西你買了不用,你是在為所有真正用了這件東西的人攤薄成本。而且買而不用的東西越多,你深度探索它的概率就越低。
那么,應該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呢?
首先,我們肯定不能為了用而用。假如單純為了追求心理平衡,可能造成更大的沉沒成本,而且很多東西本身就是用得越少越好,比如人身保險。
我們需要找到一次支付和二次支付之間的平衡點。比如,給自己設置一個深度年。深度年,就是對待一次支付盡量慎重,同時增加二次支付。其間盤整你的生活,找出那些你花了錢買下,但還沒花時間使用的東西。然后,每周拿出固定的時間,專注其上,把它們真正變成你的。
凱恩追蹤過一些踐行“深度年”的讀者。他發現,把焦點從第一次支付轉向第二次后,人們能獲得更多的價值。一些決定不發展新社交關系的人,反而找回了通訊錄里那些很久不聯系的老朋友。
這套思考方式的本質不外乎是,比別人多想一步。當別人覺得一切已經結束的時候,你能多問一句——“然后呢?”這個現象在各個領域都存在。
比如,投資領域。投資家霍華德·馬克斯有一個著名的投資理念,叫作“二階思維”。他說,在市場里,一階思維是人們對未來的直接看法,而二階思維,是把一階思維的結果作為原因,做更深一步的思考。
一階思維說:“公司前景低迷,應該賣出。”二階思維則會說:“公司前景糟糕透頂,然后呢?所有人都在恐慌中拋售股票,應該買進。”
總之,一階思維是“我看到了什么”,而二階思維是“我看到了什么,然后其他人看到了什么,他們將如何反應,以及這將如何影響市場”。
還有一個方法,叫二階理性。人生來就是理性和非理性的混合體,不管怎么強化我們身上的理性部分,我們都很難完全消除非理性的部分。那么,在這個約束條件下,怎么才能做出盡可能理性的決策呢?
這時就可以用到二階理性。也就是,我首先承認自己有不理性的一面,并且在此基礎上多問一句,然后呢?基于這個真相我還能做點什么?
舉個例子,你決定睡覺前不玩手機,12點前一定睡覺。那么,在“一階理性”層面,你必須跟自己的天性對抗,想想也知道,咱們都沒有那么好的自控力。而在“二階理性”層面,你可以選擇睡覺前根本不把手機帶進臥室,不去對抗天性,而是承認自己的天性,避開誘惑的考驗。
前面的種種名詞,總結起來不外乎一句話,就是給自己建立一句口頭禪:“然后呢?”
當有人說:“這個計劃想得真好。”咱們可以多說一句:“然后呢?如何行動。”
當有人說:“這回的成績真糟糕。”咱們可以多問一句:“然后呢?找找原因,如何扳回來。”
當買到一本好書時,馬上問一句:“然后呢?規定自己哪天之前把它讀完?”
明知道自己愛沖動,就可以多問一句:“然后呢?怎么減少這個沖動人格出現的概率?”
羅曼·羅蘭說:“真正的英雄是明白世界的殘酷,也遭受社會帶給他的苦難,然后,他依然能用心地說,‘我熱愛這個世界,我愿竭盡所能去為我的世界而好好戰斗’。”
換句話說,這句“然后呢?”的本質,是把想法變成行動,把現狀變成轉機,把被動接受變成主動選擇。
(摘自“得到App”,本刊有刪節,魏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