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2024年暑期,中國農業大學國際發展與全球農業學院的碩博研究生遠赴非洲坦桑尼亞,進行海外田野研究與發展實踐。他們探索依托中坦莫羅戈羅玉米大豆科技小院,在科研、產業、社會服務等方面與當地開展合作,服務當地迫切需求、傳播中國發展經驗。實踐調研過程中,同學們帶去了“小而美”的農業技術,也嘗試理解非洲大陸的風土與文化。
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社會秩序井然有序……盡管眼前的一切彰顯著坦桑尼亞的現代化進程,但我內心卻依舊被一種復雜而微妙的感觸所縈繞,如同晨曦中交織的光影,那感覺熟悉又陌生。我想,這種感覺,不僅源自外部環境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源于我對斯瓦希里語這門語言的重新感知與深入探索。它如同一把鑰匙,悄然打開了我心中那扇通往坦桑尼亞文化深處的門扉。

回想起初次與斯瓦希里語的邂逅,我仿佛又回到了10年前那充滿青春氣息的天津外國語大學。馬場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各國文化在這里碰撞出絢爛的火花。當我踏入那間充滿異域風情的教室,斯瓦希里語的音調如同非洲大陸上奔涌的河流,瞬間將我“卷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些音節,在平和的外表下蘊藏著無盡的力量,每一個發音都透露出一種原始的激情與生命力,仿佛能穿透時空的壁壘,直達心靈最深處。
那時的我,對斯瓦希里語充滿好奇與向往。每天,我都沉浸在那些看似復雜卻又充滿韻律的詞匯和句子中,試圖捕捉每一個細微的發音變化,理解每一個詞匯背后的文化意義。盡管學習過程充滿了挑戰,但那份對未知世界的渴望卻讓我樂此不疲。每一次課堂上的互動,每一次課后的練習,都讓我更加接近這門神秘而迷人的語言。
第一次真正來到坦桑尼亞,用斯瓦希里語進行交流,是在達累斯薩拉姆大學的校園中。在斯瓦希里語系,我用盡全身解數,努力調動著所學的斯瓦希里語詞匯,與系主任進行交談。盡管表達得磕磕絆絆,但老師卻始終耐心地糾正著我的發音和語法錯誤,那份溫暖與鼓勵讓我至今難忘。
一年的留學生活,讓我對東非大陸的這個國家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那些日子,我不僅在課堂上與來自各國的同學交流學習心得,還深入學習了非洲鼓和非洲舞,感受非洲文化的獨特魅力。我還曾踏足記錄黑奴販賣歷史的桑給巴爾島石頭城、巴加莫約城,感受歷史的厚重與滄桑。而恩戈羅草原上自由奔跑的獅子、印度洋里嬉戲追逐的海豚,更是成為我心中永恒的記憶。這些經歷不僅豐富了我的人生閱歷,也為我之后的學業生涯埋下伏筆。
時隔8年,因為“小豆子,大營養”的項目再次回到坦桑尼亞,我心中充滿了激動與期待。
來到村莊,村民們用熱切的目光注視著我,用流利的斯瓦希里語與我交談,我能感受到他們的驚喜與親近。正當我沉浸在這份重逢的喜悅中時,卻突然接到了會議翻譯任務。那一刻,我忐忑極了。我擔心自己的斯瓦希里語水平不足以應對如此正式的場合,擔心自己的翻譯會出現錯誤或遺漏,給雙方帶來麻煩……但我只能鼓起勇氣。
激動和緊張讓我熱血沸騰。從一個詞到一句話,從一開始不該有的停頓,到后面越來越少的遲疑……隨著詞匯一個接一個地從腦海中閃過,從口中順暢流出,我發現自己起初的擔心是多余的。我能夠準確地理解雙方的意圖和觀點,用流暢的語言將它們傳達給對方。那一刻,我深刻體會到,語言不僅是溝通的工具,更是連接心靈的橋梁,能夠讓我們跨越文化的鴻溝,實現真正的交流與共鳴。
隨著調研的深入進行,我的斯瓦希里語能力也在與當地居民的頻繁互動中得到了顯著提升。那些曾經遙不可及、晦澀難懂的詞匯與句子,如今卻變得如此熟悉而親切。我開始能夠用斯瓦希里語自如地講述自己的故事、分享自己的觀點,甚至參與一些深入而富有意義的討論。我開始能夠讀懂那些隱藏在語言背后的文化符號與象征意義,感受到坦桑尼亞人民的思維方式與價值觀念。這種深入的文化理解讓我更加珍惜與當地人之間的每一次交流,也讓我更加熱愛這片充滿魅力的土地。
責任編輯:馬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