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克拉米粥

早上，我跟兒子說：今天吃小米粥吧！

兒子說：我吃一克拉。

?一時間，心被這一克拉小米粥擊中。恍然記起兒子不到兩歲時說的一句話。

那是一個陽光虎虎的秋日，我在院子里晾衣服，兒子一個人在那小片土地上玩大挖車。院子另一小片土地種的是草莓，收獲過的草莓葉子一派老成，偶有各色蝴蝶飛臨。兒子玩累了，起身在院子里跑動，看見停在草莓葉子上美麗的蝴蝶飛走了，跳著大聲對我說：媽媽，蝴蝶騎著摩托飛走了。當時，一下子被兒子驚到了，然后一陣欣喜。我停下手中的活，走到兒子身邊，蹲來下來，把他抱起來，用我的臉去蹭他柔嫩的小臉……

再大一點，三四歲的時候，一次兒子從幼兒園回來，給我唱到：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奶瓶，想喝哪瓶喝哪瓶……我一樂，敢情這孩子每天吃不飽嗎？

再后來上小學，兒子喜歡看漫畫阿衰。一次，我問他：你為啥喜歡阿衰？兒子當即說：笑是一種維生素。我一樂，心里想，這孩子，這是從哪兒學的？

三四年級時，有一次，在家里洗澡。我說：兒子，你咋這么黑？兒子笑著說：因為我媽肚里有墨水。我笑得無語。

如今，兒子已是初一的學生，今日又跟我說這一克拉米粥，一時間內心頗不平靜：一個孩子，就這樣一點點長大，給你那么多那么多深深的記憶。都說青春期是叛逆期，可是，我的兩個孩子都沒有叛逆，我們很好的交流，以欣賞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一點點長處，給他們一個自我成長的空間，不急于開花結果，讓時間去成全。

其實，這一克拉小米粥給我的還有深深的自責，孩子的偏食一定是自己當年的疏懶造成，味蕾沒有完全開發。為此，我想過一些辦法：純小米粥煮好，像炒大米那樣做成蛋炒米；或者是肉丁炒飯，加蔬菜、胡蘿卜。但終究兒子對小米粥的熱愛還是沒有培養起來。

今日，只食一克拉米粥。看來，一些事情，卻又真有它自己的季節……

選自《美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