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問題其實我們并不想知道答案,那又何必去問呢?你需要弄清楚的是,你是為答案而生,還是為疑問而活。
世間有太多問號,但并非每一個問號都能得到解答。比如,世間萬物,哪些值得我們以身相許?哪些值得我們肝腦涂地?這是貫穿我們一生的選擇題,這是決定我們命運的開關。
選擇題人人都在做,但不見得每個人都能做對,甚至答案本身就是錯誤的。
有人問憨豆:“你是誰,要去哪里?”憨豆說:“我要去海灘。”不管別人拋出多么深奧的問題,憨豆都用最簡單的答案去回答,這是他的快樂根源。
所以,在電影《憨豆先生的大災難》里,編劇專門為憨豆先生設計了一段臺詞:“假設這里有張表,上面寫著你這輩子遇見過的最聰明的人,那么占據首位的毋庸置疑是憨豆先生。”
由于長期寫作,習慣了向內思考的方式,無論看到什么,都想著向深處再挖掘半米。夜里,火鍋店的店員在門口發呆,他為什么發呆?一個老人拄著拐杖在推一扇茶餐廳的玻璃門,夜已深,這么晚了,他為何還要來喝茶?有些人的生命不是用來設疑的,自然也就不需要答案。不必剖析他們的內心,只關注他們的表面即可。他們確實也是那樣做的,單純而簡單,目標始終如一:活著就好。他們讓我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種姿態,并且堅信,在生命的表面,浮皮潦草地滑行,也可以滑行一輩子。
為什么葉子只有在風里才能飛,而鳥不是呢?因為鳥有翅膀,可以自己創造風。
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因你的幸福而擊掌相慶?因為同樣地,有那么多人會因你的不幸而載歌載舞。
為什么刺客如此痛苦?因為他愛上了自己即將刺殺的人。
赤腳郎中為何步履匆匆?并非都是人間急診,也有山中草藥的召喚。
為什么我燃燒了自己卻感覺不到溫暖?因為你燒掉的只有脂肪。
我不明白一些鳥為什么要在夜里飛,為什么要在夜里發出詭異的聲音,在窩里美美地睡覺不香嗎?夜里有什么可以仰望的呢?誰也無法給出正確的答案,又或許,一個人永遠無法走進這些鳥的心里。
史蒂夫·馬丁說:“所有人生的謎語都可以從電影中找到答案。”在我看來,電影是揭示真相,也是隱藏真相。好吧,讓我們一起去看場電影,并在此之前先到電影院辦個會員,這樣答案找起來是不是更方便些?
答案是岸,若想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首先需要你靠岸。解開生活的紐扣,褪下人間的衣衫,真相一覽無余,毫無神秘可言。只有曲終人散后的一片狼藉。
你需要找準事物的本質,以及問題的根源。比如,精打細算的從來都不是算盤,斤斤計較的也從來不是秤。
你要化過很多次濃妝之后,才會懂得欣賞素顏的清新;你要穿了很久的高跟鞋,才會想念穿帆布鞋的青春;你要錯過很多人,才會在某一刻一把抓住對的人。
沒有毅力的人,如同用一根又一根木材去打鐵的工匠,到底徒勞無功;缺乏恒心的人,如同在十字路口追逐迷羊的農夫,終將一事無成。
讓兔子躍入山崖的,不是崖底成千上萬的胡蘿卜,而是一只步步緊逼的狼。
一個人,不是游過了大海就有了海的遼闊,也不是爬到了一座山的頂峰就有了山的高度,心若沒有抵達,身體在何處,都是地平線。
很多人的悲劇就在于,不是不知道要做什么,而是知道,卻仍然沒有做。
真正熱愛生活的人,并非那些把享受美食和旅行時的照片拍得好看的人,而是那些勞累到骨子里都冒著熱氣,卻依然咬牙堅持并不忘微笑的人。
人到中年,我不會再向上蒼祈求賜予,因為它給的越多,我們失去的就越多。為此,一個老彩迷總結道:“如果想知道什么是希望,就買一張彩票;如果想知道什么是絕望,就買一堆彩票。”
看吧,萬事萬物皆有真相,可是大多數人選擇了“難得糊涂”。在他們看來,活得太清醒,本就是一件不浪漫的事。糊涂之物,是詩意的輕紗,遮掩你的不堪、窘迫和狼狽之相。并非自欺欺人,披一襲輕紗,抵擋一下風沙或者烈日,有什么不好的呢?
有時候,問號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釋懷,一份淡然,一抹從容,一個不安定卻美麗的驛站,一局不計得失卻痛快的豪賭,一個進退維谷卻必須的選擇。所以,人生在世,請允許有答案開窗,也請允許有疑問掩門。
如果生活能一眼望盡,便不配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