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計監督助力黨建的歷史作用探究

【摘 要】 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審計監督秉承中國共產黨勇于自我革命的精神，在新中國成立前后歷史中，在黨的反腐敗斗爭、黨員干部監督建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有力促進了黨的反腐倡廉建設和黨的組織建設。同時，通過完善黨的監督體系豐富了黨的制度建設內容，通過加強審計自身建設助力黨的思想作風建設。堅持圍繞黨的自我革命開展審計，是審計監督服務于國家治理體系建設，服務于黨和國家事業發展大局的必然要求。要不斷探索審計監督在黨的建設中的新途徑、新方法，不斷總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審計事業發展規律，讓審計監督在中國式現代化中實現更大作為。

【關鍵詞】 審計監督； 黨的建設； 歷史考察

【中圖分類號】 F239；F830.5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5）14-0121-08

一、引言

黨的建設是中國共產黨取得革命勝利的三大法寶之一。1939年10月，毛澤東在《〈共產黨人〉發刊詞》中，把黨的建設稱為“偉大的工程”。2022年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關鍵在黨。同時指出，必須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審計監督為服務于黨的革命任務而誕生，繼承了黨的紅色基因，延續了中國共產黨的精神，是中國共產黨堅持自我革命、不斷推進黨的建設的重要力量。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審計監督助力黨的建設方面的歷史作用在黨的百年歷史中一以貫之，并不斷加強。2023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屆中央審計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指出，審計是黨和國家監督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推動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力量。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堅持圍繞促進黨的自我革命開展審計，要更好發揮審計在推進黨的自我革命中的獨特作用。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審計監督是黨的自我革命、自我凈化、自我完善，以及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力量。

二、以反貪腐為重要目標，是黨反腐倡廉建設的重要組成

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審計監督為服務于革命任務而誕生，在新中國成立前艱苦的革命年代為給革命提供財政支持而大力反貪腐，這一點在當時的審計制度中有所體現。1934年2月，為推進審計工作，毛澤東簽署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第二號令，下發蘇區政府第一個正式的審計工作制度，并在首條中鮮明地指出制定這個制度的目的就是檢舉貪污浪費，給革命戰爭提供保障[ 1 ]，直接明確了反貪腐是審計監督的重要目標。此后頒布的各項審計制度都延續了這個指導思想，明確將反貪污作為審計工作的重要目標和重要監督內容。比如1941年頒布的《（陜甘寧邊區）各分區縣市審計工作暫行規程（草案）》第十八條第五點明確審計機關要“檢查各機關的征收及支出是否確定，是否有違背法令或貪污浪費之事”[ 1 ]；1942年6月頒布的《山東省審計暫行條例》第二條第二點明確指出“或發現某機關團體部隊有貪污浪費時，得派員隨時進行實地檢查”[ 1 ]；1945年3月頒布的《晉冀魯豫邊區政府太岳行署暫行審計制度》第十條強調“審計機關、審計人員，如發現各級機關單位，不能按照原定預算開支，以至有浪費或貪污情事者，得提出意見，或經過其主管人，予以警告。其情節嚴重者得交付司法機關查辦之”[ 1 ]；1946年7月發布的《太岳區審計制度》在審查決算內容中指出，要“嚴格審查防止假造單據或涂改，發現貪污浪費時，應通知該機關主管首長處分，或由審計科轉呈司法機關述明情節，依法懲戒”[ 1 ]；1948年2月，晉冀魯豫邊區政府頒布的《邊區級黨政民學審計制度》指出，審計部門“如發現濫收濫支、貪污浪費等情事，得提出意見，或經過其主管長官，分別予以處理，情節嚴重者，得商得首長同意，會同審檢廳與干部部門提交司法執行處理”[ 1 ]；等等。

在中國共產黨的正確領導下，蘇維埃政府利用審計監督來反貪腐的工作頗有成效，對當時蘇區政府肅清黨內不正之風，塑立廉潔政府形象，贏得人民支持和信任，起到了重要作用。1934年，蘇維埃政府成立不久，中央審計委員會就在阮嘯仙等的帶領下對蘇區的部分國家企業進行了審計，并在《紅色中華》上公布了審計報告，分別指出這些企業存在的貪腐問題。比如，中央印刷廠，“該廠印刷《紅中》一期，只需油墨十二磅，而報賬為二十四磅半，排字只七工半而報賬為十二工，這是說印刷廠得的利益當更多”“這里面當然包含很大的不僅是浪費而是貪污”[ 1 ]；郵政總局，“同時發現了上年十二月決算存余三百多元，沒有轉入一月份的賬，而一月的決算已做了，這筆錢就不知下落了”“該局不去追問這個下落，中央內務部也似乎不完全知道這回事”[ 1 ]。審計監督在反腐敗中起到的作用也得到了黨內領導人的重視和肯定。閩西革命根據地和蘇區的主要創建者及領導人之一的鄧子恢在淮北高干會上就曾明確指出：“必須建立嚴格的審查制度與審計機關，確立會計制度，開展反貪浪斗爭，嚴厲執行經濟紀律，對貪污分子予以嚴懲，直至槍決。”[ 1 ]

新中國成立后，面對大力建設社會主義新中國的新的革命任務，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審計監督工作思路更加清晰，方向更加明確，但一直錨定以反腐倡廉為工作重心，以增進黨的自我革命。在改革開放全面開展時期，審計機關便是反腐倡廉工作中的重要力量。1985年8月，國務院頒布《關于審計工作的暫行規定》，在審計機關的主要職權方面，不但沿用了之前關于審計檢查權、調查取證權等的規定，而且規定審計機關對違反財經法紀的被審計單位擁有直接處置權（之前只有間接處置權）。1983—1985年，各級審計機關通過審計8.14萬個部門和單位，檢查出違法違規金額約138億元。其中，1985年1—9月，審計查實百萬元以上的違紀案件421件，查實萬元以上的貪污案件127件，經審計查出的違紀責任人員受到紀律處分或刑事處罰的有992人[ 2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初步建立后，黨中央加大了反腐力度。在此過程中，審計機關積極貫徹黨的要求并貢獻力量。1994年3月，在審計署機關反腐敗工作會議上，呂培儉發表了《審計監督要促進廉政建設》的專題講話，指出要加強與紀檢、監察部門的聯系，更好地發揮審計監督的作用[ 3 ]。1998年12月，全國審計工作會議提出，1999年的審計工作要以打假治亂為重點，揭露浪費、舞弊和腐敗等問題，注意發現重大的違法犯罪線索，及時移交有關部門立案查處[ 3 ]。這一時期，通過審計，一批大案要案線索浮出水面。比如，審計署京津冀特派辦在對天津市薊縣國稅局1997—1998年稅后征管工作進行審計時，發現該局兩年損失、截留、混庫稅款達4 817.84萬元，執法犯法問題嚴重，涉及面廣，性質惡劣，審計人員不懼恐嚇和威脅，查實該局局長涉嫌經濟犯罪的手段和事實，給相關部門辦案提供了重要線索[ 2 ]。

隨著改革的深入推進，黨中央更加重視審計監督在反腐倡廉中的作用。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進一步明確了審計監督在反腐敗斗爭中的定位。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十四屆五中全會、十五屆四中全會、十五屆六中全會等相繼通過關于經濟體制改革、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國有企業改革、改進黨的作風建設等重要文件，強調要發揮審計監督的作用。2002年11月，黨的十六大指出要完善黨的紀律檢查體制，發揮司法機關和行政監察、審計等職能部門的作用。黨的指示明確了審計工作的重點，圍繞經濟轉軌期的工作，審計機關明確了更加重視發現大案要案線索的工作指導思想，連續多年對審計監督助力反腐敗進行部署。2007年10月，黨的十七大提出健全經濟責任審計等制度，增強監督合力和實效。十八大后，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黨的建設工作，把全面從嚴治黨推向了新的高度。審計監督作為黨和國家監督體系的一部分，在推進黨風廉政建設中被賦予新的職責，新的使命。審計機關貫徹黨中央的決策部署，不斷深化審計監督在反腐倡廉中的職能和作用。2003年1月，李金華在部署2003年審計工作總體要求時，強調要進一步加強經濟犯罪案件的查處力度，加大對國有資產流失等問題的查處力度[ 3 ]。依照黨的十六大精神，2003年制定的審計工作發展規劃明確要繼續懲治腐敗，推進廉政建設，對重大違紀違法問題嚴肅查處。在黨中央的指導下，審計監督持續推進反腐倡廉工作，取得較大成效。比如，在部門預算執行審計中，2006年，審計署對48個中央部門2005年預算執行情況進行審計，發現違法案件線索12件，涉案人員25人；2007年，審計署對56個中央部門2006年預算執行情況進行審計，發現涉嫌經濟犯罪案件線索17件，涉案人員28人；2008年，審計署對53個中央部門2007年預算執行情況進行審計，發現涉嫌違紀案件線索7件，涉案人員14人[ 2 ]。以上案件線索移送相關部門查處，推動了反腐敗斗爭的順利進行。

綜上所述，無論是新中國成立前還是新中國成立后，審計機關都充分發揮了在經濟財政監督方面的專業性優勢，揭露了大量違規違紀和經濟犯罪的案件線索，為紀檢和監察機關辦案提供了重要依據。審計監督以反貪腐為重要目標，是黨反腐倡廉建設的重要組成。

三、注重黨員干部的監督考核，是黨組織建設的重要支撐

新中國成立前，審計監督工作以反貪腐為契機，為黨的監察機構提供了許多黨員領導干部貪污腐敗的線索，有效配合了一批大案要案的查處，純潔了黨員干部隊伍。新中國成立后，審計監督工作在整黨整風運動中的作用不斷加強，領導干部經濟責任審計成為黨考核領導干部、加強領導班子建設的重要手段。

蘇維埃政府中央審計委員會的審計工作為肅清黨員干部隊伍的腐敗分子提供了重要依據。比如，1933年12月中央政府查處的江西唐達仁貪污案，1934年2月中央工農檢察委員會查處的三家國有企業（中央印刷廠、造幣廠、軍委印刷所）會計科長的貪污案，都是通過審計出他們的假賬，落實了他們的貪污事實[ 4 ]。蘇區的審計工作開展起來后，蘇區黨員干部隊伍的整體面貌有了較大改善，干部作風建設得到加強，涌現出一批干部作風的模范縣，受到蘇維埃中央政府主席毛澤東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贊揚。蘇維埃政府在民眾心中的形象大大改善，增進了群眾對黨的信任和支持。

審計人員在工作中注重發現黨員領導干部的貪腐行為，與不正之風做斗爭。比如，1942年，陜甘寧邊區政府通過審計監督發現了邊區財政經濟處財政科出納劉合明的重大貪污嫌疑。劉合明“由延安市政府提取公債洋五千六百八十六元五角”“向財廳辦理交代時發現該項公債款竟缺少洋五百三十五元，經處方再三追問，伊竟含糊搪塞，諉為遺失”“似此情形實有重大貪污中飽嫌疑，故特送請法院予以徹查嚴懲”[ 1 ]。比如，據魯南地區相關審計人員回憶：“滕沂邊辦事處，群眾反映其會計與一青年婦女有染，生活上很優裕，領導再次派我去查訪。與上次一樣，我清查了賬冊，但破綻很小，于是便與公安局長籌定方略，假托派他去學習，放他幾天假做準備，然后再觀察他的動向（出發一般要帶錢）。正如我們預料的，他到了那女人那兒。回來后，我們對他進行訊問，并從他身上搜出二三十元現金。臨行前，我照以往的經驗，殺了回馬槍，清查金庫，又發現了問題。原來縣金庫在會計受審時，覺得有機可乘，進行了舞弊。在他身上，還搜出了一批現金，并于深夜將其扭送到公安局。最后的結果是會計槍斃，金庫罰做行署主任李樂平的馬夫。”[ 1 ]

新中國成立后，審計監督工作在黨中央的領導下，在整黨整風運動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新中國成立后不久，政務院及其財政部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暫行審計條例（草案）》等一系列關于審計監督的命令、條例、制度等，明確了審計具有檢查違規違紀行為的職權，地方政府機構也按照中央的有關規定陸續制定了一些規章制度。比較有代表性的是1950年4月廣東省人民政府制定的《關于審計會計及收支程序暫行辦法（草案）》，該辦法規定審計職責的重點之一是稽查財務上的不合規定或不忠于職務的行為[ 2 ]。審計機關職責的明確，給審計監督工作在檢查違規違紀問題的工作上提供了依據。在1951—1954年的整黨運動中，河南省財政廳1953年對59個企業、320個事業單位進行財務收支檢查，發現51人集體貪污現金、物資、糧食、公債等計款1.7億元的重大違規違紀案件[ 2 ]，助力了整黨運動的開展。新中國的審計署在成立時即致力于維護財經紀律，審計人員的工作為1983年開始持續5年的全面整黨工作提供了有力支持。1983年9月，根據國務院的指示，審計署與財政部、國家物資局組成調查組，對內蒙古自治區物資局進行審計，查明該局嚴重違反財經紀律，連續4年編造假決算，隱瞞利潤和其他應交財政款項3 194萬元。內蒙古自治區黨委將其作為整黨的突破口，對相關人員進行了嚴肅處理[ 2 ]。從1993年開始，黨中央在研究部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時，持續強調審計監督在反腐敗斗爭中的作用。在黨的領導下，審計監督在揭露問題、提供違法犯罪線索方面取得重要成效，助力了1998—2000年開展“三講”（三講：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教育和2000—2002年“三個代表”教育的整黨活動。比如，1998年，審計署對1997年度國務院40個部門預算執行情況的審計中發現私設小金庫、揮霍公款的問題[ 2 ]；2000年，審計署在開展行政事業單位財務收支審計中查出工商部門的違法違規金額44.45億元，查出涉嫌貪污案件29件，涉案人員34人[ 2 ]。

領導干部經濟責任審計是中國共產黨利用審計監督手段加強領導干部隊伍考核管理的有效探索，是建立科學的干部管理制度，嚴格按照黨的原則選拔任用干部的重要方式。1999年5月印發《縣級以下黨政領導干部任期經濟責任審計暫行規定》和《國有企業及國有控股企業領導人員任期經濟責任審計暫行規定》，標志著經濟責任審計作為一項具有中國特色的審計監督制度初步確立。1998年開始，中央紀委、監察部將領導干部經濟責任審計作為從源頭上預防和治理腐敗的一項重要措施來抓，將推行經濟責任審計制度納入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整體部署中。2000年1月，李金華在全國審計工作會議上指出，要從講政治的高度認真搞好經濟責任審計，并作出一系列具體部署，包括逐步建立起領導干部任期經濟責任的評價體系和審計標準，正確處理好與紀檢等部門的工作關系等[ 3 ]。隨著經濟責任審計工作在各地全面推行，審計監督在加強干部監督管理方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據統計，1998—2003年，全國審計機關共審計縣級以下黨政領導干部13.6萬人，查出各種違規金額557.54億元，查出損失浪費金額17.78億元，個人經濟問題金額1.36億元；根據審計結果，有8 081人被免、降、撤職，有889人受到黨政紀處分，有1 623人被移送紀檢監察部門，有539人被移送司法機關[ 4 ]。1998—2003年，全國共審計縣級以上黨政領導干部2.78萬人，查出各種違規金額772.25億元，各種損失浪費金額23億元，個人經濟問題金額5.67億元；根據審計結果，有關部門給予免、降、撤職的有1 587人，給予黨紀政紀處分的有119人，移送紀檢監察部門的有374人，移送司法機關的有136人[ 4 ]。2018年起，審計發現問題的整改情況被納入領導班子和領導干部考核內容，審計結果和整改情況被列入領導班子民主生活會對照檢查的內容。李金華審計長曾指出，經濟責任審計可以為干部管理部門正確選拔任用干部提供參考依據，達到在選用領導干部過程中不僅設“關”，也要設“防”的目的，切實貫徹落實好黨的干部選拔任用政策[ 3 ]。

總之，審計監督在整黨整風工作及黨員干部的監督考核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有效助力黨的組織建設。

四、作為黨監督體系的組成，是黨制度建設的重要內容

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最鮮明的品格。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就重視利用審計監督的職能來自我監督，并逐步將審計監督納入黨的檢查制度體系。1921年，黨的一大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綱領，并在其中作出關于設立財務委員的規定[ 5 ]。1922年，黨的二大通過了黨的章程，并在其中作出了關于設立委員長來管理黨務及會計的規定，還對黨的經費支配作出了規定[ 5 ]。1927年，黨的五大決定成立監察委員會。此后，黨在中央領導機構中設立了中央審計委員會，主任是阮嘯仙，說明黨對審計監督作用的重視。1928年，黨的六大召開，特別關注了財政監督問題，并在黨章中明確提出要設立各級審查委員會，目的就是要監督各級黨部之財政、會計及各機關[ 5 ]，同時大會還成立了中央審查委員會，由劉少奇任書記。這表明，中國共產黨開始將審計監督納入監察制度體系。此外，據記載，黨的六大之后，中央機關曾一度設審計處，由阮嘯仙任處長。之后，在中央蘇區，審計監督與黨的監察工作密切配合，成功破獲了一批貪腐的大案要案。1934年，為進一步監督黨內經費使用，黨的六屆五中全會選舉了黨的中央審查委員會。1940年，林伯渠等在《一九四零年邊區財政經濟計劃綱要》中提出：“黨及政府現無監察委員會或審計委員會的組織，提議或者組織中央審計委員會或者提高財政經濟部審計處的職權，負責監督審查財政經濟收支，懲治貪污浪費與自由行動。”[ 5 ]這里就是將黨內監察的任務交由審計機關來承擔，充分說明黨對審計監督在黨內監察工作重要性的認識。在陜甘寧邊區，審計監督成為中國共產黨監督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時期的監督體系也是中國社會主義特色監督制度的雛形。1948年，由華北人民政府擬定的審計工作方案也指出，審計應該成為國家監察機關的一部分[ 5 ]。

為使審計監督更好地配合黨的監督工作，中國共產黨在審計機構的設置、審計人員的組成、審計制度的建設等方面作出了具體安排，其中很多經驗做法值得后人借鑒。以蘇區政府在審計委員的安排為例，1933年9月，蘇維埃成立的中央審計委員會的三位委員分別是高自立（時任中央工農檢察部代部長）、梁柏臺（時任中央內務部代部長兼中央司法部副部長）、吳亮平（時任中央國民經濟部副部長），可以看出，安排中央內務部、中央國民經濟部負責人擔任委員是出于方便審計人員全面掌握財政資金、經濟建設問題的考慮，而安排中央工農檢察部負責人擔任委員則無疑是為了讓審計監督工作更好地與監察工作相配合。再比如，鄂豫皖、湘鄂西等革命根據地更是直接賦予工農監察委員會監督審查財政經濟收支的權力；湘鄂西革命根據地的輕騎隊既是具有經濟審查功能的群眾性組織，又是監察隊伍的一部分力量，這樣安排無疑是為了方便將審計中發現的問題直接變成監察工作的線索。許多審計制度也對配合監察工作有明文規定。如，1942年6月發布的《山東省審計暫行條例》就規定審計人員在對決算進行審查時，如果發現問題可以派人實地審查，如果發現貪污舞弊的情況必須向同級的檢察委員會進行檢舉[ 1 ]；與該制度同時發布的《山東省審計處暫行組織條例》也規定了各級審計處在各地區檢查委員會的領導之下，而且省一級的審計處主任由省檢查委員會推薦，各主署區、專署區的審計主任和審計員由各地區同級檢查委員會推薦[ 1 ]；等等。總之，在黨的領導下，審計監督工作與黨的監察工作有著密切聯系。

新中國成立后，隨著反腐倡廉工作的推進和黨的建設的深入開展，審計監督全面融入黨和國家監督體系中。審計監督的相關條款不但見諸于各種關于黨政領導干部、黨員隊伍的相關管理制度中，而且同樣見諸于社會各領域、各階層、各單位掌握公共權力的黨員干部的管理制度中。據筆者不完全統計，2000—2022年，有40余篇新頒布或修訂的黨員干部隊伍建設相關制度文件中提到審計工作。

黨的十三屆四中全會以后，黨中央大力加強黨的建設，使黨的建設工作與時俱進。1994年9月，黨的十四屆四中全會提出了新的歷史時期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的總目標，并陸續推出了《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的建設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等重要文件。這一時期，黨的許多重大規章、制度中都引入了審計職能。2012年11月，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要以改革創新精神全面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2017年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偉大斗爭，偉大工程，偉大事業，偉大夢想，起決定作用的是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黨的建設在新時期全面向縱深推進，各領域制度規章進一步細化，在黨員領導干部的監督考核方面，審計相關條款不斷豐富。

黨的十五大、十六大以后，中國共產黨陸續頒布幾項重要文件，對加強黨的建設具有重要意義，其中都提到了審計工作。為全面推進黨的建設這一新的偉大工程，黨的十五屆六中全會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發布的關于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的決定。2010年11月出臺的《關于實行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的規定》中明確了違反審計、統計等法律法規應當對領導班子、領導干部進行責任追究。2016年10月出臺的黨內監督條例規定，審計機關發現黨的領導干部涉嫌違紀的問題線索，應當向同級黨組織報告，并將問題線索交給紀檢機關處理。此外，《中國共產黨重大事項請示報告條例》《中國共產黨黨組工作條例》《中國共產黨機構編制工作條例》等黨內重要文件中也都提到了審計，并且大部分提及審計職能的地方都是關于黨的領導干部的條款，可以看出黨對領導干部監督管理的重視。

為了加強對權力的制約和監督，中國共產黨頒布了許多專門針對黨政領導干部的監督管理制度，在黨政領導干部的任職、交流、考核、問責、選拔、辭職等方面，都設置了關于審計的條款。2004年4月，《黨政領導干部辭職暫行規定》第十一條規定，黨政領導干部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不得辭去領導職務，包括正在接受紀檢機關（監察部門）、司法機關調查或者審計機關審計的；第二十四條規定，黨政領導干部辭職，按照有關規定需進行經濟責任審計的，黨委（黨組）及其組織（人事）部門應當委托審計機關進行經濟責任審計。2009年6月出臺的《關于實行黨政領導干部問責的暫行規定》明確了對審計工作中發現的線索，紀檢機關應進行調查，需要問責的，向問責決定機關提出問責建議。2019年3月修訂的《黨政領導干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與2002年的版本相比，新增了兩處關于審計工作的規定，分別是：該條例第三十一條規定，考察黨政領導職務擬任人選，應當聽取考察對象所在單位組織（人事）部門、紀檢監察機關、機關黨組織的意見，根據需要可以聽取巡視巡察機構、審計機關和其他相關部門的意見，聽取審計機關的意見是這次修訂后新增的內容；第三十七條不得提交會議討論的情況中明確包括審計中發現重大問題尚未作出結論的情況，也是這次修訂后新增的內容。此外，第五十二條實行黨政領導干部任職回避制度中保留了對審計職務的規定。此外，《黨政領導干部任職回避暫行規定》《黨政領導干部交流工作規定》《黨政工作部門領導班子和領導干部綜合考核評價辦法》《縣以上黨和國家機關黨員領導干部民主生活會若干規定》《黨政領導干部考核工作條例》《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對“一把手”和領導班子監督的意見》《干部人事檔案工作條例》等干部管理制度中都提到審計工作。為了充分發揮審計監督在干部監督管理中的作用，2014年7月，中央紀委還聯合其他相關部門印發《黨政主要領導干部和國有企業領導人員經濟責任審計規定實施細則》，對在領導干部中開展經濟責任審計進行具體指導。

除了對領導干部加強監督，中國共產黨還引入審計職能，對黨政機關及工作人員的行為進行規范。2013年1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黨政機關厲行節約反對浪費條例》，其中有五條規定提及審計。比如，第二十一條規定，接待清單作為財務報銷的憑證之一并接受審計；第三十九條規定，辦公用房建設應當嚴格執行工程招投標和政府采購有關規定，加強對工程項目的全過程監理和審計監督等。此外，《黨政機關國內公務接待管理規定》《關于黨政機關工作人員個人證券投資行為若干規定》《中共中央辦公廳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嚴禁黨政機關到風景名勝區開會的通知》等制度文件中也都提到了審計。

國有企事業單位作為社會主義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其領導干部的監督管理是黨的建設的重要內容，黨在對相關領導人員及黨組織的管理中也應用了審計職能。2009年7月，《國有企業領導人員廉潔從業若干規定》對經濟責任審計和建立審計監督工作運行機制作出了規定。2015年5月起施行的《事業單位領導人員管理規定》中，對各種形式監督的貫徹協調作出了規定，強調要嚴格落實經濟責任審計、問責等管理監督制度的相關情況。該規定2022年1月修訂后，在對事業單位領導人員任職回避制度中，新增了相關人員須回避的職務包括審計的內容。2019年12月發布的《中國共產黨國有企業基層組織工作條例（試行）》第三十條規定，落實黨內監督責任，建立健全黨內監督制度機制；善用審計等監督力量，推動各類監督有機貫通、相互協調，形成監督合力，提高監督效能。

政府及公務員的管理也是黨的建設的重要領域，在許多政府的考核、公務員的管理制度中都引入了審計職能。比如，2016年10月起施行的《脫貧攻堅責任制實施辦法》中明確了中央紀委、最高檢和審計署在監督問責方面的工作重點。比如，2016年12月起施行的《生態文明建設目標評價考核辦法》中規定考核報告要結合領導干部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環境保護責任離任審計等的相關內容。比如，2008年2月，《公務員調任規定（試行）》第八條規定，不得調任的情形包括正在接受審計機關審計的；2019年11月修訂后的版本保留此規定，還保留了對調入機關須審批、備案的材料中，關于經濟責任審計的相關規定。再比如，2009年7月，《公務員辭退規定（試行）》第七條，明確被辭退公務員離職前應當辦理公務交接手續，必要時按照規定接受審計。2020年12月修訂后的版本對公務員離職時的審計工作進一步細化規定，在辭退公務員的辦理程序中，明確對擬辭退且按照規定需要進行經濟責任審計的，應當事先對其進行審計。此外，還新增了任免機關在辦理公務員辭退時，對正在接受審計、紀律審查、監察調查，或者涉嫌犯罪、司法程序尚未終結的，暫緩審批的內容。此外，《省級黨委和政府扶貧開發工作成效考核辦法》《行政機關公務員處分條例》《公務員辭去公職規定（試行）》《公務員轉任規定》《公務員公開遴選辦法》等管理制度中都設置了審計相關條款。

另外，許多細分領域的管理制度中都注重發揮審計的職能作用。比如針對農村基層干部的《農村基層干部廉潔履行職責若干規定（試行）》，醫療領域的《公立醫院領導人員管理暫行辦法》，教育領域的《關于建立中小學校黨組織領導的校長負責制的意見（試行）》等。

綜上所述，在中國共產黨全面加強自身建設的過程中，審計監督的職能全面融入黨的各領域、各方面監督管理中，對全面從嚴治黨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五、審計人員從嚴自我約束，是黨思想作風建設的有力支持

審計監督在黨反腐倡廉、組織建設、制度建設方面的貢獻，對黨員領導干部轉變作風，推動作風建設常態化、長效化有著巨大的警醒、督促、鞭策作用。值得一提的是，審計監督工作自開展以來，審計機關和人員一貫對自身高標準、嚴要求，模范遵守黨的紀律，踐行黨的思想，為黨的思想作風建設提供了有力支持。

審計人員以身作則，模范地遵守黨的紀律，這是審計人員的優良傳統，也是審計工作特殊性質賦予審計人員的責任，這方面，許多從事審計工作的革命先輩都做出了榜樣。據史料記載，李子敬是山東抗日根據地最早的審計工作領導干部之一，他不計較個人得失，把滿腔革命熱情毫無保留地傾注在財經事業建設上。在財糧管理上，他以身作則，處處做出表率。有一次，一位戰友送給他一支金星鋼筆，他非常喜歡，會計同志給打上當時只有記賬才準用的好墨，他立即倒回瓶里，改用自己兌制的土墨水[ 1 ]。史料記載，相關審計人員在講述魯中地區戰時的審計工作時談到，審計人員有審批核銷財糧的權力，與管錢管物的部門和人員聯系密切，但他們忠于職守，堅持原則，廉潔奉公，大公無私，從不為自己謀私利[ 1 ]。史料記載，原蘇中三分區審計室同志在回憶當時審計工作情形時稱，各級負責同志與大家同甘共苦，不搞特殊化，沒有以權謀私，他們帶頭遵守財經制度，逐筆審批預算支出憑證，共產黨人在人民群眾中有崇高的威信[ 1 ]。可以說，革命年代黨員干部之中廉潔奉公、大公無私的風氣有審計人員的一筆功勞。也正是審計人員自身思想作風過硬，才能在與腐敗行為的斗爭中保持定力和威信。

新中國成立后，審計機關和審計人員延續了先輩們從嚴自我要求的品格和精神，特別注重作風建設。黨和國家領導人自成立審計署之初，就提出對審計干部政治性的要求。1983年9月15日，國務院副總理田紀云在審計署成立大會上就如何做好審計工作提出要求。他在談到領導班子時指出，要按照干部的“四化”要求，配備一個政治上強、懂業務、有能力、干凈的領導班子[ 2 ]。可見，政治上強是他對審計領導班子的首要要求。他在談到審計干部隊伍建設時指出，要建立起一支政治素質好，精干內行的審計干部隊伍。政治素養仍然是審計隊伍建設的首要要求。審計署對審計隊伍的思想政治素質格外重視。1983年9月，于明濤審計長曾公開指出，要選配在政治上與中央保持一致，精通業務，敢于斗爭的業務骨干，堅決不能讓“三種人”（即追隨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造反起家的人，幫派思想嚴重的人，打砸搶分子）進入領導班子，要建立起一支政治素質好、精干內行的審計隊伍[ 3 ]。在黨和國家的指導下，審計署把加強思想政治建設作為審計機關基礎建設的重要內容，連續舉辦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比如，1986年開展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教育，解決根本政治原則和政治方向問題；1987年舉辦七期黨員學習輪訓班，提高全體黨員干部對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斗爭重要性的認識，從思想上、政治上與黨中央保持一致；1992年制定《審計署機關經常性思想政治工作實施要則》等，審計隊伍建設有了良好開局。

1993—2002年，為適應經濟全面轉軌的要求，審計機關將思想作風建設與深化審計監督結合起來，增強思想政治工作的針對性、主動性和實效性，穩定推進“人、法、技”建設。1993年，開展愛國主義和革命傳統教育。1998年，審計署黨組開展機關思想作風整頓，核心內容是“治散、治浮、治驕”，各級黨組織發揮思想政治工作的導向作用，及時了解和掌握干部隊伍的思想動態，為審計署黨組有針對性地開展工作提供了依據。1999年，審計署機關開展以“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為主要內容的黨性黨風教育，使黨員干部講政治的自覺性有了很大提高。

2003—2012年，在我國經濟社會發展轉型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環境下，審計機關進一步加強黨建工作，積極以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主要內容的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推動審計隊伍在反腐敗斗爭中不斷加強思想作風建設，促進審計機關依法履職。2005年1月，審計署組織開展黨員先進性教育，提高了黨員干部的學習意識、黨員意識、先進性意識和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自覺性，并初步健全和完善了保持黨員先進性的長效機制。2008年9月，為持續加強領導班子思想政治建設，審計署開展了深入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活動。

黨的十八大以后，黨的建設工作在全黨全面推進，也在審計機關和審計隊伍中全面推進。2018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審計委員會上強調了審計機關自身建設的重要性，要求審計機關各級黨組織認真履行管黨治黨政治責任，要求審計隊伍信念堅定、清正廉潔等。審計署黨組深入領會改革精神，牢牢把握改革目標，扎實推進審計管理體制改革，努力建設高素質的審計隊伍。2015年，審計署開展“三嚴三實”專題教育，聚焦對黨忠誠、個人干凈、敢于擔當、加強黨性修養等，切實增強黨員干部隊伍的思想自覺和行動自覺。2016年，審計署組織開展了“兩學一做”學習教育活動，引導黨員干部增強“四個意識”，堅定正確政治方向，嚴守政治紀律，打造政治強、業務精、作風優、紀律嚴的審計鐵軍。此外，2018年、2019年、2020年，分別開展了“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等活動。2020年8月，侯凱審計長在年度集中整訓開班式上作了題為《強化政治機關意識 努力建設讓黨中央放心讓人民群眾滿意的模范機關》的專題黨課，提出審計機關要堅持和加強黨的領導，維護黨的集中統一領導和黨中央的權威。此外，審計署嚴格執行中共中央印發的《黨政領導干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按照信念堅定、為民服務等標準，大力選拔忠誠干凈擔當的干部，確保了審計機關干部隊伍政治素質的進一步提高。

總之，審計機關在隊伍建設上，以黨的理論和路線方針為信仰，在思想政治上始終與黨保持高度一致。審計人員從嚴自我約束，是黨的作風建設的有力支持。

六、啟示

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屆中央審計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指出，審計是黨和國家監督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推動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力量。

2024年7月18日，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指出“黨的領導是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保證”，同時指出要深化黨的建設制度改革，深化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深入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完善黨和國家監督體系。中國共產黨的精神是審計理論、審計制度、審計實踐的內核，決定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審計監督的基本屬性、主要內涵和重要特征[ 6 ]。堅持圍繞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開展審計，這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審計監督的突出特點，是由黨的性質和宗旨決定的。堅持圍繞黨的自我革命開展審計監督是黨勇于自我革命鮮明特點的體現。繼續發揮和不斷加強審計監督在黨的建設中的作用，是審計監督服務于國家治理體系建設，服務于“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服務于黨和國家事業發展大局，服務于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必然要求。要讓審計監督發揮治國理政的更大作用，要在走一條契合中國國情的審計新路子上取得更大的突破，要在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上取得更大成果，就要堅持圍繞促進黨的自我革命開展審計，不斷豐富和拓展審計在黨的反腐敗斗爭、干部監督考核、制度建設、思想作風建設方面的監督手段和形式，不斷探索審計監督在黨的建設中的新途徑、新方法，不斷總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審計事業發展規律，讓審計監督在中國式現代化中實現更大作為。

【參考文獻】

［1］ 中國審計學會，審計署審計科研所.中國革命根據地審計史料匯編［M］.北京：北京工業大學出版社，1990：1.

［2］ 中華人民共和國審計署.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審計工作史［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21：210.

［3］ 中國審計史編輯委員會辦公室，于明濤，呂培儉，等.論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審計監督制度（上冊）［M］.北京：中國時代經濟出版社，2005：110.

［4］ 李金華.中國審計史（第二卷）［M］.北京：中國時代經濟出版社，2004：259.

［5］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中央檔案館.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1921-1949）（第一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2.

［6］ 袁業虎，胡冰.百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審計監督精神探究［J］.會計之友，2023（3）：116-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