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小小的種子能夠長成參天的大樹,一粒小小的種子能夠造福萬千蒼生!種子對于我們是那么的重要,以至于有人要為種子而生,他就是我們今天要認識的植物學家、復旦大學教授一鐘揚。
鐘揚,1964年生于湖南,2000年進入上海復旦大學工作,2010年成為一名援藏教師。他在青藏高原跋涉16年,奔波50萬千米,為國家采集4000萬顆種子,這相當于給地球建了個超級大的“植物諾亞方舟”。
每顆種子都是自然留給未來的密碼本,我們一定要找到它們
青藏高原是中國最大、世界海拔最高的高原,被稱為“世界屋脊”“第三極”。在那里,生長著將近6000種高等植物和1000多種特有植物,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氣候條件孕育了許多奇特、有價值的植物。但是,在氣溫上升、冰川融化等全球變暖帶來的氣候變化影響下,這些植物所賴以生長的環(huán)境正在遭遇劇烈改變,如果不盡快將它們的種子保存下來,很多植物將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地球上,更不用說發(fā)揮它們的神奇價值了。
在援藏期間,鐘揚帶領(lǐng)團隊連續(xù)16年在青藏高原各地奔波收集植物種子。其間每次出野外都會遇到高原反應(yīng),但他從來沒有停歇,也從未因為個人原因耽誤過任何一次野外考察。他總是背著經(jīng)典的雙肩包,穿著磨白了的牛仔褲,戴著曬變色的寬檐帽,邁著長期痛風的腿在青藏高原上刷新著人的極限,因此得了“鐘大膽\"的名號。
2015年,鐘揚不幸得了腦溢血,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搶救和治療才得以恢復。醫(yī)生給了他三條警告“一是戒酒,二是吃藥,三是絕不可再去西藏。”然而,為了繼續(xù)采集珍貴的種子,僅僅9個月后,他又回到了青藏高原采種的隊伍中。在海拔5000米的青藏高原上,鐘揚頂著能把人吹跑的狂風,彎著腰像尋寶一樣尋找種子。這里氧氣只有平地的一半,每走一步都像背著大書包爬樓梯,可他卻說:“每顆種子都是自然留給未來的密碼本,我們一定要找到它們!\"
西藏雖然是無數(shù)人向往的旅游打卡地,但真正愿意到那里長期工作的人并不多。可是,鐘揚卻連續(xù)三次擔任援藏教師,因為他知道西藏這片神奇的土地更需要生物學家,將科學研究的種子播撒在學生心中,這也許會對未來產(chǎn)生更為深遠的影響。
16年嘔心瀝血,他為青藏高原培養(yǎng)了一大批本土植物學人才。在西藏大學的十幾年時間里,他為西藏大學申請到了第一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成為西藏自治區(qū)第一位長江特聘教授,申請到第一個生態(tài)學博士點,將西藏大學的生態(tài)學科帶入國家“雙一流”建設(shè)名單…
終有一天,夢想之花會在腳下開放
鐘揚始終認為,培養(yǎng)學生不僅在課堂,也在雪山腳下、荊棘叢中。因此,他以身作則,對學生們言傳身教。“記得在2013年,我第一次跟著鐘老師去珠峰采樣,我們團隊所有人7天靠著吃餅干、火腿腸、榨菜度過,一頓飯菜、一碗面都沒吃。可是,這艱苦的條件在鐘老師眼里純屬正常。”西藏大學理學院副教授德吉說,“在海拔5300米的雪山上,鐘老師明明有了高原反應(yīng),但卻總是說‘我沒事'‘你們要注意安全'‘累了就休息一會兒'。他教導學生們學會克服困難、迎接挑戰(zhàn)。”鐘揚說過:“海拔越高的地方,植物的生長越艱難,但是越艱難的地方,植物的生命力就越頑強。我希望我的學生,就如這生長在世界屋脊的植物一樣,堅持夢想,無畏艱險。我相信,終有一天,夢想之花會在他們的腳下開放…\"
如今,鐘揚教授培養(yǎng)的學生大部分都留在了西藏,為西藏地區(qū)植物學科的發(fā)展貢獻著力量。
不以為苦,給人類留下充滿希望的種子
2017年9月25日,鐘揚意外遭遇車禍,不幸辭世,年僅53歲。“任何生命都有其結(jié)束的一天,但我毫不畏懼,因為我的學生會將科學探索之路延續(xù)。”這是鐘教授生前曾經(jīng)說過的話。作為學生,拉瓊說:“我問過鐘老師,那么拼,為了什么?”鐘揚答道:“假設(shè)在100年后大家發(fā)現(xiàn)西藏有一種植物有抗癌作用,由于氣候變化已經(jīng)沒有了,但是100年前一個姓鐘的人采集過,那時沒有人在乎你是不是教授,等到發(fā)現(xiàn)了那個藏種子的罐子,最后哪怕只有幾粒發(fā)芽,那個植物不就恢復了嗎?”原來,鐘揚始終奔波在路上,不以為苦,更享其樂,就是為了給人類留下充滿希望的種子。“也許1000年后,這些種子發(fā)芽長成大樹時,小朋友們就能在樹下乘涼啦!”鐘揚教授就是這樣在他的有生之年時刻想著為我們播種未來。
有人說,西藏是地球上最接近天堂的地方,相信身在天堂的鐘揚教授一定會微笑著關(guān)注這片他灑下血汗的熱土,看著他保護的這些植物在不同的地方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