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日的蟬鳴聲中,我和阿馳在學校后山坡的老槐樹下,盯著地圖上那個用紅筆圈出的“神秘雨林”。
要不今天就去探險?”阿馳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鏡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從書包里掏出兩根熒光棒,我強裝鎮定地把熒光棒塞進褲兜,手心卻冒出了汗。
這次探險,我帶了很多物品:水、地圖、食物、帳篷、手電筒等,當然,也帶了那本吸引我們去探險的《本地風物志》。隨后,我們還拉上了我爸的朋友——探險愛好者王叔叔。就這樣,一支探險隊組成了。
我們一行人來到雨林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王叔叔走在前面探路,何奕浩我和阿馳在后方觀察周邊的情況熱帶雨林雖然經常下雨,但天氣依然炎熱,人體水分流失得很快。漸漸地,包里的一瓶瓶礦泉水都變成了空瓶,最后連一滴都沒了。我貪婪地舔著瓶蓋,阿馳也一臉難受的表情。這時,一只青蛙從我們面前跳過。王叔叔見狀,立刻喊道:“這是儲水蛙,快抓住它,水就在肚皮底下!”阿馳逮住了青蛙,我們的水源暫時算解決了。
搭帳篷時,雨林里的藤蔓像巨蛇纏繞著樹干,月光在樹林間碎成銀片,遠處傳來低沉的吼聲,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可能太累了,我回帳蓬后倒頭就睡,阿馳和王叔叔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王叔叔帶著我們收集露水后繼續探險。穿過前幾片樹林時還算順利,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苔蘚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子。直到拐過第三棵歪脖子香蕉樹,眼前的景象突然陌生起來:齊腰高的野草間蜿蜒著幾條被灌木掩蓋的小徑。王叔叔舉著樹枝撥開草叢,壓低聲音說:“地圖上沒標注這里,我們迷路了。”我這才發現四周的樹木幾乎一模一樣,來時系在樹枝上的紅絲帶也不知何時斷了。
阿馳突然指向不遠處:“看,那邊有棵空心樹!”我們跌跌撞撞跑過去,發現樹洞里堆滿枯葉,最深處躺著半塊生銹的鐵皮,上面模糊刻著“向北'兩個字。“這一定是前人留下的標記!”阿馳眼睛一亮說道。我們向北一路摸索,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一條清澈的小溪橫在面前,卻沒有能踩的石頭。我正要挽褲腿下水,王叔叔突然拉住我:“用書包當浮板!\"我們把書本抱在胸前,將空書包扎成串放進水里,小心翼翼地扶著往前挪。冰涼的溪水浸透運動鞋時,我腳下一滑,懷里的《昆蟲記》\"撲通”一聲掉進水中。阿馳和王叔叔同時拽住我的胳膊,我們互相換扶著,總算狼狐地爬上了對岸
搭帳篷時,近處突然傳來“嘶嘶”聲。“不好,有毒蛇!”王叔叔壓低聲音說。我摸著相機靈光一閃:蛇在夜晚視力好,用閃光燈閃它準管用!“咔察”一聲快門響,那條蛇果然像喝醉酒似的跌跌撞撞逃走了。
第三天清晨,阿馳忽然喊道:“我看到石屋了!”原來石屋就在對面的山腳下,昨天天黑竟沒發現。斑駁的石壁上爬滿爬山虎,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借著熒光棒的光,我們看到桌上擺著一本《草藥集》,旁邊還有幾枚刻著山脊線條的熒光石,像是被歲月打磨過的星星。我把書塞進背包,握著溫熱的熒光石踏上了歸途,
那天晚上,我在日記本里畫下石屋的簡筆畫,旁邊貼著風干的蕨葉。原來探險的意義不在于找到多少寶藏,而在于害怕、想退縮時,總有個伙伴會握緊我的手說“一起試試”。就像此刻窗外的星星,雖然亮光微弱,卻始終亮在彼此共同仰望的夜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