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大同
自從國家出版機關重新校訂并連續出版了《水滸》、《紅樓夢》、《三國演義》、《西游記》和《儒林外史》等我國的古典文學作品后,立刻在青年中發生了巨大的影響,祖國豐富而偉大的文學遺產大大地開拓了青年的眼界;但同時,年青的讀者們在閱讀過程中,卻也的確碰到和產生了不少問題。
在青年中間,對于古典文學作品,今天首先碰到的一個問題,是應該不應該閱讀的問題。很多青年還不明白為什么要閱讀古典文學作品,不明白究竟教青年從古典文學作品中學習些什么。他們不斷提出來:可以不可以閱讀古典文學作品呢?閱讀古典文學作品到底有什么好處?而有些地方的青年團組織或領導則對青年閱讀古典文學作品,采取了加以阻止的態度。甚至對那些所謂‘屢教不改的人,展開了不恰當的批評。實際上,有些地方已經“禁止閱讀”了。湖南省立一師某班曾因有個同學看《水滸》。特別召開了班會叫他檢討,連管理圖書的職員也挨了批評,最后是把這部小說送進圖書館封存;江西省有個機關領導同志曾下令把一些章回小說(如《儒林外史》)收起來燒掉,說“看這些書有百害面無一利,誰看誰的思想不正確”;不少地方有些青年因為看《紅樓夢》,就接連在小組會上、班會上、系會上被進行‘教育;喜歡讀《西游記》的,也被指為“思想落后”。
反對青年閱讀古典文學作品的理由是什么呢?正如《中西青年》一個福州市的弱者所指出的,青年常常碰到的反對的論調是:一,青年目前應該學習的東西很多,閱讀古典文學作品不是最必要和最急需的;二,要閱讀文學作品,也應該看些現代文學作品,如《普通一兵》、《古麗雅的道路》和《遠離莫斯科的地方》等等,從中可以受到革命意志的鍛煉,提高階級覺悟,加強建設社會主義社會的信心,用不著浪費時間與精力去看那些“老古董”,因為,它文字也許還精練吧,但內容不好,不是無產階級的作品,也不是描寫無產階級革命的;三,古典文學作品感染人的力量很大,如果都向書中人物學習起來,豈不簡直是復古了么;四,閱讀古典文學作品也許有用,但那是文學工作者、專家、大學教授、專系研究生等人的工作,我們青年人不用多管閑事……。此外,更主要的是,擔心青年知識不足,鍛煉不夠,讀了古典文學作品會產生副作用。有些學校發現中學同學所以特別喜歡動手動腳,是因為受了《拳打鎮關西》的影響;有些同學所以政治上比較落后,是因為她們會背誦林黛玉的葬花詞。
其次,青年在閱讀這些古典文學作品的過程中,的確也發生了不少的疑難。使青年感到最大的苦惱是,由于缺乏歷史知識,缺乏正確的歷史觀點,缺乏正確的批判能力,他們不知道從這些作品中到底學習些什么,拒絕些什么。哪些是精華,哪些又是槽粕?哪些是應該吸取的,哪些又是應該批判的?他們害怕沾染上毒素,害怕受到所謂不健康的內容的影響。使他們特別感到困惑的是,究竟應該怎樣評價書中那些人物。“我們可以向馬特洛索夫學習,向保爾學習,但從賈寶玉、林黛玉身上,學習些什么呢?”“諸葛亮、關羽、張飛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上述這些情況,說明青年要正確地理解一部古典文學作品,從中受到效益,的確是存在著一些困難的。因此,他們迫切要文藝界及有關方面給予指導。是的,深刻而又具體地分析和批判一部古典文學作品,必然要聯系到作品產生的時代背景,作者的生平,作者的世界觀,必然會接觸到歷史上、哲學上、美學上多方面的一系列問題,甚至也許還要牽涉到版本的比較、校勘,也就是考證學上一些問題,這都的確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楚或得出結論來的;而對古典文學深入一步的探討和研究,對于并非以文學為專業的一般青年來說,也不是完全必要的。但對待古典文學作品的一些基本觀點,如為什么要閱讀古典文學作品,青年應該抱一個什么樣的態度去閱讀古典文學作品,對一般青年來說,卻是很必要的。
《水滸》、《紅樓夢》等作品,是我們祖國偉大的古典文學中的一部分。祖國這些偉大的古典文學作品,都是我們祖先留給我們的極可寶貴的遺產。我們在今天能夠擁有這些精神上的財富,的確是值得我們引以為榮的。
列寧指示我們:“無產階級文化并不是從空中掉下來的,也不是那些自命為無產階級文化專家的人所臆想出來的。如果認為這樣,那就是胡說八道了。無產階級文化應當是人類在資本主義社會、地主社會、官僚社會壓迫下所創造出來的知識總匯發展底必然結果。”(見列寧文選兩卷集第二卷:“青年團底任務”,八0三頁)毛主席也向我們指出過,中國的長期封建社會中,創造了燦爛的古代文化。中國現時的新政治新經濟是從古代的舊政治舊經濟發展而來的,中國現時的新文化也是從古代的舊文化發展而來的,因此,我們必須尊重自己的歷史,決不能割斷歷史。尊重自己的歷史,具體地從某一方面來說,也就是尊重自己的民族的文化追產;因此,對于自己的民族的文化遺產采取粗暴、輕率的一概抹煞的態度是不正確的。尊重這些文化遺產,是因為其中有著豐富的內容,在這些內容中多多少少帶著一些民主的和社會主義的成分,值得我們學習、繼承和發揚。列寧就這樣指示過我們:“只有用人
類創造出來的全部知識寶藏來豐富自己的頭腦時,才能成為共產主義者。”(同上書)
偉大的文學作品都是能夠通過藝術形象來揭示現實的本質的,因為它們是現實生活的忠實反映。它們暴露著社會的黑暗的一面,也歌頌著社會的光明的一面。不僅如此,它們在描寫人與人的活動中,也描寫了人們的內心活動,刻劃了人們的精神面貌;它們用英雄的高貴品質來感動我們,用藝術形象來喚起我們對生活的熱愛,對美的追求,對理想的渴望。所以,斯大林稱作家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而我們則通過偉大的文學作品汲取精神力量。古典文學作品應該說也是這樣的。
我們承認青年應該多讀現代的文學作品,直接從保爾·柯察金、馬特洛索夫、密列西葉夫、別里捷這些英雄形象身上學習他們的高度的責任感,堅韌的實踐精神,堅強的意志力量以及剛毅的果斷精神,從而鍛煉我們的革命意志,提高我們的階級覺悟,加強我們建設社會主義社會的信心,但我們也不應該否認,單單讀了這些作品還是不夠的。人類的現實生活和精神生活是有著極為復雜而且豐富的內容的,更廣闊地開拓我們的眼界,更深一層地認識生活,才能使我們的精神世界更其富饒,從而使我們更能熱愛生活,更能堅持著對真理的追求和執著。一個文化知識和生活知識都非常貧乏、趣味非常單調乾燥、眼光非常短小、胸襟非常褊狹的人,往往不能夠有奔放的熱情,高瞻遠矚的氣魄,和遠大的理想,并真能為這個理想堅持不懈的斗爭。
毛主席教導我們不但要懂得中國的今天,還要懂得中國的昨天和前天。青年生活在今天的中國是幸福的,但今天的中國處在社會主義建設和社會主義改造的過渡時期,依然還有階級,還有階級斗爭,而階級斗爭的復雜性,往往是青年所不能深刻理解的。或者只能抽象地了解,卻不能具體地認識。青年是天真的,純潔的,但如果不能用階級斗爭的豐富知識把自己武裝起來,就會在毫無戒備的狀態下受到黑暗、落后勢力的襲擊。學習這些知識可以從各個方面去努力,但也可以從文學作品中學習,從古典文學作品中學習。古典文學作品雖然并沒有反映出今天的階級斗爭的復雜性,但它們反映了過去時代人們的生活和斗爭,反映了舊中國的黑暗面,反映了過去階級斗爭通過各種各樣社會現象和生活現象種種錯綜復雜的形式和內容,熟悉這些,了解這些,就會使我們的知識更豐富起來,眼光更犀利起來。而且,古典文學作品反映了過去中國的社會歷史面貌,這就可以幫助我們懂得中國的昨天和前天,懂得了中國的昨天和前天,才能更懂得中國的今天。也只有熟悉了舊中國的過去,才能使我們更熱愛今天的新中國,熱愛社會主義的明天。
過去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我們也不能起古人于地下,但我們卻依然能夠通過祖國的古典文學作品,認識那時人們的生活,他們在黑暗中的掙扎和斗爭,他們的內心活動,他們的精神面貌;我們會發現,古人的喜、怒、哀、樂也可以和今天的我們共通,他們對于當時現實的認識,他們的痛苦和歡樂,他們的激動,原來也是我們可以理解的。幾百年前的聲音、色彩和線條,依然是這么響亮,鮮明,生動;幾百年前的思想和感情,依然還能喚起我們的共鳴。而這些,我們可以從古典文學的藝術形象中得到感受,卻不一定是歷史教科書上所能教給我們的。這些藝術形象保留著不朽的魅力,使我們鼓舞,給我們教訓,也不是一般的理論書籍都能做得到的。很多歷史事物隨著時間消逝了,但保留在文學作品中的藝術形象卻依然發出不滅的光輝;產生這些古典文學的歷史條件盡管消失了,而它們卻還能夠繼續供給我們以藝術的享受。
凡稱得起是偉大的古典文學作品,必然在相當的程度上具有著人民性和現實主義精神。這也就是指它的思想性和藝術性。我們到底向古典文學作品學習什么呢?簡單地說,主要是學習理解和體會它的人民性,它的現實主義精神。列寧告訴我們,在每個民族文化里都有兩種民族文化,一種是統治階級的文化,一種就是具有民主的和社會主義成分的文化。“在每個民族里都有那怕是不發展的民主的和社會主義的成分,因為在每個民族里有勞動的和被剝削的群眾,他們的生活條件必不能免地要產生著民主的和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列寧:“關于民族問題之批評的注釋”。見周揚編“馬克思主義與文藝”一九二頁)歷史上偉大的作家都或多或少地在某一方面,在思想上或行動上,保持著與人民的血緣關系,這就使得他的作品帶上了一定的民主的和社會主義成分的若干色彩,使得他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了人民性。即使像《西游記》這樣的神話小說也是如此。孫猴子大鬧天宮的故事所以這樣膾炙人口,博得人民的喜愛,絕不是偶然的,而是象徵了人民對于封建統治秩序的大膽挑戰,其中寄托著人民的情緒和愿望。《儒林外史》燃燒著人民對于滿清王朝的科舉制度的深刻憎恨。《水滸》中對于農民起義的英雄們的歌頌,是更明顯的了;即使像《三國演義》這樣描寫封建統治集團內部傾軋與斗爭的小說,作家也在諸葛亮身上,集中了人民的智慧,成為人民所愛慕的形象。所謂現實主義精神,就是作品能真實地反映了當時社會的復雜的生活現象,通過這些復雜的生活現象,揭示了歷史現實的本質。《紅樓夢》就是真實地反映了封建社會即將崩潰時期的本質的一部小說,它把高度發展了的封建社會現實生活中的基本矛盾完整而深刻地揭露出來了。《紅樓夢》的悲劇是有現實意義的悲劇,它的現實性引導讀者咒詛并痛恨抑滅人性,摧殘個性自由的封建禮教制度。
但是,正如有些青年同志所指出的,這些古典作品,都是封建時代的產物,過去的作家,又幾乎絕大部分都是出身份封建貴族階級;所以,過去作家的作品與世界觀,不能擺脫其階級偏見與歷皮限制。這是正確的。但這卻不能否定偉大的文學作品中的人民性。加里寧說:“藝術思想主流的人民性,是在于那些統治階級的進步成分的發展中,至少有一部分不可能不通向人民的發展。”出身于統治階級而又不失為當時歷史上的先進人物,這在歷史上是并不僅見的。但問題也正在這里:過去時代的許多作家的作品中的人民性,的確是具有著為社會和階級因素所決定的種種復雜的形式的。正是由于時代的限制,由于作者的階級出身和他的世界觀中落后部分的影響,不可避免地使古典文學作品中
的人民性往往受到了一定的局限性。
毛主席就指示過我們:“清理古代文化的發展過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華,是發展民族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條件;但是決不能無批判地兼收并蓄。必須將古代封建統治階級的一切腐朽的東西和古代優秀的人民文化即多少帶有民主性和革命性的東西區別開來。”我們雖然必須尊重歷史,決不能割斷歷史,“但是這種尊重,是給歷史以一定的科學的地位,是尊重歷史的辯證法的發展,而不是頌古非今,不是贊揚任何封建的毒素。對于人民群眾和青年學生,主地不是引導他們向后看,而是要引導他們向前看。”(見毛澤東選集卷二:《新民主主義論》)又曾說,“無產階級對于過去時代的文學藝術作品,也必須首先檢查它們對待人民的態度如何,在歷史上有無進步意義,而分別采取不同態度。”(見毛澤東選集卷三:“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
對于熱愛古典文學作品的青年,這的確是一個更重要的指示。今日有些青年毫無批判不加選擇地閱讀古典文學作品的現象是存在的。他們把《施公案》、《彭公案》、《七劍十三俠》:《蜀山劍俠傳》甚至《啼笑因緣》這樣有顯著的濃厚的封建毒素的庸俗作品也都歸入古典文學作品一類,單純追求著書中的熱鬧故事情節,沉溺在其中的不健康的思想感情里,脫離了現實生活,這是應該引起注意的。而且,嚴格地說,即使是真正偉大的古典文學作品,其中也難免由于歷史條件的限制,或多或少存在著落后的部分,雖然這些落后的部分,從作品整個看起來,并不足以遮蔽住它們的人民性和現實主義精神的燦爛的光輝。然而也因此,就必須要求我們閱讀的時候,應該有一種科學的批判的態度。
有些青年由于閱讀態度不正確,也的確產生了一些副作用。例如有人在讀《紅樓夢》時,對書中所描寫的那些封建官僚地主家庭建筑在殘酷的剝削基礎上前榮華富貴、窮奢極欲的生活,喚起的感情竟不是憎恨,而是羨慕,甚至因此頗涉遐想,有人對林黛玉的多愁善感很欣賞,沒有深刻認識到產生她這程孤高、悒郁、容易猜疑的性格是有其客觀原因的。于是加以模仿,整日沉溺在不健康的感情中。這正是還沒有正確認識作品主要的思想內容的緣故。
但如果由于閱讀態度不正確或對書中內容一時不能理解而產生了某些副作用,就因此對古典文學作品采取完全拒絕的態度,不能不是因噎廢食的可笑現象。我們是不能相信什么“老不看三國、少不看水滸”、“看了紅樓夢,得了相思病”這類鬼話的,因為這些鬼話正是過去統治階級造出來騙人的,他們覺得這些作品不合他們的脾胃,妨害了他們的封建秩序,所以他們總要力圖縮小這些作品在人民之間的影響。
應該指出,在閱讀過程中產生一些副作用,雖然難以避免,但不是完全不可以避免的。這就是說,要正確閱讀和理解古典文學作品而不產生副作用,青年本身還得必須具備一些條件,這就是一定的政治水平,普通的社會科學常識,歷史的必要知識,以及起碼的文學上的基本知識;能這樣我們就不會在作品面前感到因惑,而且真能夠開始體會作者用文字和形象所表現出來的思想內容和藝術成就。任何一部偉大的文學作品的內容都是很豐富的,很深刻的,單單滿足于一些表面的和過分簡單的了解也還是不夠的,而要更進一步地探討,自然就需要更多的各方面的知識。此外,青年還應該在閱讀過程中,主動地爭取旁人的輔助和指導。青年有權利要求文藝界和青年團組織、學校教師、文藝閱讀小組的組織者們給青年以必要的輔助和指導。有了正確的指導,也就可以少發生以至不發生副作用了。
青年讀者往往對偉大的古典文學作品發生誤解,是因為缺乏歷史知識,缺乏正確的歷史觀點。應該指出,今天大多數青年是懂得首先要用政治標準來衡量一部藝術作品的。這是正確的。但問題是他們很容易離開具體的歷史條件,對書中人物或事實提出過分的要求,甚至用今天的標準去要求古人。他們不了解或不肯了解:“新的社會思想和理論,只有當社會物質生活發展已在社會面前提出新的任務時,才會產生出來。”(見“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一四八頁)過去時代的作家,他們的思想和認織不能不受當時的客觀存在所制約,這就是歷史條件的限制,因此我們不能抱怨《三國演義》中依然有著封建的正統思想,責備《水滸》的作者使農民起義的英維終于受了招安,或指斥《紅樓夢》中賈寶玉為什么不去起而打倒他的封建禮教的家庭,卻選擇了出家的道路,或鄙夷林黛玉的身體不符合“三好”的要求。而另一方面,我們也不能故意要藉題發揮,大做翻案文章,例如把潘金蓮捧為革命女性的標本等。這其實都正是一種對偉大的古典作品不能容忍的歪曲。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十四月“聯共中央關于因《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出版面應如何進行黨的宣傳工作的決議”中提到包克洛夫斯甚“學派”的基本錯誤,是它“……歪曲地解釋歷史事實,它違反著歷史唯物主義,而以今天為觀點,不是以歷史事變所處的條件為觀點來分析歷史事實,因此也就曲解了真實歷史。”(見“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思想方法論”附錄,人民出版社版三0七頁)這對于我們應該是一個教訓。“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也正是這樣教導我們:“一切都依條件,地方和時間為轉移。”一三九頁)離開歷史條件,離開當時的時間和地點,去評價歷史事實或歷史人物,必然只會造成混亂,還是必須注意的。我們站在工人階級的立場去評價古典文學作品中的人物,并不等于要用今天的,乃至今天工人階級的標準,或甚至共產黨員標準的八項條件去衡量書中的英雄人物,而是應該用歷史觀點,也就是歷史唯物論的觀點去評價他們。這樣我們才會公平,也才能心平氣和地向書中學習,看出書中英雄人物的優點,發現他們可敬可愛之處。
總之,在閱讀過程中多用腦筋想一想,既不是粗暴地一概抹煞,也不是片面地盲目崇拜,不加批判地生吞活剝,更不是胡亂的“審判”,這才是正確地對待古典文學作品的態度。自然,更進一步的探討,還有待于主動地爭取旁人的幫助,有待于文藝界能夠及時地對青年進行有系統、有計劃的輔助和指導,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立場、觀點和方法的正確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