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平
我們國家的社會主義建設工作,正在以從前預想不到的速度飛躍地發展著。隨著這個發展,對科學、文化、藝術等各方面專家的要求,越來越多了,越來越高了。這就要求青年們迅速提高,迅速成長為專家,大大擴大現有專家的隊伍,才能適應國家建設上的需要。
青年們要成長為專家,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決定于向老專家學習,得到老專家的悉心培養和指導。學習必須有“先生”的指導,“無師自通”是很少的,對近代科學、技術的學習尤其如此。學習知識,必須吸收前人的和當代的知識成就,在此基礎上求得創造與發展。老專家們有豐富的知識,也有吸取知識的經驗,有許多老專家還在加深和發展著這些知識。向老專家學習就能使自己迅速成長起來。
目前,青年們向老專家學習,一般的都是努力的。老專家們對青年們的培養一般的也是熱情的。許多青年在老專家的培養下正在迅速成長,有的已接近了專家的水平。但是有一些青年同志們向老專家學習還存在一些思想障礙,只有掃除了這些思想障礙,才能更有效地向老專家學習,縮短成為專家的途程。
根據我接觸到的一些情況,我想和青年同志們談談在向老專家學習方面的幾個問題:
第一,有些青年同志不了解向老專家學什么。有的認為老專家學術思想觀點錯誤,因此懷疑沒有什么東西可學。其實,青年們可以問這些老專家學習的東西仍是很多的。主要的有兩方面:一是老專家所積累的有用知識,即老專家在是期的知識勞動中,對前人的和當代的某專業的及有關的知識的了解與體驗。這種知識在老專家是很豐富的,而對我們青年,則是很寶貴的。二是老專家積累的實際的經驗,老專家應用理論于實際(在試驗室里和在生產中)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有的證明某項理論正確,有的證明某項理論是不適合的,不恰當的,甚至是錯誤的等等,這里就有著豐富而寶貴的經驗。有些老專家從無數次的實踐活動中,概括出理論,這種從實踐中上升理論的經驗也是極寶貴的。還有,老專家在長期的實際活動過程中所獲得的活的知識,例如在地質學方面,有許多老專家走過我國的許多地方,他知道這些地方的地質構造情況,而且確切地知道它的方位、地形、地貌、生物環境與當地的社會情況等等,也值得我們青年學習。由此看出,每一位有一定成就的或者從事過長期實踐活動的老專家,都有許多東西值得青年學習,許多東西是從書本上學不到的,還有一些東西是別人實踐中不一定能碰到的,青年們要增長知識,在前進中少走彎路,就必須向老專家學習。
第二,有些青年同志怕受到老專家的資產階級的和唯心主義的思想的影響,因此對于向老專家學習有疑慮,說是“怕中毒”。是的,許多老專家的思想改造工作還沒有完成,還有著資產階級和唯心主義的思想殘余,這些有害的東西當然是不能學習的,要避免的。但是,前面說過,不論老專家的思想上還有什么問題,老專家的許多有用知識還是必須學習的。我們有著黨的堅強的領導,有著馬克思列寧主義和蘇聯先進科學理論的指引,青年們有著自己的增強著的對事物辨解的能力,大家都在走向進步,這個問題是不會怎樣妨礙問老專家學習的。談到這里,必須對老專家們的社會地位、政治的和思想的進步和發展,有足夠的認識。老專家們是腦力勞動者,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的那天起,除了極少數的暗藏在他們當中的反革命分子以外,都是勞動人民了,把老專家們看做資產階級分子是不對的。例如在高等學校里,全國解放后不久,就成立了教育工會,絕大多數的教師就取得了工會會員的資格,參加了工會,他們已經是工人階級的一部份了。六七年來,老專家們的政治覺悟已經大大提高。我們現在看出,他們的大多數已是進步分子和正在轉到
進步分子的了,這是政治上的根本性的變化。關于學術思想的問題,也有了重大的變化,大多數人是擁護辯證唯物主義和積極學習蘇聯的先進理論的。許多人學習辯證唯物主義很積極,還有些人已經能掌握辯證唯物主義的原則,并能應用于科學研究工作中、教學工作中和生產工作中。例如去年在各個自然科學專門學會紀念米丘林百年誕辰的大會上,宣讀了幾十篇科學論文,都是解放后老專家根據米丘林的學說所得出的成果。大會還批判了個別的中國植物分類學家的唯心主義觀點。這就是老專家們學術思想起了重大變化的一個有力的證明,是黨的團結改造知識分子政策得到了重大成果的證明。因此,青年們對我國老專家的看法必須切合這個實際情況。若估計不足,思想就落后于實際了。
第三,有些青年同志對于“青出于藍,勝于藍”的意思了解得不正確,對老專家驕傲。必須懂得:國家要求青年們“青出于藍,勝于藍,是要使我們一代勝過一代;使國家的科學大大提高,這也是人類文化向前發展的規律,并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地方。但是,必須認識到,要青“勝于藍”,就必須先“出于藍”,也就是說,應先同老一輩好好學習。沒有老一輩的辛勤培養,青年就不容易成為專家的。所以,我們應該則老專家的辛勤培養懷著無限的敬意和感激。再說,我們的青年一代比老的一代更強了,也不會貶低老專家的作用的。例如我國歷史上有過一位大植物學家李時珍,在植物學上的成就是很輝煌的。但他當時并不知道許多近代植物學的新理論以及許多新的植物品種。這是不會貶低李時珍的偉大的,若是現代的植物學家們竟向李時珍表示驕傲,那就成為笑話了。因為科學是有繼承性特點的,沒有過去若干年代科學家勞動的成就,就不可能發展出近代的科學。
第四,在有些有蘇聯專家的學習單位或工作單位里,有的青年同志,以為只要向蘇聯專家學習,不必向中國專家學了。這也是不對的。我們需要向蘇聯專家好好學習,但中國專家仍有他的專長和經驗,還是要學的。學知識是不怕多的。再者,我們中國老專家向蘇聯專家學習,由于他有比較雄厚的科學基礎和經驗,在許多方面,都會比青年體會更深的。因此,青年同志們除了向蘇聯專家學習外,應該同時向中國老專家學習。特別帶地區性的學科更應該這樣。例如土壤發生學,蘇聯專家能告訴我們正確的先進的理論,但中國各地土壤發生的情況,則是中國老專家知道的更多的。在文化藝術方面,中國更有目己的文化藝術傳統。老專家是他們的上一代的繼承人。我們只有虛心地問中國的老專家學習,才能成為上一代的文化、藝術的接班人。還有,一個學問淵博的人,除了深刻知道正確的東西之外,一定還對各種不正確的,包括反動的東西在內都有廣博的了解。向老專家學習,這方面可以學到不少東西的。一個優秀的軍事指揮員,一定是對自己和對敵人的情況都了解得很清楚的。做科學工作也是這樣,若只知新的,不知舊的,只知正面的,不知反面的,就不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科學工作者。當然,學習主要是學習新的和正確的,了解舊的、錯誤的,也是為了分析批判它,這是不能弄錯的。
第五,有些青年同志對于新、老團結的意義了解不夠,不能正確地對待團結工作。他們有的對老專家的團結,只表現在對老專家形式上的客客氣氣,見面敬禮,拿拿東西等等上面;有的青年同志覺得,既然要團結,對老專家就只能說“對”,有意見埋在肚子里不說,或者是不敢說出來。這些看法和做法,都是不完全對的。我們團結老專家的目的,是為了做好工作,在學校里來說,是為了搞好教學,搞好學習。離開了工作的目的,團結就沒有什么意義了。因此,單純的客氣,是沒有意義的;有話不說,或者不敢說,對工作不利,而且意見積累多了,還必然會影響團結的。其實,在提意見的這個問題上,也不能把老專家的情況估計太低。北京大學東方語文系系主任季羨林教授在今年一月十三日的“人民日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我對知識分子問題的一些看法,其中談到對于青年人向老專家提意見,老專家的感覺是:“辛辛苦苦用了半天力,結果招來一大堆意見……按道理說,有這樣多的‘苦難,恐怕比唐僧的八十一難還要加上一難,知識分子(指老專家——筆者加注)應該垂頭喪氣、愁眉苦臉才對,然而又不然,根據我的體驗和觀察,我們這些知識分子愈來愈高興,愈來愈年輕……。”季羨林教授的這段話,是吐露真情的,是代表著進步的和向進步轉變的老專家的心情的。所以大多數的老專家,他們是歡迎青年們有意見就提的。當然,我們青年提意見必須實事求是,必須保持禮貌。
我要向青年同志們談的就是以上的幾個問題。當然還談得很不完整,不全面,但青年們根據這個精神,舉一反三,可以把一些問題搞通的。最后,必須加重說明的是,目前的問老專家學習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從青年方面來說,青年們必須主動地去解決這些問題。加強新老之間的團結,更虛心地、更認真地問老專家學習,才能使自己迅速成長為專。家,迅速擴大我國專家的隊伍,提高科學、文化、藝術的質量,滿足國家社會主義建設飛躍發展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