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磐石
在“斗爭”中“檢舉揭發”出來的材料到底又怎樣呢?有些意見,如說連任三期班長的任天貞工作一貫不負責任,則根本不是事實。有些則是憑“分析”估計出來的。就拿有人檢舉這幾個青年常在背后“分析人”,說某個是“兩邊倒,可以拉過來”這件事來說吧,該班原任總支委員的劉仁宏對人對事,的確常常有些沒有主見。這幾個青年很不滿意劉仁宏這一點,也確實說過他是“兩邊倒”。因此,有些團員卻根據這一句話,分析出這幾個青年要拉攏劉仁宏。當我們找劉仁宏了解“小集團”真相時,他列舉了一些“小集團”的“錯誤事實”,也都是這樣估計“分析”出來的。我們為了弄清問題,要求他不要把“分析”估計和事實混為一談,他卻反而責備我們說:“你們太強調事實?!?/p>
檢舉人,不顧事實,只憑估計,如果說,在年輕的團員中間,有這個問題產生是不足為怪的話,那可怕的是:這個學校的青年團組織,卻把這批“拐發”出來的材料,列上“處分表”,作為處分這幾個青年的根據。經過一段時期的調查,這件事雖然現在已經水落石出了,班主任胡作昌等也開始認識到不應該那樣看待青年,但團委書記周正壁仍然堅持這是“小集團”。她唯一的論據就是:這幾個“小集團”分子是在排擠打擊人。她還具體指出那些學生就是因為同鄭順禮等合不來,所以“小集團”就“共同策劃”,不讓這些人入團。其實,經再度找了很多有關的團員對證結果,哪里有這樣的事情呢。這班上有幾個學生當初入團,鄭順禮確實因為這些學生毛病較多,不贊成他們入團。但在團支部大會上表決的時候,除了團支部書記和介紹人外,絕大多數的團員都投了反對票。大多數人都不同意,為什么偏偏要咬定這是鄭順禮等在排除異已呢?同樣的,兩三學期以來,在歷次吸收團員的支部大會上,這幾個所謂“小集團分子”,意見也大都是不一致的。有的舉手反對了這個同學入團,但有的又舉手贊成,這能夠說是在“共同策劃”嗎?
但是這個學校的團組織卻以為這是搞“小集團”的確鑿證據。竟憑這類“確鑿的證據”,開除了團員的團籍,輕輕地斷送了團員的政治生命,這是多么令人痛心啊!
這到底說明了什么?
前前后后,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反復調查,現在所謂“小集團”的事件,已經完全弄清了。在黨和上級團委的大力幫助,教育下,團委書記周正壁已初步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學校團委會也作了檢討。這是值得歡迎的。應該說,這件事情給予我們的教育是很大的,因為它表明:我們有些青年團組織沾染了不少的封建“官老爺”氣息。他們既高高在上,偏聽偏信,不深入群眾,了解情況,分清是非,同時又很喜歡青年“順”著自己。否則就是“對抗領導”,“破壞領導威信”。再加上他們又不虛心學習黨的政策、上級團委的指示,所以就亂搬用階級斗爭的辦法,粗暴地壓制青年。這樣,團組織的民主作風就喪失殆盡,而青年在身心上就受到了巨大的戕害。自從揭發了所謂“小集團”以來,在這個班上,團支部是更加不聽群眾意見了;有些活躍的團員看到“提意見沒有好下場”,已變得沉默了;卓超華等口口聲聲說要“吸取教訓,不再打抱不平并經常痛哭,失眠、頭痛,王繼清甚至在實習時昏倒在病房;熱情開朗的任天貞神經曾一度有些不正常,時而大笑,時而大哭。每一回想過去這些情景,就令人心痛不已。難道我們不應該把這件事情寫出來,引起更多人的警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