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岱年
孔子是中國春秋時代的偉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
孔子名丘,字仲尼,魯國人。生于公元前551年。他的祖先是宋國的貴族。宋國的貴族們曾經屢次發生內部的斗爭,孔子的祖先便是在這種斗爭中被排斥而遷徒到魯國的。孔子的父親叔梁紇做過魯國鄉邑的地方官吏。孔子少年的時候,家境已經很貧寒,因而他學會許多技能。為了維持生活,他曾經作“委吏”(管倉庫的官吏),又作過“乘田”(管畜養牛羊的官吏)。
孔子是一個非常好學的人。他的學問,既不由家傳,也沒有固定的師承。他依靠自已的勤于考察,時常詢問別人,而獲得了廣博的知識。在他三十八歲的時候,他已經是當時魯國的一個著名的博學者。公元能518年,孔子三十四歲,魯國的貴族孟僖子叫他的兩個兒子(孟懿子與南富敬叔)拜孔子為師,跟他學禮。那時孔子已經有一些平民出身的學生。
孔子是開創中國歷史上私人講學的第一個人物。在孔子以前,學問知識是貴族們的獨占品。孔子把他從各方面得來的知識傳授給一般的自由民。從此出現了非貴族的知識分子。他所講的學問主要是關于“詩書禮樂”與“射御”等知識技能。詩是詩歌,書是從古傳來的重要政治文件。禮是行為的規矩,其中包括君臣相互之間的漢節,婚喪祭禮的儀式以及貴族們彼此交際的形式等等。樂是音樂。射是射箭的技術,御是駕車的技術。
孔子的這些學問是和魯國的情況有密切聯系的。魯國是當時著名的禮樂之邦。紀元前540年,晉國的貴族韓起到魯國,在魯太史那里,看見“易象”和“魯春秋”,他贊嘆道:“周禮都在魯國了”。魯國保存了周代很多的典章文物。孔子所學習的,主要就是這些典章文物。但孔子并不是簡單地保持這些典章文物,而是要在這些典章文物的舊形式里加進去一些新的內容,使它適合于已經改變了的社會情況。
禮子的政治見解的形成,和魯國當時的情況,也有密切的聯系。當時的魯國,貴族專權,孟孫氏叔孫氏季孫氏三家握有政治上的實權,其中季孫氏權力最大,而魯國的國君僅僅擁有虛名而已。季孫氏不但執掌政治大權而且擁有巨大的財富,這些財富都是從人民那里搜刮得來的。這種情況使孔子達到了反對貴族專權而擁護國君政治權力的見解。同時他又要求貴族們減輕對于一般自由民的榨取。作為當時“士”階層的代表人物,他更積極地爭取“士”階層參與實際政治的權利。所謂士本來是最低一層的奴隸主。到春秋末期,有很多的士已經轉變成為地主了。當時也有從自由民中上升為士的。這些士也是地主。當時的士是社會中的新興力量。
公元前517年,魯國發生內亂,魯君昭公與三家起了沖突,三家聯合打敗了昭公,昭公逃奔齊國暫住。魯國情況相當紊亂。孔子也離開魯國到齊國來,那時孔子三十五歲。在齊國,他聽到“韶”樂,他被這韶樂所沉醉了,“三月不知肉味”。孔子見到齊景公,景公問他政治的原理,孔子答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是說,君要合乎君的標準,臣要合乎臣的標準,父要合乎父的標準,子要合乎子的標
準。齊景公聽了很贊嘆,但他不肯重用孔子。孔子不久就離開齊國回到魯國來,依然靠教學維持生活,他的學生更增多起來。
公元前501年,孔子五十歲了,魯國任命他作中都宰。不久即升為司寇。次年,即魯定公的十年,齊魯兩國的國君在夾谷的地方會見。孔子做魯定公的隨從贊禮的“相”。齊國想用武力來使魯圈屈服,孔子卻以“禮”“義”說服了齊國的君臣,齊國答應退還以前侵占魯國的土地。在這個會中,孔子表現了高度的智慧與勇敢。
由于在夾谷之會中的功績,孔子得到了魯國執政貴族季恒子的信任,于是想乘機加強國君的權力,因而提議拆毀三家的都邑。當時叔孫氏季孫氏都有家臣占據他們的都邑反叛,所以都同意拆毀自己的都邑。孟孫氏卻沒有家臣反叛的事件,因而反對毀都。結果“墮三都”的建議沒有實現。不久,孔子和三家的矛盾就逐漸深化起來。齊國送給魯國女樂,企圖腐化魯國的執政者,季桓子接受了,三月不聽政。孔子大不以為然。于是辭職離開了魯國。這是公元前497年的事。
自公元前497年孔子離開魯國,到公元前484年孔子回到魯國,前后十四年間,大部分時間是在衛國度過的,也有幾年在陳國。又曾行經曹,宋,鄭,蔡等國,又到過楚國的邊邑。后人傳說“孔子于七十二君無所遇”,那是夸大的說法。孔子在衛國的時候,也很受到衛靈公的優待,但他也不肯重用孔子。孔子沒有得到實行他的政治主張的機會。
孔子游歷各國的過程中,曾經遇到幾次危難。他經過匡地(衛國的邊邑)購時候,魯遭受匡人的圍困。過宋,宋國的貴族司馬桓魁最嫉恨孔子,想刺殺他,于是孔子變服裝逃開了宋國。有一次在陳蔡之間,遭值兵亂,竟至于“絕糧”。就中過宋一事,突出地表明了孔子與當權的貴族之間的深刻矛盾。孔子主張裁抑當權貴族們的專橫而為,因面遭到了貴族們的反對。
孔子在游歷各國的時候,遇到了一些“獨善其身”的隱士,對孔子說了許多譏諷的話。這些隱士是一些愿意從事體力勞動的知識分子,也不滿意當時的社會情況,但認為不必四處奔走,應該“自食其力”“獨善其身”。有一個隱士譏諷孔子,說他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即是明知道做不到而偏要強干的人。又一個隱士對孔子的學生子路說:“沒辦法的人滿天下都是,誰能夠加以改變呢?你與其跟隨‘避人之士,還不如跟隨我‘避世之士呢!”子路向孔子報告了,孔子無然嘆息道:“人和鳥獸是不可能同群的,我不和人們在一起要和誰在一起呢?假如天下的情況合乎理想,我也就不想加以改變了”孔子的這些話流露了他對于人類的深刻感情,表現了他的泛愛人類的真摯態度。
孔子在公元489年自楚返衛的時候,子路問他:“假如衛君請你主持政事,你要先辦什么呢?”于是孔子提出了“正名”的理論來。他說:“必須先正名啊!”他指出正名的必要:“名不正,言就不順;言不順,事就不成;事不成,禮樂就不興;禮樂不興,刑罰就不能合理;刑罰不合理,人民就不知怎樣才好了。”所謂正名是什么意義呢?一件事物應有一個名稱,同時它的實際情況也應有一個標準。假如合乎這個標準,就可以叫這個名稱,假如不合這個標準,那就不應該叫這個名稱了。孔子早年對齊景公講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是他所謂正名的一聯重要內容。但孔子所謂正名不限于訂正君臣父子之名,而也包括訂正一般事物之名的意義。孔子說過:“觚不像觚的樣子了,觚應該像觚呀!”這是訂正普通事物之名的例子。孔子又說過:“人們談禮說禮,禮僅僅指玉帛而言么?人們談樂說樂,樂僅僅指鐘鼓而言么?”這可以說是訂正禮樂之名。孔子和他的弟子們常常討論君子小人的分別。他認為,所謂君子小人不應該專就社會地位來劃分。富貴的人不一定是君子,君子必須具有一定的道德品質。假如僅僅富貴而品質卻很惡劣,那也應該叫作小人。這樣,他改正了所謂君子小人的意義。這也是正名原則的應用。此外,他又分別仁與忠,仁與清,分別政與事,都可以說是他所謂正名的實際運用。孔子所謂正名的本質是,在當時社會過渡時期內,重新確定事物的標準,重新估量對于每一類事物的要求,從而努力改變事物使它合乎標準,以建立起孔子所認為合理的社會秩序。
公元前484年,魯國的執政貴族季康子預備了禮物派人請孔子歸魯。于是孔子從衛國回到魯國。那時他已經六十八歲了。孔子回到魯國以后,雖然被尊崇為“國老”,但是不能夠參與實際政治。他以全力從事教育事業。他前后教授的弟子很多,據可靠記載,大約有七十多人(這在當時已經是很可觀了)。后人傳說孔子有三千門徒,那是夸大之詞。
季康子向孔子詢問政治的原理,孔子答道:“政就是改正錯誤,你以身作則,用正確的榜樣來領導人們,誰還敢不改正呢?”季康子有一次問道:“假如殺掉那些不合道理的人而接近合乎道理的人,怎樣?”孔子答道:“你主持國政,何必采用殺人的辦法呢?你想往好里做,人民就都變成好的了。”季康子感到當時盜賊太多沒有辦法,希望孔子指出一個辦法,孔子說道:“假如你沒有貪心,雖獎勵人民偷竊,
人民也是不肯的!”從這些對話中,我們可以看出孔子的政治思想的基本傾向。
孔子對弟子們講學,編定了一些教科書。他編定了古代詩歌的總集叫作詩經,又編定了從古以來的重要政治文件叫作尚書。詩經到現在還很完整,尚書卻從漢朝時就僅僅保存一部分了。孔子還講論過夏商周三代的禮,又訂正過樂譜。傅說孔子晚年喜歡研究“周易”,作過“易傳”。但記載孔子言行的書“論語”中關于孔子與易經的的關系沒有明確的記載,因而很多人認為易傳不是孔子寫的。易傳中有一些“子曰”的文句,這在一方面證明這些篇章不是孔子自己寫的,同時另一方面也證明這些篇章和孔子有密切的關系。大概易傳是孔子的弟子們根據孔子的見解加以發揮而寫成的。孟子說孔子作春秋,這件事在論語中也沒有記載,但孟子大概有他的根據。春秋本是魯國的史書,孔子拿來略加修改作為教科書,這是完全可能的。孔子和弟子們問答的瑟以及他的重要事跡,當時他的弟子們曾經作過簡單的記錄,后來他的二三傳弟子們收集起來:編成“論語”一書,這是關于孔子思想學說的基本材料。
孔子回魯后又進行了五年的教育工作,到公元前479年,得病去世,年七十三歲。
孔子一生的政治活動的實際意義何在?孔子的基本立場是什么?從各方面的可靠材料看來,首先我們應該肯定,孔子是反對貴族專權主強加強國君的權力的。這一點和后來墨家的尚同學說,法家的集權思想,基本上是屬于同一方向的。孔子反對貴族們爭權奪利的行為,要求貴族們遵守一定的秩序。但他也不是主強絕對的君權,有一次魯定公問他:“一句話就令人喪失國家,有么?”孔子答復說:“一句話不可能有那樣嚴重的意義。有人說過:我不喜歡作人君,惟有沒有人敢反對我的話這一點我很高興。假如是正確的話沒有人反對,那不也很好么?假如是錯誤的話而也沒有人敢反對,那不是幾乎一句瑟就可以令人喪失國家么?”可見孔子不贊成絕對的君權。但他為了加強國君的權力而和當權的貴族們展開了不少的斗爭。孔子說過:“合理的情況,禮樂征伐都從天子發出。不合理的情況,禮樂征伐從諸侯發出。從諸侯發出,大概十世很少不喪失政權的了。從大夫發出,五世很少不喪失政權的了。疏臣掌握國家命令,三世很少不喪失政權了。合理的情況,政極不在大夫手中。”這是中央集權的思想的萌芽。其次,孔子要求國君與貴族們尊重一般自由民的獨立人格,照顧一般自由民的物質生活。他肯定普通的自由民都是有獨立的意志的!”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匹夫即是一般的自由民,具有其不可強奪的意志。自由民都有其獨立的意志,所以都應該受到尊重,而不應該隨意加以殺戮。孔子反對量族們殘殺人民。他說過:“善良的人主持國政一百年,就可以勝殘去殺了”。在孔子到衛國去的時候,看見人口很多,他說道:“人口很多呀”!弟子冉有問道:“人口已經很多了,應該更作什么呢?”孔子說:“讓他們富有。”又問:“假如已經富有了,還要再作什么呢?”孔子說:“教導他們。”孔子這種先富次教的理論是很有價值的。楚國的大夫葉公問政治原理,孔子答道:“讓近處的人民都喜悅,讓遠處的人民都遷來。”這就是要求解決人民的物質生活問題。因為主張照顧人民的生活,所以反對重稅;因為反對重稅,所以孔子不贊成魯國在公元前483年所采取的“以田賦”的措施。孔子雖然認為“合理的情況,一般人民不評論政治。”但他贊美鄭國子產允許人民在鄉校中批評政治的意見。政治既然有不合理處,那就應該允許人民批評了。總之,孔于是主張減輕對于一般自由民的壓迫的。其次,孔子主張“為政以德”。他認為:“用政治來引導人民,用刑法來整齊人民,人民可以免罪然而沒有羞恥。以道德來引導人民,以禮僅來整齊人民,人民既有羞恥心而且都會變好。”有羞恥心也就是有自尊心。孔子主張統治者在道德上以身作則地引導人民。這種理論是和重視人民的獨立意志的觀點相適應的。因為重教化不重刑罰,所以孔子不贊成晉國公元前513年“鑄刑鼎”的措施。其次,最應該注意的是孔子替“士”人們爭取參與政治的權利。他提出“舉賢才”作為政治一個重要原則,因而他很贊美公元前514年晉國魏舒提拔賢士為縣大夫的行動。孔子認為舉賢才不應該看人的家庭出身。他的弟子冉雍是出身卑賤的人,他卻說:“雍也可使南面。當時所謂賢才,很多是實現封建的生產關系的人。孔子替賢才參與政治開辟道路,也就是為新興的封建生產關系開拓存在的范圍。所以孔子的政治思想有促進封建生產關系成長的作用。但孔子的學說也有它保守的一面,他堅持保存西同的典章文物的舊形式,主強在舊有的形式中加進一些新的內容。總而言之,孔子的思想反映了封建制度萌芽時期進步力量的要求。
孔子對于教育學有重要的貢獻。他注重啟發式的教學,他創造了“因材施教”的教育方法。他的學生們分成四科,即德行,言語,政事,文學。每一科都有專長。這分科造就人才的辦法是有進步意義的。但孔子的教育思想也有重大的缺陷。由于看不起體力勞動,他很卑服生產知識。有一次他的弟子樊遲向孔子問耕田種菜的技術,他拒絕了,而且在那個弟子背后說樊遲是“小人”。這點明顯地表現了
剝削階履的態度。這是孔子教育思想的重大局限性。
在哲學上,孔子的主要貢獻在于他的倫理學說與認識論見解。他提出了一個關于道德標準的新學說來。他認為,仁是道德的中心原則,也就是最重要的道德標準。所謂仁就是愛人,在積極方面要幫助別人實現他們的合理愿望,在消極方面不要把自已所不愿意的事情加在別人的身上。在仁的觀念中,含有對于一般自由民的獨立人格的承認,含有要求貴族減輕對于自由民的壓迫剝削的意義。這是仁的進步的一面。在另一方面,仁的觀念中又包含了對于等級制度宗法關系的承認。仁是有差等的愛,對于別人依照貴賤親疏的不同而采取不同的態度。孔子的仁是與所謂禮相互結合的。而禮也就是等級制度宗法關系的具體條目。孔子企圖在禮的舊形式中注入仁的新精神。所謂周禮本來是為奴隸制度服務的。孔子企圖賦予以新的意義,使之合適于新興的封建主義萌芽的一些要求。仁和禮是孔子倫理學說的主要內容。
在認識論方面,孔子曾經提出一些極有價值的論點。孔子提出關于“學”與“思”的相互聯系的學說。學是學習與經驗,其中包括感性認識與從別人學來的知識。思是思惟也即推理活動。孔子說過:“學而不思,就全無心得。思而不學,將困殆而無結果。”學問與思惟是必須并用的。孔子更講道:“我曾經整天不吃飯,整夜不睡眠,專心思惟,結果毫無益處,不如學習啊。”他根據親身的經歷,深切地說明了思而不學的無益。學是必要的,所以必須“多見”“多聞”。見是直接的經驗,聞是聽別人的言語議論。思也是必要的,所以僅僅“多見”“多聞”還不夠,必須“一以貫之”。孔子有一天問子貢道:“你以為我是一個學得很多記得很多的人么?”子貢說:“是呀!不對么?”孔子說:“不對。我是一以貫之的。”一以貫之就是有一個中心的原則把全部知識貫穿起來,必須這樣,才成一個體系。孔子是注重體系的。關于知識,孔子又有一句格言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承認不知道,這才是真正有知識。這是求知的正確態度。
孔子很少談到“天道”。他的弟子子貢說:“老師講性與天道的話,是我們聽不到的。”鄭國的子產說過:“天道遠,人道近。”不贊成談論天道。孔子不談天道,和子產的態度是相仿佛的。春秋時人講天道,往往把天象變化與人事吉兇聯系起來,其中包含了很多的迷信。子產與孔子不談天道,也就是表示對于那些迷信的懷疑。這是相當進步的態度。孔子在感嘆或悲憤的時候,常常引“天”自慰。如說:“天讓我有道德,桓魁能把我怎樣呢!”“天沒有消滅文化,匡人能把我怎樣呢!”“知道我的莫非只有天吧!”但他在講學問的時候,卻又不說天。孔子是否信仰有人格的上帝呢?他的態度很不明顯。他曾經說:“天說什么話呢?四時在那里自己運行;百物在那里自已生長。天說什么話呢?”這所謂天的意義也不明確。總之,關于所謂天,孔子沒有作出明確的結論。這種態度,比起唯物主義者來是落后的;比起信仰天的人來卻又是進步的。同時,孔子堅決地反對面禱,他生病的時候,子路勸他面禱,他也不答應。孔子也不愿意談論鬼神。他認為應該以至力注意人事的問題,不必說鬼講種。應該承認,孔子的對于天和鬼神的“存而不論”的態度,是從傅統的有神論達到科學的無神論中間的過渡。后來儒家的無神論思想是受了孔子的啟發而提出的。在宇宙觀方面,孔子的積極主強是肯定了世界現象的變化不息。他肯定四時的“行”,百物的“生”。有一天他在河岸上定,說道:“事物的逝去就像這河水一樣呀!白天夜晚都不停。”他肯定了變化的永恒性,這是孔子的辯證觀點。
應該承認,孔子對于中國文化的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他提出了中國封建道德的基本原則,從而為漢代以后的封建社會思想上層建筑奠定了基礎。他的講學的活動為戰國時代百家爭鳴的風氣開辟了道路。我們在批判他的學說中的那些顯著的缺陷的同時,也應該肯定他在歷史上的偉大功績。
1956年6月30日。
編者按:本刊為幫助青年同志對我國古代的一些偉大思想家的生平和他們的學說有初步的了解,特從本期起分別組織文章作扼要的介紹。由于這些古代人物事跡有的還待進一步考證,對他們的學說的估價也有不同的看法,本刊所發表的有關這方面的文章,只是作為讀者的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