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丁
肯尼迪上臺半年多了。半年多以來的許多事實向全世界表明,肯尼迪政府比它的前任艾森豪威爾政府更具有冒險性,同時也暴露出了它的更大的軟弱性。
在肯尼迪上臺的時候,美國的資產階級報刊把他稱謄為“有信心的冷戰戰士”,宣傳他“大膽”、“果斷”、“懷著少壯者的熱情”,總之,是一位“年青有為的總統”。肯尼迪自己也是雄心勃勃,想要有一番作為的樣子。他不但鼓吹發揮所謂“新邊疆的開拓精神”,而且叫嚷“不管任何代價和危險”去“取得成功”。這些捧場和自我吹噓的言論,正說明了肯尼迪從一開始就決定了采取冒險性的政策。
半年多以來,肯尼迪干出了許多艾森豪威爾所不敢干的事情。
肯尼迪為了要重振美國的軍事實力,特別是盡快彌合美國同蘇聯之間的導彈差距,大大加速美國的擴軍步伐。他上臺以后,三番四次要求追加軍事撥款,把美國的軍事預算從艾森豪威爾提出的四百二十九億美元增加到四百七十五億美元。肯尼迪在擴軍備戰上面,不僅規模比他的前任大,而且范圍也比他的前任更廣。艾森豪威爾當政的年代,一直是著重發展導彈武器,準備全面戰爭;而肯尼迪卻強調要準備“一切戰爭”,“不管是全面的還是有限的,核的還是常規的,大的還是小的”。他主張在積極發展導彈的同時,大力擴充美國的常規軍事力量,特別是擴展所謂“特種部隊”,來進行“有限戰爭”。
艾森豪威爾政府實行的是“戰爭邊緣”戰略,把美國的侵略政策建立在“大規模報復”和“全面核戰爭”的威脅的基礎上。肯尼迪則認為這種“戰爭邊緣”戰略不足以“遏止共產主義”和“促進自由事業”。他把“有限戰爭”看作是美國導彈落后的年代中一樁有效的法寶。他要用“有限戰爭”的戰略來代替艾森豪威爾的“戰爭邊緣”的戰略。
關于“有限戰爭”的“好處”,肯尼迪自己以及美國的一些“軍事戰略家”如基辛格、奧斯古德之流,都曾公開宣揚過,歸納起來有以下幾點:(一)在“全面核戰爭”戰略已經不能有效地為美國侵略目的服務的情況下,“有限戰爭”是美國以不太高的代價控制歐亞大陸地區的唯一手段;(二)可以利用“有限戰爭”鎮壓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民族解放運動;(三)“有限戰爭”是能夠從美國工業潛力中得到最大戰略利益的一種戰爭形式,是消耗社會主義國家資源的最好手段;(四)可以利用“有限戰爭”維持國際緊張局勢,以便說服老百姓負擔巨大的軍事費用;(五)可以使美國的戰斗部隊不斷受到訓練并經常處于準備作戰狀態;(六)可以脅迫美國的“盟國”追隨美國的擴軍備戰政策,有助于維系西方集團的團結;(七)擴充常規軍備和使之現代化,可以刺激美國的經濟和幫助肯尼迪的復蘇計劃。
正是在這樣一種戰略思想指導下,肯尼迪不止一次企圖發動所謂“灌木林火式”的戰爭。他上臺后,就竭力擴大老撾的內戰,并打算進行直接的武裝干涉。他借刀殺害了盧蒙巴,陰謀用武力獨吞剛果。他利用雇傭軍向古巴發動了武裝入侵,并企圖派遣美國軍隊參與推翻古巴革命政府的行動。最近他又利用所謂“柏林危機”,叫嚷要在西柏林進行局部的“軍事攤牌”。許多這些軍事冒險,都是艾森豪威爾政府想做而未敢做的。我們說肯尼迪更加危險,主要正是指他的這種賭徒式的冒險行徑。因為艾森豪威爾的“戰爭邊緣”戰略,雖然是夠危險的,但究竟還有個邊,而肯尼迪的“有限戰爭”戰略,使得世界不斷發生武裝沖突,而且誰也無法保險他所發動的這種戰爭只限制在有限的規模,不會發展成為全面的核戰爭。
肯尼迪一邊實行冒險政策,一邊又玩弄“和平戰略”。他上臺以后,一直把自己裝扮成‘和平的愛好者,企圖使人相信,他愿意跟社會主義國家“和解”,謀求通過談判而不是訴諸武力來解決國際爭端。他對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正在爭取和維護民族獨立的人民,更是極力裝出一付悲天憫人的樣子,表示同情和支持他們的革命運動,標榜尊重新興國家采取“中立”和不結盟的政策,并且搞了許多騙人的新花樣,什么“糧食用于和平”啦,什么“爭取進步聯盟”啦,什么“和平隊”啦,什么“攀親戚運動”啦,五光十色,不一而足,以此來掩飾美國的新殖民主義,緩和一切被壓迫人民反對美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斗爭。正是由于肯尼迪在玩弄“一手抓橄欖枝,一手抓箭”的兩手策略方面,比艾森豪威爾更加陰險,
更加狡猾,因而也就比艾森豪威爾更加危險。
但是半年多以來的事實證明,肯尼迪施展他的兩手策略,并沒有能夠挽救美帝國主義的困境,沒有能夠實現美國統治集團對他所寄予的厚望。肯尼迪政府重振美國實力的企圖并未能如愿以償;它的“有限戰爭”的戰略,在幾個月中遭到了比艾森豪威爾政府的“戰爭邊緣”戰略更慘重的挫折和失敗;肯尼迪的“和平”騙局,又被他的一系列冒險活動所揭穿,比艾森豪威爾的“和平”騙局破產得更快。肯尼迪處處想干一埸,結果卻是處處碰得頭破血流,因而完全暴露出了他的軟弱性。
盡管肯尼迪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爭取時間在導彈武器方面趕上蘇聯,但是卻并未能使美國和蘇聯之間的導彈差距有所縮短,蘇聯載人宇宙飛船一再成功地遨游太空,表明了在火箭技術方面,美國是更遠地落在后面。同時由于肯尼迪在擴軍備戰的盡情揮霍,已造成了美國嚴重的財政危機。
肯尼迪的“有限戰爭”戰略,也是流年不利。肯尼迪在老撾的賭博落得個慘敗,美國所武裝的老撾叛軍在戰埸上節節敗退,因而不得不同意舉行日內瓦會議來和平解決老撾問題。他派往古巴的雇傭軍,在七十二個小時之內就全軍復沒,而且招致了全世界的譴責,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在“柏林問題”上進行的戰爭威脅,并沒有能嚇倒蘇聯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莫奈何不敢關閉談判之門。
肯尼迪政府的軟弱性,并不只是表現在它的冒險政策連遭挫敗上面,而且還表現在它的冒險行動碰壁以后,政策混亂,張惶失措。這在美國入侵古巴失敗后暴露得最為明顯。當時美國雇傭軍復滅的“噩耗”從加勒比海傳到華盛頓,肯尼迪束手無策,各個部門互相推卸責任,陷于一團混亂。白宮連日召開緊急會議,也是七嘴八舌。有的人認為“對古巴的行動是犯了一次錯誤”,有的人認為不能就此罷休,有的人主張“由古巴難民發動一次新的反卡斯特羅的攻勢”,有的人主張美國直接出兵打救雇傭軍。在這種意見紛紜的情況下,肯尼迪也舉棋不定。他終于因為懾于古巴人民和拉丁美洲各國人民的強大力量,未敢投下更大的賭注,派出美國軍隊去參與侵略行動,而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冒險計劃可悲地破產。在老撾的情況也是這樣。肯尼迪政府不愿意開日內瓦會議,但又不得不同意參加日內瓦會議。會議舉行了,它又怕承擔了保證老撾的獨立和中立以后,將會引起“連鎖反應”,使得美國在東南亞的整個侵略陣線發生動搖,因而竭力想阻撓會議的順利進行。然而這種做法使得美國陷于十分孤立。肯尼迪政府企圖待機重新燃超老撾的戰火,在戰埸上取得在會議桌上沒有取得的東西,但是又沒有把握,害怕將會輸得更慘。這就是為什么美國在日內瓦會議上一會兒表示要談判,一會兒想逃避談判,一會兒表示贊成“中立”,一會兒又反對“中立”,自相矛盾,極其被動。肯尼迪政府最近在西柏林問題上的表現又何嘗不是這樣?它捏造了所謂“柏林危機”,煽動戰爭歇斯底里,調兵遣將,劍拔弩張,并加緊利用西柏林進行挑釁活動,硬想要較量一番的樣子。但是當蘇聯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堅持堅定的立埸,不為它的戰爭威脅所嚇倒,肯尼迪政府就陷于十分尷尬的境地。它要想訴諸武力,又感到力不從心;要想同意談判,又感覺所處地位不利。因此,它一會兒準備下動員令,要進行“軍事攤牌”;一會兒又表示愿意談判;一會兒又說西方國家在西柏林的權利是無可談判的,真是狼狽萬狀。
對于肯尼迪的這種又冒險又軟弱的表現,連西方國家的許多報刊也禁不住加以冷嘲熱諷,埋怨他“魯莽”、“急躁”、“缺乏強硬的品質”,說肯尼迪政府“宣傳得很多的銳氣已經開始顯得有點灰溜溜了”。而在美國國內,由于肯尼迪的侵略政策一再遭到失敗,甚至在基本戰略的問題上引起了激烈的爭論。在美國高級官員中有一派人,主張放棄“有限戰爭”的戰略,他們認為“美國不能在共產黨有著巨大的人力和戰略的條件的情況下,在那里贏得有限戰爭”,強調美國應該從一埸無勝利希望的戰斗中擺脫出來。美國著名評論家李普曼更是公開大聲疾呼:肯尼迪政府必須對它的軍事策略進行“真正是痛苦的重新估計”。這正好說明,肯尼迪上臺半年多的所作所為,已使得自己失盡人心,喪盡威信。
肯尼迪政府的冒險性和軟弱性,都是它在客觀形勢下的必然產物。肯尼迪政府所面對的是東風壓倒西風的國際形勢,社會主義陣營的力量空前強大,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民族解放運動日益高漲,殖民主義體系瀕于瓦解,帝國主義陣營加速走向四分五裂的過程,資本主義世界已日暮途窮,美國國內更是經濟和政治危機嚴重,困難重重。美國統治集團正是在這樣的一個對他們極為不利的歷史時刻,把肯尼迪送上白宮的,希望他不僅要“遏制共產主義”,而且要“促進自由事業”;說得明白點,就是不僅希望他能夠保住美帝國主義的陣地,而且要把陣地推進。這也就是說,肯尼迪政府比艾森豪威爾的本錢更小,而它卻要干比艾森豪威爾更大的買賣。正是因為肯尼迪越是感到自己“實力”虛弱,形勢不利,他就越經乞靈于更多的冒險。另一方面,肯尼迪越是不顧客觀形勢,膽大妄為,他就必然遭到越多的挫折和失敗。它越是冒險就越加暴露自己的虛弱本質;它越是失敗就越是想用冒險來挽救自己的失敗。這正是完全符合“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直至滅亡”這一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的共同規律的。
必須指出,雖然美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一樣,有著外強中干的虛弱本質,但是它從來不會是處處示弱的。相反的,它總是欺弱怕強。只有當美帝國主義的侵略和戰爭政策遭到了打擊,它的虛弱本質才會暴露出來。我們所看到的肯尼迪政府的軟弱性,是它的冒險活動碰了壁然后現出的。因此對于世界各國人民來說,在認識了肯尼迪政府的冒險性和軟弱性之后,既不應當對它產生畏懼,也不應當對它產生麻痹,而是牢牢地掌握著毛主席教導我們的對敵斗爭的策略思想:在戰略上藐視它,在戰術上重視它。各國人民必須提高警惕,加強團結,同以肯尼迪政府為代表的美帝國主義進行針鋒相對的斗爭。只有這樣,才能使得肯尼迪政府的侵略政策和戰爭政策遭到徹底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