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影片《拿破侖在奧斯特里茨戰役》

拿破侖在世界歷史上是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年初，一部54年前拍攝的無聲影片《拿破侖》轟動了美國。這部影片的編導是法國著名導演阿貝爾·岡斯。他是拿破侖的崇拜者和研究者。1961年，他又編導了一部關于拿破侖的彩色寬銀幕影片，這就是目前在我國上映的《拿破侖在奧斯特里茨戰役》。影片以精心的選材和高度的概括，生動地反映了1802年至1805年間，拿破侖處于上升時期經歷的一系列重大事件，比較成功地塑造了拿破侖的形象，使這個曾經顯赫一時的法國資產階級杰出的政治家和軍事家活現在銀幕上。

影片分上、下集。上集主要描述拿破侖在1802年成為終身執政，又在1804年正式稱帝期間，粉碎波旁王朝與英國相勾結所進行的復辟陰謀，進一步強化中央集權，鞏固資產階級專政的斗爭；下集則集中反映了拿破侖率領法軍，于1805年12月在維也納以北120公里的奧斯特里茨擊敗奧俄反法聯軍的過程。在塑造拿破侖這一形象時，影片一方面運用大量篇幅正面表現了拿破侖作為政治家、外交家和軍事家的思想、言行以及卓越的才能，另一方面，又通過對拿破侖的生活細節和與其他人物的關系的描寫，刻劃了他的鮮明的個性，如他的雙重性格、情緒多變、喜怒無常等。他有時粗暴得象頭發瘋的獅子，有時又溫順得象只馴服的綿羊；他雖然常常顯得武斷專行，剛愎自用，但又很尊重科學，注重調查研究。他熟悉地形超過自己的參謀長和地圖專家，深夜一人在前線行走而不迷路。他和侍從康斯坦情同朋友，時常開玩笑打趣，當他深夜視察回來，康斯坦在他床上睡著了，他卻不去驚動他，搬個凳子坐著打盹；拿破侖與老兵阿爾布瓦茲相遇時，老兵對他毫無顧忌，稱他為“小和尚”，拿破侖笑呵呵地說，“好，就叫小和尚吧！”還親昵地揪揪老兵的耳朵；影片最后表現拿破侖在沉寂下來的戰場上巡行，下令救護掉在冰湖里的俄國士兵，為他們點火取暖，脫下死人身上的大衣，為傷兵蓋上……

拿破侖曾得意地說過：“我有時是狐貍，有時是獅子。進行統治的全部秘密在于，要知道什么時候應當是前者，什么時候應當是后者。”影片對拿破侖的性格放開手來進行多側面的描寫，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寄寓了編導者的感情傾向，但其基本方面是符合歷史事實的，因而不顯得簡單化。拿破侖于1769年出生于科西嘉島，畢業于巴黎軍事學校，后任炮兵少尉。由于在戰爭中屢建功績，被提升為少將軍官。1799年，他順應歷史潮流發動霧月18日政變，推翻督政府，成立三人執政府，自任第一執政；后又成為終身執政。1804年稱帝，建立法蘭西第一帝國。拿破侖在職在位期間，強化中央集權的國家機構，鎮壓內外勾結的封建復辟勢力，頒布《拿破侖法典》，鞏固了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成果，在歷史上起過進步作用。馬克思說他是個“真正偉大的”“英雄人物”；恩格斯稱他是“非凡的人物”；列寧也肯定他對“徹底粉碎封建專制制度的歐洲具有積極的進步的歷史意義”。但在另一方面，作為法國大資產階級的代表，拿破侖也無情地鎮壓法國的民主力量和勞動人民。他所進行的對外戰爭，前期是正義的、進步的；中、后期則除了仍有打擊歐洲封建勢力的歷史作用之外，還具有掠奪和爭霸的性質；尤其是1805年以后，對外戰爭的主要性質變成了掠奪和爭霸。影片對這一方面缺乏應有的表現和揭露，因此，拿破侖形象帶有一定的片面性。影片可以幫助我們了解歷史，但是畢竟不是歷史教科書。此外，影片反映的拿破侖的私生活及當時宮廷的奢靡風氣，盡管能幫助我們認識拿破侖其人和當時法國的上流社會，還增強了影片的生活氣息；但是，這種描寫常常是客觀主義的，有時甚至帶著欣賞的態度。這一點在觀看影片時也要加以適當的注意。

影片以塑造眾多的歷史人物，反映復雜的歷史事件和展現廣闊的歷史畫面著稱。影片在反映復雜的歷史事件時，善于巧妙地進行藝術概括，把宏偉的場面、生動的細節和細致的性格刻劃交融為一體，從而簡潔和清晰地表現事件的脈絡、面貌。影片還刻劃了拿破侖的家屬，宮廷大臣和將士，英國內閣首腦，俄皇和奧皇等眾多的人物，雖然著墨不多，但大都因作了富有特征的細節描寫而顯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影片對被恩格斯譽為“戰略上的奇跡，只要戰爭還存在，這次戰役就不會被忘記”的奧斯特里茨戰役的描寫，是那樣生動細膩，清楚明白，具有驚心動魄的藝術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