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提高電影質量，為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作出貢獻

一九八一年十二月十八日至二十七日，文化部在北京召開了全國故事片電影創(chuàng)作會議。參加會議的有來自長春、上海、北京、八一、西安、峨嵋、珠江、廣西、內蒙、天山、瀟湘、兒童、青年等電影制片廠以及有關電影單位、文藝部門等的代表二百五十多人，其中有廠長、編劇、編輯、導演、攝影、演員、美工、作曲、制片主任以及研究人員和文藝領導干部等。這是一次具有重要意義的盛會。這次會議的任務是，總結經(jīng)驗教訓，鼓足干勁，振奮精神，千方百計地提高故事片的質量，力爭在四、五年內來個飛躍，使得電影事業(yè)進一步繁榮發(fā)展。

會議開得嚴肅、緊張、認真、熱烈。代表們首先學習了黨中央領導同志的講話和文章，明確了要求，端正了態(tài)度，鼓舞了斗志和堅定了信心。正如一位代表所說，黨中央同我們肝膽相照，心情一致，沒有什么比這更重要了。通過學習討論，代表們在肯定成績的同時，展開了批評與自我批評，從而找出了差距，感到壓力，產(chǎn)生了動力，紛紛表示一定要以更大的勁頭，迎接新的戰(zhàn)斗。

會議還安排時間集中觀摩了一九八一年生產(chǎn)的一些有代表性的影片，如《西安事變》、《牧馬人》、《子夜》、《鄉(xiāng)情》、《鄰居》、《被愛情遺忘的角落》、《路漫漫》、《當代人》、《潛網(wǎng)》、《但愿人長久》等。通過觀摩，每個人都站在更高的角度上看一看自己，看一看別人，互相學習，互相比較。大家議論紛紛，有贊揚，有批評，也有爭論；有自豪，有遺憾，也有慚愧。通過觀摩，代表們更加深切地感到，這次會議抓提高電影質量問題，很重要，很及時。

在這樣的基礎上，會議就提高電影質量進行了專題討論。陳荒煤同志作了關于提高電影質量、繁榮電影創(chuàng)作的報告。夏衍同志作了重要講話。司徒慧敏、陳播、袁文殊、張駿祥、陸柱國、黃準、周予、韓尚義、李百萬、林洪桐、謝晉等同志在大會上發(fā)了言。代表們在大會和小組會的發(fā)言中，從不同的方面和角度分析、總結了一九八一年故事片創(chuàng)作，提出了關于提高影片質量的意見和措施。二十七日下午，胡耀邦等黨中央領導同志親切會見了出席會議的全體代表，并作了重要的講話。在黨的鼓舞和關懷下，會議充滿著勝利信心，完滿結束。

一項戰(zhàn)略性的任務

會議認為，提高電影質量是一項戰(zhàn)略性的任務。陳荒煤同志指出，提高質量的問題，應該聯(lián)系到黨和國家在建設社會主義高度物質文明的同時，建設社會主義高度精神文明這個偉大歷史任務來認識。他說，胡耀邦同志和中央其他同志關于文藝問題的講話，以及趙紫陽同志的政府工作報告，都反復強調了我們工作要抓兩手：一手抓物質文明建設；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設。電影藝術是最有群眾性的、具有廣泛影響的藝術，對于建設精神文明很重要，因此在各個文藝部門中，就首先要求把電影和電視搞上去，使之發(fā)揮更大的作用與影響。而提高影片質量的關鍵，又在于我們在思想上要按照建設高度精神文明的任務和要求來考慮問題。

陳荒煤同志進而指出，今天提出強調提高質量的問題，不是個暫時的要求，而是一個長期的戰(zhàn)略性任務和目標；既是我們當前的需要，也是長遠利益的需要。因此，我們要樹立社會主義電影藝術家的責任感、榮譽感，應該考慮：我們生產(chǎn)的作品是移風易俗，還是傷風敗俗；是鼓舞人心，還是使人消極悲觀；是有利于社會主義的團結，還是不利于團結；是有利于“四化”，還是不利于“四化”。

陳荒煤同志還說，要強調電影藝術對人民，特別是對青少年進行社會主義精神和共產(chǎn)主義精神的教育。那種懷疑有社會主義精神存在的觀點，那種認為只要反映了現(xiàn)實生活，自然就有了社會主義精神的觀點，都是錯誤的。一個電影藝術家，不相信有社會主義、共產(chǎn)主義精神，自己的思想境界、精神境界不高，怎么能做一個靈魂工程師去教育人民呢？一部作品，總是要宣傳一種精神的。革命的文藝就要宣傳革命精神，反映時代的精神。我們的文藝作品，一定要積極反映社會主義、共產(chǎn)主義精神和時代精神，否則，提高影片質量，就是一句空話。

夏衍同志也指出，越是群眾性的藝術就越要考慮社會效果。在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中，電影要考慮是移風易俗還是傷風敗俗的問題。電影要真正宣傳社會主義，要鼓干勁。一個長篇小說，即使是有爭論的長篇小說，看的人恐怕只有幾十萬，有一百萬人看就差不多了。而一部電影就有幾千萬觀眾，大部分又是青年。因此，我們一定要對黨和人民負責。不好的影片，經(jīng)濟損失是可以計算得出來的，而在政治上和思想上對人民群眾產(chǎn)生的不良影響，是沒法計算出來的。

夏衍同志說，不論是物質生產(chǎn)還是精神生產(chǎn)，從無到有容易，從少到多也不難，最難的是質量穩(wěn)定，最少也要做到不出次品、廢品。電影生產(chǎn)達到一百部比較容易，但質量要提高、要穩(wěn)定，就是不出60分以下的影片，要力爭出80分以上的影片，要出“信得過”的“名牌產(chǎn)品”。

他還說，要求質量穩(wěn)定，一是從文化部電影局到各廠，都要有一個真正實際可行的選題計劃。我們的教訓，就是沒有選題規(guī)劃，有啥拍啥；二是要糾正不正之風；三是要加強學習，要學習黨的思想，黨的政策，要學習歷史，最少也要學點中國近代史和黨的歷史。他說，周總理生前不止一次地告誡我們：要精益求精，一絲不茍，善于思考，不斷學習。夏衍同志以此勉勵大家在明年這關鍵的一年，把影片質量搞上去。

在談到提高電影質量時，張駿祥同志說，現(xiàn)在有重數(shù)量不重質量的傾向。由于利潤、獎金的壓力較大，質量變成了軟任務，數(shù)量變成了硬任務。他說，我們要考慮票房價值，但在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票房價值不應成為束縛我們藝術發(fā)展的腳鐐手銬。

代表們一致?lián)碜o提高電影質量的要求。有位代表說，我們都希望提高質量，但需要東風，這個會就是東風。我們現(xiàn)在應把最主要精力放在提高質量上。

“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強調提高電影藝術質量，就必須認真總結經(jīng)驗和教訓，善于總結經(jīng)驗和教訓。在報告、講話、發(fā)言中，許多同志聯(lián)系實際著重分析和研究了一九八一年的影片。

夏衍同志說，對于八一年的電影，有兩句話：一則以喜，一則以憂。他認為，整個情況是好的，但也有不少問題，有的問題還是嚴重的。可喜的是，數(shù)量上去了，質量也在提高。一九八一年好的和比較好的影片比一九八○年多一些。年輕導演拍出了好片子。可憂的是，三個比例仍然失調（題材、成本、生產(chǎn)人員與非生產(chǎn)人員），最主要的是題材比例失調。他還批評了戀愛泛濫成災的不良傾向。

陳荒煤、陳播、袁文殊、張駿祥以及許多代表，都對一九八一年影片的狀況作了分析。大家認為一九八一年電影有進步。從數(shù)量上說比去年增長了，去年生產(chǎn)了八十二部影片，今年生產(chǎn)了九十七部，而好的、比較好的影片，大約四十部。從題材上說，當代題材有明顯的增長，達到四十七部，占全年產(chǎn)量的百分之五十左右；農(nóng)村題材從去年的兩部增到今年的十幾部，并出現(xiàn)了《喜盈門》等深受群眾歡迎的影片；反映工人生活題材的，去年沒有，今年有四部；兒童片從去年兩部增到今年六部；反映革命歷史題材的影片取得很大的收獲，拍出了《西安事變》、《南昌起義》、《路漫漫》等好影片；還將魯迅、茅盾的名著《傷逝》、《子夜》、《阿Q正傳》、《藥》搬上了銀幕，基本上保持了原作的思想并且達到了一定的藝術水平。

從反映生活的廣度與深度來說，一九八一年比一九八○年也有新的進展。《沙鷗》、《鄰居》、《牧馬人》、《被愛情遺忘的角落》、《但愿人長久》等，在主題、題材挖掘上，比以往同類作品有了較大的提高，有了新的深度；藝術上也是成功的。影片給人們以積極向上的力量。

許多影片不僅主題是積極的，而且在藝術上也有提高與創(chuàng)新。我們在掌握電影表現(xiàn)手段、方法方面，在發(fā)揮電影的藝術表現(xiàn)力方面，有了明顯的提高。有的影片拍得很真實，很樸素，富有濃厚的生活氣息。有的影片說明影片導演的風格不但形成了，而且成熟了。《西安事變》是氣魄很大的影片。影片中當時的左中右主要人物都出現(xiàn)了，處理得嚴肅、認真，有說服力，是一個大進步。《南昌起義》在表現(xiàn)眾多的歷史領袖人物，以及人物形象刻劃生動方面，有創(chuàng)新。這兩部影片描寫人物，沒有把反面人物漫畫化，也沒有把革命領袖人物神化。這些都給我們以信心：中國能拍出大片來！

袁文殊同志說，事實表明我們電影隊伍是有人才的，是很有希望的，我們的電影事業(yè)是有遠大前程的。我們有些影片，揭示了現(xiàn)實生活中的矛盾，敢于揭示人物的靈魂，寫出了時代的特征，塑造了人物形象，表現(xiàn)了社會主義的新人。我們的成就是革命現(xiàn)實主義的勝利。

許多同志發(fā)言中都談到我們的電影要走向世界。代表認為，我們一些影片已達到了相當?shù)乃剑f明完全可以在世界影壇上獨樹一幟。陳播同志說，我們有優(yōu)秀的、燦爛的民族文化的傳統(tǒng)，我國電影也有優(yōu)良的傳統(tǒng)。三、四十年代，建國后十七年，以及最近這幾年，我們都拍了不少好影片，創(chuàng)造了豐富的經(jīng)驗。我們是有信心的。我們要加強對國外情況的了解和研究，要學習與借鑒，但主要要有我們先進的世界觀，要有民族的形式和民族的風格，要有正確表現(xiàn)我國人民生活的藝術手法，要創(chuàng)造出第一流藝術水平的影片為國爭光。

司徒慧敏同志說，目前世界潮流已形成中國要面向世界，世界需要中國的局面。中國電影在首先滿足國內廣大群眾需要的前提下，應積極地面向世界觀眾。目前，我們已與六十三個國家與地區(qū)的電影界建立了聯(lián)系。我們一些影片在國際上為國家爭得了榮譽。國外的電影界人士對我國影片包括三、四十年代的影片給以很高的評價，認為建立起了自己民族的風格。我們還要努力提高質量，首先要有自己的民族風格，越是民族的東西人家就越愛看。其次，要加強真實性和藝術性。在輸出影片時，還要適當考慮到各個國家、各個地區(qū)、各個民族的特點和愛好。但萬萬不能去迎合資本主義世界那些低級、庸俗、腐朽的思想和趣味。我們要在影片中顯示出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的、民族的風格和樣式，表現(xiàn)我們新的思想和新的面貌。

在充分肯定成績的同時，對于一九八一年的電影存在的問題，代表們也提出尖銳的批評。大家指出，題材比例失調的現(xiàn)象依然沿續(xù)了下來，工業(yè)的和少年兒童題材的影片數(shù)量很少，而且質量不高。今年還出現(xiàn)了一些內容平庸、趣味低級，以戀愛為佐料以及追求離奇驚險的影片。還有一些影片不真實，有的從故事到情節(jié)到人物到表演到布景到服裝等等，都虛假到令人不能容忍的程度。今年電影音樂是有成績的，那種每片必歌的現(xiàn)象，比去年也有所改變。但電影音樂上問題還很多。如不考慮戲劇情節(jié)的發(fā)展，不考慮人物的個性，不考慮個人的條件，只要涉及到人物內心活動，要爆發(fā)激情的時候，十分悲憤的時候，十分激動的時候，就依靠音樂，而不依靠畫面，不依靠演員。還有，也不管是什么題材的影片，反映什么年代的生活，總是極少數(shù)的幾個歌唱家的聲音。在表演上，許多同志認為，《西安事變》、《鄰居》、《牧馬人》、《角落》等影片中的表演，已達到較高的水平，這是很好的基礎。但在演員與表演上還存在著許多問題：有輕視表演藝術的傾向；不注意才能，只注重外形漂亮不漂亮；有些影片表演上虛假，演戲的痕跡很明顯，等等。還有，模仿外國的陳舊手法，前幾年是慢動作大流行，現(xiàn)在則濫用變焦距鏡頭。在表現(xiàn)形式探索方面，也存在著一些問題。如有的影片觀眾說是朦朧電影。袁文殊同志說，在表現(xiàn)方法上進行探索是可以的，但要明確探索是為了什么？探索的目的是要找到最好的形式、最恰當?shù)男问絹肀憩F(xiàn)今天社會主義的生活，而不能為探索而探索。

會議認為，一九八一年影片最突出的問題是描寫戀愛上的問題。某些影片把戀愛強調到很不恰當?shù)牡匚唬炔徽鎸嵱植唤】怠Ｏ难芡局赋觯F(xiàn)在影片中出現(xiàn)了戀愛加驚險，英雄加美人，美人加驚險；搞美男計、美女計的影片大量出籠，追求票房價值。他說，我們并不是不加分析地一概反對寫戀愛，但要文明與健康。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的電影工作者，要做人類靈魂的工程師！

陳荒煤同志說，要防止不加區(qū)別地、籠統(tǒng)地把影片涉及的愛情問題，都簡單地加以否定。我們所要批判的是：第一，把愛情表現(xiàn)成為人性的中心。第二，宣傳愛情至上，愛情萬能。第三，把影片中間所描寫的愛情，孤立于整個社會生活之外。第四，宣揚一種庸俗的、低級趣味的愛情。

堅持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基本原理

會議還認為，要提高電影質量，必須重申堅持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一些基本原理。

陳荒煤同志說，應該按照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觀點，承認文學藝術客觀的規(guī)律，承認文學是人學這個客觀的規(guī)律，也承認創(chuàng)造典型環(huán)境中典型性格的這個原理。他說，幾十年來，我們反復地強調，要創(chuàng)造典型環(huán)境中的典型性格。要盡一切力量來創(chuàng)造人物生動鮮明的藝術形象。而創(chuàng)造典型環(huán)境、典型性格、生動鮮明的藝術形象，必然要表現(xiàn)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就必然要表現(xiàn)人物之間思想和感情的交流。因此，我們的社會主義電影藝術要表現(xiàn)新的人性和人情。

他說，現(xiàn)在有的影片對社會生活中存在的某些缺點，以及各種不正之風，不進行具體的分析，籠統(tǒng)地歸結于所謂違反人性的問題，所謂不懂得人的價值，不尊重人的地位、自由的問題，甚至以為我們黨和社會主義制度就是扼殺人性的。這實際上是一種自由化的傾向。有些同志似乎還流露了這么一種觀點，認為過去的作品，都是不允許或不能表現(xiàn)人性的。這不符合事實。

陳荒煤同志說，必須明確我們的主張，我們的要求，那就是要表現(xiàn)具有社會性的人性，表現(xiàn)無產(chǎn)階級的人性，人民大眾的人性。不是去宣傳那種抽象的、永恒的人性，更不同意把一切歷史的悲劇，都歸結于不懂得人的尊嚴、人的價值、人的地位、人的自由這么一種概念。他說，我們的文學藝術，社會主義的電影藝術，應該在調整社會主義國家內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建設精神文明中間，表現(xiàn)一個最重要的團結的主題，表現(xiàn)以黨為核心的團結，表現(xiàn)在團結全體人民的這個基礎上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這是我們文學藝術所應表現(xiàn)的人性美，新的人性，新的人情。

他說，總起來講，在人性問題方面，我們既要反對過去的那種左的思想傾向，又要防止為資產(chǎn)階級的人性招魂，反對舊的資產(chǎn)階級人性論。

他還說，創(chuàng)造人物要真實可信，絕不能忘記典型環(huán)境中間的典型性格。不能因為過去對典型的問題有許多曲解，而否定馬克思主義基本的文藝原理。否則作品要達到思想性、哲理性是不可能的。無論領導或藝術家都要注意這一點，要把才能集中到創(chuàng)造典型環(huán)境中的典型性格上來。文學藝術的思想性和藝術性，歸根到底在于作品是不是創(chuàng)造了真實可信、生動鮮明的藝術形象。從這一點出發(fā)來看，我們今年比較好的影片也存在一些弱點，還沒有認真做到把一切表現(xiàn)手段和方法最后集中到表現(xiàn)人物的典型的創(chuàng)造上。

要塑造電影藝術形象，首先要抓劇本，劇本是基礎。張駿祥同志一再呼吁要注意電影劇本的文學性和文學價值。他說：電影既是電影文學又是電影藝術。電影是通過各種手段最后完成的電影文學。在他看來，一部影片的思想意義，文學價值等，都是由劇本所決定的。因此，他認為，首先要把好劇本關，要在劇本上下功夫，要吸收有見解、有生活、有修養(yǎng)的作家來為電影寫作。許多同志都談到提高電影劇本的文學價值問題。在談到如何提高電影質量時，謝晉同志總結《牧馬人》的創(chuàng)作，談了三點體會。他談的第一條就是，抓劇本，開掘主題，提高文學價值；思考了人生、人性、祖國、愛情、道德觀念等重大問題，抓住了個性，形成了一個令人思索的哲理性的正劇。第二條，調動一切手段，千方百計地去刻劃人物的內心世界。如對演員提出嚴格而具體的要求，使他們抓住人物的基調，抓住人物關系的變化，抓住人物的性格，要有藝術魅力。第三條是拍攝方法上的革新。

一些同志的發(fā)言，強調了要提倡和堅持革命的現(xiàn)實主義。

陳荒煤同志說，這是一個大問題，涉及到文藝理論中的許多根本問題。他說，應該承認，在十七年的文藝理論工作中，包括我們電影的領導方面，包括我本人，有時候對革命現(xiàn)實主義是有些偏頗的見解，有簡單化的傾向。但是不能因為這些缺點和錯誤，而否定和低估革命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方法。他說，我們社會主義電影藝術，要宣傳革命的精神，宣傳革命的道理。當然我們反對說教，但不等于反對通過藝術形象真實生動的反映，來說明革命的道理。因此，我們呼吁，從編劇到導演到一切創(chuàng)作人員，應該嚴格要求，要提倡和堅持革命的現(xiàn)實主義。要真實地反映我們的生活，這是我們提高影片質量的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陳荒煤同志指出，提倡這種創(chuàng)作方法，決不是象少數(shù)同志所擔心的我們的道路越走越窄，而是越走越寬。如何幫助我們的人民樹立社會主義的道德觀念，如何去創(chuàng)造生動感人的領導人和干部形象，如何大力發(fā)揚我們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優(yōu)良作風，如何描寫我們社會主義新人，如何教育和培養(yǎng)青年一代，我們的文學藝術都應該作出極大的努力和貢獻。

有人擔心，是不是不再提思想解放了？不再提貫徹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了？不再提倡創(chuàng)新了？會議認為，這種憂慮是完全不必要的。要提高質量，就要更好地解放思想。《牧馬人》、《鄰居》就是很好的例證。沒有黨中央領導的解放思想的運動，我們的影片能夠這么深入地探討現(xiàn)實生活中的矛盾嗎？當然，這里存在一個分寸問題，立場問題，社會效果問題。應該說，電影題材的天地是廣闊的。電影要百花齊放，風格、樣式要多樣化。電影要繼續(xù)創(chuàng)新，要敢于探討，要去表現(xiàn)群眾所普遍關心的問題；電影藝術家要有對生活獨到的見解，要創(chuàng)造出有典型意義的藝術形象來。

會議上許多代表還談到樹立正確的美學思想的問題。電影是綜合藝術，要求各個因素和環(huán)節(jié)的統(tǒng)一、配合與協(xié)作，要有一個整體美的觀念。有的代表說，要提高電影造型的表現(xiàn)力，除了必須牢牢掌握藝術的真實性和要有整體觀念外，還要普遍提高美學水平，包括編導演等一切創(chuàng)作人員的美學水平，要掌握美的法則，要繼承和發(fā)揚我們中國自己的美學思想。有的同志說，編導在自己的影片中要有美學上的突破，拍出自己的風格來。這是最難的，但要去下功夫。

代表們迫切要求加強電影理論工作，加強電影理論隊伍的建設。一些代表對當前文藝理論工作與創(chuàng)作實踐脫節(jié)，理論研究工作不完善，以及有些理論觀點混亂的現(xiàn)象，提出了批評。有的同志提出，要組織力量寫出我國自己的電影藝術概論來。

加強領導和改善領導

對電影工作的領導，近幾年有所改善。一九七九年投產(chǎn)權下放后，調動了廠里的積極性，增強了廠領導的責任感，起了好的作用。但是，出現(xiàn)了新的情況，新的問題，也存在著某些渙散軟弱、職責不清的現(xiàn)象。代表們對各級領導工作中的問題提出了批評。代表們指出，有的廠領導輕視質量，不認真抓好劇本；有的廠領導不重視現(xiàn)實題材；文化部電影局同外地制片廠溝通不夠，直接影響了影片創(chuàng)作質量，等等。搞音樂的同志要求加強對電影音樂的深入領導，不要放任自流。代表們呼吁各級領導要頭腦清醒，要有思想理論和工作方法上的一貫性，要敢于領導。文化部、電影局、各廠的有關領導同志都作了自我批評。大家共同對加強和改善領導提出了一些建議。

陳荒煤同志說：關于如何提高質量，是領導部門和領導干部首先要考慮的問題。今后如何加強和改善領導，如何改革體制和制訂規(guī)章制度，如何改變工作作風，都要保證更多地把主要精力放在領導生產(chǎn)上去。他說，我們必須考慮到，一部壞影片對千千萬萬的人民，特別是青年，在精神上、思想感情上帶來的不健康的影響，是難以估計的。而且會造成國家人力、物力的很大浪費。因此加強和改善對影片生產(chǎn)的領導，是關系到我們電影事業(yè)能不能健康發(fā)展的關鍵。

陳荒煤同志說，從領導到創(chuàng)作人員以及各部門生產(chǎn)人員，對電影事業(yè)要有一個全面的觀點、整體的觀點。各廠要逐漸培養(yǎng)集體主義精神，集體的榮譽感、責任心。出了問題，不要推卸責任，互相埋怨。今年出了一些不好的影片，電影局和文化部有責任；電影局和文化部有渙散軟弱、不敢負責的現(xiàn)象，怕人說“橫加干涉”，怕挫傷創(chuàng)作人員的積極性，怕藝術家不高興等等。我自己就負有責任。

關于如何加強和改善領導工作的問題，會議進行了認真的討論，提出了許多很好的意見，主要的有：

（一）要加強廠一級的領導和改進文化部電影局的領導。關于如何加強廠一級的領導，陳播同志詳細總結了上影廠的領導經(jīng)驗。上影廠所以影片出得多，質量比較好，拷貝印得多，這與廠領導得力有關：（1）有一個團結一致的好黨委，真正實行黨委領導下的廠長負責制。（2）文學部要求劇本比較嚴格。（3）充分發(fā)揮了老藝術家的作用，善于發(fā)動老同志帶新同志。（4）各種題材投入生產(chǎn)搭配得比較好，重視生產(chǎn)調度。（5）演員劇團拍電視片也創(chuàng)造了好經(jīng)驗。陳播同志還指出，電影學院的青年電影制片廠，結合教學實際，在今年拍了《沙鷗》、《鄰居》這兩部好的影片，受到好評。他們向許多老廠“挑戰(zhàn)”！陳播同志還談到要改進電影局的領導。他強調今年出了不好的影片電影局有責任，對電影局的工作做了自我批評。他說，電影局工作跟不上新的形勢，電影劇本投產(chǎn)權下放到廠之后，電影局沒有采取有效措施給予幫助。還有，不善于利用評論的方法和討論的方法，對藝術上思想上的不良傾向進行評論。他說，今后電影局的工作重點是：（1）抓好創(chuàng)作人員的思想；（2）抓好評論；（3）抓好各廠的重點片；（4）抓好各種影片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總結。

陳播同志說，要提高質量，必須正確地進行批評與自我批評。不僅要百花齊放，還要開展百家爭鳴。首先要打破對作品不能批評、不敢批評的陳舊的思想。要反對庸俗的捧場，青年導演和演員要經(jīng)得起名和利的考驗。各廠領導要善于正確運用批評與自我批評武器。在各個生產(chǎn)階段，從定劇本到影片初步完成都要多討論，多聽取批評的意見。創(chuàng)作人員既要虛心聽取意見，又要敢于堅持真理。

會議指出，現(xiàn)在不少廠都有自己的刊物，因此，要一方面抓劇本，一方面抓評論。

（二）必須提高創(chuàng)作人員對生活的理解。有位老導演，深切回顧了自己在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的指引下，所走過的電影創(chuàng)作的道路。他說，“我在創(chuàng)作中追求的，就是‘喜聞樂見’。”他認為創(chuàng)作者自己的作品要為人民所喜聞樂見，要從人民出發(fā)，不能從個人的愛好出發(fā)。他還很有感觸地說，這幾年來，真正下生活的少，這是致命的。你不了解黨的方針，不了解國家的前途，不了解老百姓的要求，就不可能搞出好的電影。有位青年導演說，現(xiàn)在導演拿到本子后，下生活的時間太短，希望今后能給長一些時間。一位作曲家說，我們要堅持《講話》的基本精神和原理，發(fā)揚深入生活的好傳統(tǒng)。關于表演上的問題，不少同志指出，一定要堅持現(xiàn)實主義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重視深入生活、觀察生活和分析生活。現(xiàn)在拍片子，不給演員多下生活的時間和趕進度的現(xiàn)象相當普遍，嚴重地影響了質量。如最近拍的幾部戰(zhàn)爭影片，遠遠趕不上《董存瑞》、《上甘嶺》，觀眾最大的反映是演得不象。陳荒煤同志說，各廠的領導要發(fā)動群眾，和創(chuàng)作人員一起研究如何深入生活問題，要制定切實可行的計劃。他指出現(xiàn)在有些中青年導演，一天到晚都忙著找本子，但有一件該急而不急的事情，就是深入生活的問題。這樣下去怎么能反映新的時代？他提出各廠都要有個長遠的規(guī)劃。

（三）要重視業(yè)務人員的培養(yǎng)和使用。許多同志提出要健全創(chuàng)作人員的考核制度，不能把場記、副導演輕易地變成導演，或隨隨便便地把攝影助理、副攝影師提升為攝影師。還提出要舉辦各種業(yè)務訓練班培養(yǎng)人才。要充實、調整、提高制片人員的隊伍。有的同志指出，不提高制片主任的水平，就會使生產(chǎn)周期延長，影片成本加高，攝制組混亂。許多同志還指出，這幾年出現(xiàn)了一批很有才華很有干勁的中青年導演，對于電影的發(fā)展與繁榮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應該充分肯定他們的貢獻和成績。但就全局來看，我們還要大力培養(yǎng)年輕的導演，要配備有經(jīng)驗的老攝影師和美工師等去“保駕”。有的同志說，我們往往注意到給名導演“錦上添花”，不注意給新的年輕導演“雪中送炭”。

陳荒煤同志語重心長地說，對青年藝術家，我們希望一是根子要扎得深，要扎得正，要學習生活，學習社會，學習馬列主義。不然，單憑技巧，是出不了好片子的；二是要學習女排拚搏精神，苦練基本功；三是要敢想敢做，勇于探索創(chuàng)新。

一些參加會議的青年導演很受鼓舞，很受教育，他們表示請黨放心，請老藝術家們放心，他們一定認真總結經(jīng)驗，提高認識，鼓足干勁，沿著黨指引的文藝方向，為我們的社會主義電影事業(yè)做出積極的貢獻。

加強和改善領導還涉及到體制改革等問題。代表們希望加緊抓好這方面的工作。

堅持兩分法，更上一層樓

這次全國故事片電影創(chuàng)作會議，是在黨的六中全會之后，全國思想戰(zhàn)線座談會之后，五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之后召開的。會議自始至終是在黨中央的親切關懷下進行的。會議期間，許多代表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二十年前召開的全國故事片電影創(chuàng)作會議，即新僑會議，那次會議是在黨中央和周恩來總理親切關懷下召開的，是我們社會主義電影的一個里程碑。現(xiàn)在我們又在黨中央的關懷下召開全國性的故事片電影創(chuàng)作會議，會議是在大雅寶一號舉行的，代表們叫它大雅寶會議。這次會議也將載入史冊，成為又一個里程碑。電影局副局長丁嶠同志在會議閉幕時說，這次會議的意義也許要在一、兩年后，甚至若干年后才能更加深刻地全面地意識到。

電影工作者們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情，迎來了又一個難忘的歷史性的時刻。十二月二十七日下午，胡耀邦、習仲勛、胡喬木等黨中央領導同志在中南海懷仁堂親切會見了這次會議的代表。會見開始，陳荒煤同志首先作了匯報。然后，謝晉、蘇云、張暖忻、張瑞芳等同志，先后向中央領導同志表示了電影工作者的決心，反映了電影工作者的愿望和要求。會場上的氣氛極為融洽，十分熱烈。代表們毫無顧慮地說出了自己心里話。中央領導同志一邊認真聽取匯報，一邊作重要的插話，并請來了有關同志當場商討解決大家所關切的問題。在聽取匯報后，胡耀邦同志，習仲勛同志，胡喬木同志作了重要的講話。

胡耀邦同志送大家兩句話：堅持兩分法，更上一層樓。他說，如何看今年的工作，如何迎接新的一年，要堅持兩分法，要努力奮斗，更上一層樓。

中央領導同志的講話，對電影的成績與問題，作了精辟的分析，并指明我們國家遠大的前程和電影工作者努力的方向，使代表們受到巨大的教育與鼓舞。

中央領導同志充分肯定了我們電影的成績。胡耀邦同志說，今年電影進步很大，好的片子是主流。多數(shù)同志是努力的。習仲勛同志說，電影有進步，成績是主要的。電影界有人才，大有希望。胡喬木同志說，電影事業(yè)正在蒸蒸日上，要充滿信心。代表們很受感動：黨中央把我們的成績看得那么重，我們要更多地看到自己的差距和不足，把工作做得更好些。

中央領導同志也中肯地批評了電影中存在的問題。胡耀邦同志說，有些電影不夠好，個別文藝工作者還努力不夠。某些作品不夠好的主要表現(xiàn)，一是政治情緒不健康，二是思想境界不高尚。他還說，為了我們偉大的事業(yè)，誰有錯誤都要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胡喬木同志也說，要習慣于在批評和自我批評中前進。代表們深深感受到黨中央領導同志對電影工作者的愛護與關懷。的確，沒有批評和自我批評就不能發(fā)展。有缺點不怕，就怕沒有批評和自我批評。對《苦戀》的批評使電影工作者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育。在這次會議中，大家有了更深切的體會。會議之所以開得成功，原因也由于自始至終，從領導到群眾，都真誠地開展了批評和自我批評。

中央領導同志在講話中對我們的電影事業(yè)、對電影工作者寄以熱切的希望。胡耀邦同志說，小說、戲劇、電影，總是要提高人們的精神境界，激勵和鼓舞人們?yōu)樽鎳纳鐣髁x現(xiàn)代化建設事業(yè)獻身。他殷切希望電影工作者掌握馬列主義，深入生活，并加強對祖國的歷史，以及科學文化知識的學習，要學習中國女排的拚搏精神和愛國主義精神，奮發(fā)圖強，把電影搞上去。

這次的會見，中央領導同志的講話，大大提高了電影工作者的思想境界。大家感到擔子更重了，責任更重了，激起了按捺不住的創(chuàng)作沖動。代表們表示決不辜負黨中央的期望，一定要拍出更多革命的、健康的、藝術的、民族的好電影來。

大家意識到，我們電影工作者的任務是光榮而又艱巨的：

從長遠的目標說，我們的電影要為建設一個政治安定、經(jīng)濟繁榮、教育發(fā)達、道德高尚的社會主義強國作出更大的貢獻。

從近期的目標說，我們要苦戰(zhàn)五年，去攀登電影藝術的高峰。

從明年的目標說，我們要生產(chǎn)一百部質量比一九八一年更高的影片。

為了實現(xiàn)我們的目標，就要迎著困難上，就要象中央領導同志所說的那樣去奮發(fā)圖強，要進行持久而艱苦的努力。總之，更上一層樓，要靠我們對祖國、對人民、對黨和社會主義事業(yè)的忠誠；更上一層樓，就要努力奮斗。

電影藝術家們，新春來了，讓我們保持這股強大的熱力，沿著黨中央指引的方向，去拚搏，去奮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