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通 劉學銘
寒冬已過,春天姍姍地來到了北國。一天的傍晚,我們來到一座灰色小樓,拜訪吉林大學校長、我國著名量子化學家唐敖慶教授。
唐教授是江蘇宜興縣人。三十年前志愿來到東北執教。而當時,東北的條件很艱苦:“幾十名同學只能圍著一條長桌,點上用墨水瓶做的酒精燈,安上簡陋的儀器,就這樣來進行一個又一個的基礎化學實驗。”盡管如此,唐教授仍孜孜不倦地在科學道路上奮勇攀登,他早就成為國內外化學界矚目的人物了。
我們原以為一心獻身于科學的知識分子大概是個文弱書生吧。事實恰恰相反,唐教授的體質非常好。他雖近古稀之年,看上去卻一點也不顯得衰老。紅潤的臉膛,有神的眼光,是那么精神飽滿。唐教授告訴我們:“跑醫院,打針、吃藥這些苦差事,與我是無緣的。”因為六月份要應邀出國講學,特地為他作了一次體格檢查。他笑著告訴我們檢查的結果是:“心電圖正常,其它臟器也沒有毛病,只是血壓稍高一點。”顯然,教授在為自己的強健身體而自豪呢。
我們請唐教授談談健身體會,他認為:
年輕時要注意鍛煉有一次,他參加西南聯大的“步行團”,從長沙步行到昆明,行程三千多里,走了71天。他說:“那是一次很好的鍛煉,對我以后的影響很大。我今日的健康,與早年的鍛煉是連在一起的。”
散步好處多他說:“做我們這樣工作的人,平時不可能參加很多體育活動,常常只能在休息時間散散步,做做操,舒展一下胳膊、腿足,所以,散步就成了一種很好的鍛煉形式。散步不但可以強健身體,還可以調節大腦機能,這對從事腦力勞動的人來說,是非常需要的。”他風趣地倡議;“我要建議知識分子都來散步。”
要有多方面的愛好他說:“我現在視力較差,看書有些困難,所以愛聽新聞廣播。可以從中了解國內外大事。我還喜歡配樂散文和詩歌,喜歡欣賞音樂。這些都使我增添不少其它方面的知識,陶冶了我的性情,充實了我的生活內容。”有的同志還因為他喜歡研究《紅樓夢》,稱他是“化學紅學家”呢!唐教授對此很謙遜,說;“這我不敢當。不過我是愛讀這部書的,我讀過很多遍。我不但喜歡讀中國的古典名著,歐洲十八、十九世紀的名著我也喜歡。象契訶夫、托爾斯泰的小說,安徒生的童話,都非常好,我早年都讀過。”談到這里,教授不勝感概地說:“現在我已沒有這么多時間了!”可是教授仍然主張,年輕同志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應該適當地有些其它方面的愛好。
學會強記人們都稱贊唐教授有很強的記憶力。說他上課時可以不看講稿,只要有一支粉筆就行了,他自己也承認,化學這行當盡管有許多復雜的公式和數據,但一些常數,他都能記得很清楚。他的體會是:“我現在的記憶力很好,是年輕時刻苦磨煉出來的。”原來,解放前他留學國外,滿希望多學一些本領,以便獻身祖國。可學校當局對中國學生多方歧視,使他無法學到實驗技術。于是他只好依靠聽講,在理論方面暗下功夫。然而教師在課堂上講得很快,他眼睛又不好,當堂來不及記,只能先集中精力聽講,下課后再依據回憶做筆記。因此煉就了強記的本事。
生活應該規律化他每晨五點鐘就起床,原先用十五分鐘打打太極拳,現在已改為做健身操,每天打兩次,共十六節。然后圍繞幽靜的寓所散步。到六點半,準時回到收音機旁聽廣播。一天的生活,他就是這樣按部就班地開始的。在飲食上不特殊,粗細糧都吃,既不偏食,也有節制。工余之暇,他喜歡杯茗在手,一邊呷著清茶,一邊看看小說或聽聽音樂,而把名利拋置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