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走過四季)評述

斯冬

我原以為這篇作品在“他”與“她”之間能轟轟烈烈展開些什么，結果作者處理得卻是那么簡約，那么含蓄。兩個人的故事本可有棱有角，卻被作者溶化進一片氛圍，清麗平易的文字便隱約呈現出蘊藉的內涵。

作品不去直述遭遇，更多是指向心靈。“她”作為合同工走進城市，開始用城市的化妝品改變膚色，也開始懂得“人跟人一樣，誰都不比誰高，誰也不用怕誰”。這是“他”所不能給“她”的感觸。“他”覺得他本來擁有的“尊嚴”而今受到了蔑視，于是開始擔心這座城市—它為什么能改變人？兩個人的心理波動，被籠罩進城鄉對比這一大的氛圍，從而滲透出更深刻的時代色澤。正因為如此，小說結尾時兩個人出現在站臺上，他們所懷的那些感觸便是順理成章的了。尤其是“她”，發覺自己必須回到原來的那塊土地上去，在那里生根，開花，結出屬于自己的果實。這種感觸超越了是留在城市還是回農村去的具體選擇，而出現了一種新的人生追求的意味。他們之間難得的默契，就使淡淡的全篇有了一種力度。

一句話，“他”和“她”的這番心理波動，濃縮了我們今天社會變革的廣闊場景。這種波動一時不會平復，因為城市、土地還有四季都在與我們同行，新的現實內容和心靈內容理應還會有進一步的展示。所有關注現實的作者一定會大有作為。

（本欄圖：蘇華高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