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安
這一期8首詩的作者都是業余作者,從事寫作的時間也各有長短,因而詩歌在質量上參差不齊是難免的,也是可以諒解的。然而,盡管如此,讀完這些詩作后,我們仍可以從字里行間較完整地感受到當代青年積極樂觀的人生追求和真摯細膩的情感世界。從這一點上說,這組詩的作者無論在詩作的取材上或手法上都進行了多方面的有益的嘗試,并取得了相應的效果。
中國革命經歷了半個多世紀的風風雨雨,它給中國社會和青年一代帶了哪些變化?怎樣認識它?未來又會怎樣?——《草鞋》、《焦裕祿》、《你的名字》這3首詩便從不同角度對此試圖作出正面回答。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草鞋》和《焦裕祿》的作者在詩中較成功地運用了象征的手法,從而有效地增大了作品的思想容量和藝術魅力。如前者從“唯有草鞋/才敢走二萬五千里的路”到“草鞋讓敵人的子彈/像一些土坷垃掉在地上……”;后者的“許多山梁都無法阻擋的風沙/竟卻步于一個倔犟的名字/你的名字”,這樣,對“草鞋”和焦裕祿的“名字”的反復吟誦,已使其成為某種載體,它們實際上包涵了大大超過原概念的信息量。
在手法上同樣講究的還有僅僅13行小詩《導游》。你看:“給一萬個人講同樣的話/每一次重復都是新的創造”,“想像無邊無際/想像又常常狹路相逢”,這些冷靜的詩化的敘述充滿了哲理,多么耐人尋味!作者表面上是講導游和他所從事的導游講解,但我們分明可以從中體味出更為豐厚的人生和藝術哲理。
《我要走》、《走出陰霾》、《愛的田原》、《沉默》4首均著眼于青年的情感世界,力圖表現復雜隱秘的內心活動,但效果卻不盡相同。作為藝術的一個門類的詩歌創作有其獨特的創作規律,應盡量避免空洞浮泛的敘述而注重捕捉鮮靈具體而又蘊含深刻的意像,強調形象思維。從這一角度上看,《沉默》有其他3首所不及之處。這首詩由“山”及“海”直至引出“我”和“她”,回環曲折,緊扣一個“沉默”做文章,既增強了情緒上的沉重感又使結構嚴謹,特別是作者還頗具匠心地提煉出“開門關門”和“背過臉去”的頗具個性特點的具像的生活細節,更是將男女主人公一筆勾出,從而將兩人恩恩怨怨的“剪不斷,理還亂”的復雜處境合盤托出,這種處理含蓄而余味深長,表面上寫兩人間的齟齬,但這方面寫得越足,越反襯出兩人內心深處實際上的相互摯愛,這也可以說就是藝術的辯證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