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春風　方有夏雨

何公心

連續兩個月的高熱，使青工春芬處于危急之中，她的起病非常特殊，兩手關節腫痛，頭發脫落，緊接著出現蛋白尿，合并腎炎。她的戀人小明是位出租車司機，幾天中駕車伴隨她走訪了幾家大醫院。但結果均無特效療法。

絕望中，小明含淚護送春芬到上海第二醫科大學附屬仁濟醫院。此刻，他已經不大有信心了，很可能這是第八次失敗。

這一次，他們幸運地碰上了陳順樂教授。這位儀表不凡的免疫專家很快作出結論，春芬患了紅斑狼瘡癥。

“紅斑狼瘡?”小明頓時好像五雷轟頂!這種惡病如不抓緊治療，可能會產生嚴重后果。“陳醫師，她真的得了絕癥?”小明說話時渾身篩抖：“我倆正在準備結婚呀!”

“你的女友確是患了紅斑狼瘡狂!”陳教授說話時，字字加重語氣，“過去我們把它稱為絕癥，但今天，隨著現代醫學的發展，我們已完全可以控制它了。”小明不知陳教授的話是安慰，還是疏導。

藥，用了；但這對戀人的精神壓力卻隨之增大。因為紅斑狼瘡病人不能生育，是公認的常識。他倆雙眉緊鎖，相對無言，真不知該怎么辦。

兩天后，這對戀人眉宇間的微妙變化，很快讓陳教授察覺了。這天，陳醫師抓住小明與護士談話的機會，十分坦誠地對他說：“我完全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希望她早日病愈，對不?”小明臉紅了，那眼中射出迷惘與期待的光束。“我理解你。”陳教授緊緊握住小明的手，說：“春芬發病時間雖短，但來勢很兇。好在該病只影響到腎，而且比較輕，我們有把握給她治好。一個醫生不只是讓病人的生命延續，還要讓她享有正常人所應有的生活質量，得到家庭樂趣：你可以結婚，我保證你按時舉行婚禮。”

聽到這充滿希望和溫暖話，小明激動得淚眼濕潤了。

以后發生的一切不出預料，他們按預定的計劃結婚了。可是，也許他倆太急于要個孩子，婚后不久春芬就懷孕了。

“不行!”陳教授知道情況后，斬釘截鐵地說：“要馬上做人工流產。”

“為什么?”小明不理解了，是陳教授讓她結婚，可又是陳教授不讓她懷孕，“難道結婚和懷孕可以分開嗎?”

“懷孕要有條件，腎病沒除，懷孕危險。”陳教授說：“紅斑狼瘡病人懷孕的條件很嚴格，你們必須周密配合。”苦口婆心的勸解終于感動了他們，春芬說服小明執行了醫囑。

半年后，經陳教授同意，春芬又懷孕了。之后，她滿面春風地進入產期。產科醫生十分風趣地對她說：“還從來沒有一個產婦像你那樣，在陳教授和其它主任、副主任醫師的保護下進入產房。”

在一片歡笑聲中產下孩子，春芬享受了最大的人生樂趣。孩子體重3000多克，非常健康。春芬出院時，夫妻倆含笑向陳教授道別。“行得春風，方有夏雨”，他們說：“我們給孩子取名夏雨，讓他在您的保護下，永遠平安吧。”

lo年來，經這位臨床免疫學專家治好的紅斑狼瘡、類風濕性關節炎、肥大性關節炎、干燥綜合征、硬皮病、皮肌炎、大動脈炎、強直性脊椎炎等病人，何止千萬。近些年來，在紅斑狼瘡的治療方面，陳教授以突破性地進展邁入了國際先進行列。他用大劑量環磷酰胺治療狼瘡性腎炎，20人中有18人獲顯著效果。最近一年，他采用中西結合的方法治療狼瘡性腦病，又使5個人全部恢復正常。陳教授把500位狼瘡病人的資料列入檔案，長期觀察，甚至將這些人的結婚生育也全包了下來。到目前為止，經陳教授和婦產科專家精心治療，已經有38個患過紅斑狼瘡的病人結婚、生育，母子(女)均平安。經陳教授治療的紅斑狼瘡病人，生存率84％，達到國際先進水平。

患有其它免疫性疾病的病人也同樣太需要陳教授了。我國有500萬左右類風關病人，紅斑狼瘡病人不少于80萬，風濕病人數每年也在增加。陳教授和仁濟醫院的醫務人員急病人之所急。他們不光保存了大量的病人檔案，還定期請病人來檢查、診治。例如，每隔一定時間，列檔的風濕病人就會收到這樣一份通知書：“隨著科學技術的迅速發展，目前已知風濕病能累及全身各重要器官。為了及時預防和治療，也為了您的健康，我們擬給你進行定期的全面詳細檢查，請按時前往仁濟醫院免疫室。”

一次通知10多人，工作量之大，可以想象。收到這么熱情的通知，患者會不來么?站在這些親如家人的醫務人員面前，患者能不激動嗎?“每當我們看著可愛的孩子時，就會想到您——陳教授。”這是不久前春芬對隨訪的陳教授說的話。她手抱夏雨，沐浴春風，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出，這真是出自內心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