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慕義等
“紅包”背后的道德世界
我們生活在一個高科技的時代。由于這個時代的道德價值取向存在著分歧,就使得所謂的不確定性悄然進入我們平靜的醫患關系和醫療活動之中。人們固有的道德內穩態正在市場經濟的浪潮中發生動搖,以至于無法清醒地分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醫學倫理學難題,無法在倫理對策中使用傳統原則去規范一些日益普遍的事實。正是在此背景下,“紅包”現象堂而皇之地走入了醫學道德的視野。
有些人認為,只要“紅包”是病家“主動”奉送的,特別是“事后”奉送的,就是一種酬謝的禮節。知恩當報,是儒家文化的一種演變。這種禮節能維系和保障良好的醫療秩序和和諧的倫理關系,從而使醫患之間的普與愛顯現在授受交往之中。因此,這部分人不僅諒解而且贊同“紅包”現象。其實,無論傳統道德觀還是現代醫學倫理學,都始終把人道主義精神作為醫務道德的核心。對于需要合理救治的病人來說,醫生永遠應該是無條件的、自覺的、全心全意的;不管是否送“紅包”,都應是平等的,一視同仁的。所謂生命價值、有利無傷、知情同意、公正等醫療原則,都是這一道德準則的具體分解。誠實、行善等都應是一種義務??梢姡铡凹t包”是有違人道主義美德的,是對醫生這一神圣職業的玷污。
另一種觀點則認為,“紅包”現象是對社會分配不公的適當補充,是現階段調節醫患關系的有效杠桿,是對醫生復雜艱苦的腦力和體力勞動的報答。目前,我國醫療制度確實面臨挑戰,現實分配格局正在被打破。在轉換機制和多重選擇階段,出現暫時的不平衡亦屬正常。如果單純強調絕對公正分配,也會潛在地損害醫務人員的人道主義精神和職業自尊,甚至把醫患關系導向純粹的商品交易形式。現在,在許多地方,病人之間互相影響,人為地造成一種難以擺脫的送禮壓力。有些病人唯恐醫生因未收禮而淡化責任感,常常違心地送“紅包”。這不僅是出自簡單的從眾心理,更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選擇。此種現象在某些科別(如外科)已逐漸模式化,幾乎成了“附加收費”的形式。迫使病人把信賴感與“紅包”聯系在一起,這顯然是醫德的退化。
也有人說。只要“紅包”能促進醫療質量的提高。就沒有理由將其判定為壞的現象。這種功利主義的觀點是不符合“救死扶傷,實行革命人道主義”的規則的。白求恩同志是醫務人員的典范,如果他工作在今天,人們很難想象他會對收受“紅包”表示贊同。
我們相信,一旦“奉獻即快樂”成為一種普遍的道德規范時,“紅包”現象必將成為歷史。那時,病人可能會拿著一束綻開的玫瑰花去尋訪主治醫生,以此來表達對醫生的由衷謝意。而醫生的最大快樂也莫過于分享病人重新獲得健康的喜悅。
(江蘇省醫學倫理學會主任委員孫慕義)
不能“落井下石”
治病救人是醫務人員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對一個病人來說,不管患了大病還是小病,事實上是遇上了災難。要落難之人甩“紅包”,不是有“落井下石”之嫌嗎?正如對災區人民只能伸出無私援助的手一樣,醫生對病人是不能提出任何回報要求的。(上海市閔行八中凌一)
“送”與“要”大不一樣
“送”與“要”雖一字之差,但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八汀笔亲杂X自愿的,是感謝救命之恩的一種方式,此乃無可指責的人之常情。而“要”則是帶有強迫性的,是有違職業道德的。一位醫療事故鑒定委員會的負責人說得好:“不管有多少理由,我們都不能違背一個最高的法則,那就是視患者為父母親友。”
(江蘇省文化藝術研究所張良)
醫生收入確實低
向病人索要“紅包”當然是不可取的。但也應看到,造成這種現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醫生工資收入偏低。比如我,工作了20多年,現在也不過拿200多元的工資,甚至趕不上一些剛剛工作不久的工人。這種不合理的現象也應引起社會的重視。
(江蘇大豐中醫院主治醫師劉永連)
“紅包”現象合情合理合法
我認為,既然勞動力可以作為商品進入市場,那么醫療技術理所當然地也可以待價而沽?;颊咦栽赋龈邇r請自己信得過的醫師診病療疾,醫師用自己的一技之長去換取相應高的報酬,完全合情、合理、合法。只要醫患之間兩廂情愿,他人不必議論紛紛。
(江蘇通州竹行鄉政府蔡瓊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