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姝
就為了分手時他說的那一句話,我便只身一人跑到北京來找工作,似乎一定要找一個有前途有發展的職位,將他那句不冷不熱的話變為現實。
騎著借來的車在偌大的京城跑了幾天,才知道求職并非如我想像的那樣容易。找不到工作心情不好,老天似乎也在鬧脾氣,陰陰的像浸滿了水。我不由嘆了口氣,加快了騎車的速度。
像是天意,在我前面出現了一對小小的戀人。兩人的車后都放著一個大書包,再看他們年輕的面孔,可以想見是中學生。他們并排騎著車,很近,兩只一大一小的手不由得伸出握在了一起,男孩望著女孩微笑,女孩還男孩一個更溫柔滿足的笑容。好幸福的一對!我從他們的臉上和眼中讀到了幸福。我知道現在即或是下雨,他們也定會拉著手,在雨中漫騎。
我騎車超過了他們,不由地又嘆了一聲。這一次嘆息,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他們。
在他們這么大的時候,我也曾像他們一樣,和他在放學后,跑遍了全市所有的書店,似乎書店里總有我們買不完的參考書和練習冊。就這樣,我們算是“早戀”了。記得那時班上正在傳看一本關于早戀的書—《早安,朋友》。那年,我16歲,他比我大1歲。
這一戀便是7年,很疲憊的7年。朋友們都在為我們的“長久”祝福,唯獨我倆知道我們不會長久。這7年我一直在讀書,而他卻早早地工作了。我們見面時很少能談到一塊,用他的話說是“咱倆話不投機半句多”。可我們依然固執地保持著“朋友”的關系,固執地拉著對方的青春,似乎是要為別人實現“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愛情。
終于,在7年后一個下著雨的秋季,他領著一個女孩向我走來。那女孩長長的發,白哲的皮膚,很文靜,站在我面前,很委婉地讓我悟出他在我這兒失去了男子漢的尊嚴,我太強了,而在她那兒,他有了男子漢的一切。我無話可說,獨自撐著一柄傘走開。或許是想安慰我,他追上來對我說:“我知道你會有出息,你是女強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女強人,我只知道有時我也渴望有副寬闊的肩作我的依靠,我也渴望溫柔和浪漫,但我更渴望能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
騎著車,我真想回去告訴那兩個小戀人我的故事,告訴他們,愛是一首朦朧詩,越年少,晦澀讀不懂的地方就越多。但我不忍心去打破他們美麗的夢,我知道這時的他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只有在心中悄悄地為他們祝愿,要飛定要比翼齊飛,要行定要并肩而行,但愿在他們之間永遠不要拉開太大的距離,但愿他們已經成熟到足以認清自已和對方,但愿他們能相愛到永遠。
忽然,我覺得自己很可笑,有點杞人憂天。我身后兩位幸福的戀人不會知道,他們的幸福竟牽動了一顆有過同樣幸福如今卻失去了幸福的心,他們也決不會想到有一個不相干的人在為他們的愛情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