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經過單相思的人,是絕然不知那執著追求的痛苦。
我是農村出身的孩子,考進縣城高中,對我來說,一切都是那么新鮮、那么刺激:高大的建筑,琳瑯滿目的商品,如潮的人流,打扮入時的姑娘,加上汽車的喇叭聲,人的喧嚷聲,構成一幅鬧市的景象,令我眼花繚亂。同時,也給我這剛進城的“土包子”一股莫名的失落。
帶著這莫名的失落走進了學校。和我同班的一個縣城的女孩子引起了我的特別注意。她那一身漂亮得體的紅色連衣裙,使她在眾多的女孩子當中一枝獨秀。從看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心中就產生了一條永不失去的彩虹。然而,當夜無夢。
在以后的接觸中,她是那樣的爽朗和活潑愛動,從沒有其他女孩子那種拘謹。她碰到什么問題,總是同我商討。有時她從家帶來了什么好吃的,也總是忘不了我。學校的林間小路上也留下了我們的足跡。
漸漸地,我便發現一刻也不能離開她,她的每一句話在我聽來都是那么悅耳,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富有詩意。天長日久,我發現,跟她交往又感到一種很不自然,以前的那種無拘無束沒有了。
這莫不就是愛的萌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她是縣城的,而我呢?在世俗的眼光中,門不當戶不對,我們是沖不破這一枷鎖的。于是,我只好把那美好的憧憬編織在夢里。自卑心促使我更加努力地學習,下決心跳出農門。
3年的含辛茹苦,高考揭榜,我不由重重地吁了一口氣,只差一點喊出“我中了!”當時的心情不亞于當年的范進。我飄飄然了,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一定要跟他挑明了,”我又一次暗下決心。填完志愿,我在縣城溜達了幾天,卻始終沒見她的蹤影,我好不頹喪,像個戰俘,垂頭喪氣,快快不快地離開了縣城。
上了大學,新的環境仍激不起我的興趣,心中唯一想的還是那朵紅色的彩霞。不幾天,便放飛了我那載有火辣辣情感的紙鳶。
在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收到了她從家中寫給我的一封信,委婉地拒絕了我的要求。時值幾日,我的心卻似結了冰。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友誼并不等于愛情。倘若有緣,自然最后會走到一起。倘若把友誼誤作愛情,那將弄得局面尷尬,甚至連友誼也不復存在。其實,你的那種想法我早就看出來了,當時我認為還是不說出這一傷感為好,讓各自內心深處存在的將是一份永遠的美麗……”我能忘得了嗎?我沖出寢室,沖進迷茫深邃的夜色中。冰涼的雨絲伴著孤獨的人影,牽動我悲涼的思緒。我感到自己一無所有,剩下的只是心中的恍惚和永遠難耐的凄楚。我悶悶不樂,無法忍受這心靈痛苦的折磨。無奈,我只好緘默了。
又是一個雨天,收到了她的第二封信。“我們是同學,是朋友,你為什么冷淡我?”是啊,我為什么要冷淡她呢?該來的總會來的,不屬于我的,強求也不會得到。雨還在無聲無息地下,我再一次佇立在雨中。突然一陣涼風吹來,吹去了我的憂愁,吹去了我的痛苦,使我堅強與成熟。雨中,仿佛聽到她那充滿深情的鼓勵聲,催我在新的征途上奮然疾行。
既然那段情已逝去,我只好把它深埋心中,留給將來的歲月去細細地品嘗,慢慢地回味,讓那點點滴滴的濃情永遠滋潤我的一生。
湖南林業專科學校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