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勤
當我決定用這一題目作文章名時,團上海市委書記鐘燕群對此提出異議,她說團干部不管什么時候都應謙虛謹慎,要珍惜好形勢,好自為之。我理解鐘燕群的深意,但仍堅持。理由是共表團干部走俏,不是哪個團干部個人的事,也不是哪個團組織的事,而是全團的欣慰,也是黨的事業發達興旺的標志之一。于是我便寫了下面兩段文字。
行情走悄的團校畢業生
偌大的上海,天天有新聞。下面的這條消息或許就被眾多的新聞所淹沒,被人忽視了。近年來,團上海市委所轄的上海青年管理干部學院(以下簡稱“上海青干院”,原為上海團校),報考者熱火。五六年前該學院所招收的選送生在全市高中會考的數學、語文、外語成績僅為BBC級,1993年由于選送生候選者增多,入選者會考成績升至BBB級,1994年又躍至ABB級,且該年錄取的選送生一半以上是重點高中的班干部。1994年應考生的報考與錄取比例達到7.5∶1,大大超出當年全國高考平均錄取率(3∶1)。一些應考生第一志愿填寫“上海青干院”,而其他本科院校被放在第二志愿中填寫。
有人把上海青干院崛起走紅的現象稱為“團校現象”,并對這一奇異的現象表示困惑。上海青干院何以如此招人喜歡?在市場經濟下,為什么有那么多的青年把自已的專長和職業選擇定在這一院校上呢?
這樣,就有了我和上海青干院黨委書記、常務副院長金國華的下述對話。
——能先介紹一下上海青干院的一般情況嗎?
好的。上海青干院復校于1978年,1980年開辦了共青團和少先隊干部的大專班,可以說是全團全日制大專班的始作俑者。現在我院每年招收400多名學生,全院有31個班,學制2~3年。十多年來,從這所院校走出的數千名團隊干部工作在上海的各級團的崗位上。現在,上海全日制中學的團委書記十有八九是我院的畢業生,上海14個區中有15位團區委正副書記是我院的畢業生。
——你好像很得意。是不是因為你院的每一個畢業生就是一個活的廣告,這些畢業生在社會上構成了你院的整體社會形象?
確實。作為教育者,其作品就是學生,沒有比看到學生成才,學生在社會上受歡迎更使我們高興的。這里我還可舉幾個具體的例子。我院的選送生畢業分配去向遵循“哪送回哪”的原則。可這幾年我院的畢業生求大于供,一次市屬某局向我院要一畢業生,我們把原來由黃浦區選送的一學生分到該局。黃浦區聞訊便提出要求返還該畢業生,還將此事告到市人大常委會。兩個區局級單位,為爭一個畢業生而將官司打到市人大,也可見我院畢業生在社會上走俏、搶手。還有前年我院分配給上海外國語大學兩名畢業生,其中一名留在該校團委,一名現在上海外國語大學附中作團委書記。我對上海外國語大學黨委書記說:“我們的畢業生年輕,應該多鍛煉學習,緩緩再提拔使用。”那位黨委書記打斷我的話說:“不,他們很出色,你今年還得給我分一個來。”再有我院有一個畢業生徐麟,21歲分到南匯縣作團委書記,23歲任某鄉黨委書記,28歲作副縣長,現在是該縣常務副縣長。這樣的學生在社會上能不搶手嗎?
——人們對所謂“團校現象”感到困惑,大概是因為這幾年在市場意識和經濟觀念不斷強化的背景下,人們對政治工作不甚感興趣了;居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對報考你們院校有興趣。
我想先要說明的是,我院不是政治學院。我院由上海團校改名為上海青年管理干部學院,不僅是一個名字的變化。從專業設置來說,我院現設有青年思想教育、經濟管理、公共關系、行政管理、文化宣傳藝術等專業,今年還將增設財務會計、外貿等專業。我們設置這些專業是因為上海發展戰略是要把上海建設成國際經濟、金融、貿易中心,我們要為這一戰略發展培養青年管理干部人才。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培養單一的政治型人才,只能把辦學引入窄胡同。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培養人才的目標、手段的確定,以及這幾年工作的成果,得益于團上海市委提出的培養復合型團干部的思路。
高進優出的“復合型團干部”
團上海市委是第一個提出“復合型團干部”這一概念的,時間是1993年4月上海第10屆團代會上。1993年11月全團組織工作會議上,團上海市委副書記薛潮對“復合型團干部”詮釋:復合是指政治素質與經濟素質的復合,基層工作實踐經驗與領導機關的管理能力的復合,不同崗位和不同經歷的復合;培養復合型團干部的目標與要求是,政治素質的全面性、工作能力的適應性、知識結構的合理性、實踐經驗的豐富性。“復合型團干部”理論的提出與闡述,令全團耳目一新。
事隔一年多,團上海市委在培養復合型團干部上已形成并推出了“高進優出”的團干部選拔、培養、輸送的機制。在選進團干部時,堅持“高學位、高素質、高水平”的考核、錄用標準;在團干部的培養上保證其一定的在校學習、掛職鍛煉、本崗培養的機會和條件;在輸送上,由于對團干部選進時的高素質和培養的高要求,也就能保證向黨和社會輸送優秀的人才。團上海市委組織部負責人介紹:近年來,團上海市委已先后選送4批40名處以上團干部到市委黨校“中青班”脫產培訓,安排了200名團干部掛職鍛煉,委托同濟大學、上海青干院聯合開設了工商管理碩士研究生班(MBA)和管理工程研究生班,有數十名團干部在這兩個班中學習。
自1990年以來,從上海團干部行列中走出了這么一批干部:
上海虹口區區長黃躍金,
上海盧灣區區長韓正,
上海靜安區區委書記許德明,
上海市委統戰部副部長吳漢民,
上海浦東社會發展局局長張學兵,
上海靜安區副區長范希平,
上海市外高橋保稅區開發公司總經理高國富,
上海海洋石油服務公司副總經理金建華,
上海新聞出版局副局長王仲偉。
當然,他們是上海許許多多團干部中的一部分。
上海的團干部或許是幸運的,上海團的工作有一個良好的社會環境。1994年,上海市委推出“三個一工程”,認為培養跨世紀人才要有一個定量,這個量具體地表現是:要培養100個既懂政治、又懂經濟的高層次的領導干部;培養1000個能夠在世界高科技學術領域有發言權的學科帶頭人;培養10000個通曉國際經濟、金融的管理人才。團上海市委隨即把培養復合型團干部的的工作定位在作為市委“三個一工程”的基礎工程,向市委輸送青年人才。因此,團上海市委爭取到了每年兩次向市委推薦優秀干部的機會,并且使這一機會作為一種規定進入機制和程序。我還了解到,在原團上海市委副書記許德明任區委書記的上海靜安區團委換屆時,區委結合該區的“三個一工程”,從全區初選的1000名35歲以下的優秀青年中復選了100人送入區委黨校學習,之后從這100人中選了數人至區委組織部掛職考察,然后選定一位23歲的青年女黨員孫明麗作團區委副書記的候選人。為配備一名區團委副書記,區黨委如此下力氣,確實是團組織的幸運。
但同上海團干部接觸,感受的卻不僅僅是幸運。我曾采訪過團上海市委前兩任書記黃躍金、韓正。他們都對我這樣表示:個人榮辱進退是小事,現在舉手投足間常想到自己是從團的崗位上走來的,因為人們評價我們時總會把我們和共青團聯系在一起,我們的心中永遠有一面團旗。此話令我感動,不僅因為我和他們都曾聚集在那面團旗下。
從團干部入手帶動整個團的工作,不能不說團上海市委的遠見。團上海市委書記鐘燕群在接受我的采訪時說:作為一次性生產資源(如原料、燃料等),上海是沒有優勢的,但上海在人才資源上有歷史的優勢,上海今后的發展仍然需要依靠這個優勢。因此,上海市委推出“三個一工程”,是抓住了上海發展之根本。共青團抓好復合型干部的培養,也可以說是順勢而上,抓住了機遇。
確實,建國以來,上海的經濟與社會的發展一直在全國處于領先地位。但在改革之初,上海卻落后了,上海的人才不斷地往廣州、深圳以及附近的江浙等地流動。80年代還發生過兩件令上海人尷尬的事,一是上海甲肝大流行,那一陣沒人敢往上海出差,國人對上海避之唯恐不及。再一個是一次上海降大霧,因霧鎖黃浦江,輪渡停駛,輪渡口候渡者發生擁擠竟然傷亡上百人。那陣子上海多么期盼、希冀著騰飛。今天,歷史又一次把騰飛的機遇交給了上海人民。歷史也公平地把機遇又一次交給了上海和全國的共青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