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福群
《讀書》一九九七年第八期打頭的兩篇文章何兆武先生的《也談“清華學派”》、葛兆光先生的《學術的薪火相傳》,竟讓我反復讀之再三,說真話,已有好長時間沒讀到這等過癮的文章了。
兩文看似談的兩方面問題,實有其內在聯系,即教與學。看來也是編者有意安排的,前者重在談師長,后者重在談士子,放在一起看,其間的關系乃“一批好的教授,就有一批好的學生”。《也談“清華學派”》在剖析一個學派之形成的同時,無意間還向我們揭示了一個極普通的道理:作為當今一名傳道、授業、解惑的老師(尤以人文學科),該是朝著會通古今、會通中西、會通文理的博學多識之途徑發展,并努力建樹自己獨特的思想和風格,如是,方能得風氣之先而引導時代之潮流,學術的薪火便可代代相傳而不至于從哪一代學子手中輕易衰減,甚或喪失,也就不虛妄名師出高徒之說,人才輩出也就不成一句空話。《學術的薪火相傳》同樣如此,當我們從中粗略了解到二十年代末到五十年代初那一批教授、學人對教育事業的執著真誠之心,對學生的一片“舐犢”之情,以及學生的善于獨立思考之精神時,作者也把一系列問題擺到了讀者面前,可謂啟人思緒,發人深思:怎樣的一校之長才是好校長?怎樣的教學方式和教科書才更有助于當前人才的培育?如今學府就讀者(包括其家長)所持的又是怎樣一種心態?當然,就目前而言,最重要也是最需解決的,則是葛兆光先生已在文章中指出的,“這里也許有一個教育體制的問題,有一個社會環境的問題,但是我們更多關心的只能是一個學術精神如何在大學的圍墻內延續的問題。”
誠然,何、葛兩位先生文章中所涉及的問題并非新鮮,甚至有點老生常談,然而,于我仍是所獲頗豐,歸納起來說,我之所悟:會通得間,傳薪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