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興“趕洋溝”與小羅斯福

周成堯

在我國四川省西部邊沿山區的寶興縣，是舉世聞名的“國寶”大熊貓的主要產地。這里已建立了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現擁有大熊貓300多只，占全國大熊貓總數的三分之一。并擁有金絲猴、羚牛、白唇鹿、虹雉等各種珍稀動物300余種和云杉、珙桐、連香樹等珍稀植物170多種。建國40多年來，寶興縣已向國家提供大熊貓117只，其中有16只是作為“國禮”贈送給朝鮮、前蘇聯、日本、英國、法國、德國、美國、墨西哥和西班牙等國的。大熊貓作為我國和平友好的“使者”，已經譽滿全球。它的故鄉寶興縣也因之揚名海內外。

在這個面積達3100多平方公里、僅有5萬多人口的山區小縣里，多年來一直流傳著小羅斯福“盜寶”和“趕洋溝”的一段真實而又發人深思的故事。

1926年農歷春3月，寶興縣隴東鄉上趕溝來了兩個洋人，他們就是美國前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的大兒子西奧多·羅斯福和二兒子克米特·羅斯福。他們住進了當地富紳汪海堂家。小羅斯福還帶了三個人、一名翻譯和兩名廚師。他們對外宣稱是進行“打山(打獵)訓練”活動，實際是來獵捕活體大熊獵。

當時，他們通過汪海堂雇請了幾名當地青壯年農民，為他們帶路上山并背運帳篷、器械等物件。第一次是先到寶興鹿井溝，他們一連在山上吃、住和搜尋了五、六天，終于發現了一只大熊貓，西奧多怕它逃掉，趕忙開槍射擊，槍傷大熊貓的后腿后將其捉獲。包扎后雇人抬到雅安，經樂山上船運到上海，然后渡海抵達美國芝加哥，正準備展出時，這只大熊貓卻突然死去了。

西奧多·羅斯福兄弟倆并未就此罷休。次年(1927年)，他們又再次輾轉來到了寶興縣，仍然住在上趕溝大戶汪海堂家。這次小羅斯福兄弟倆還特地送給汪海堂美國造加快步槍1支、中國造老套筒步槍2支和大洋銀元100枚。隨后，小羅斯福等人到寶興大馬村白熊溝等地輾轉搜尋多日，仍然一無所獲。

1928年農歷4、5月間，小羅斯福兄弟打聽到寶興武檀雪山上珍稀動物特多，便對汪海堂謊稱說要到武檀雪山上的小海子(高山湖泊)去幫助當地農民獵捕獨角怪獸，以保當地風調雨順等等，并為此請了十多名青壯年農民為他們運送器物上山。經過一周時間的搜尋，仍未發現大熊貓。一天，他們在山頭杉樹林中突然發現一大群珍稀動物金絲猴，小羅斯福兄弟槍法很準，連連射擊，共打死金絲猴14只。他們撕下猴皮，上好防腐劑，制成了標本。隨后又獵獲珍稀動物白唇鹿一只，全部裝箱待運。

在這之后，有人給小羅斯福兄弟出了個“餿主意”，說大熊貓只要聞到牛羊骨頭味就會出來。小羅斯福兄弟趕忙派人向當地農民買了一只羊，殺死后運上山去，把羊肉和骨頭一塊一塊地燒，這方法果真靈驗，不久，一只百多斤重的大熊貓出現了，他們十多人團團圍住，花了4個小時才將這只大熊貓捉到，裝進特制的鋼絲籠里，然而，這只大熊貓在運送途中死去了，只好仍然制成標本運回了美國。小羅斯福兄弟在寶興上趕溝大肆濫獵濫殺珍稀動物的惡行，激起了當地人民的憤慨。正當他們第二次捕獲大熊貓后，準備不告而別悄悄離開上趕溝時，汪海堂才明白上了洋人的當，于是，馬上召集并帶領村人將小羅斯福兄弟等人圍住，收繳了他們的獵物，然后將他們攆出了上趕溝，并警告他們今后不準再來，否則將給予嚴厲懲治。此事流傳開來后，久而久之，當地人民就把洋人獵寶被驅的這條大山溝叫做“趕洋溝”。直到60多年后的今天，寶興人都還叫這個地名。

(責任編輯／楊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