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
1998年12月,沉寂的廣州文化圈出了一件比較轟動的事,“實驗,人體攝影展”在中山圖書館安全落幕。座落在廣州老城區西關上九路的瑪麗嘉兒工作室由此引起了關注,這次人體攝影展的5位作者有3位是這里的攝影師,其中唯一的女作者是今年21歲的余泳施。
出生于1978年的余泳施,是中國城市第一代獨生子女中的一員,剪著短短的極有個性的短發,穿著T恤牛仔褲,笑的時候極爽朗地露出白白的牙齒,和時下年輕又有活力的廣州女孩子沒有什么不同。
余泳施說她的經歷其實非常簡單,說到為何選擇了攝影作為謀生的手段以及自己的愛好,她說也許基于某種偶然:“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去華南植物園玩,用傻瓜機拍了一張風景照,看到的人開玩笑:有點兒大師風范呢。我覺得拍照挺好玩的,于是就喜歡上了攝影。”這個雖然年輕但是能為自己設計將來的女孩非常清楚自己想走的路,初中畢業后,她報考了一所中專,學習工藝美術。她的打算是為攝影打底子。說起來,攝影除了基本的知識以及美術修養外,似乎全靠自己的悟性。中專畢業后,她先到一家影樓去做美工,其后認識了去澳洲學過藝術攝影的潘育川。應該說年輕的余泳施很幸運,她一到“瑪麗嘉兒”就趕上了潘育川他們在籌劃“實驗人體攝影展”,于是成了參展作者中最年輕的又是唯一的女性。
問及為什么她會挑人體來做拍攝對象,她說,第一次拍人體,她有一種很興奮的感覺,畢竟,在中國,人體拍攝是非常不易的事,一個業余的美術愛好者是不可能有機會畫人體的,只有正規的美院才有可能上人體繪畫課。開始找模特兒非常困難,主要來源都是美術學院的人體模特,現在情況好了一點,但是畢竟我們的國情對人體攝影創作還是諱莫如深,開始她拍的都是整體,慢慢的她更喜歡拍局部,有點象征意味。她的人體攝影可以看出在往“抽象”方面走,意念的東西較強。
在“瑪麗嘉兒”難得的學術氣氛里,余泳施如魚得水。離開攝影工作室,余泳施的愛好與一般廣州女孩子似乎沒有什么區別,她喜歡旅游,卻苦于“子彈總是不足”,坦言“一看書就打瞌睡”,希望能去深造,尤其希望到國外去學習藝術攝影。對于流行音樂,她說:“喜歡唱得好聽的,但是不那么偶像化的。”
在實驗人體攝影展中有一張女體背部的照片,在展出中有些人認為是余泳施本人,但是她否認。我私下里問她是否自己也做模特兒,她笑說沒有。我又問她,那么,你自己會不會考慮做模特兒呢?她字斟句酌地說,如果有特別好的攝影師,特別好的環境,也許會考慮,而且,她也考慮過自己拍自己。她還說過,她可能會給母親拍一些人體照片,當然首先要征得母親的同意。她雖然出生在普通的工人家庭,但是家庭對她搞攝影,拍攝人體模特兒并沒有意見,非常尊重她的選擇。
而她自己對人體的感覺是:很美,選擇人體作為拍攝對象具有挑戰性,作為一個女性,她對拍攝人體心里并沒有障礙,只有一種創作的沖動。在中國目前的氛圍里,拍攝人體還有點難度,但是她很喜歡,很滿意目前這種生存方法,攝影是她心里感覺到的世界的對最好的表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