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名與利,歷來就有著決然對立的看法。
名利之心人皆有之是一種看法。然而,“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義而已,何必曰利?”又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古訓。
它有點像性愛──人人需要,卻又一直為正人君子或道學之士所羞于啟齒。
到了我們的革命年代,“名利思想”幾乎成了資產階級個人主義的同義語。與此同時,我們又一直在開展立功授獎運動。
一個時代的名利觀,是一個時代物質基礎的反映,又反作用于產生它的物質基礎。回顧一下它的過去,看看它的現狀,應該說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名利之心人皆有之
許多人以為孔孟是反名利的,這是誤解。
《孟子》里有句話叫做:“食、色,性也”。
食與色是人的本性,名與利呢?即使不說它是人之本性,也是人之本性的自然或必然延伸。前者是來自人的動物性,后者是來自人的社會性;前者是為生存與延續,后者是為了更“理想”更“愜意”地生存與延續。
秦漢以來,儒家思想是我國傳統文化的主導思想。而儒家的代表人物孔子,就十分看重名。孔子說:“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也”。孔子認為,人活一輩子,沒有可稱道的名聲是最可悲的!“不患莫知己,求為知可也”。他又說,不要怕人家不知你的大名,能努力在可以揚名的本事上下功夫就可以了。他還說:“后生可畏”,“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意思是說,年輕人是可畏的,因為不知道他將來會發展成多么重要的人物。但若到了四五十歲還沒出名,也就不值得敬畏了。顯然,孔子還認為成名不能太晚,晚了,過了成名的最佳年齡段,成名的希望就不大了。
孔子還說:“三年學,不至于谷,不易得也。”(《論語·泰伯篇》)意思是說,在他那里學習三年,還不能做官吃俸祿的話,是很少見的。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孔子不僅看重名,也同樣是看重利祿的。據《孟子·滕文公章句下》載:有人問孟子,古代君子也想做官嗎?孟子說,當然。接著,他就舉了孔子的例子,說“孔子三月無君,則皇皇如也,出疆必載質。”(說孔子三個月沒有官做,就惶惶不安,就要帶上禮品出國活動官做)孟子這樣說,不是糟蹋孔子,是從君有志于治國安邦這一角度說的。孔子自己也一再說過:“學而優則仕”;“諾,吾將仕矣(我要做官了)”;“學也,祿在其中矣”,努力學習,就有官做了;“吾其匏瓜也哉?”我難道只是個中看不中吃的匏瓜嗎?有了合適的官,我當然是要做的!
名與利,特別是名,是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十年寒窗為什么?不就為了“一舉成名天下聞”嗎?讀書人太看重名了!司馬遷在《報任少卿書》里說:“立名者,行之極也。”名是一個人“托于世,而列于君子之林”的必要條件。對于利,司馬遷更是最早承認求利是普遍人性的偉大思想家之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句千古名言,就是司馬遷在《貨殖列傳》里說的。“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戶之民乎?”王、侯尚且怕窮,何況普通老百姓呢?看起來這些都是盡人皆知的大白話,然而,班固正是因為這些觀點,批評司馬遷:“是非頗繆于圣人”,“述貨殖則崇勢力而羞貧賤”。指責司馬遷的這些論點是背叛圣訓,說他只是個只知崇拜勢力與金錢的人。其實,這正說明司馬遷能見人所未見,敢言人所不敢言。
司馬相如因無名而且窮,被老丈人瞧不起,決心去長安闖出名堂來。他路過成都成仙橋題字曰:“不乘赤車駟馬,不過汝下也!”表示不坐上四匹馬拉的紅色車子,就不回來了!在當時,坐這種車子就像如今坐“大紅旗”、“大奔馳”一樣,是高級官員、大富豪才可以坐的。他當年的這些大話,不僅沒人嘲笑,反而被看作胸有大志的表現。
陸游在《夜游宮》里說的:“自許封侯在萬里,有誰知,鬢雖殘,心未死。”既表現了求名的急迫,又表現了求名的執著。《長相詞》云:“名也成,利也成,利也成時不似名,名成天下驚。”反映了讀書人既重名又重利,相較而言,更看重名的心態。明代有個“金榜題名”后的順口溜:“起它一個號,刻它一部稿,坐它一乘轎,討它一個小”,號和稿是名,轎和小老婆是利,生動地表達了士子們的追求。
荀子說:“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非相》)
自然也有不同的調子。李白在《行路難》里云:“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后千載名”;在《少年行》云:“看取富貴眼前者,何用悠悠身后名?”只不過是在屢經坎坷、迭遭挫折后的消極情緒罷了,這并不能否認他一生對名的強烈追求。
名利不相等,然而相通
在舊社會流傳很廣的《神童詩》中有這樣一段:“名題仙桂籍,天府快先登。螢窗新脫跡,雁塔早題名。一舉登科日,雙親未老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一個快字,一個早字,一個雙親未老時,活脫脫表現出士子們急于早成名的迫切心情。
宋朝制度當上學士,就有一個穿紅衣的小吏給牽馬,腰帶可以繡金但沒有“魚”。再升一級入二府(漢為丞相與御史官署;宋為中書與樞密院),就有兩個紅衣小吏給牽馬,腰帶上可掛一個金魚為飾,謂之重金。當時人們形容館閣官員(相當今之縣團級)急于晉升學士為:“眼前何日赤?腰下幾時黃?”形容學士切盼入二府為:“眼赤何日兩?腰黃幾日重?”
名與利,兩者不同卻相通。名可以是利的階梯,利可以為名開路。司馬光說的:“汲汲于名者,猶汲汲于利也!”就是這個意思。
有了錢,就容易擴大知名度。《史記·貨殖列傳》載:在孔子的七十個學生中,最有錢的就是子貢。子貢“結駟連騎”(坐著四匹馬并轡齊頭拉的車子),每到一個國家,“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史記》講,“夫使孔子名布揚天下者,子貢先后之也。此所謂得勢而益彰者乎?”說孔子當時之所以能名揚天下,是有錢的子貢在人前人后大力活動的結果。
古人有“士重名輕利,吏重利輕名”(《資治通鑒》7285頁);“眾人重利,廉士重名”;“小人以身殉利,士以身殉名”(《莊子》)等等說法。道光皇帝在會見地方官員時也說:“捐班(指靠捐錢捐糧買官者)我總不放心,彼等將本求利,其心可知。科目(指靠科舉做官者)未必無不肖,究竟禮儀廉恥之心猶在,一撥便轉(一經批評指點,就會改過從善)”。這些說法,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但也難免把讀書人太理想化了。“利之所在,皆為賁諸(古代兩個勇士),學成文武藝,貨于帝王家”,總是人之常態。一般的讀書人也不例外。
《楊朱篇》里講:“豐屋、美服、厚味、姣色,有此四者,”還有什么別的需要呢?“今有名則尊榮,亡(無)名則卑辱;尊榮則逸樂,卑辱則憂苦。”“名胡可去,名胡可賓?”有名才有尊嚴,才能享受,名怎么可以去掉,怎么可以拋棄呢?
沒有名想出名;出了名怕有名
沒有名想出名,出了名而又悔有名怕有名者,在史書上屢見不鮮。辛棄疾在《偶題》里說:“人生憂患始于名”。白居易在給朋友的信中自稱:“十年之間,三登科第”,名聲出去了,官做大了,出門結交的是名流,上朝則侍奉于皇帝身邊,結果,“始得名于文章,終得罪于文章。”程頤說:“入朝見嫉,世俗之常態。名高毀甚,史冊之名言。”李蕭遠在《運命論》里說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更為人所熟知。屈原的《離騷》之所以成為膾炙人口的千古名篇,顯然與它把由于優秀的品質與美好的名聲所帶來的痛苦,表達得淋漓盡致有關。
用俗話說,這叫做:“人怕出名,豬怕壯”;“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
因為出名反而遭災,甚至惹來殺身之禍者,不絕于史。于是許多人就對名利產生了“看破紅塵”的消極情緒。蘇東坡在《滿江紅》里說:“無利無名,無榮無辱,無煩無惱。夜燈前獨歌酌,獨吟獨笑。”“知富貴,誰能保?知功業,何時了?算簞瓢金玉,所爭多少?一瞬光陰何足道?但思行樂常不早。待春來攜酒滯東風,眠芳草。”
晚清醇親王寫過一幅治家格言:“財也大,產也大,后來兒孫禍也大。借問此理是若何?子孫錢多膽也大,天樣大事都不怕,不喪身家不肯罷。財也少,產也少,后來子孫禍也少。若問此理是若何?子孫錢少膽也小,些微產業知自保,儉使儉用也夠了。”(《文史資料》26期)這可以說是許多栽過大跟頭、飽經世態炎涼的人所共有的心態。
《伊麗莎白女王和埃塞克斯伯爵》一書,在談到朝廷時說:“在他們的統治下,盛大聲名比聲名狼藉是更危險的。”可見,“入宮見嫉”,“功高震主”,不僅中國有,外國也有。
這種現象的存在,不取決于國別,而取決于制度。在封建專制時代,“功高震主”總是一條鐵的規律。《史記》里劉邦與蕭何的故事就非常典型。劉邦要“御駕親征”時,不得不讓蕭何留守并保證后勤支援。出發前,他特意給蕭何加封并增派500衛兵。蕭何自以為這是劉邦對他的信任與重用,很得意。一謀士卻提醒他,這恰好說明劉邦對他不放心,說蕭何已經離滅族不遠了。蕭何驚問原因與對策?謀士告訴他,“君初入關,得百姓心,十余年矣!”你現在還在勤勤懇懇地爭取民心,皇帝會怎么看呢?當今之計,你應趕快“自污”名聲。蕭何立即再三辭掉加封與增派的衛兵,同時大肆低價強購民田民宅,惹得民怨沸騰,紛紛告狀。劉邦高興了,蕭何的地位也保住了。
絕對無視功利的思想家是不存在的
一般史家都稱孔孟為反功利主義者,稱墨家是功利主義者。說墨家講功利是沒有疑問的,說孔孟根本無視功利就值得商榷了。
所謂“正其誼,不計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確是眾多學者稱儒家為反功利的典型論據。還有一個常常被人引用的例子,就是孟子與梁惠王的對話。梁惠王問他:“何以利吾國?”孟子回答說:“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
其實,何必曰利,與反對利,是兩回事。
《論語》說過:“子罕言利”;“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這樣的話,也被認為孔子是反利的。其實“子罕言利”的原話是“子罕言利與命與仁”,(《子罕》)這能理解為孔子也反對仁嗎?當然不能。正確理解這句話應是,孔子不輕易談利、談命、談仁。為什么呢?因為這些問題比較大,比較復雜,不是那么容易說得清楚的。對于所謂“小人”,給他講大道理,他不容易懂,用利害關系開導他,他反而容易接受。
《孟子·梁惠王上》篇與《滕文公上》篇,都一再講到“有恒產”才能“有恒心”的問題。在《梁惠王章句上》里,孟子更明確地說道:“大王如要實行仁政,為什么不從根本著手呢?每家給他五畝土地的住宅,四周植桑,那么,五十歲以上的人,都可以有絲棉襖穿了。若都有力量飼養雞、狗、豬這類家畜,那么,七十歲以上的人,就都可以有肉吃了。一家人給他一百畝地,而且不去妨礙他生產,八口人的家庭就可以吃得飽飽的了……這樣做了之后,還不能使天下歸附的,那是從來沒有的事。”這不是講功利,又是講什么呢?至于他說的:“仁則榮,不仁則辱”以及“周于利者兇年不能殺,周于德者邪世不能亂”等等,都足以說明孟子既看重名,又看重利。
儒家告誡人們不要計較功利,其實是為了更大的功利。也就是說,只有不去斤斤計較眼前功利,而是從某些更根本的問題上下工夫,比如說,讓人民都懂得仁與義,都按仁與義的原則行事,整個社會才能獲得真正的大功利。
《淮南子·道應訓》舉過的一個例子:公儀休愛吃魚,當宰相時,有人給他送魚,他沒收。他說:“我因為接受了你的魚,而蒙受受賄之名,被免了相位,雖想吃魚也就吃不起了。我不接受你的魚,我就可以繼續當宰相,靠自己的收入,經常吃到魚。”公儀休不受魚,不是不重利,而是不肯“沾小便宜”丟了更大的利。即所謂“廉吏久則富”理論。所謂儒家的反功利,其實也就是公儀休不受魚的長功利久功利。
所有那些主張無為、兼愛、樂貧、無譽的思想家,都不能說是無視功利的人,應該說他們各有自己的功利觀。他們是在說,只有按他們的主張行事,人類才能過上理想的幸福生活。
春秋戰國以來,凡是法家都是倡導名利的,都是善于運用名利以治理國家的。《商君書·算地》:“故民生則計利,死則慮名。名利之所出,不可不審也。”人在活著的時候,都在算計怎樣才能增加自己的財富。對于死后,都擔心自己死后的名聲。如果種地能得利,老百姓就會用力種地。如果作戰能出名,戰士就會不顧死活地作戰。這樣做,對內能使民努力種地不荒地,對外能使民拼死與敵人作戰,“富強之功,可坐而致也。”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凡是能重用并切實落實法家主張的,基本上都收到了富國強兵之效。
健康的名利觀是社會發展的強大動力
封建時代不諱言名利,但其名利觀是有局限性的。
封建時代獲取名利的途徑很窄。一條路是做官,再一條就是做文章。“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也。”(曹丕:《典論》)
其實,著力于文章,也就是著力于做官。科舉是離不開文章的。
封建時代的許多人,皓首窮經尋章摘句,一輩子都在搖頭晃腦地吟哦,想在詩人名單上擠個一席之地以便名傳千古的,的確有;但更多的還是希望借此引起朝廷賞識與重用。
封建時代通向名利只有仕途這條獨木橋。
“學好文武藝,貨于(賣給)帝王家”。成名的路子窄,成功的目的更窄。做官的目的與“任務”就是效忠于帝王,為鞏固帝王家天下的統治服務。而對發展農工業生產,對發展社會生產力的人,在封建時代的“正史”上,是很難占到一席之地的。小農經濟靠的是經驗,沒有科技創造發明的需要與空間。“天不變。道亦不變。”帝王心目中的道,就是封建帝王專制制度。封建帝王只關心與其統治穩定有關的事物。
由于成名的出路只此一條,因此一個人的名聲,就是對他人的威脅,尤其是對頂頭上司的威脅。名聲再大,像岳飛那樣,大到天下到處歡呼“岳家軍”的程度,皇帝也就深感不安了。這是專制時代壓制人們的個性,使人們的聰明才智難得發揮的根本原因。
封建統治者,用封建道德作規范,用利祿作誘餌,用賞罰作手段,給天下英才畫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圈子,只允許他們在這個小小的圈子里活動。它桎梏了名利觀,也桎梏了整個國家社會的進步與發展。
資本主義時代為人們獲取名利創造了空前的機會與空間。
首先,它把個人獲取名利看成一個人應有的權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立志成名和富有,不再是難以啟齒的事,反而是值得驕傲的事。從而在個人成名與得利這個問題上,收到了個人與社會相一致的效果。其次,它為獲取名利開辟了比封建小農經濟時期無可比擬的廣闊途徑。除了公職外,各行各業都可以成名成家,都可以發財致富。它為名與利的同一,創造了比較合理的機制。尤其在一些發達國家,凡是為社會創造了巨大財富的人,就可以得到相應的大得驚人的報酬,如像美國的比爾·蓋茨那樣。這名與利同一的機制,對其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所起的推動作用是極其巨大的。
盡管如此,貧富不均兩極分化的現象卻是嚴重的。這是崇尚個人主義價值觀的資本主義制度難以解決的根深蒂固的弊病。
社會主義是在繼承與發展人類全部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我們理應有更健康更明智的名利觀。遺憾的是,舊的,或者說新瓶裝舊酒的名利觀,一直還在困擾著我們。名利之所以出現這種扭曲,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們整整缺著一個歷史階段——缺著一個把“名”(品牌意識)與“利”(經濟效益)奉為圭臬的資本主義時代。我們有幸跨越了一個漫長的歷史階段,卻無法回避因從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躍入社會主義階段而產生的種種矛盾。
馮友蘭先生在《中國哲學史》中說:“中國實只有上古與中古哲學,而尚無近古哲學也。”沒有一個漫長的近代史階段,這是中國國情中的最大的國情。承不承認這一現實,會有決然不同的理念與決策。
中國自春秋戰國貴族政治崩塌后,秦漢大一統,確立了新的政治、經濟、社會秩序。以后綿綿延續兩千余年,雖有改朝換代,基本制度卻始終沒有根本變化。
本世紀初,我們推翻了帝制,成立了民國。然而,臨時政府于1912年到1915年改革的十五件事,也不過是限期剪辮子,勸說放腳,改變“大人”、“老爺”稱呼,廢除跪拜,禁賭,禁吸鴉片,以及一句保護人權和作風民主的空洞口號而已。對于封建專制制度及其意識形態的更深層次的毒素,基本上沒有觸動。新中國的土地改革,是對封建制度一次非常偉大的革命。但,對于封建專制的意識形態,我們卻缺乏有力的清算,且不說徹底的清算了。
封建專制流毒給我們帶來的矛盾是客觀存在的。我以為只要我們能夠承認它,正視它,實事求是地對待它,我們就有可能最大限度地享用歷史跨越給我們帶來的機遇。
名與利,今日在我們社會,仍然像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有意無意地提倡“做了好事不留名”,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覺得能做好事是應該的,不值得宣揚的人,是有的。但更多的恐怕還是受習慣勢力影響的結果。以至于做了好事不留名,輿論媒體到處找,成了我們社會的常見現象。
一個人們根本不在乎名聲好壞的社會,將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社會。范仲淹說過:“舉世不好名,則圣人無所用其權。”真是至理名言!再有本事的“圣人”,也沒辦法治理一個人人不好名的社會!
一種健康良好的社會風氣,應是人們勇于做好事,勇于承認自己做了好事的風氣。
希望成名成家,是好事。只要不是通過損人利己的手段獲取名利,都應當受到贊賞鼓勵。“名與善相維(把好的名聲與對社會有益的行為聯系起來),去名是去善也。”反對成名就是反對人們做好事。“名不足以盡善,而足以策善。”名不能使人盡善盡美,但可以鼓勵人們向好的方面努力。古人尚且知道利用名以治國的道理,我們唯物主義者更應充分發揮名的積極作用,為人民造福。
名與利應是同一的。目前在我國,似乎只有歌星、影星或“主持星”,可以說名大利也大,而其他各個領域的杰出人物,包括一些在尖端科技領域對國家安全與發展作出重大貢獻的人,就根本不能與之相比了。這對我們國力的發展與提高是很不利的。
社會主義的個人名利觀,總是直接間接與集體與國家的利益相一致的。人人具有健康的社會主義名利觀,不僅會使個人的積極性創造性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也會使整個國家更加充滿活力,獲得更加全面更加迅猛的發展。
一切有識之士,尤其手里執掌媒體實權的朋友們,應為改善我們的名利觀,為力求名與利的同一,作些自己力所能及的貢獻!
我們正有幸面臨前所未有的大好機遇,我們應當緊緊抓住這一千載難逢的機遇!
(責任編輯 致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