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首腦大會臺前幕后

■本刊特派記者　秦　朔

世界領導人的最大聚會

紐約不是美國的首都，是美國的門面。而在公元2000年9月6日到8日，紐約又成為世界的門面。一架架元首專機和公務機在肯尼迪國際機場起起落落；1300多輛高級轎車組成的175個國賓車隊，載著103位國家元首、45位政府首腦、42位王儲、副總統、副總理、內閣部長或首席代表，穿梭在聯合國總部和各大酒店之間；30多家高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和所有高級飯店的晚餐席通通被預訂一空；8000名紐約警察、3萬多名便衣和對付突發事件的后備隊嚴陣以待，全副武裝的狙擊手散布在聯合國總部周圍的建筑物上，附近一些主要街道都被臨時關閉；2000多名記者蜂擁而來；美國特工處派出的特工高手，小心翼翼地為各國領導人及其夫人保駕護航（合計245人，其中18位是高風險人物）；在曼哈頓島東河之濱的聯合國總部附近，形形色色的非政府組織、抗議團體以及鬧事分子絡繹不絕，91場得到紐約市正式批準的游行示威則被固定在一個圈子里依次舉行；而在聯合國大廈內，當各國元首按照抽簽順序和3分鐘、5分鐘的時間限制，在大會和4次圓桌會議上高談闊論指點江山時，禮賓部門則在精心安排，以免出現克林頓和古巴的卡斯特羅或伊朗總統哈塔米意外撞見的尷尬（不過，6號中午，克林頓和卡斯特羅還是不期而遇），敵對國家如印度和巴基斯坦的領導人也被安排到不同的圓桌會議上。與此同時，聯合國飲食部門則忙著每天為大約1.5萬到2.5萬名賓客提供飲食服務……

熱鬧與秩序同在，喧囂和緊張相伴，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開好一次會議，有史以來世界領導人的最大集會——聯合國千年首腦會議。在曼哈頓島的許多公共汽車站，十幾天前就貼上了藍底白字的聯合國海報，傳達出此次會議的宗旨：到2015年前減少或消除文盲、貧窮、全球溫室效應、艾滋病毒以及貧民窟。紐約市政府在地鐵站里張貼的公益廣告牌上寫著——“歷史將在這里創造！”

千年首腦會議總主題：聯合國在21世紀的作用。參會國：聯合國的186個會員國，外加羅馬教廷、瑞士和巴勒斯坦3個非會員國。在聯合國目前總共189個會員國中，此次只有南斯拉夫、大洋洲島國貝勞和朝鮮缺席。參會的各國領導人數目更是比1995年聯合國成立50周年慶典時多出了好幾十個。

安南倡議功不可沒

“對于世界各國領導人以及聯合國來說，這是一個決定性的時刻……我并不幻想著一次首腦會議就能夠改變世界，但我相信這次會議提供了一個獨特的機會，讓各國領導人重申聯合國的使命和目的。”9月5日，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在新聞發布會上，作了如上說明。

千年首腦會議能夠召開，現年62歲的安南功不可沒。這位1959年離開家鄉加納到美國留學、擁有麻省理工學院管理碩士等多個文憑、能流利運用英法及數種非洲語言、已在聯合國工作了30多年的職業外交家，自1997年1月1日成為聯合國第7任秘書長后，矢志于聯合國的改革，促使其在世界舞臺上發揮更大作用。上任不久，安南就倡議在2000年第55屆聯合國大會這一“千年聯大”期間，舉行一次“千年首腦會議”，討論影響21世紀的人類重大問題。安南稱：“雖然我不是一個天氣預報員，但我希望各國首腦能帶來智慧之雨，讓世界得到雨露滋潤。”這一建議在1998年12月獲得聯合國大會一致通過。

為了首腦會議的成功，聯合國有關方面于1999年分別在亞的斯亞貝巴、貝魯特、圣地亞哥、東京、日內瓦召開了5次意見聽取會。今年4月，安南已經提出了一份名為《我們人民，聯合國在21世紀的作用》的千年報告，交由各國領導人提前閱讀并考慮其中各項具體建議。這些建議的絕大部分都包含在9月8日千年首腦會議最后通過的《千年宣言》中。

在9月5日的新聞發布會上，有記者問安南：“自從有人類歷史以來，戰爭、殘暴和貧困就從未間斷過，我們又怎能指望如今可以做到前人所做不到的呢？”其實，許多個清晨，早早醒來的安南在床上祈禱時，也禁不住問自己：“這世界和人為什么如此殘酷？一個人能夠做些什么？我仍在與惡魔戰斗，但我不明白為什么有如此多的惡魔？”

安南對記者的回答是：“我想我會說，這恰恰證明了我們需要不斷努力、更加努力才行。人類一直沒有擺脫戰爭和殘暴并不意味著我們不必去爭取；我們當中一直有窮人并不意味著我們不必去改善他們的生活。沒錯，有人說我是個夢想者。但假如沒有夢想的話，我們就什么都做不出來了。”

安南一向認為，解決全球問題需要集合各種力量。在他的支持和美國有線電視網總裁特納贊助下（特納對聯合國的贊助總額為10億美元，叫作“世界明天更好”基金），8月28日至31日，世界近1000名宗教和精神領袖齊聚紐約，出席主題為“號召對話”的世界和平大會。宗教領袖們能在從來和宗教不沾邊的聯合國總部相聚，這是聯合國成立后的第一次。安南之所以支持宗教大會，是因為他看到“沒有各宗教間的和平，便沒有各民族間的和平”。當今世界的沖突大都與宗教有關，如耶路撒冷、北愛爾蘭、克什米爾、巴爾干、塞浦路斯、阿富汗等地區。甚至在聯合國安理會投票表決某項決議時，一些國家的民族和宗教傾向也會暴露出來。安南說，“偏執狹隘在21世紀將沒有生存的空間”，“聯合國是一塊織錦，不僅僅是一般的服裝，而且還是牧師的衣領、修女的服裝、喇嘛的長袍，是主教冠、無邊便帽、圓頂小帽……在世界各大宗教的教義和聯合國章程的價值觀之間存在一種基本的親和力”，“當政府與當局沒有起到保護民眾的作用時，宗教領袖不應袖手旁觀”。

為了配合聯合國千年首腦會議的召開，有111年歷史的“各國議會聯盟”也趁熱打鐵，于8月30日在聯合國總部舉行了千年議長大會，來自142個國家的156名議會領導人出席，是議聯成立以來舉行的規模最大、級別最高的一次議會界國際盛會。安南致歡迎詞時表示，作為人民的代表和國家領導人，議長們不僅僅是國內外溝通的橋梁，同時也是法制與民主的推動和捍衛者。

宗教峰會，議長峰會，千年首腦會議，加上一系列和這些會議相關聯的其它峰會（如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峰會，女首腦峰會）、研討會（前蘇聯總統戈爾巴喬夫就在一個叫作“論壇2000”的活動中發表了演講），8月底、9月初的紐約，堪稱“世界會議之都”，名流之多，人氣之盛，史無前例。很自然，紐約的物價也隨之猛漲。本來20美元左右的早餐收到60美元，不超過40美元的自助中晚餐漲到120美元，租包車的公司更是不管你用不用，每天必須租足20小時，每小時70美元。紐約發了一筆不小的“會議財”。

全球化沖擊“地球村”

走過半個多世紀的風風雨雨，聯合國總部大樓內部已破舊不堪，千年大會開幕前兩天還有一塊天花板掉了下來。但從外表看，這棟40層高的大樓仍像一座高聳的豐碑，而大會橢圓型的會議廳又像是一座亡靈安息的陵墓。碑與墓的獨特設計，令人聯想到55年前，在二戰廢墟上，人類希望通過成立一個世界最大的政府間權威組織，維護和平。《聯合國憲章》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聯合國人民同茲決心，欲免后世再遭今代人類兩度身歷慘不堪言之戰禍，重申基本人權，人格尊嚴與價值，以及男女與大小各國平等權利之信念……力行容恕，彼此以善鄰之道，和睦相處，集中力量，以維持國際和平及安全……”

彈指一揮間。人類今天的主要問題已不再是爭取國家獨立（聯合國成立時，目前2/3的會員國還不是主權國家），不再是冷戰陰影，而是全球化的沖擊。正如《千年宣言》中所說：“我們今天面臨的主要挑戰是確保全球化成為一股有利于全世界所有人民的積極力量。”

信息革命、科技進步、資本流動、交通便利，讓世界越來越像一個彼此之聲相聞的小小村莊。而跨國犯罪、難民遷移、環境污染、艾滋病傳播，也使得國內問題和國際問題互相交織，難以截然分離。“紐約上空一只蝴蝶飛翔時攪動了空氣，幾天后會在北京變成一場傾盆大雨。”這句混沌學的名言，在今天并非虛言。多米諾骨牌般的亞洲金融危機，就是從泰國股市的一點點波動開始，最后席卷整個東南亞。

統計顯示：為了幫助貧困家庭生存，全球有2.5億14歲以下兒童現在必須工作，在血汗工廠和農場，在城市街頭賣口香糖或者擦皮鞋，甚至被出賣到色情業。在多數低收入國家，每人每年的保健費用不到10美元。窮病相連，在世界目前患有艾滋病毒、艾滋病的將近3600萬人中，有2300多萬人生活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區。

過去100年中，世界人口4倍增加，經濟產出18倍增長，而環境壓力也越來越大。僅在過去的半個世紀中，碳的釋放增加了3倍，大氣升溫速度越來越快。1900至1995年，全球淡水消耗量增加了6倍。人類尚未實現“免于匱乏的自由”和“免于恐懼的自由”，就又面臨著第3大挑戰——給予后代一個環境上可持續的未來。

《千年報告》提醒世界：如果不采取步驟確保所有“地球村”的居民能免于饑餓和暴力，飲用清潔水，呼吸干凈的空氣，并知道他們的子女在生活中能有真正的機會，那么，我們中有誰不會懷疑這種狀況的村莊能維持多久?

全球化迅如閃電，但迄今為止基本上是少數強國、富國、大國的全球化，跨國公司的全球化，富人的全球化。當美國的電腦數超過世界其它地方電腦數總和，當東京的電話數同全非洲一樣多，請記住：世界上還有一半人口甚至沒有打過或接過電話。44億發展中國家人民，1/5到晚上仍然餓肚子，1/3沒有清潔的水，1/4沒有適當住房，1/5的兒童5年級后就要輟學。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不久前說：“在一個平坦的運動場上，資本、貨物和服務在國家間自由流動。運動場雖然平坦，巨人和侏儒之間難道會有公平的競賽嗎？”而沒有公平的競賽，“許多人所體驗到的全球化不是一個進步的動因，而是一股破壞的力量，幾乎像颶風一樣，能在瞬息之間摧毀生命、職業和傳統”。

成功的關鍵何在？

正是由于目前全球化所產生的惠益分配不均，各方付出的代價也不公平，所以在千年首腦會議上，全球化成為最大爭論焦點。

古巴總統卡斯特羅在演講中指出，貧窮、不發達和財富、知識分配的不平等，是當今世界沖突的根源，不發達國家的現狀與它們過去飽受殖民統治有關。對它們進行補償，是現在那些富國的道德責任。和古巴的觀點相似，不少窮國都要求發達國家盡快免除其巨額債務。

然而，也有不少元首持不同見解。葡萄牙首相說：“全球化不是一項選擇，而是一種現實。”薩爾瓦多總統指出：“貧窮國家發展的唯一道路是肩負起克服自身問題的責任。把責任轉移給他人將阻礙變化的機會。我們不要要求世界來解決我們的問題，我們要的是平等參與全球積極的機會。”

發展中國家抓住全球化機遇的例子并不鮮見。中國的對外開放造就了20世紀最后20年的經濟奇跡。印度僅軟件出口一項，今年就會超過40億美元，預計到2008年印度軟件出口將達500億美元。哥斯達黎加1999年的經濟增長達8.3％，為拉丁美洲最高，其中微型芯片業出口（占出口總額38％）起了推動作用。

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在演講中提出，我們需要世界各國“共贏”的經濟全球化，說出了與會各國的心聲。

首先，全球化的綜合邏輯不可動搖，其勢頭是無法抗拒的。《千年報告》指出，全球化的好處顯而易見：經濟增長更快，生活水平更高，技術和管理技能加快革新和擴散，為個人和國家都帶來新的經濟機會。顯然，發展中國家不參與全球化，就只有邊緣化甚至更赤貧化。

其次，人類需要的是“共贏”的全球化。安南認為，很少有人、團體或政府反對全球化本身，他們反對的是全球化的懸殊差異。要實現“共贏”，實現包容所有人的全球化，必須借助市場這個強大的推動力量，但是，僅靠市

場力量是不夠的。“只有以我們人類共有的多樣性為基礎，通過廣泛和持續的努力創造共同的未來，才能使全球化充分做到兼容并蓄，公平合理。”

事實表明，已經實現較高增長的發展中國家都是成功地融入全球經濟并吸引外國投資的國家。在過去25年中，亞洲經濟年增長率為7％，拉丁美洲為5％，而基本上被排除在全球化以外的國家情況最差，如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大片地方。

《千年報告》指出，發展中國家要實現經濟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一個國家的治理質量。良好的治理包括法治、有效的國家機構、透明度和管理公共事務的責任制、尊重人權、所有公民參與影響其生活的決策”。同時，公平透明的公共開支和征稅制度也是一個關鍵要素。

而危害發展中國家進步的因素則包括：不良的“國家治理質量”（比如在貧窮地區一個資源豐富的國家中，一連串的軍事獨裁者抽走公款達270億美元）；其他制度化的種種腐敗；武裝沖突（兩個非洲最窮國家之間的戰爭已經拖到第3年，估計已奪去了5.5萬人的生命，其中一個國家的800萬人受到饑荒的威脅）。

《千年報告》為發展中國家指明，最可靠的成長途徑，是成功地參與全球經濟。但同時必須結合有效的社會政策：在人人受教育、人人健康和兩性平等方面取得進展。成功基于堅強的治理基礎。而且成功要求有外來的支持。

主權與人權之辯

全球化的沖擊使一向清晰的主權概念近年也有點模糊。北約未經聯合國授權對南聯盟78天的瘋狂轟炸，受到世界大多數國家的譴責。但少數國家的借口卻是“人權高于主權”，認為盡管“北約對南斯拉夫的攻擊沒有獲得聯合國的直接授權”，但“并非出于肆無忌憚”，而是所謂“出于對人權的尊重，因為人權是我們的良心及其他國際法律所明確闡明的……這場戰爭為未來立下了一個重要的先例，它已明確宣告，不允許屠殺人民，不允許將人民驅離家園，不允許虐待人民，不允許剝奪人民的財產。它還表明，人權不可分割，對一些人不公正也就是對所有人的不公正”。

如何看待主權與人權問題？從首腦會議前的5次意見聽取會到此次千年大會的發言可以看出，絕大多數國家主張，應該尊重基本人權，但各國情況和歷史傳統不同，應該允許對人權的不同理解。不能“一刀切”，甚至用強權代替人權。

去年6月的非洲區域意見聽取會強調，發展權是一項基本權利，必須得到承認、確認和捍衛，并視為人權的一個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改善人民生活品質應是發展的首要目標。

7月的日內瓦歐洲區域意見聽取會指出，對挨餓的人而言，人權仍是抽象概念。一名發言者表示，如果目前分離主義者關于族裔的主張得以實現，可能造就出2000多個獨立國家。事實上，世界90％以上的國家是多族裔國家，因此有必要避免讓族裔間的分歧造成緊張和分裂。與會者同時也表示，“主權”并非是絕對的，而應受各國國際承諾的限制。

9月在圣地亞哥舉行的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區域聽取會，則更多強調了從“國家安全”到“人權安全”的思維轉移，指出人民的安全比所謂的“國家安全”更重要。

5月在貝魯特的西亞地區意見聽取會強調，尊重人權和健全治國之道是可持續發展的必要條件。民主不會使國家變弱，反而會使國家更強大。公平選舉、法治以及民間社會以及弱勢和受忽視群體參與決策，都是民主的表現。有人提出宗教上不容忍就是蔑視基本自由，以色列境內對阿拉伯人的歧視以及剝奪其權利，就是以色列不民主的證明。有人強調對伊拉克的制裁包括婦孺老弱在內，所造成的痛苦實際構成了對人權的大量侵犯。聯合國制裁應當處罰統治者，而不是人民。有人譴責大國出自政治目的利用所謂“維護人權”，特別是美國利用人權來落實其政治日常工作。美國不能擔任人權問題的仲裁者，因為它拒絕遵守大多數國際文書，并且拒絕確認國際人權法比其國內法優先。

強調對人權理解的多樣性不等于漠視基本人權，更不能成為破壞人權的借口。許多國家已經注意到，人權問題可能是21世紀聯合國的最重要議程。比如，按照《聯合國憲章》條款，外來侵略，即一國對他國的攻擊，是最嚴重的威脅。但現實證明，最近幾十年來，死于內戰、種族清洗和種族滅絕行為的人要多得多。1990年以來的戰爭，主要是國內戰爭。這些戰爭野蠻殘忍，奪去了500多萬人的生命。安南指出，“這些戰爭與其說侵犯邊界不如說侵犯人民。在這些沖突發生之后，逐步出現一種對安全概念的新理解。安全的概念一度等于捍衛領土，抵抗外來攻擊，今天的安全要求則進而包括保護群體和個人免受內部暴力的侵害。”

去年9月，安南在聯合國大會發言時，吁請會員國團結一致，采取較有效的政策，制止有組織的大規模屠殺和令人震驚的侵犯人權行為。但在隨后的辯論中，不少國家擔心，“人道主義干預”概念可能成為無端干預一個主權國家內政的借口。

可以想像，在21世紀，主權與人權之辯將繼續延伸，愈演愈烈。（注：本文所注時間為紐約時間，和北京相差12個小時）

《千年報告》

所想像的“地球村”

假如這個村有1000人，并按完全相同的比例分配當今人類的所有特點，這個村莊會是什么模樣？

答案是：約有150個居民住在該村的富人區，約780人住在窮人區，另有70人左右住在轉型居民區。村民年均收入為6000美元，但其中的200人占有所有財富的86％，而約有一半的村民則靠每天不到2美元維持生存。

村里的成人識字率在上升，但仍有約220個村民為文盲，其中2/3為婦女。富人區的預期壽命約為78歲，窮人區為64歲，而最貧窮居民區僅有52歲。

首腦們如何說？

江澤民主席指出，世界是豐富多彩的，如同宇宙間不能只有一種色彩一樣。世界發展的活力恰恰在于這種多樣性的共存。只要世界上還存在國界，維護國家的獨立和主權就是每個國家政府與人民的最高利益。沒有主權，也就談不上人權。

俄羅斯總統普京說：“國際關系中的民主意味著對世界文明的所有多樣性給予清醒的理解。”

伊朗總統哈塔米指出，聯合國在21世紀所面臨的主要挑戰是如何在寬容和對話的基礎上建立一個由各方參與的全球秩序。聯合國再不能以政治、文化以及經濟的借口來排斥和忽略一些國家。

阿爾及利亞總統指出，民主的思想正在影響我們的生活，但在另一面，國際社會卻越來越遠離民主的原則，因為政策的制訂都掌握在發達國家手里。所有南方國家都覺得，這世界正變得非人性化。

白俄羅斯總統說，人權和民主同樣重要，但必須認識到，每個國家都有獨特的生活方式，不能將國家分成傲慢的老師和討厭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