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看車在俄羅斯

龍 雯

從內蒙古的滿洲里，如果沒有那人為的邊界和海關，我們能夠一路開到屬于俄羅斯的A166號公路上。然而就是這人為的邊界，卻給我們帶來了不同的感覺，尤其是開車的感覺。

我隨著蜂鳥俱樂部的申奧遠征車隊，用了30天的時間，從北京，經過俄羅斯的遠東和西伯利亞，一路開到了莫斯科。不論是在俄羅斯的干線公路上，還是在各個城市的街道上，我都感受到俄羅斯交通的“個人風格”。

由于俄羅斯是我國的近鄰，所以從意識上沒有把它想象成一個真正的超級大國。從滿洲里進入俄羅斯以后，我們好像還是在國內。這里的天跟滿洲里一樣藍，這里打手機還是使用的國內網。這里的道路也不新鮮。

硬件一般，管理到位

遠東的A166公路，好像就是在墊起的路基上鋪上瀝青而已，沒有裝飾。但是或許是由于車少的緣故，我們沒有看見被重型汽車軋出的坑。偶爾能看到修補的痕跡。A166公路不寬，也經常有些坑凹不平。但是比起國內某些年久失修的公路來說還是好些。不管路面條件怎樣，所有道路的標志都很齊全。就連很緩的彎道都有標志，百分之十幾的坡度也標出來。這種齊全的標志讓我們有信心以較高的速度連續行駛。我們偶爾看到兩位女工在涂畫道路中心的虛線，才明白為什么沿途看到的很多標線都不是筆直的--多數情況下，那些標線都是人工施劃的。道路兩旁的標志雖不精美，但足以清晰地提示駕駛員各種道路信息。在路上我們沒有看到累得呼哧帶喘的大貨車。那里的各種車輛都跑得飛快。

從遠東的A166公路，走上通往莫斯科的M55和M53等歐洲編號公路。越靠近莫斯科，條件就越好。在烏拉爾山區，經常能遇到大型的卡瑪茲重型卡車穿梭往來，但是這些車在山路上行駛自如，沒有超載的跡象，所以一點也不妨礙其他車輛。

俄羅斯就像車展

俄羅斯有一款越野車，跟我們的北京吉普很像，它叫“烏阿茲”（UAZ）。需要說明的是，UAZ跟我們以前在國內見到的“嘎斯”（GAZ）不同。它們分別由兩家工廠設計和制造。UAZ的外型和發動機配置跟BJ2020S很接近。我國的2020V系列已經采用了切諾基技術的T型橋，而UAZ卻仍是半橋式的。我們車隊的人試著開了一圈UAZ，發覺那車開起來感覺很“整”，動力也充足。原來“車”不可貌相。

俄羅斯的另一款越野車，是大家都熟悉的“涅瓦”（NIVA），這種車的前懸掛是獨立懸掛，而且前后都是螺旋彈簧。在確保越野性能的同時，還能保證駕駛舒適性。NIVA的四門加長款在國內還沒見到。

俄羅斯本國產的轎車是主流，各個年代生產的車幾乎都能見到。拉達有9代，伏爾加6代，還有“莫斯科人”。

就在我們一步步接近莫斯科時，莫斯科舉辦了一場“改裝車展”，全俄的改裝車都聚會在那里切磋改車心得。我們在路上碰到一輛奔馳老爺車。這是一輛1932年產的奔馳，車主當年收來這輛車時，該車已破舊不堪。他自己動手把底盤改成伏爾加的，還加強了車架、修復了內飾。老爺車煥然一新。60年的老車，看起來還像新車，連警察都樂得跟那車合影。俄羅斯人保養老爺車很有一套，在很多城市，我們經常見到五六十年代的老“華沙”、老“勝利二十”還有“嘎斯六九”。老爺車的車主告訴我們：“俄羅斯對老爺車有專門的規定，只要符合規定，老爺車一樣可以上路！我們能保留那么多老爺車，都得感謝那些規定?！笨磥恚豁椇锨楹侠淼囊幎鼙Ｗo一種文化。這不禁讓我想起了我國的摩托車愛好者們?，F在全國各城市紛紛“禁牌”。幾年后，不要說好的摩托車，恐怕連兩個輪子的機動車都滅絕了。好在當警察還能騎上摩托車。

俄羅斯生產的摩托車有烏拉爾、第涅泊和伊日等品牌。最有名的是烏拉爾。烏拉爾仿造的是寶馬的R71型?，F在好多人對烏拉爾進行改裝，有的像寶馬、有的像哈利。在莫斯科的列寧山觀景臺，每天晚上都有摩托車手聚會。除了各種世界名“摩”，還有“國產”的烏拉爾改裝車。對大城市的俄羅斯人來說，摩托車不單單是代步工具，更是他們的休閑工具和作品。他們為他們能騎上自由的機器而自豪，更為自己改裝的個性玩具而驕傲。

支線車讓干線車，這在國內也是寫在交規里的。在俄羅斯這種規矩同樣被遵守。國內駕駛員的駕駛方式通常是，只要有足夠的距離，支線車就會搶在干線車之前開上干線主路。而只要上了主路就不管后面的車了。這種用“捷足先登”的辦法加進來的車一般會讓后面的車不得不減速。有時候還會造成不幸。而在俄羅斯，那些支線車的確是乖乖地停在路口觀望，等干線車通過以后才起步。干線車的車速一點也不受影響。據說，如果支線車搶干線車而發生交通事故，那么支線車負全部責任，真是“撞了白撞”。人們常說，在西歐如果一輛車在交叉路口遇見紅燈，即使沒有車也會等待綠燈再通行。如果行車時遇見人行道上有行人，那么機動車會減速、停車，讓行人通過。在俄羅斯也是這樣。我在彼爾姆市見到另外一個場面，一位老年婦女在人行橫道里走了一半，這時人行橫道的紅燈亮了起來，老婦人見狀，撒腿就往回跑。都說俄羅斯人的思維直來直去，不靈活。但是正是這種強烈的規矩感，大大提高了交叉路口的通行速度。

給我們印象最深的是俄羅斯人開拉達的風格。我們在街道上散步，突然聽到一陣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一輛拉達在起步。俄羅斯人駕車風格干脆利落。我們乘坐在拉達出租車里，觀察到他們習慣“大檔拉車”，也就是當轉速達到足夠高時才換檔，所以雖然排量僅1.4升，但車子跑起來動力充沛，而且平穩。劉大地經常嘟囔道：“沒見過俄羅斯的車像在國內那樣‘燒機油、‘冒蘭煙”。這恐怕跟俄羅斯人的駕駛風格有關。因為合理地使用轉速，能夠保證足夠的機油壓力，發動機能得到充分的潤滑，當然不會“冒蘭煙”了。

在克市，華僑協會的趙紅、楊勁松夫婦為我們安排好了住宿。他們還安排我們跟市政府官員的座談。我們到達克市的進口處時，一輛拉達警車已經等在那里，我們跟上警車后，又一輛警車從側翼猛地跟上來。我們的車隊立刻成了一支前后都有警車護衛的隊伍。這種護衛的場面頗像武警的國賓護衛隊，在不影響高速行駛的國賓車隊的同時，自動形成護衛陣容。這要求護衛車的駕駛有較高的協調性。俄羅斯人就是這樣。

改裝車、賽車是俄羅斯人的愛好。俄羅斯有四大賽車場。各種賽車和越野車俱樂部也很多。蜂鳥俱樂部的隊長在莫斯科的衛星城還跟一群俄羅斯的越野車愛好者比賽呢。他的對手是一群開著高度改裝的名牌大排量越野車的家伙。雖然他的2020V大腳車在直道上吃了點虧，但是名次也不錯。俄羅斯的一個俱樂部的頭子拍著他的肩膀說：“2.5升的車子，跑得不錯！”

在國內，總聽說奔馳的G級越野車是限量生產的，不容易搞到?？墒沁@種車在俄羅斯的富人中很流行，而且莫斯科街頭經常看到奔馳G的廣告。SUV是事業成功人士的標志之一，在俄羅斯能看到很多這樣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