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弼時夫人陳琮英,是一位百歲紅軍女戰士,我們為她的百歲誕辰表示祝賀。
兩小無猜,“娃娃親”
在中共第一代領導集體和新中國開國元勛中,任弼時與陳琮英的婚姻雖無什么傳奇內容,但是很具特色。
1896年,陳琮英的姑姑嫁給了任弼時的父親任振聲,卻不幸在第二年病故。任振聲非常悲痛。雖然他倆結婚僅一年多,尚不曾有一兒半女,但是兩人感情卻很好。于是兩家為代代交好,相約一下代再續姻親。就這樣,陳琮英一出生就意味著長大后,有可能作任家的媳婦。
1901年農歷臘月初七,陳琮英生于長沙,不足2歲母親因病去世,父親常年在外謀生,她只得隨兄嫂生活。因為和弼時家的這種關系,兒時也常小住弼時家中——湘陰縣塾塘鄉塘家橋任氏新屋,來來往往,兩小無猜。
遺憾的是,琮英沒有機會讀書,本來就是靠兄嫂拉扯,生活已不富裕,哪里還有錢讀書?更何況她又是女孩子!而這時,弼時家的經濟狀況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供弼時一人讀書已很吃力,自然也無法供陳琮英讀書。
12歲那一年,陳琮英到長沙北門外一家織襪作坊,當了一名織襪童工。1915年夏,任弼時來長沙求學,先入一師附小,后讀明德中學、長郡中學。那幾年,琮英雖收入微薄,但大哥達泉當時還在鐵路上工作,家中無需琮英補貼,于是她就常常接濟弼時些許零花錢。
1920年夏,弼時要去上海外國語學社學習,準備赴蘇俄留學。這一年琮英也已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明知弼時此行難料歸期,卻無言地支持了他的抉擇。只是在弼時行前將親手織的兩雙襪子送給了弼時。此一別就是六個寒暑。
出閨成大禮,丈夫引路人
1924年8月,結束了莫斯科近4年的讀書生活,弼時回到上海。他多么想回湖南老家探望父母和琮英啊!但是他剛一回國就被派到上海大學教俄語,緊接著又擔任了青年團江浙皖區委委員,參與團中央的工作,籌備青年團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1925年1月,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三次代表大會在上海舉行,任弼時當選為團中央執行部主任。不久,他擔任團中央總書記職務,領導共青團投入轟轟烈烈的五卅反帝運動……工作鋪天蓋地。21歲的任弼時重任在肩,無法脫身,就連父親病故他都沒能抽暇回籍奔喪!探望琮英更成為不可能。
1926年2月,五卅運動高潮已過,終于有回鄉一轉的可能了,經組織批準任弼時準備回家探視母親并接琮英到上海完婚。
這天,弼時高高興興地買了江輪票,準備溯江而上。不料,人與行李都上了船后,忽然有同志通知:馬上赴北京開會!弼時又立即下船,轉而北上。
3月11日,任弼時自北京出席中共中央特別會議后回到上海。意外地,琮英已先他而至,是組織上安排王一飛把她從長沙接來的。
4月,仲春時節,上海簡陋的亭子間里,沒有任何繁縟的儀式,沒有燈紅酒綠的歡宴,但是就在此時——陳琮英與任弼時成大禮了。從此,她伴隨在弼時左右踏上革命者奔波無定所的家庭生活道路,始料不及卻義無反顧。
這一年,陳琮英24歲。她走出長沙簡陋拙樸的織襪作坊,置身于東方大都會,開始做秘密交通和油印文件等工作,后加入了共青團。
不久,北伐戰爭開始,弼時領導的團中央在青年工人與學生中開展策應北伐的罷工、罷課斗爭,工作繁忙,有時深夜才趕回家,第二天清晨又匆忙出行。琮英不管他何時回家,都要靜靜地等候。到底是有了兩個人的家,這使琮英生活有了依靠,也令弼時感到陣陣溫暖。
從這時起,弼時開始實現為陳琮英的“終身之謀”——教她學文化,并且是他親自“執教”——練習寫字。從此,琮英養成了習字的習慣,直到七八十歲時只要身體條件允許她每天都堅持寫一篇大楷毛筆字。多年后,每每向子女憶起當年情景,老人便沉浸在溫馨的回憶中并總是要說:我一天正經學也沒上過真正的學文化,就是從那時你們爸爸教我開始自學的。
營救丈夫,痛失愛女
1928年,任弼時夫婦有了第一個女兒,取名“蘇明”。初為人父的弼時特別高興,只要有機會,就要抱她、親她、逗她玩,硬硬的胡茬扎得女兒不是躲就是哭,弼時又馬上把她逗笑。看著女兒掛著淚珠的笑靨,弼時忍不住又要去親她……每每至此,琮英在一旁是最開心的,多么怡然的天倫情啊!
然而,弼時的不幸被捕,一下子將眼前的一幕撕得粉碎!
這年秋,在莫斯科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勝利閉幕,新的中央回國開始工作,會議期間留守中央工作的任弼時奉命去安徽巡視,不幸在南陵被捕。任弼時沒有暴露身份,只說他是長沙偉倫紙莊來收賬的。偉倫紙莊的老板是陳琮英家親戚。
黨中央立即組織營救,但是,出面的還需是陳琮英。按照營救部署,琮英得緊急從上海趕往長沙坐鎮偉倫紙莊,以備敵人來對質。哪知趕到上海火車站才知道當日車票已售罄。琮英心急如焚,為了搶時間,她情急中不顧一切地抱著襁褓中的女兒,爬上一輛拉煤的大貨車。
深秋寒夜的風,無情地抽打著蜷縮在敞篷貨車上的琮英和女兒,手腳被凍僵了,劇烈的搖晃還不時將小煤塊甩向她們。盡管琮英緊緊地抱著女兒,但終因孩子太小,不堪風寒引發肺炎而夭折。
終于,弼時得救了。但是,他們珍愛的第一個孩子卻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打擊接踵而至,此番獲救不滿一年,弼時再遭逮捕。
1929年11月7日,白色恐怖甚囂塵上的上海。
一大早,天就被冬日的雨加雪籠罩著,昏暗陰冷。時任江蘇省委宣傳部長的任弼時,準備去公共租界華德路參加江蘇省團委擴大會。像平時一樣,他行前告訴琮英:“我12點左右回來吃午飯。”說罷,匆匆出門。
12點了,弼時未歸。午后一點了,弼時仍未歸。3點、4點……琮英望眼欲穿地等到次日清晨,仍未見人影。地下工作的經驗與直覺告訴她:肯定出事了!顧不得吃飯,她急匆匆趕到黨中央機關。果然,李維漢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心情沉重地告訴她:組織正在設法營救。
弼時這次被捕,先被押在上海閘北路捕房。受審時,他化名彭德生,自稱由江西來滬謀職,因投親地址不詳,被誤捕。由于他遵守地下工作紀律,身上除了一張電車票外,別無它物。敵人抓不到證據,惱羞成怒,殘酷地施以電刑。任弼時堅貞不屈,嚴守黨的機密。數日后,捕房以“危害國家安全罪”拘留40天,關押在工部局提籃橋監獄。
弼時被捕,周恩來親自布置特科全力營救。一個多月后,弼時獲釋。琮英終又把丈夫盼回了家,撫摸著丈夫脊背未愈的電傷,默默地抹去涌出的淚水。
身陷囹圄,沉著應對
1931年1月,中央政治局決定派任弼時到中央蘇區工作。由于琮英即將臨產,實在無法隨行弼時只得只身前往留下琮英在上海待產。
這是她們結婚后第一次分別。看著嬌小瘦弱的妻子挺著大肚子的樣子,弼時很是心疼,他安慰琮英說:“別害怕,要堅強,孩子生下后不論是男是女,我們都叫他‘遠志’吧,希望他有遠大的志向!”
1931年3月12日,任弼時離開上海7天后,琮英生下女兒“遠志”。4月下旬,協助分管黨的保衛工作,握有大量中央核心機密的顧順章叛變。情況十分危急,周恩來獲悉國民黨當局準備以突然襲擊方式將中共中央機關和領導人一網打盡。在陳云的協助下周恩來果斷、迅速地采取措施,一夜之間,中共中央機關神秘地轉移了。陳琮英懷抱女兒被安排和楊淑珍在一家新開的小旅館住下。非常時期地下工作的紀律要求,不許隨便外出,更不許他人留宿。6月21日晚上,向忠發離開他的住所,來到這家旅店找楊淑珍,聲稱呆一會兒就走。但到了深夜12點,琮英敲門催他走,他卻說明天再走。誰知次日早上,向忠發一離開小旅店就被捕了,叛變了。
由于向忠發的出賣,敵人抓走了陳琮英和百日左右的女兒。琮英毫不畏懼,裝作農村婦女,一問三不知。后來,敵人把她關進龍華監獄。不論敵人如何審問,她就是一口咬定是農村婦女,什么也不懂,問急了,就掐一把孩子的屁股。女兒一哭一鬧,敵人也不耐煩了,審訊只好不了了之,始終什么口供也沒撈到。
鐵窗中的琮英沉著、堅貞。她知道黨組織一定在緊張地營救。最終,由“互濟會”出面營救,琮英抱著女兒安全出獄。
黨中央安排她去中央蘇區。
追隨丈夫,赴蘇區
陳琮英剛接到要她去蘇區的指示時,高興地抱著女兒親,想到很快就可以到蘇區,在人民當家作主的地方再也不怕被敵人抓去,而且和丈夫、女兒一家三口共同生活,琮英開心地沖著女兒笑。
然而,冷靜下來,還是決定把女兒送回湖南老家。去蘇區,且不說路途上的險阻,就是安定下來,那么艱苦的生活、工作和斗爭,帶著一歲的孩子,怎么可能?幾番思想斗爭,幾日徹夜未眠后,琮英抱著女兒從上海回到湘陰老家,把女兒托付婆母撫育。
如果說大女兒蘇明為了營救父親而被病魔奪走,那么,這個女兒又為了父母共同的事業而被迫遠離他們。那時,他們曾設想反“圍剿”勝利后,就去接女兒團圓。但是,接踵而至的第五次反“圍剿”失敗、長征、抗戰……直至日本投降,竟然14年過去,女兒回到父母身邊時,已是15歲的大姑娘了。
在江西瑞金蘇區,陳琮英的政治生活和革命生涯經歷了一次突變——1932年由鄧穎超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同時在中央機要科工作。
西征掉隊
1933年5月,任弼時被派往湘贛蘇區工作,擔任湘贛省委書記兼軍區政委。琮英隨同前往,在湘贛省委機要科工作。第二年8月7日,南國暑熱蒸騰。任弼時等率軍開始突圍西征。這時,陳琮英剛剛生下男孩“湘贛”不足半年,面臨戎馬征戰無法預測的艱難險阻,毫無選擇余地,她必須作出抉擇:要么隨軍西征;要么和兒子留在當地,二者不可兼得!最終,為了追隨丈夫革命,她不得不把獨生子留在老鄉家撫養。
兩年前,她和女兒分別,雖然也是懷著那份揪心的不舍,但女兒到底是留給了親人,留在了家鄉啊!可如今,大軍西去,留在鄉親們中間的兒子顯然是兇多吉少,敵人在蘇區的燒、殺、搶、掠,可想而知的殘酷。而事實正是這樣,從此,琮英再也沒有見到兒子“湘贛”。直至今日,“湘贛”和許許多多當年紅軍撤離時留下的子女一樣,音信杳然。
從8月7日突圍西征到10月24日在貴州東部印江木黃與賀龍會師,完成中央和軍委賦予的戰略任務歷時近80天,連續行軍作戰,跨越贛、湘、桂、黔四省敵境5000余里,突破幾倍于己的優勢敵軍包圍、堵截和追擊,艱苦異常。而最艱難的一段路是轉戰梵凈山地區。
那里山高嶺峻,人跡罕至,幾千人的部隊給養成了大問題,戰士們缺衣少食,赤腳行軍。偏偏此時,任弼時患了瘧疾,身體極為虛弱,只好躺在擔架上指揮。后來,由于山勢陡峭,山路狹窄,不但擔架無法使用,就連騾馬也常失蹄墜落。弼時只好由警衛員攙扶艱難移行,隊伍也零零落落。
負責機要工作的琮英背著密碼箱不離弼時左右。由于饑餓、疲勞,漸漸地瘦小的陳琮英步子越來越拖沓越來越慢了,終于,她掉隊了。因為隊伍在山間小徑上行進一字拉開弼時以為琮英就在不遠處,哪里曉得她已經落在了最后。幸虧,當她赤著腳倚在一棵大樹下喘息之際,被負責宣傳和收容的陳羅英發現了,連背帶拖地帶她趕上軍團部的行列。弼時這才明白,他高興而詼諧地感謝陳羅英:“哎呀,真要感謝你啊,我丟得老婆,可丟不起軍團的密電碼啊!”
草地生女
1936年6月底,任弼時、賀龍統一領導的紅二、六軍團在勝利地渡過金沙江,翻越數座雪山之后,在川西北同紅四方面軍的接應部隊會師。7月初,紅二、六軍團齊集甘孜,奉中革軍委命令組成紅軍第二方面軍,任弼時任政治委員。不久,為了同張國燾的分裂活動進行斗爭,促張國燾北上,按朱德的意見,弼時即隨朱德同張國燾一起行動。
這一段時間,陳琮英隨弼時和四方面軍指揮部一同走過長征中聞名的“草地”。
過草地,對琮英更比其他人不知艱難多少倍——她要臨產了。一天,部隊剛剛趟過一條齊腰深的河,孩子迫不及待地要見天日了。同志們為陳琮英找一處二層木屋,是當地藏民的住屋,下層是牲畜棲息之所,上層是正式住屋。可是通向上層的木梯極其簡陋,直上直下,別說即將臨產的琮英,就是普通人上下也得四肢并用。大家只好收拾一下底層將陳琮英安頓下來。
隨著一聲嬰兒的響亮啼哭,一個健康的女嬰來到人世,陳琮英與丈夫欣喜之極。五年前,送回老家的大女兒遠志少有信息;留在湘贛的兒子生死未卜,唯有這個女兒真真實實地在眼前。回首征戰中的孕育,不禁感慨萬千,望著茫茫草地,遙想未來征途,他們給女兒起了一個極富意義的名字:“遠征”!
遠征的到來,卻令衣食無著的母親心急,每天只嚼野菜草根的琮英哪里還有一滴奶水給嗷嗷待哺的小女兒!這時,朱德總司令想到一個好主意——去草地中的水塘釣魚。他親自釣魚,親自煮魚湯,魚湯煮好他又親自盛起,大聲地喊:“月婆子,月婆子,湯來啦!”
陳琮英和女兒遠征從這沒鹽少油的白魚湯中獲得了無限生機。多少年后,陳琮英還經常和人們叨念朱老總的那聲聲呼喚!
弼時為了照顧好妻子和孩子,行軍中,他自己縫了一個布背帶,把女兒背上,柱著拐杖一步一步往前行。宿營時,弼時又學朱總司令去給琮英釣魚。夫婦倆相扶相攜,在同志們的幫助下,直至勝利地到達陜北,和紅一方面軍會師。

丈夫的機要秘書
1938年春,奉中央指派,任弼時將赴蘇聯擔任中國共產黨駐共產國際代表團負責人。此番遠行,弼時偕妻子同往。十幾年生活在弼時身邊,十幾年革命工作的鍛煉,耳濡目染,琮英在氣質上有了很大的改變,昔日的湖南妹子已成長為一個堅強的女戰士。在莫斯科,任弼時活躍在共產國際舞臺上,緊張、繁忙。琮英邊在黨校學習,邊照料弼時的生活,撫育1938年12月在莫斯科出生的小女兒“遠芳”。
1940年2月25日,根據中央決定,任弼時結束了在共產國際的工作,啟程回國。為了革命事業,他們又一次面臨與女兒的離別。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把女兒留在遠離祖國的莫斯科國際兒童院。又一次的骨肉離別他們是什么心情呢?兩個女兒在老家,唯一的兒子生死不明,小女兒就進了“保險箱”了嗎?
3月,他們回到延安。弼時很快加入到黨中央的領導行列工作繁忙是可想而知的。琮英也恢復了一向從事的機要工作,是弼時的機要秘書。在延安他們度過了幾年相對穩定的日子。
不料,抗戰勝利不久,內戰爆發。1947年3月胡宗南大舉進犯延安,陳琮英與丈夫再度暫別:弼時協助毛澤東、周恩來轉戰陜北,指揮西北和全國解放戰爭;琮英帶著小兒子遠遠先期轉移到晉西北解放區。
這次分別琮英很為弼時的健康擔憂。一年前,蘇聯醫生米爾尼科大夫給弼時檢查身體,診明他患腦血管硬化,影響雙目視力,表明他的病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程度。
1947年11月,琮英心懸不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天,組織上捎信,讓她到陜西米脂縣錢家河去一趟。由于緊張艱苦的轉戰過于勞累,任弼時的血壓又升高了,頭暈目眩,他病倒了。中央安排他到錢家河靜養。琮英帶著小兒子遠遠從山西興縣匆匆趕來。
從此,她為丈夫的健康而懸起的心再沒有放下。
送弼時
一年后,1949年4月,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北京召開,弼時親自撰寫并作政治報告。但是,由于身體過于虛弱,再也支持不住,報告只講了一半,后半部分不得不請榮高棠代為宣讀。
數月之后,弼時赴蘇聯求醫,此行只有朱子奇和劉佳武分別以翻譯和醫生身份隨行,琮英沒有陪同留在國內照顧孩子們。
弼時此次赴蘇治病,令琮英頓覺空落落。二十多年婚姻生活,相濡以沫,不管是艱苦的征戰或是相對穩定的生活,琮英已習慣了弼時兄長般的呵護,論年齡,琮英還長弼時近2歲。弼時知道琮英的心理,也在盡力填補因其遠行給琮英帶來的“真空”。他一封一封地寫信,除報告病情外,更多的是叮嚀孩子們要聽媽媽的話,并寬慰琮英:“寒假快到了,會很熱鬧的。”
就是在這封信5個月后,弼時病情基本穩定,他帶著10年前留在莫斯科國際兒童院的小女兒遠芳一起回國了,他們又團聚了。
然而,健康并未給弼時以更多歲月,又5個月,弼時被突發“腦溢血”奪去了生命。
琮英心痛欲裂,泣不成聲!
幾十年彈指一揮間。弼時從莘莘學子到人民共和國第一代創建者,從英姿勃發到輾轉病榻……一步一個腳印的歷史,哪一步沒有琮英相伴隨的身影?而今這一切恍如云煙,怎不叫琮英悲痛欲絕!
然而,琮英畢竟是在弼時影響下成長起來的共產黨員,弼時去世不久,琮英就把斯大林送給弼時的“吉姆150”轎車以及弼時使用過的軟床、鋼琴統統交還公家。就連女兒騎的自行車也不例外。她堅強地挺住了中年喪夫的沉重打擊,滿懷著對弼時深沉和真摯的情感,獨自支撐著有4個孩子的家,度過了一年又一年。弼時去世時她尚在中年,如今已是跨入百歲的老人了。
我們衷心地祝愿這位世紀老人、革命的老大姐健康、長壽!
(責任編輯致中)